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麗至極的病態(tài)美, 奢侈無比的謀殺案!影響綾辻行人等推理名家創(chuàng)作理念的傳世杰作 入圍《文藝春秋》評選 「東西推理小說BEST100」 同類好書推薦《更多暢銷、經(jīng)典、小說推薦》點擊進入 本書簡介: 在日本最北端、可以俯瞰鄂霍次克海的懸崖上,有座造型奇特的建筑“流冰館”,因為其怪異的斜傾結(jié)構(gòu),被當?shù)厝朔Q為“斜屋”。 一個飄雪的平安夜,館主濱本幸三郎在派對上出了一道謎題,只要誰先解開花壇中神秘圖騰的意義,就有資格可以與幸三郎的女兒英子結(jié)婚,并繼承龐大的遺產(chǎn)! 沒想到,連續(xù)兩天夜里,館內(nèi)竟接連發(fā)生了密室殺人案件!第一名死者被人用利刃刺入心臟斃命,宛如“跳舞”般復雜扭曲的尸體旁,還留下了以血畫成的“死亡訊息”!第二名死者則在重重反鎖的室內(nèi),被人從背后襲擊! 然而,所有的人卻都具備完整的不在場證明,更詭異的是,第一名死者遇害后,竟然有人在騰空的三樓窗外,看見幸三郎所搜集的人偶“葛雷姆”!傳說在暴風雨的夜晚,“葛雷姆”就會開始活動,難道是真有其事嗎?事實的真相,又是否與神秘的花壇圖騰有關(guān)呢? 邪惡無比的殺意,正潛伏在失去平衡的斜屋之中,漸漸擴散…… 作者簡介: 島田莊司ShimadaSoji 日本當代最偉大的推理小說作家之一,新本格派導師。1948年10月12日出生,自幼酷愛音樂和美術(shù)。1980年以一部《占星術(shù)殺人魔法》出道,為日本乃至全世界推理文學的發(fā)展打開了一條全新的道路。之后陸續(xù)發(fā)表《斜屋犯罪》、《異邦騎士》、《奇想,天動》、《北方夕鶴2/3殺人事件》等作品,均為場景宏大、詭計離奇的不朽之作。筆下塑造的御手洗潔和吉敷竹史兩大神探個性鮮明,已成為無人不知的經(jīng)典形象。日本很多作家以島田莊司為偶像,創(chuàng)作了大量“島田風格”的推理作品。由此開創(chuàng)了“新本格派”推理,成為當今世界推理舞臺最重要的一支力量。 目錄: 第一幕 第一場流冰館的玄關(guān) 第二場流冰館的大廳 第三場塔 第四場一號室 第五場大廳 第六場圖書室 第一場大廳 第二場十四號室菊岡榮吉的房間 第三場九號室金井夫婦的房間 第四場再次回到大廳 第五場塔頂幸三郎的房間 第六場大廳 第七場圖書室 第八場大廳第一幕 第一場流冰館的玄關(guān) 第二場流冰館的大廳 第三場塔 第四場一號室 第五場大廳 第六場圖書室第二幕 第一場大廳 第二場十四號室菊岡榮吉的房間 第三場九號室金井夫婦的房間 第四場再次回到大廳 第五場塔頂幸三郎的房間 第六場大廳 第七場圖書室 第八場大廳 第九場天狗屋 第十場大廳第三幕 第一場大廳 第二場天狗屋 第三場十五號室刑警們的房間 第四場大廳 第五場圖書室 第六場大廳中場休息終幕 第一場大廳西側(cè)一樓的走廊即十二號室門口附近 第二場十四號室 第三場天狗屋 第四場大廳 第五場山丘吾似多雨之國的王者,富有卻無能,盛年而早衰。 獵物、愛鷹,還是趨之欄下餓死的饑民,無一能使寡人開心。 ——波德萊爾《惡之花?憂郁》 在法國南部有一個叫奧特利維的村莊,村中有一座被稱為“修瓦爾的宮殿”的建筑。這座造型奇特的建筑,是由一個叫做菲爾德南?修瓦爾的貧窮郵差建造的。從一九二二年起,他總共耗費了三十四年的時間,一個人完成了這座自己理想中的宮殿。 宮殿像是阿拉伯寺廟的一角,卻又帶有印度神殿的痕跡。在中世紀歐洲城門般的入口旁還有一間瑞士特色的牧羊人小屋。雖然缺少統(tǒng)一性,但每個人小時候幻想中的城堡應(yīng)該就是這個樣子吧! 其實對于一座建筑來說,世人評論的無非是它的裝修和造價,還有是否豪華這類無聊的東西。但那些自以為是的大人們,他們的最終歸宿還不是蝸居在東京如同兔子籠一般狹小擁擠的公寓里。 修瓦爾是個沒讀過多少書的人,他在遺留的筆記中,熱情洋溢地訴說著自己是如何受到了神的啟示,從而獨立建造出這座富有獨創(chuàng)性的神殿。盡管,筆記上的用詞錯字連篇。 據(jù)他的記載,建造神殿這件事,是從他送信途中,在路邊揀到了奇形怪狀的小石頭,然后將它們裝進口袋開始的。那時修瓦爾已經(jīng)三十四歲了。不久后,他送信的時候除了會背一個郵袋外,還會在肩上挎一個用來放石頭的筐子。到最后,他干脆就推著手推車送信了。 在生活平淡無奇的鄉(xiāng)下人眼中,這樣一個行事古怪的郵差所做的事情是他們不能理解的,所以也不難想象修瓦爾會受到怎樣的非議。 他開始用收集來的那些石頭和水泥建造宮殿的地基。完成長二十六米,寬十四米,高十二米的宮殿主體,總共花費了三年的時間。然后在宮殿的墻壁上裝飾鶴、豹、鴕鳥、大象、鱷魚等水泥制作的雕像,最終將整個墻面都用雕像鋪滿。接著他又建造了瀑布,以及三個高聳的巨人雕像。 當修瓦爾七十六歲的時候,宮殿終于完工。他把從最初到結(jié)束一直陪伴自己的那輛手推車擺放在宮殿最顯眼的位置,而他自己則在宮殿的門口建了一間小屋住下。從郵局退休后,他就一直住在那間小屋里,每天眺望著宮殿度日,卻從未想過要住進宮殿。 從照片上看,修瓦爾宮殿就好像是用豆腐做的一樣,軟綿綿的。比吳哥窟還要精致的各種水泥雕像和裝飾物覆蓋著整座宮殿,但宮殿的格局,甚至連墻面紋理在乍看之下都難以辨識?赡苁且驗檫@種繁縟的裝飾風格,使得宮殿整體失去了平衡,從而呈現(xiàn)出一種微妙的扭曲感。那些對修瓦爾不理解的人認為他花費了大半輩子所建造的神殿,只不過是一堆沒用的古董和破銅爛鐵。 基于這個理由,奧特利維的村民會把修瓦爾當作一個怪胎幾乎是理所當然的。但我個人認為,這座建筑所呈現(xiàn)出的創(chuàng)意和西班牙天才建筑大師安東尼?高迪的設(shè)計是一脈相承的。而如今,這座“修瓦爾的宮殿”已經(jīng)成了這個平靜乏味的鄉(xiāng)下小村落里唯一的觀光景點。 說到建筑狂人,還有一個人不得不提,那就是巴伐利亞的狂王路德維希二世。他資助瓦格納的逸事世人皆知,而他一生中最大的興趣,除了崇拜瓦格納之外,就只有建造城堡了。 路德維希二世最早也是最杰出的作品是林德霍夫?qū)m。后人一致認為這座別墅級的宮殿只是單純模仿了法國路易王朝的建筑風格,但推開通往后山的旋轉(zhuǎn)石門,進入頂部極高的隧道后,誰都會發(fā)現(xiàn),這里和那些隨處可見的模仿建筑有很大區(qū)別。 這里有一個面積極大的人造洞穴以及漆黑寬闊的湖泊。湖面如鏡,上面泛著一只珍珠貝形的小舟,四周的燈光璀璨,忽明忽滅,湖邊的桌子是用狀如珊瑚的樹枝做成的,墻上裝飾著幻想風格的畫作。即便是毫無文采的人,倘若見到這樣的擺設(shè),恐怕也會激發(fā)創(chuàng)作的靈感吧! 據(jù)說當路德維希二世所愛的瓦格納離他而去后,他終日將自己關(guān)在這幽暗地獄中,一邊獨斟追思故人,一邊在珊瑚狀樹枝制成的桌子上用餐。 在歐美,像這樣的建筑物或者機關(guān)屋其實很多,但遺憾的是日本卻并沒有多少這樣的屋子。 像忍者屋那樣比較有名的建筑雖然也算得上是機關(guān)屋,但還是比較注重實用性。還有一座古怪建筑,那就是關(guān)東大地震后,在東京深川建造的“二笑亭”。據(jù)記載,該建筑的梯子直通天花板,大門上的小孔嵌有玻璃,變成可以偷窺的孔洞,玄關(guān)的窗戶則被做成了五角形。 或許除此之外,在日本國內(nèi)還有如同“修瓦爾的宮殿”那樣奇怪的建筑。但恕我孤陋寡聞,所了解的就只有那座位于北海道,被人稱作“斜屋”的房子。 在日本最北端的北海道,遠離宗谷海峽,可以俯瞰鄂霍次克海的高地上,有一座被當?shù)厝朔Q為“斜屋”的古怪建筑。 這座建筑是由兩個部分組成的。一部分是擁有伊麗莎白王朝時期那種白壁上布置柱形裝飾的三層洋館,另一部分是建在洋館東邊的一座模仿比薩斜塔的圓塔。 與比薩斜塔不同的是,這座圓塔的周身嵌滿了玻璃,另外還在這些玻璃上采用真空技術(shù)鍍上了鋁箔,也就是所謂的鏡面鍍膜。所以當天氣晴朗的時候,圓塔四周的景色都會映照在塔身上。 在高地遠處還有一個小丘。在小丘上俯視圓柱形的塔身,不,或許說是鏡面更為合適,玻璃塔和西洋館就會呈現(xiàn)出夢幻般的景色。 視線所及之處沒有任何住家,深黃色的枯草隨風搖曳,天蒼地茫。想到有人聚居的村落,得從屋子的一側(cè)出去,走下高地,步行十分鐘左右才能到達。 夕陽西下,寒風在荒涼的草原上徘徊,這座塔卻正在接受夕陽光明的饋贈,散發(fā)出金色的光芒,背后的北海無限寬廣。 北國冰冷的海水,不知為何沉積著如此濃厚的深藍。讓人覺得如果跑下山丘,用手迅速地掠過水面,指尖也會沾染上墨水般的藍漬。那座在我面前散發(fā)著金色光芒的巨大圓柱,仿佛一把利刃,比任何容納神佛塑像的宗教建筑都要莊嚴肅穆。 在西洋館的前方,有個石造的廣場。廣場上零散地放置著一些雕塑,還有個很小的池塘和石階。塔的下方有塊扇形的區(qū)域,曾是一個花壇。說它“曾是”,因為沒有人照料,花壇早已荒廢了。 西洋館和圓塔空置已久,掛著“售中”的招牌,很久也沒人來問過價錢。與其說地方偏僻,或許更是因為這里曾經(jīng)發(fā)生過命案才會乏人問津吧。 提起那個案子,確實有它不可思議的地方,能夠充分滿足那些好談八卦的人的胃口。為了那些好奇者,我現(xiàn)在就開始敘述這起“斜屋犯罪”。 事實上,我還從未聽過哪起案子有像本案一樣如此齊全、如此詭異的作案工具。當然,本案的舞臺就在這寒風刺骨的高原上,在這座斜屋之中。 與其說這座西洋館和高塔是“修瓦爾的宮殿”,倒更像是路德維希二世的城堡。為什么這么說呢?因為建造這座建筑的人就像一個現(xiàn)代的國王,是一個集財富和權(quán)利于一身的富豪。 濱氏柴油機股份有限公司的董事長濱本幸三郎,并不像修瓦爾或者路德維希二世那樣思維有異于常人。他不過是個超級發(fā)燒友罷了,因為有錢有勢,所以癡迷程度也比平常人來得夸張一些。 或許那些處于巔峰的富豪政客所常見的無聊、憂郁也傳染到了他的身上。當一個人所擁有的財富多到一定數(shù)量,他的精神或多或少就會開始變得扭曲,無論東方還是西方,這種現(xiàn)象是很普遍的。 西洋館和圓塔本身的構(gòu)造并沒有什么特別驚人之處,盡管里面有些地方會讓人摸不著方向,但只要聽過一次說明,應(yīng)該不會傻到兩次三次地走錯。屋內(nèi)沒有能夠旋轉(zhuǎn)的墻壁,也沒有通往地下的暗道或者會掉下來的天花板。這座建筑物之所以讓人如此在意,應(yīng)該源自當?shù)厝藢λ姆Q呼——斜屋。西洋館和塔在建筑之初就設(shè)計成斜的,所以那座玻璃塔,也可以算是一座真正的“斜塔”。 至于西洋館是怎樣傾斜的,各位讀者只要想象一個火柴盒,擦火的那一面朝下,然后用手指從上施壓,底部不要翹起來,達到讓盒體稍稍傾斜的程度就可以了。雖然傾斜的角度只有五六度,從外部幾乎看不出來,但一旦走進內(nèi)部,就會讓人感到驚惶失措了。 西洋館南北坐向,屋子由北向南傾斜,南北兩邊的窗戶和普通房屋一樣,問題出在東邊和西邊的墻壁。墻上的窗戶及窗框和“地面”呈正常角度,所以當視覺習慣了房間的模樣后,會覺得掉在地上的白煮蛋竟然是往上坡滾去的。這種感覺,不在這屋子里住上個兩三天是難以體會的。如果住的時間長了,腦袋多少也會變得有些古怪。 如果你對斜屋的主人濱本幸三郎有一定了解,想必就能理解事件發(fā)生的舞臺為何會是這樣一個背離常識的怪異場所了。他最喜歡做的事就是招待客人來到自己這棟斜屋做客,然后觀察客人滿臉驚訝的表情,儼然是個稚氣未脫的孩子,只不過這種惡作劇實在是太花錢了。 他年屆七十,妻子早已過世,帶著畢生辛勞所換來的名聲隱居在國境的最北端。 平日里閑了就聽聽古典音樂,看看推理小說,他同時還是個熱衷于收集西洋機關(guān)玩具和機械人偶的發(fā)燒友?們r值幾乎與一家中小型企業(yè)資金相當?shù)牟仄范急槐9茉谶@座洋館中一間被稱為“天狗屋”、墻上掛滿天狗面具的三號室里。 在這個房間里擺放著一個被稱為“格雷姆”或者“杰克”的等身大小人偶。根據(jù)古老的歐洲傳說,每當風雪之夜,這個人偶就會四處游走。其實,這個人偶在這起發(fā)生在北方洋館中的一連串不可思議的命案里,還扮演了一個重要的角色呢。 濱本幸三郎雖然有著古怪的愛好,但絕不是個難以接近的怪人。每當西洋館周圍的景色隨著時節(jié)的更替讓人流連忘返之際,他都會邀請友人來此做客,大家開懷暢飲;蛟S他想借機尋覓知音,但這個目的幾乎沒有達到過,至于原因嘛,隨著序幕的拉開,各位讀者一定就可以了解到了。 那是一九八三年的圣誕之夜。那時的斜屋——不,應(yīng)該說是“流冰館”——是由住在里面的管家早川康平和千賀子夫婦負責打理的。夫婦兩人工作十分認真,無論是庭院里種植的花草,還是鋪著石頭的廣場,連難以察覺的角落都整理得井井有條。只不過,當時上面覆蓋著一層厚厚的白雪。 四周蓬松輕柔、連綿起伏的白雪,讓人難以置信這樣的景致會是暴風雪的杰作?莶萆牡孛嬖诎籽┫鲁撩撸绻朐谶@白色法蘭絨的床單上尋找人造建筑,即便找到世界盡頭,也只有這一棟斜屋而已。 太陽下山了,被陰郁之色浸染的鄂霍次克海上,蓮葉般的流冰像要填滿整個海面般,日復一日地從海平面的那一端向海岸靠近。被憂郁色調(diào)感染的天空中,不斷傳來寒風那忽高忽低,如同呻吟般的耳語。 不久,流冰館內(nèi)的燈火終于亮起,雪花也開始表演它絢麗的舞蹈。這樣的景色,任誰看了都會感到稍許哀傷。 第一幕 如果這個世界上真的有可以解悶的舞蹈,那就是死者之舞。 第一場流冰館的玄關(guān) 大廳中流瀉出《白色圣誕》的旋律和眾人嘰嘰喳喳的談話聲。天空中飄揚著粉雪,從遠處傳來防滑鏈與雪地的摩擦聲,一輛黑色的奔馳爬上山坡,里面載著前來參加聚會的客人。 濱本幸三郎銜著煙斗,站在大開著的門前。他系著一條英國上流風格的蟬形闊領(lǐng)帶,頭發(fā)已經(jīng)全白,但鼻梁高挺,全身沒有多余的贅肉,一下子還看不出他準確的年齡。他取下煙斗,吐了個白色的煙圈,微笑著看看身邊。 小女兒英子站在幸三郎的身旁,身著昂貴的晚禮服,長發(fā)盤起,在如此低溫的環(huán)境下卻露出雙肩。她高挺的鼻梁來自父親的遺傳,顴骨高聳,但也算得上是個美人。身材高挑,甚至比她父親還要高一些。 英子的晚妝對于參加這類晚宴的女性來說稍微濃了一些。此時她嘴角緊閉,就像個正在聽取工會代表抗議的老板。 汽車開進了泛著黃色燈光的門廊,在兩人的注視下緩緩地剎車。但還沒停穩(wěn),車門就被用力推開。一個身材魁梧,頭發(fā)稀疏的男人性急地從車廂中伸出一條腿,一腳踏在雪地上。 “實在不好意思,還特意出來迎接我們,真讓在下誠惶誠恐! 嘴里冒著白煙,像個蒸汽火車頭似的大個子菊岡榮吉夸張地扯著嗓門說道。他這個人只要張口就是這個聲調(diào),天生一副在工地上指揮的工頭派頭。在有很多人的場合下,這類人特別容易引人注目;蛟S正因為老是這么大聲說話,他的嗓音聽起來有些沙啞。 主人幸三郎大方地點點頭,英子也說了聲:“您辛苦了。” 緊跟著榮吉下車的是一個嬌小的女人,這對于館內(nèi)的兩人,至少對英子來說,是一件略感意外又有些不安的事。那女人穿著一件黑色的禮服,貂皮大衣沒有扣上,而是直接披在禮服外面,她扭動腰肢,優(yōu)雅地下了車。濱本父女二人都是第一次見這個女人,她的面容細致可愛,就像只頑皮的小野貓。 “讓我來介紹一下,這是我的秘書相倉久美……這位是濱本先生! 盡管菊岡在言辭上刻意顯得謙遜,但還是可以聽出他語氣中的驕傲。 相倉久美嫣然一笑,然后用高得嚇人的嗓音說:“很高興見到您! 英子沒理會她,而是迅速地把目光移向了駕駛席,司機上田一哉和她已不是初次見面。此刻,英子正在告訴上田車子停放的正確位置。 一直站在身后的早川康平將二位來客帶往客廳后就離開了,濱本幸三郎的臉上則浮現(xiàn)出幾分愉快的微笑。相倉久美是菊岡的第幾任秘書?如果不用本子記一下還真想不起來了。這女人今后也會像她的前任那樣乖乖地坐在菊岡的大腿上,或者挽著菊岡的手臂漫步在銀座,賣力地完成她作為“秘書”的本職工作,然后等著發(fā)財吧。 “父親。”英子說。 “什么事?”幸三郎銜著煙斗問道。 “您可以先進去了,剩下的就交給日下君和金井先生吧。父親您不用特意出來迎接客人,有我和康平先生在就可以了,您去招呼菊岡先生吧。” “嗯……好吧!但你這樣穿不冷嗎?可別感冒了。” “也是,那就麻煩您讓阿姨找件貂皮大衣出來,哪件都可以。然后讓日下君給我送過來就可以了。戶飼君應(yīng)該快到了,叫日下君出來迎接比較好! “我知道了。康平,千賀子在哪里?”幸三郎轉(zhuǎn)身問道。 “大概在廚房吧……”兩人說著,向里屋走去。 現(xiàn)在只剩下英子一個人了,她不禁抱住裸露在外的雙肩。過了一會兒,當她正傾聽柯爾?波特的音樂時,一件裘皮大衣輕輕蓋在了她的肩上。 “謝謝!庇⒆游⑽⒒剡^頭,口氣十分冷淡地對日下瞬表示謝意。 “戶飼真慢啊!比障抡f,他是個皮膚白皙、相貌英俊的青年。 “大概被大雪困住了吧,那家伙的駕駛技術(shù)本來就很差! “大概吧! “你來之前,我一直在這里等呢! “嗯……” 幾秒鐘的沉默,英子十分自然地換了一個話題。 “剛才你看見菊岡先生的秘書了嗎?” “看到了,怎么了?” “他品味還真獨特! “……” “人啊,教養(yǎng)很重要。”英子皺起眉頭說。 英子說話往往不會表露自己的感情,也正是這種仿佛猜謎一般的說話方式讓她身邊的男士感受到一種神秘感,這也或許正是她令人“著迷”的地方。 一輛日產(chǎn)中型轎車吃力地爬上了斜坡。 “好像是他!” 車子剛橫貫到他們身旁,車窗就打開了。從中探出了一張戴著銀邊眼鏡,肉嘟嘟的胖臉。令人不快的是,那張臉上還流淌著少許汗水。車門還沒完全打開,里面的人就不住地向英子道謝,感謝她邀請自己前來參加聚會。 “你好慢哦! “路都被雪堵死了,真讓人頭疼呢。哇!你今晚比平時更美,英子小姐,這是我送你的圣誕禮物! 說著他拿出一個細長的包裹。 “謝謝! “哦,日下,你也在啊?” “當然在了,都快凍僵了,你快去停車吧! “那好吧! 這兩人是在東京也會偶爾聚一下喝喝小酒的伙伴。 “對,快去停車吧,你知道在哪里嗎?就在老地方。” “嗯,知道了! 中型車在細雪中搖搖晃晃地向后拐去,日下一路小跑跟在后面。 緊接著,一輛出租車爬上山坡。車門打開,一個精瘦的男人站到雪地上,他就是菊岡的部下金井道男。金井彎著腰,似乎在等妻子從車子里出來,那樣子不禁讓人聯(lián)想到一只飛落雪原的孤鶴。接著,好不容易才從狹小的座位里掙脫出來的,是和金井道男體型形成鮮明對比的妻子初江。 “哎呀哎呀!真是不好意思,又要打擾大小姐您了!惫鞘萑绮竦恼煞蛐χf。 這個叫金井道男的男人說起來還真有點可憐,因為總是賠著笑臉,臉上的肌肉幾乎都定型了;蛟S這也能算作一種職業(yè)病吧,只要稍稍用力,臉部的肌肉就能馬上擠出和自我意識完全無關(guān)的諂媚笑容。不,倒不如說他只有在做職業(yè)性笑容之外的表情時,才需要用到臉部的肌肉。 每次回想起這個男人的長相,英子腦海中出現(xiàn)的總是一張笑臉,怎么也記不起他平時的表情。英子覺得要想象金井平時的容貌,甚至要比憑空想象從未見過的圣德太子的笑臉還要困難。他總是笑得露出牙齒,眼角堆滿皺紋。英子甚至覺得,他不會生來就長著這樣一副表情吧。 “恭候多時了,一路上辛苦了吧! “哪里哪里,董事長已經(jīng)到了吧?” “嗯,已經(jīng)來了! “糟糕!我們來遲了!” 初江穩(wěn)當當?shù)卦谘┑厣狭⒍ê螅阋匝咐撞患把诙畡輰⒂⒆訌念^到腳打量了一遍,其細致程度連一根頭發(fā)一片指甲都沒放過?床怀鏊碥|雖如此“雄厚”,目光卻能如此敏銳。下一個瞬間,她堆積出滿臉的笑容說道:“好漂亮的禮服!” 她贊美的只是英子的禮服而已。 受邀的客人應(yīng)該只有這幾位。 這兩人也進屋后,無聊的工作總算熬到了頭,英子猛地轉(zhuǎn)過身,向屋內(nèi)的大廳走去?聽?波特的旋律逐漸變大,她就像一個從休息室走向舞臺的女明星,腳步中帶著輕微的緊張和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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