司湯達說:“小說是一面沿途漫步的鏡子!薄扮R子”自然是既照到人,也照到己,并且主要還是照自己。本書就是這樣一面起中介作用的鏡子。作者在法國各地游走,用精致優(yōu)雅的文字評述法國思想家伏爾泰、盧梭、馬爾羅和薩特等人的思想,從而找尋現(xiàn)代中國與法國在文化歷史上蛛絲馬跡的關(guān)聯(lián)。 作者簡介: 邊芹,作家、翻譯家、電影批評家。曾旅居法國多年,在《文匯報》文藝副刊《筆會》辟有文學(xué)專欄“左岸碎語”,同時長年從事電影批評,對西方電影有獨特見解,曾擔(dān)任戛納電影節(jié)《一種注目》單元評委。她的文筆優(yōu)美醇厚,善用獨特的象征和隱喻,文章有一種神秘的質(zhì)感。自從其有悖于西方“普世價值觀”寫作以來,引起的爭議不斷、毀譽參半,然其一意孤行堅持寫作,以一支柔韌的筆,揭示出令人膽戰(zhàn)心驚的真相。 著作包括《被顛覆的文明:我們怎么會落到這一步》《誰在導(dǎo)演世界》等,主要譯著有《直布羅陀水手》《紅與黑》等。 目錄: 上編行走的文字 尋找海明威 蒙莫朗西和一個人的影子 圣夏芒的死亡火車站 先賢祠里的兩個死對頭詩人的夢想 被“低調(diào)處理”的巴黎公社 西雷城堡的“綠帽子情人” 法國北方華工墓 在歷史的表皮之下 一支沉沒的艦隊 洛蒂的北京之行 在法國尋找巴金(上) 在法國尋找巴金(下) 魏爾倫的一條命和蘭波的兩條命(上) 魏爾倫的一條命和蘭波的兩條命(下)上編行走的文字 尋找海明威 蒙莫朗西和一個人的影子 圣夏芒的死亡火車站 先賢祠里的兩個死對頭詩人的夢想 被“低調(diào)處理”的巴黎公社 西雷城堡的“綠帽子情人” 法國北方華工墓 在歷史的表皮之下 一支沉沒的艦隊 洛蒂的北京之行 在法國尋找巴金(上) 在法國尋找巴金(下) 魏爾倫的一條命和蘭波的兩條命(上) 魏爾倫的一條命和蘭波的兩條命(下) 60年代的故事 沒有紀(jì)念牌的讓-保羅薩特(上) 沒有紀(jì)念牌的讓-保羅薩特(下) 拿破侖與大衛(wèi)(上) 拿破侖與大衛(wèi)(下) 下編左岸碎語 盧瓦河以南,地中海以北 詞語的遠行 空城計 從這邊蕩到那邊 BoBo 奔跑的無頭鴨 瞬間結(jié)束 那幅美景就叫誘惑 這一切都仿佛透明的魚缸 腐爛的傳奇 半條命 青春的長征 西蒙娜的眼神 芒然的命運 遁逝的西貢 芬尼的最后下午 一縷孤魂在曠野散去 波斯人阿里和阿伊夏 活著的這邊和那邊 呂克的二十四條命 穿越蒙帕那斯的夜影 終點的約會 后記堂吉訶德與風(fēng)車伏爾泰喜歡錢,也喜歡花錢享受。他愛排場,出入城堡,穿著講究,家里有漂亮家具、銀餐具、瓷器、鉆石,應(yīng)有盡有。他還雇傭了大量仆人,在飯桌上,他的貼身男仆就站在他身后,隨時伺候。家里也是賓朋不斷。錢為盧梭帶來的煩惱多于快樂,他喜歡簡樸的鄉(xiāng)居生活,只要窗外風(fēng)景優(yōu)美,屋里能過日子就行。吃,只喜歡泰萊絲做的湯,到外面應(yīng)酬吃飯,受罪大過享受。他穿著隨便,圖舒服而不圖好看。他討厭花錢買仆人伺候,他有個忠實的泰萊絲就行。他不喜他人打擾,怕見生人,也不好客。 伏爾泰喜歡沙龍生活,在這種場合,他才思如涌,幽默風(fēng)趣,說話從沒有阻礙他的表達才華,并且從不怕對手,不管對方是國王還是無賴。盧梭則討厭沙龍,他為了生活不得不進去,但他內(nèi)向,缺少機智,不善言辭,并且因極度敏感而很容易受傷。 兩人還有個不同之處,就是對身邊人的態(tài)度。伏爾泰對身邊人很體貼,他收留落難的人和孤兒。在費爾耐鄉(xiāng)下居住的二十年,他一面不忘自己的特權(quán),一面為村民謀利,他創(chuàng)辦表廠,利用自己的關(guān)系把貨銷出去。他初到時,費爾耐的居民只有五十人,他去世時,居民已達一千二百人。盧梭的一生則一直是有善心無善行。他會為窮人掉淚,但僅此而已。他因生計困難,也怕負責(zé)任,把五個親生孩子全都送給了育嬰堂。 最不可思議的是,在生活中處處退避、抱怨頗多的盧梭,在哲學(xué)思想上卻持樂觀主義;而在生活中喜歡挑戰(zhàn)、外向樂觀的伏爾泰,在哲學(xué)思想上卻持悲觀主義。伏爾泰在他的小說《老實人,或樂觀主義》中,塑造了一個哲學(xué)家旁可邏斯,此人是盧梭思想的代表。旁可邏斯常說“世間的善是普遍的”,“事實已經(jīng)證明,事物不可能以其他的形式出現(xiàn):因為一切都必定是為一個最佳結(jié)局而設(shè)的”。而伏爾泰卻在此書的最后得出結(jié)論:“不問為什么埋頭耕耘,這是讓生活變得可以忍受的唯一辦法!眱扇硕几饔幸痪涿裕鼱柼┰陂L詩《凡夫俗子》里寫道:“人間天堂就在我所在的地方。”盧梭在《新愛洛綺絲》中寫道:“在這世間,唯一值得居住的就是那夢幻之鄉(xiāng)。”歌德對他們倆有一個很精辟的總結(jié):“和伏爾泰在一起,是結(jié)束舊世界;和盧梭在一起,是開始新世界! “樂園”和我去過的“路易山居”的確是兩個世界!奥芬咨骄印笔悄菢拥碾[秘,不仔細找,走過了都看不見;“樂園”卻是開闊的,讓人一眼就看見,一覽無余。這讓我想起他們的文風(fēng)。靈魂一點點會暴露在文字里,事件可能會被藏起來,但人格的特點,情感的微妙之處,是藏不住的。在產(chǎn)生情感那一刻真誠與否,文字是掩飾不住的,在其前或在其后則是另外一回事。伏爾泰永遠擺脫不掉的是他的優(yōu)越感,盧梭永遠抹不去的是他的卑賤感。優(yōu)越感反映到文學(xué)上,便是一種距離和冷靜,卑賤感折射到文學(xué)上,則是一種真誠和熱情。伏爾泰的過分聰明在他與真正的詩人或藝術(shù)家之間筑起了一道難以穿透的墻。他缺少后來人們對文學(xué)要求得越來越多的那種靈魂的振顫。他盡力將私密的自我收藏起來,不透露一點點靈魂的軟弱。而盧梭的作品時時處處都在流露著靈魂的軟弱,他的一滴眼淚就足以抵消伏爾泰的滿紙嬉笑怒罵。放開盧梭的思想吧,只他這個人便代表了太多的東西。強者那種永遠準(zhǔn)確測出自己與外部世界之距離的分寸感,那種不為情感所左右的堅韌的神經(jīng),那種迅速抓住利益所在的敏銳的本能,難道不是有了盧梭,才有了參照物?盧梭使弱者的聲音第一次擠進了神圣的殿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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