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男女之間的友情、年輕知性女子的情愛、迷惘與執(zhí)著的感動之作★完美的愛情也許不是相互擁有,而是內心深處的相知相守與相望,惟其如此,才能永遠成為彼此的特別存在★我們雖然因為害怕失去而怯于擁有,但是心靈上的相守相望會聚化成強大的內心力量,幫助我們完成從青澀到成熟的蛻變,勇氣滿滿的迎接生活中的挑戰(zhàn)★作者文筆奇特,幽默中不失深刻,時而令人掩笑,時而令人沉思 29歲的神名葵是位初出茅廬的插畫師,約稿不斷,有時甚至要不眠不休。她有一個酷愛電玩的同居男友,以及一個時不時幽會一下的醫(yī)生情人。都市生活如此有規(guī)律的綿延,直到有一天,她接到了一通電話。打來電話的是大學時代的學長長谷雄。二人曾是最好的異性朋友,可以同吃同睡,卻從未發(fā)生過曖昧尷尬的事情。如今八年過去,青春不再,純情也染上些“成人”味。神名漸漸陷入恐慌和不安,她不明白長谷雄的再次聯(lián)絡意味著什么,進而第一次開始思考對身邊的男友和情人到底存在幾分感情,以及更重要的,是自己對未來的夢想。周旋于三個男人之中讓神名感覺疲憊,她希望搞清楚與他們每個人之間的關系。未來的丈夫?消遣的情人?還有一個難道是男閨蜜?...... 作者簡介: 作者(日)千早茜,1979年出生于北海道,畢業(yè)于立命館大學文學院。日本近年來鋒芒四射的70后新銳女作家,擅長描寫兩性情感以及常人不忍正視的生活的本質。2008年,憑借處女作《魚》入圍第3回白楊社小說大獎,第21回昂小說新人獎,獲獎后改名為《魚神》,正式出道。2009年,《魚神》榮獲第37回泉鏡花文學獎。2013年,《印記》榮獲第20回島清戀愛文學獎,入圍第150回直木獎。2014年,《男閨蜜》入圍第151回直木獎。譯者張頎,北京大學日語口譯碩士,自幼在母上大人的熏陶下接觸日本音樂、動漫,從而萌生出對日語及日本文化的向往。熱愛文學寫作,曾嘗試自己寫小說,初中時期的夢想是成為一名作家,進入大學后更是一發(fā)不可收拾,不僅喜歡捧讀川端康成,更愛東野圭吾、松本清張。大三赴日留學期間逐漸接觸日文原版小說,常流連于二手書店、佇立雜志攤旁,從字里行間、飄香油墨中感受日本文學文化、時尚潮流的魅力。譯作有西澤保彥的《依存》。 目錄: 第一章001第二章064第三章113第四章168第五章213第六章250終章285第一章我深陷在五顏六色的泥土里。奇怪的是,我非常清醒,清醒到連自己身處夢境都心知肚明。我用五顏六色的泥土隨意涂畫著,享受這色彩鮮明而混亂的夢鄉(xiāng)。混沌的色彩時而會變得鮮明清晰,但每當我看準時機伸手去夠素描本時,卻總被泥土緊緊纏住,動彈不得。啊,真令人著急,不過,就這樣越陷越深也不錯。這感覺就像強忍尿意,帶給我一種奇異的快感。我不斷地在泥土中起伏,既掙脫不了又沉不下去。突然,眼前的色彩飛也似的消散了。一陣沉悶的震動聲將我拉回到了現(xiàn)實世界。我條件反射般地在沙發(fā)上摸索著,指尖卻只觸到了堅硬的布料。掙扎了好一會兒我才想起來,昨夜回來時隨手把手機丟在餐桌上了。震動聲仍在繼續(xù),毫不留情地長驅直入到我熬完通宵后的腦袋里,盤旋著久久不肯離去。雖然手機調成了震動,但那聲音聽起來還是那么刺耳,讓人心煩意亂。我知道自己應該馬上起來去接,但身體卻懶洋洋的,動都不想動一下。我瞥了一眼墻上的掛鐘,現(xiàn)在剛剛早上七點多一點。晨光熹微,還泛著點夜的青白,光透過窗簾鉆進屋來。我終于清醒了,只有真司會在這個時間打電話。他剛剛值完夜班,現(xiàn)在一定精神亢奮。我仍舊賴在沙發(fā)上不起來,直直地盯著不遠處彰人的背影。他站在廚房的小爐子前,手上在忙活著什么。洋蔥炒肉的香味飄了過來,今天的便當大概是生姜燒。每天早上,彰人都要早早起床準備便當。雖然他只會用煎鍋做簡單的菜,但從和我同居的那天起,五年來他的這個習慣一直沒改變過。作為職場里少有的年輕男性,彰人特別受打工阿姨們的歡迎。燒肉油膩的味道直往鼻子里鉆,胃里一陣惡心,我強忍著吐意坐起身來。對了,我已經兩天沒吃東西了。手機依然在桌上震個不停。彰人一邊打開電飯鍋蓋一邊說道:“不接嗎?可能是工作上的事哦!蔽以趺纯赡茉谒媲敖舆@個電話呢。話說回來,真司竟然在這個時候打電話來,真是沒常識,想到這兒,我越發(fā)煩躁了。真司在平日里也是我行我素的,想打電話就打電話,完全不顧及我的感受,但如果我也這么做,他絕對會不高興。給人感覺他像是因為結婚了需要多注意,卻對我的同居對象不管不顧,真是的!斑@么早,編輯們還沒上班呢,可能是騷擾電話吧,不接了。唉,最近垃圾郵件也好多!薄澳鞘且驗槟愕泥]件地址一直沒變過吧。最近你的名字總出現(xiàn)在雜志上,要不把地址換了吧?”“也是啊。”我猶豫不決地答道。話音剛落,彰人便轉過身來。他做了個類似于舉起飯勺的動作。我搖頭,胃里雖然空空如也,精神卻十分亢奮,根本沒有吃東西的欲望。每次通宵工作后都這樣!罢疾冯s志的插畫工作已經結束了啊!闭萌送鴫ι腺N著的工作表說著,那上面剛剛添了個鮮紅的叉號。“嗯,緊趕慢趕的,本來以為畫十二星座的女孩子很簡單呢,但實際畫起來卻意外地費勁兒。本來我還想搞點創(chuàng)新,不按照一貫的套路畫,但是主編馬上否定了我的想法,說這個不好,讓我重新畫。你來說說,說什么獅子座就性格張揚,水瓶座就成熟穩(wěn)重什么的,按照月份來給人定性,這不是很奇怪嗎?而且呀??”“這個嘛!闭萌它c了點頭,依然背對著我。見狀,我把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閉嘴吧,再說下去就會被他瞧不起了。我低下頭,用力撓著指尖上沾的顏料。隨著顏色一點點褪去,皮膚漸漸露出原來的粉紅色。以前我每次抱怨工作上的事,彰人總會不厭其煩地給我講大道理,搞得我更加郁悶。人家明明只是想發(fā)泄一下而已,可他就是不懂。我也是,雖然知道他性格認真,可他每次一說話我就會特別生氣,甚至懷疑他是不是缺根筋。于是,一個人的抱怨最后總會變成兩個人的唇槍舌劍!罢萌四愀臼裁炊疾欢保澳銈冞@類工作我確實不了解”,我都記不清每次到底是誰先說誰了,反正這種對話重復了很多次后,我們倆都學乖了,一碰到這個話題就心照不宣地避開,F(xiàn)在,彰人對我的工作已經不會再發(fā)表任何意見了。雖然他會盡量了解事情的經過,卻不會再多問一句!肮ぷ鹘Y束了,也該好好吃飯了吧。雖說是自由職業(yè),但生活規(guī)律一些總沒錯的。我?guī)湍銦岜D。”他現(xiàn)在只會說這種恰到好處的話了。自由職業(yè)——我剛想點頭稱是,卻止住了動作。世人口中的這個詞,往往帶有自甘墮落和漂泊不定的含義,甚至還有些反社會的意味。在一般人看來,這種工作似乎十分輕松,但又因為對這一行認識不足而不能輕易瞧不起它,所以干脆就把這些自己不能理解的人歸為這一類算了——每次聽到別人這么說我時,我都會從這個詞中聽出弦外之音,不禁沮喪萬分。有一次,我對彰人提到了這種想法,卻被他說“你想太多啦”。他當時表現(xiàn)得滿不在乎,恐怕早就將這事忘到九霄云外了。雖然我也很想像他一樣豁達灑脫,但每次聽別人這么說我,我還是會感到無可奈何,同時又很郁悶。但是,我現(xiàn)在既沒有抓他話柄的力氣,更沒有那個心情。我勉強擠出一絲笑意!昂醚,謝謝你啦。不過我還得在家等快遞,要是吃了什么絕對會睡過頭的,所以還是不吃啦。”說著,我重新倒回沙發(fā)上,抬眼望著頭頂?shù)奶旎ò。這間公寓的天花板很高,雖然顯得屋子里面有些冷,但看起來空間十分開闊。我很中意這一點。我伸手去夠橫放在沙發(fā)上的籃子。那里面裝著面包、堅果、水果干和點心之類的零食,因為我經常因為忙著畫畫而不得不用一只手吃東西,所以便將它放在觸手可及的地方。我拿出一小盒固體蜂蜜,揭開包裝紙放入口中。我閉上眼睛。通宵后的疲勞感襲來,雙眼生疼。蜂蜜甜膩的味道在口中漾開,我的意識漸漸渙散,色彩又開始亂飛了。突然,爐子響了。睜開眼睛,彰人出現(xiàn)在面前,他把吐司取出來放在盤子里,一只手端著杯子向桌子這邊走來。不知何時,屋子里已溢滿咖啡的香氣。耳畔傳來彰人往吐司上抹黃油時發(fā)出的沙沙輕響,而我仍在淺淺的睡意中。在他這種循規(guī)蹈矩的人看來,我一定活得渾渾噩噩吧。但是,工作做完的那一瞬間是最舒服放松的,我不想把這一刻浪費在任何事上!拔易呃病!闭萌说穆曇魧⑽业乃季w拉了回來,本以為只過去了幾秒,但一看表,距離剛才已經過了二十分鐘了。彰人身背帆布包站在門口,一副整裝待發(fā)的樣子,朝我這邊望過來。彰人每天都要花三十多分鐘騎車上下班,似乎是因為年近三十,才在平時有意識地多做些運動。我比他大一歲,明年就三十歲了,卻連動都不想動。“路上小心。”我窩在沙發(fā)里對他說道,卻被他回了句“去床上好好睡”。明知道是無用功,他也要做樣子似的說一句。彰人一走,我的睡意馬上煙消云散了。好容易有一日清閑,干脆泡個澡再做個按摩吧。我直起身子,伸了個懶腰,滿意地發(fā)出一聲長長的嘆息。我來到浴室,把浴缸注滿水,將迷迭香和沐浴精華液滴到熱氣騰騰的洗澡水中。濃郁的芳香撲面而來,眼前的一切仿佛都變得清晰可見。洗完澡回到起居室后,我才注意到桌上放著的奶咖。我邊在心里默默地感謝彰人,邊把咖啡放到爐子上加熱。趁著加熱咖啡的當兒,我隨手拿起了手機。打來電話的并不是真司,而是個陌生號碼。此外還有一封郵件,也是從不認識的郵箱地址發(fā)來的。我把手搭在窗簾上,打開了郵件!,你還活著,真是太好了。有時間的話陪我去趟關西吧。一瞬間,我的大腦停止了運轉,慌忙去看發(fā)件人信息!伴L谷雄!蔽也挥勺灾鞯啬畛隽诉@個名字,手不知何時緊緊地抓住了窗簾的邊緣。陽光在窗簾上投下細細的影子。朝陽燦爛,我瞇起眼睛,把郵件又讀了一遍。字里行間都透著一股濃濃的關西腔,頗有些玩笑的意味。書信開頭常有的寒暄詞“好久不見”或“最近如何”通通沒寫。接著,是最后一句話!彝砩显俅蚪o你。耳畔又響起那個低沉沙啞的聲音,粗魯卻滿是親切之感。以前,在我還什么都不是、整天渾噩度日的時候,這個聲音就總在身邊陪伴了。“長谷雄!蔽矣帜盍艘淮芜@個名字,仿佛要用這種方式喚醒自己沉睡已久的記憶。睡意深沉,再次睜開眼睛時已是黃昏時分。京都市被重巒疊嶂的山脈層層包圍,從西邊山脈的邊緣處尚能隱約瞥見夕陽的一抹血紅,但屋子里已是一片昏暗。我環(huán)視四周,一時間竟不知身在何方?赡芤驗樗皟粝胫L谷雄的事情了吧。他的郵件我沒有回復,我想不出該如何回復他。郵件,我多久沒給他發(fā)過郵件了?不對,說起來,我們之間根本沒發(fā)過郵件。那個時候我們整天黏在一起,根本沒有發(fā)郵件的必要啊。那時我還在上大學,就讀于人文學部,整天無憂無慮的。除了必修的語言學課程,基本不怎么去上課,就靠打工和待在社團活動室來消磨時間。長谷雄也常常出現(xiàn)在那里,一來二去,我們就成為無話不談的好朋友。于是,不打工的日子里,我就總是一到天黑就往他的房間跑。他的房間四面都是未經粉刷的墻壁,上面貼滿了各式各樣的電影海報和長谷雄自己手繪的外國明星畫像。房間的一角堆著不知是誰喝醉后從藥妝店里偷來的巨大蛙形玩偶和工地上的黃色測桿,電影錄像帶在電視旁邊摞得高高的。這間昏暗的房間里總是放著外國電影。我躺在微微有些潮濕的床上盯著長谷雄的背影看。他總是略向前弓著背,后背上的肌肉勻稱、線條漂亮,身旁常常放著煙灰缸和罐裝咖啡。男生們經常三五成群地在他的房間里進進出出,于是整間屋子便充斥著煙味兒,還混合著酒瓶相碰、翻漫畫雜志和打麻將的聲音。有時我也會從床上爬起來,加入他們的麻將大軍。需要什么了就拜托去便利店的人幫著捎回來。長谷雄完全不介意家里都來了些什么人,要出門打工時他便會突然消失一陣子,回來的時候手里往往提著便利店的袋子,里面裝著布丁或者泡芙。他會把袋子往我面前一放,說:“喏,快吃吧!”我當時還不滿二十歲,內心卻對男人這種生物絕望了。我不喜歡同齡男生,覺得他們太幼稚,又瞧不上比我大的男性。一旦有異性相約,我馬上就能跟人家上床,可不久便會覺膩煩,于是就匆匆結束了關系。那時的我太年輕,年輕到不懂得偽裝自己,喜歡或者討厭一個人都不加掩飾,因此常常傷人傷己,動不動就深陷絕望的泥潭不能自拔。奇怪的是,我一進入長谷雄的房間便會心情平靜,這里是我唯一能夠安眠的地方。被子上都沾染上了他的味道,就算他也鉆進被窩里與我同眠,我也能毫不介意地沉沉睡去。他大我兩歲,這么算來,我們初見的時候他應該上大學三年級。這個人一出現(xiàn)便給我一種奇妙的安心感。那時的我剛剛進入大學,開始一個人生活,大我兩屆的他給我一種成熟穩(wěn)重之感,那成熟中還隱約帶著點孩童般的天真。略顯黝黑的膚色襯出牙齒的潔白,他總是面帶笑容,從那微微彎起的嘴角中吐出白色的香煙煙霧。我們倆總是待在一塊兒,這幾乎成了校園里的一道風景。但我們并不是戀人,一分一秒都不曾是。我起身,拿起充滿了電的手機。屏幕上顯示有個未接電話,是長谷雄打來的,時間是中午十二點多。他大概是趁著休息時間打過來的吧。真是的,明明說晚上再打來的,這個人,還像以前那么急性子。想到這兒,我不禁露出一絲笑意。這時手機突然震了起來。我看都沒看就直接按下了通話鍵!拔刮埂!薄鞍,是我呀!笔謾C里傳來真司的聲音。我輕輕地吐了口氣,剛才急劇加速的心跳又平靜了下來!班,我聽著呢。抱歉,剛剛小睡了一會兒,怎么了?”“現(xiàn)在工作忙嗎?”“唔,不忙,今早剛剛全部畫完給對方發(fā)過去了,現(xiàn)在正等他們的回復呢,你那邊呢?”“今天病人少,醫(yī)院這個點就閑下來了,還有一個小時就能下班了。下班后我們一起去吃晚飯吧,我去接你!彼目跉獠蝗葜靡桑袷且稽c兒都沒覺得我會拒絕他的要求似的,但我并不討厭他這一點!澳忝看味歼@么說,可每次都遲到!薄敖裉觳粫摹!彼脑捯魟偮洌t(yī)院里的無線通話器便響了起來!鞍,抱歉,護士叫我。那待會兒我到的時候再打電話給你!薄安挥玫轿壹议T口,我在下坡路的地方等你。”手機里傳來一陣嘟嘟聲,我盯著掛斷的電話,突然意識到彰人應該還有一個小時就下班了。這樣的話,我干脆早點兒出門,待在附近的某個店里等他好了。反正真司從沒準時過,有一次醫(yī)院里突然有事,他一聲不吭地讓我等了三個小時。我起身開了燈,望著因為趕稿子而剪得短短的指甲,拿起了顏色鮮艷的指甲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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