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鶚 著
該書描寫了丁已年冬月信在北京前門外蝶圓,有東閣子、西圓公來訪,談及近日朝廷整頓新政,滿街都是巡兵。作者借老殘之口,道出了官僚主義的腐敗,體現(xiàn)出了憂憤深刻的社會內(nèi)容。
人生如夢耳。人生果如夢平?抑或蒙叟之寓言乎,吾不能知。趨而質(zhì)諸蜉蝣子,蜉蝣子不能決。趨而質(zhì)諸靈椿子,靈椿子亦不能決。還而叩之昭明。
昭明曰:“昨日之我如是,今日之我復(fù)如是。觀我之室,一榻,一幾,一席,一燈,一硯,一筆,一紙。昨日之榻、幾、席、燈、硯、筆。紙若是,今日之榻、幾、席、燈、硯、筆、紙仍若是。固明明有我,并有此一榻,一幾,一席,一燈,一硯,一筆,一紙亡。非若夢為烏而厲乎天
然則人生如夢,固蒙叟之寓言也夫!吾不敢決,又以質(zhì)諸杳冥。
杳冥曰:“子昨日何為者?”對曰:“晨起灑掃,午餐而夕寐,彈琴讀書,晤對良朋,如是而已。”杏冥曰:“前月此日,子何為者?”吾略舉以對。又問:“去年此月此日,子何為著?”強憶其略,遺忘過半矣。“十年前之此月此日,子何為者?”則茫茫然矣。推之“二十年前,三謂之如夢,蒙更豈欺我哉?
夫夢之情境,雖已為幻為虛,不可復(fù)得,而敘述夢中情境之我,固儼然其猶在也。若百年后之我,且不知其歸于何所,雖有此如夢之百年之情境,更無敘述此情境之我而敘述之矣。是以人生百年,比之于夢,猶覺百年更虛于夢也!嗚呼!以此更虛于夢之百年,而必欲孜孜然,斤斤然,
夫此如夢五十年間,可驚,可喜,可歌,可泣之事,既不能忘;而此五十年間之夢,亦未嘗不有可驚,可喜,可歌,可泣之事,亦同此而不忘也。同此而不忘,世間于是乎有《老殘游記續(xù)集》。
劉鶚(è),原名夢鵬,又名孟鵬,譜名振遠,字云摶、公約,又字鐵云,別署洪都百煉生。祖籍江蘇丹徒,1857年10月18日生于江蘇六合;1909年8月23日去世于新疆迪化(今烏魯木齊)。劉鶚出身于封建官僚家庭,從小得名師傳授學(xué)業(yè)。他學(xué)識博雜,精于考古,并在算學(xué)、醫(yī)道、治河等方面均有出類拔萃的成就,被海內(nèi)外學(xué)者譽為“小說家、詩人、哲學(xué)家、音樂家、醫(yī)生、企業(yè)家、數(shù)學(xué)家、藏書家、古董收藏家、水利專家、慈善家”。他涉獵眾多領(lǐng)域,著述頗豐,為我們留下了豐富的文化遺產(chǎn)。他所著《老殘游記》備受世人贊譽,是十大古典白話長篇小說之一,又是中國四大諷刺小說之一。劉鶚本人也是富有學(xué)識又得不到抱負(fù)的人。
劉鶚精於算學(xué),醫(yī)學(xué),水利,并留心西洋科學(xué)。個性放曠不拘,所見不同於流俗,觀察時事尤其犀利。早年曾於揚州行醫(yī),后改行經(jīng)商(劉鶚28歲曾在江蘇淮安開過菸草店,31歲又在上海開過書店,但都因經(jīng)營不善而倒閉).光緒14年(西元1888)黃河決口於鄭州,便投效河督吳大澄,山東巡府張曜,協(xié)助治河,后因治河有功,聲譽大起,被保薦以知府任用。曾上書建議修筑鐵路,利用外資開采山西煤礦,興辦實業(yè)(指工商企業(yè)),以利民生,時人不解其用心,交相指責(zé),視為漢奸。光緒26年(西元1900)義和團事起,八國聯(lián)軍入侵北京,太倉粟(京師官方谷倉里的糧食)為俄兵所據(jù),他向聯(lián)軍以低價購得太倉粟,賑濟饑民,全活甚眾,卻因被控私購太倉粟,流放新疆,住在烏魯木齊一座寺廟的戲臺底下,靠為人治病度日,最后病死於迪化(今烏魯木齊)。著有《老殘游記》,《鐵云藏龜》,《歷代黃河變遷圖考》等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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