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高興得起來嗎?天天像個老媽子,喂了小的喂大的?纯慈思,人家像我這個年齡在干嗎?跳舞的跳舞,打牌的打牌的,不會跳舞不會打牌的人也不會窩在家里做牛做馬!牌 那也白洗,你看看這黃瓜刺都沒洗掉呢!干活沒有這樣干的呀,糊弄人不是。黃瓜得用刷子刷,你看看這溝溝壑壑的,全是臟東西!蠊媒 什么?你媽媽不愛吃面條?是誰吵著要吃面條的?還不吃機器面,非得要我做手搟面。怎么現(xiàn)在倒成了我的不是了?——兒媳婦 這是青年作家童仝續(xù)《相親相愛》之后推出的又一部力作。這部小說圍繞婆婆、兒媳、大姑姐三個女人展開了一場家庭大戲。小說里刁鉆的婆婆,嫁不出去又蠻不講理的大姑姐,倔強又小心眼的兒媳婦,三個關系獨特的,性格迥異的女人擠在一個房子里引發(fā)了種種故事。大姑姐自己不做飯,還埋怨兄弟媳婦黃瓜沒洗干凈,菜做咸了,兄弟媳婦卻覺得大姑姐多事,你有胳膊有腿,我為什么伺候你。科牌乓驗樯矸萏厥,看著兒媳女受氣,也不喜歡大姑姐,三十多歲的老姑娘,愁都愁死了… 作者簡介: 童仝,生于七十年代的射手座女子,兒時想當老師,少年時想當醫(yī)生,青年時想當模特,現(xiàn)在卻以寫字為生。出版過小說若干,《相親相愛》《一個人的生活》《幸福在前方》等。個性冷漠,內(nèi)心狂熱,被稱為表里不一,超級喜新厭舊(僅僅指衣服)。喜歡讀書、看電視、發(fā)呆,現(xiàn)在裁了?誰敢裁我媳婦兒?向北京像一個無腦嬰兒,不過萬一公司裁了你,也沒事兒,媳婦兒,咱長得這么漂亮,又這么有文化,上哪兒找不到一份工作? 那個早上在夏虹眼前不停地展開。 不是周末,也沒有塞車,但982路公共汽車就是不來。 七點十五分,八點十五分,這一個小時的時間里,有許許多多的公共汽車從夏虹面前開了過去,有許許多多的人喊著推著擠上了公共汽車。夏虹等得有些著急,她恨不得把脖子抻到馬路的拐彎處,看看982路公共汽車為什么不來。 離上班還有二十分鐘的時候,夏虹終于狠了狠心,招了一輛等候在路邊的黑車。司機是一個大胖子,一笑眼睛都沒有了。典型的北京人,話癆,夏虹屁股沒坐熱他就批評夏虹,你早就該坐我的車,我拉了兩次客人都回來了,公共汽車還是沒來嘛。 不是心疼錢嗎?如果有錢早走了。夏虹沒好氣地說。 當然當然,如果有錢也不用等公共汽車啊,有錢就有自己的車開啦。不過有車也不一定好,首先您得費心思,北京的路這么堵,您沒有好技術可不行。再者您有車還得費油,費油還是小事,最主要車子怕壞,這一壞啊錢像淌水一樣往外丟,F(xiàn)在不是說了嘛,車子誰都能買得起,就是開不起呀! 夏虹有些煩,閉上眼睛裝睡覺。 坐的士呢,貴;坐公車呢,慢,有事還得坐我這樣的車,能省一分是一分不是?胖子深有感觸地,實話說,我以前也是上班的,我知道上班族都挺苦的,不管刮風還是下雨,都不敢遲到。這一遲到扣錢不說,領導對您的印象也不好。所以呢,您要學會算經(jīng)濟賬,是省幾十塊錢呢,還是給領導一個好印象…… 三環(huán)路上堵車,沒來由地堵。好多司機伸出頭去,拼命地按著喇叭。一聲接一聲,好像刀子扎到了夏虹的心里。突然想到昨夜的夢境,夏虹的心里竟然涌出了一種隱隱約約的不安。 不過夢都是反的,夏虹安慰自豈。, 公司效益越來越不好,老板瘋狂地招人并瘋狂地裁人。昨天夏虹充當黑臉,替老板裁掉了策劃部的十五位同事。他們興沖沖地來公司上班,卻發(fā)現(xiàn)門卡全部失靈,電腦也進不去了。 他們被公司集體裁員,一向被老板看好的策劃部經(jīng)理也未能幸免。這些人黑著臉,集體圍攻夏虹。他們要補償,要討說法,有個員工還給北京電視臺打了電話,訴說公司的慘無人道。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策劃部是公司很重要的一個部門,是老板親自組織起來的,他把大把大把的鈔票毫不猶豫地扔給策劃部,就是想讓“花朵”內(nèi)衣像“黛安芬”那樣走遍全國,走向世界。結(jié)果呢,事與愿違,“花朵”內(nèi)衣的銷售一年不如一年,害得老板做夢都想罵人。 和夏虹一起來的員工都裁的差不多了,每一次和被裁員工談話的時候,夏虹心里都特別難過。一是舍不得;二是怕別人仇恨自己。在談話的時候,夏虹一次又一次地對人家表明,這不是她的意思,是老板的意思,她只是一個打工者。說到這兒,夏虹還會這樣開玩笑,我也是打工者,和你一樣,說不定明天老板看我不順眼我就被裁了。 理智些的人贊同夏虹的意見,不理智的人諷刺夏虹,怎么會,你是行政部,裁誰也不會裁你口阿。言下之意,就是揭發(fā)了老板對她的特別喜愛。老板曾經(jīng)在開會時,聚餐時,當著很多員工的面夸獎夏虹,并在背地里,不停地對夏虹暗示,他有錢,他不缺女人,但他喜歡夏虹。 夏虹一點兒也不像北京女人,夏虹特別像他老家的,生在江南讓他愛慕的一個女人。 老板身材粗短,禿頂,黑瘦,顯得整個人猥瑣,陰暗。他的大眼睛閃一下就有一個鬼主意。比如減員工的薪水,比如扣客戶的提成,再比如以單身的名義,明目張膽地勾搭女人。 想到老板,夏虹心里就惡心。要不是為了生活,她早想辭職不干了。俗話不是說了,樹挪死,人挪活,挪一下說不定會比現(xiàn)在好。就算公司不炒自己,這樣待一輩子,也許安穩(wěn),但沒有錢啊。有句話說得好,馬無夜草不肥,人無橫財不富,隨便揪出一個富人,哪一個是靠死工資攢錢發(fā)家的? 明白了這些,夏虹總在辭職還是不辭職中間猶豫。 向北京對她的工作沒什么概念,不管夏虹怎么想,他都會說,你想做什么都行,媳婦兒,我一百個支持你。別老想著錢,沒事,我一個月兩干塊呢,好日子過不了,吃飯穿衣沒問題。再說,還有我爸媽呢,他們的退休金加起來也三千塊了。五千塊養(yǎng)活我們五個人,有什么問題? 話是這樣說,理不是這樣講,別說和向北京的父母關系不好,就是好也不忍心花他們那幾個退休金。夏虹不怕?lián)Q工作,但夏虹個白失敗,怕斷了月月可以拿到手的工資。但有時候又想,她不炒公司也許公司會炒她,像她親手炒過的那些員工,他們大部分頭上都頂著三座大山——房子,父母,下一代。 也許拼一下比較好。夏虹的好朋友海娜,也是同班同學,人家和夏虹想的不一樣,一結(jié)婚就辭職了,他們夫婦先是在街頭攤雞蛋餅,一早上能掙一百多塊錢,后來又在中關村賣二手電腦,現(xiàn)在也算發(fā)了家。房子雖然在天通苑,但一沒借錢二沒貸款,去年又購買了一輛QQ車,算不上高檔,但也進入了以車代步的時代。 看看人家,想想自己,夏虹想辭職的念頭突然變得特別強烈。不過她清楚地認識到,自己和海娜不一樣,她既攤不了雞蛋餅,也不懂二手電腦。當然可以學,雞蛋餅一學就會。但她臉皮薄,老覺得攤雞蛋餅和她的生活不沾邊。人家海娜之所以能攤雞蛋餅,是因為人家不是北京人,在北京認識的人少。 要是我有一天被公司裁了。 好像無意地,夏虹拿這個探向北京的意思。 裁了?誰敢裁我媳婦兒?向北京像一個無腦嬰兒,不過萬一公司裁了你,也沒事兒,媳婦兒,咱長得這么漂亮,又這么有文化,上哪兒找不到一份工作?萬一真的找不到,也沒事兒媳婦兒,我養(yǎng)你,我比你穩(wěn)定,我們單位裁誰也不會裁我。 向北京在紅光飲料廠當司機,工資不算多,還算安穩(wěn)。向北京的老板是向革命的戰(zhàn)友,向北京在單位人緣也不錯,所以不管單位如何搞改革,人事如何變動,向北京還是安安穩(wěn)穩(wěn)地給老板開車。 這樣一來,向北京就有些沾沾自喜,工資是少點,但咱是鐵飯碗啊。 夏虹拼著命趕到單位,還真是遲到了。遲到了不要緊,要緊的是老板一大早就等在辦公室里,他黑著臉責備夏虹工作太不細心。被炒的員工來了兩年,結(jié)果夏虹統(tǒng)計成了六年。于是,賠償金平白無故地多了四個月,這四個月是多少錢? 對不起。夏虹站在那兒,額頭上竟然滲出了汗珠。 哎呀,對不起有什么用?老板走過來,夏虹以為他會像以前一樣借機摸自己的肩膀,誰知沒有,老板的手在夏虹身上轉(zhuǎn)了一個圈,然后又轉(zhuǎn)了回來。他看著夏虹,咬著牙慢慢地說,夏虹,對不起,這次我保不了你…… P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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