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女人的來信》是茨威格最著名的代表作,曾被徐靜蕾拍過電影,被孟京輝改編為話劇,反響熱烈。作家R在41歲生日那天收到一封沒有署名和地址的信,這封信來自一個將死的女人,講述了一段刻骨銘心的愛情故事,而這個故事的男主人公也就是作家R對此一無所知。這是一個女人的“悲劇”,卻成了全人類的“童話”。同時,本書還收錄了茨威格的另外兩個經(jīng)典名篇:《一個女人一生中的二十四小時》講述了一個四十歲的女人出于對一個賭徒兒子般的愛,試圖挽救賭徒,最終卻失身于賭徒。激情和救贖,妙在無關愛情。《火燒火燎的秘密》是一個母親出軌的故事,不同的是通過12歲的男孩來觀察這個孩子尚不理解的“火燒火燎的秘密”。 作者簡介: 作者 斯蒂芬茨威格 (StefanZweig,1881—1942) 奧地利小說家、詩人、劇作家和傳記作家。 被譽為“歷史上最好的傳記作家”“世界上最了解女人的作家”,作品涉及詩、短論、小說、戲劇和人物傳記等體裁,尤以中短篇小說和人物傳記見長。 代表作有小說《陌生女人的來信》《一個女人一生中的二十四小時》《火燒火燎的秘密》《象棋的故事》、傳記《三大師》《人類群星閃耀時》《巴爾扎克》、回憶錄《昨日 目錄: 導讀:與故事無關的一種幸福(孟京輝)Ⅰ·陌生女人的來信Ⅱ·火燒火燎的秘密Ⅲ·一個女人一生中的二十四小時 茨威格年表 前言與故事無關的一種幸福 文/孟京輝 斯蒂芬茨威格《陌生女人的來信》,很多人在第一次看到這個故事時感到荒誕,因為它看起來是那么的不可信:一個女人一生暗戀一個男人卻從未表白,男人和這個女人發(fā)生了幾次關系,最后卻不認識她。當女人自殺后,男人收到了她的遺書,才知道曾經(jīng)發(fā)生的一切。 最初打動我的不是故事,而僅僅是這個名字《陌生女人的來信》。我并不覺得故事里的愛情與我有關。但它非常濃重地折射出來一個結論——時間的遺憾、命運的無奈,這是 茨威格的文學榮譽直達地球上的最后一個角落……也許自埃拉斯謨以來,沒有一個作家像茨威格這樣著名。 ——托馬斯·曼 讀著這篇短篇小說我高興地笑了起來——您寫得真好!由于對您的女主人公的同情,由于她的形象,以及她悲痛的心曲,使我激動得難以自制。我竟然毫不羞恥地哭了起來。 ——高爾基評《陌生女人的來信》 這位矢志守貞的寡婦想方設法保護自己不受其他男人的勾引。但是她作為母親,也把情欲傾注在兒子身上,這種情欲也會煽動起來,這點她并不知道。命運就可以在這個毫無防備的地方把她攫住。這在小說里是表現(xiàn)得絕對無懈可擊的。 ——弗洛伊德評《一個女人一生中的二十四小時》茨威格的文學榮譽直達地球上的最后一個角落……也許自埃拉斯謨以來,沒有一個作家像茨威格這樣著名。——托馬斯·曼 讀著這篇短篇小說我高興地笑了起來——您寫得真好!由于對您的女主人公的同情,由于她的形象,以及她悲痛的心曲,使我激動得難以自制。我竟然毫不羞恥地哭了起來。——高爾基評《陌生女人的來信》 這位矢志守貞的寡婦想方設法保護自己不受其他男人的勾引。但是她作為母親,也把情欲傾注在兒子身上,這種情欲也會煽動起來,這點她并不知道。命運就可以在這個毫無防備的地方把她攫住。這在小說里是表現(xiàn)得絕對無懈可擊的。——弗洛伊德評《一個女人一生中的二十四小時》 摘選自《陌生女人的來信》我的孩子昨天死了——為了挽救這條幼小柔弱的生命,我同死神搏斗了三天三夜。我在他的床邊坐了整整四十個小時,他得了流感,發(fā)著高燒,可憐的身子燒得滾燙。我用冷毛巾敷在他燒得灼熱的額頭上,不分白天黑夜地握住他那雙不時抽搐的小手。第三天晚上,我也崩潰了。我的眼睛越來越沉,不知不覺眼皮合上了。我在一張硬椅子上睡著了三四個小時,就在這期間,死神奪走了他。此刻,這個溫柔可憐的孩子,他躺在那兒,躺在自己的小床上,就跟他死去的時候一模一樣;只是他的眼睛,他那聰明的黑眼睛剛剛被合上了,雙手也合攏著擱在白襯衫上。床的四個角上高高地燃著四支蠟燭。我不敢朝床上望一眼,也不敢動一下身子,因為燭光一晃動,陰影就會從他的臉上和緊閉的嘴上掠過,于是看上去,仿佛他的面頰在動,我就會以為他還沒有死,還會醒來,用他清脆的嗓音對我說些天真無邪的話語?晌抑,他已經(jīng)死了,我不愿意再往那邊看,以免自己再一次充滿希望,又再一次失望。我知道,我知道,我的孩子昨天已經(jīng)死了,F(xiàn)在,在這個世界上,我只有你,只有你了,可你卻對我一無所知。此刻,你還完全蒙在鼓里,正在尋歡作樂,或者游戲人生。我現(xiàn)在只有你,你卻從來也沒有認識過我,而我始終愛著你。我拿了第五支蠟燭放在這里的桌子上,就在這張桌子上給你寫信。我怎能孤零零一個人守著我那死去的孩子,而不向人傾訴我的衷腸呢?在這可怕的時刻,不對你說,又叫我去對誰說呢?你過去是我的一切,現(xiàn)在也是我的一切啊!也許我無法完全跟你解釋清楚,也許你不明白我的意思——我現(xiàn)在頭暈目眩,太陽穴抽搐不停,像有把槌子在敲打,渾身上下都在疼。我想我是發(fā)燒了,很可能也得了流感,F(xiàn)在流感正在挨家挨戶地蔓延。果真是這樣,那倒好了,我就可以跟我的孩子一起去了,也不用自己來了結我的殘生了。有時我兩眼發(fā)黑,也許這封信我都無法寫完了,但是為了向你訴說一次,只訴說這么一次,我愿意聚集起全部的力量。你啊,我親愛的,從來也沒有認識過我的你啊。我要和你單獨談談,第一次把一切都告訴你;我要讓你知道我整個的一生,我的一生一直是屬于你的,你卻對此始終一無所知?墒,只有當我死了——此刻,我的四肢正忽冷忽熱地顫抖不止,生命即將走向終結——你再也不必回答我的問題了,我才會讓你知道我的秘密。要是我還得繼續(xù)活下去,我會馬上把這封信撕掉,并將一如既往地繼續(xù)沉默下去?墒侨绻闶掷锬弥@封信,那你就知道,是個已死的女人在這里向你訴說她的人生,從她有意識的那一刻開始,一直到最后一刻為止,她的生命始終是屬于你的。你不必為我的話感到害怕,一個死人已經(jīng)別無所求,她不需要愛情、同情抑或安慰。我只需要你答應我一件事:請你相信我說的一切,那是一顆為你悲傷的心在向你傾訴衷腸。請你相信我說的一切,我只請求你答應我這一件事:一個人是不會在自己的獨生子死去的時刻撒謊的。我要向你傾訴我的一生,我的一生其實是從我認識你的那一天才真正開始的。在此之前,我的生活雜亂無章,充滿悲觀和失望,我的記憶從來不會抵達那段歲月。這段人生就如一個堆滿塵封已久的人和物、結滿蛛網(wǎng)、散發(fā)著霉味的地窖,我的心早已對此漠然處之。你出現(xiàn)的時候,我十三歲,就住在你現(xiàn)在住的那幢房子里,此刻你就在這幢房子里,手里拿著這封信——我生命的最后一絲氣息。我和你住在同一層樓,正好門對著門。你肯定再也想不起我們,想不起那個清貧的寡婦(她總是穿著孝服,丈夫生前在財政部門擔任公職)和她那個尚未發(fā)育完全的瘦弱女兒。我們沉默寡言,很少與人交往,仿佛沉浸在我們小市民的窮酸潦倒之中。你可能從沒有聽說過我們的姓名,因為我們的門上沒有掛姓名牌,沒有人來看望我們,也沒有人來打聽我們。再說事情也已經(jīng)過去很久了,都有十五六年了,你肯定什么也不知道,我親愛的。可是我呢,哦,我至今都清楚地記得關于你的每一個細節(jié),第一次聽別人說起你,第一次看到你的那一天,不,那一瞬間,依然記憶猶新。我怎么可能忘記呢?那個時候才是我人生的開始啊。耐心點,親愛的,我要把一切向你娓娓道來,我求你,聽我談自己一刻鐘,別厭倦,我愛了你一輩子也沒有厭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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