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介紹

龍血1


作者:9787547234617     整理日期:2016-09-28 10:31:51

國家兵器1水千丞/著 桃之夭夭酷炫重頭戲大咖作家水千丞*值得收藏的經(jīng)典之作 十八歲雇傭兵少年叢林遇險,卻意外撿到飛機(jī)失事幸存的小孩本以為正太軟又萌,卻不料長成一條兇猛龍 窒息!自己養(yǎng)的兒子是怪物?會長角、有翅膀!噓,這是一個秘密。 令人聞風(fēng)喪膽的“國家兵器”計劃重重危機(jī)、猜忌犧牲……這一切似乎都與小孩有著千絲萬縷的關(guān)系。 單鳴:這是我兒砸!隊友:你十三歲就能生兒子?單鳴:……撿的! 單鳴在執(zhí)行任務(wù)時受傷并與隊友走散,迷失在遼闊可怖的原始森林中。憑借著豐富地野外生存經(jīng)驗,他對自己脫困依然抱持著絕對的信心。然而他卻比預(yù)期多花了一倍的時間才狼狽不堪地逃出了這片魔鬼之地,原因是他意外地?fù)斓搅艘恢唤^對不該出現(xiàn)在這個地方的生物——一個小孩兒。單鳴的一時性起,將孩子從鬼門關(guān)撿了回來,并從此改變了兩個人,甚至其實是更多人的命運。無跡可尋地飛機(jī)失事,雇傭兵團(tuán)面臨的重重危機(jī),團(tuán)員之間的猜忌與犧牲,與政府組織如履薄冰的微妙關(guān)系,令人聞風(fēng)喪膽的“國家兵器”計劃,傳奇而悲切的“龍血人”命運。看似普通的任務(wù)背后巨大的陰謀,一切的一切似乎冥冥之中都與孩子謎一樣的身份有著千絲萬縷地聯(lián)系。他的出現(xiàn),將單鳴以及他所屬的雇傭兵團(tuán),一步步拖入了一個基因改造的秘密中……   云葭(知名作者,代表作《蘇染染追夫記》)
  我很少看這種類型的小說,這篇文最開始是我的朋友強烈推薦我看的,我一看發(fā)現(xiàn)是水哥的,就點進(jìn)去看了。真的真的超好看!里面的人物都太鮮活了,每個人我都很有畫面感。情節(jié)更是讓人意想不到,是一篇值得看的文!
  唐源兒(言情作者、編劇,代表作《疏簾淡月》)
  我覺得老千已經(jīng)成為了一種叫做“好看”的品牌,她的每篇文我都看過,從未讓我失望過。這篇《龍血》是我最喜歡的文,非常好看,里面每個人我都特別喜歡!尤夜琪(《桃之夭夭》、《向上吧,少年》主編)水千丞的書一向都給人帶來驚喜和暢快淋漓的情節(jié),這次《龍血》也是。非常棒的設(shè)定,情節(jié)看得人很過癮,突然好想擁有八塊腹肌…… 云葭(知名作者,代表作《蘇染染追夫記》)我很少看這種類型的小說,這篇文最開始是我的朋友強烈推薦我看的,我一看發(fā)現(xiàn)是水哥的,就點進(jìn)去看了。真的真的超好看。±锩娴娜宋锒继r活了,每個人我都很有畫面感。情節(jié)更是讓人意想不到,是一篇值得看的文! 唐源兒(言情作者、編劇,代表作《疏簾淡月》)我覺得老千已經(jīng)成為了一種叫做“好看”的品牌,她的每篇文我都看過,從未讓我失望過。這篇《龍血》是我最喜歡的文,非常好看,里面每個人我都特別喜歡!尤其最喜歡單霸霸!跟沈長澤之間的糾葛,也非常牽動我的心……你們懂的,啥也不多說了,趕緊看起來吧!第一章命運的相逢單鳴嘗試了幾次都沒能把手里的煙點著,森林里濕氣太重,火柴就跟泡過水一樣,根本無法起火。他氣急敗壞地把被潮氣浸得軟趴趴的火柴盒摔到了地上,但想了想,又撿了起來。如果能走出這片濕沼之地,用太陽曬曬,也許還能用,他可不想接下來的幾天都吃生肉。兩天前他們在天啟和緬甸邊境執(zhí)行任務(wù),當(dāng)?shù)氐拇蠖緱n出價兩千萬美元,要求他們給一次和美國佬的交易保駕護(hù)航。事實證明,他的錢沒白花。交易失敗之后美國佬的突襲,讓他們折損了兩個人,這對于國際一流雇傭兵組織“游隼”來說,已經(jīng)是損失慘重,當(dāng)然,他們保全了雇主,也保全了自己的聲譽。單鳴在那次戰(zhàn)斗中先是被一槍托子打得滿臉是血,然后被匕首劃傷了左臂,雖然他把那個偷襲他的人的脖子擰斷了,但是就那么一兩分鐘的耽擱,他和隊友被打散了。他自己一個人逃進(jìn)了邊境的原始森林,這是一片真正的魔鬼之地,但他已經(jīng)沒有退路。他要盡快找到有人居住的地方,并聯(lián)系傭兵團(tuán)來接他。他左臂的傷口開始發(fā)炎了,血腥味在這里是死亡的召喚,他不得不拿衣服把簡單處理過的傷口重重包起來,不透氣的情況下傷口潰爛的程度可想而知,但是他更不敢露出來。剩下的時間比他預(yù)想的還短,他必須盡快出去,然后得到治療,否則即使是這種他平時不會放在眼里的傷,也可能廢了他這條值錢的胳膊。廢一條胳膊已經(jīng)算是樂觀的想法,在這種地方帶著傷,跟赤手空拳走進(jìn)獅子窩一樣——離死不遠(yuǎn)了。除了一步步小心腳下的沼地,他還要防范森林里的獵人。這個地方人吃的東西不多,但吃人的東西到處都是,就連芝麻大的螞蟻都在盯著他這塊生肉。這兩天來他不敢睡覺,不敢在一個地方休息超過兩個小時,他知道自己只要抵抗不住困乏睡過去,很快就會變成一堆白骨。身體的疲勞成倍增長著,即使是生性狂妄的單鳴,此時也感覺到了死亡的威脅。他蹲下身,觀察土壤濕度,跟這兩天走過的路進(jìn)行了對比,他知道自己快走出濕沼地帶了。走出濕沼地帶,他就安全了一大半,比起細(xì)小但要命的蟲子,他寧愿面對狼、蟒蛇之類的大型野獸,至少他看得見目標(biāo)。讓他單鳴看得見的目標(biāo),他從來不放在眼里。又小心翼翼地走了十幾個小時,腳下的泥土變得越來越硬,之前遮天蔽日的樹木,也開始變得稀疏,他漸漸地能感受到從葉林間漏下來的陽光。他現(xiàn)在饑腸轆轆。這一路過來都沒發(fā)現(xiàn)什么能吃的東西,反而要防著被吃掉,肉體和精神的疲倦已經(jīng)讓他的體力開始透支,每邁出一步都需要極大的意志力。突然,他聞到了一股血腥味。那血腥味夾雜著濕氣,非常濃郁,簡直讓人作嘔。這樣濃烈的血腥味,必然是體型大的動物散發(fā)出來的。單鳴此時并不覺得惡心,他心里想的是這倒霉畜生被吃干凈了沒有,還能不能剩下些邊角料讓他果腹。他把手里握著的勃朗寧M1935手槍塞進(jìn)腰間,把MP5沖鋒槍從背后拿過來端在手里,準(zhǔn)備如果是看到狼或者老虎之類的,先轟死再說。他屏住呼吸,循著血腥味一步步靠近那片灌木叢。他豎起耳朵仔細(xì)辨認(rèn)著周圍細(xì)微的聲音,鷹隼般銳利的目光死死地盯著前方,謹(jǐn)慎地用槍管撥開層層灌木,往血腥味最重的中心地帶走去?粗矍暗那榫,他皺了皺眉頭。地上躺著三頭狼的尸體,均被咬斷喉嚨,開膛破肚,死得很慘烈,鮮血流了一地,把地上的綠葉都浸成了紫紅色。單鳴的神經(jīng)始終繃緊,他在原地慢慢地轉(zhuǎn)了個圈。這些狼顯然受到了大型野獸的攻擊,然而它們卻只被狩獵者吃掉了一小部分,這太離奇了,能將三頭狼咬死的野獸,怎么會沒有體積把它們?nèi)M(jìn)肚子里?唯一的可能,就是野獸還在附近,要和它的同伴或者幼崽分享晚餐。單鳴不敢貿(mào)然靠近,他就近爬上了一棵樹,茂密的樹冠形成了天然的遮蔽,他打算觀察一下。然而,他等了兩個小時,這弱肉強食的現(xiàn)場,他來時什么樣,現(xiàn)在還什么樣,根本沒有任何野獸回來。單鳴再也按捺不住了,地上的尸體就是他今天的食物,再不吃肉他就撐不下去了。他跳下樹,抽出腰間的匕首,準(zhǔn)備割下一條狼腿,然后迅速離開。這場景太過詭異,他不愿意多留。當(dāng)他成功接近一頭狼尸的時候,他心里的疑慮更深了。剛才匆匆一瞥,沒有細(xì)瞧,離近了才發(fā)現(xiàn),這些狼被撕裂的傷口,不像是大型猛獸造成的。傷口不深,撕裂程度太小,如果是老虎或者熊一類的動物,下顎的咬合力可達(dá)一噸,一口下去就能咬斷狼的脖子,它們的嘴可沒這么小。能把這些狼咬成這樣,不是一口造成的。這么小的嘴,說是人類的還差不多,可是人類的咬合力只有四十千克,沒這個能耐憑一張嘴咬死三頭狼。單鳴繼續(xù)查看,發(fā)現(xiàn)它們的肚子是被尖利物體劃開的,他沿著狼腹的傷口看了一圈,沒在傷口周圍發(fā)現(xiàn)任何別種野獸的毛發(fā)。單鳴眉頭越皺越深。按照他的判斷,這些狼是被攻擊力超強,嘴跟人類的差不多大,但咬合力卻是人類的至少三五倍,有可以媲美大型猛獸的利爪,并且爪子周圍還沒毛的動物咬死的,而且弄死之后只吃了一點它們的肉,這個動物肚子還不夠大。這究竟是什么東西?單鳴搜遍自己的大腦,都覺得這玩意兒脫離了自己的知識范圍。他感到脊背發(fā)涼,理智告訴他應(yīng)該盡快離開,但好奇心戰(zhàn)勝了他的警備心。他從地上站起來,準(zhǔn)備到周圍看一看。狼死掉的地方都是樹葉,沒有留下腳印和廝打的痕跡,也許周圍能找到那動物留下的蛛絲馬跡。走出不過七八米遠(yuǎn),他發(fā)現(xiàn)了一個把整個狩獵場景的詭異程度推到高潮的東西——灌木叢里露出一只腳,準(zhǔn)確地說,是一只人類的腳,并且按照腳的大小,這還是個小孩兒!單鳴額上淌下汗來,這都是什么跟什么?被不知名動物咬死的狼,然后不遠(yuǎn)處有一只人類小孩兒的腳?單鳴矮下身撥開灌木叢,沿著那只臟兮兮的小腳一路往上看,不意外地發(fā)現(xiàn)了一個小孩兒。更讓單鳴驚訝的是,盡管那孩子渾身血污,根本看不清原貌,但他看到孩子的胸腔正微弱卻穩(wěn)定地起伏著;畹!如果不是單鳴意志力強大,他實在要懷疑自己已經(jīng)因為過度疲勞和傷痛睡了過去,眼前的一切都是夢。像他這樣經(jīng)驗豐富的頂級雇傭兵已經(jīng)被這個森林折磨得狼狽不堪,一個人類的五六歲的孩子卻可以在這個鬼地方安然地睡覺!今天發(fā)生的一切都太超出單鳴的想象,他已經(jīng)懶得去想為什么了。他抓著孩子的腳把人從灌木叢里拽出來,小孩兒跟從腐肉堆里撈出來一樣,身上掛著血污和碎肉,又臟又臭。單鳴用臟兮兮的手抹掉孩子臉上的污物,發(fā)現(xiàn)這是個男孩兒,而且還是亞洲人的長相,只不過瘦得厲害。他探了探孩子的鼻息,確定呼吸很穩(wěn)定,然后又摸了摸孩子的身體,沒發(fā)現(xiàn)什么嚴(yán)重的傷。單鳴簡直要嫉妒他了。這破地方什么都缺,就是不缺水。單鳴提溜起孩子的一條腿,往外走了一段路,就有一個大水坑,他一甩手把孩子扔了進(jìn)去。孩子很快沉了下去,他走進(jìn)水坑,把小孩又撈上來。“噗。”孩子醒了過來,并且劇烈地咳嗽著。單鳴粗暴地撩起水搓了搓他的臉,孩子咳嗽完開始拼命地?fù)潋v著手腳,一邊拍著水一邊踹著單鳴的大腿,驚恐地尖叫起來,跟瘋了一樣。單鳴怕他把野獸引來,劈手一個耳光扇在孩子的臉上。孩子一下子愣住了,然后慢慢地抬起頭,瞪大眼睛看著他。單鳴面無表情地看著小男孩兒,先用緬甸語問了一句,見孩子沒有反應(yīng),又換了母語:“聽得懂普通話嗎?”孩子眼里全是恐懼,驚悚地看著他,跟看鬼一樣。單鳴皺了皺眉頭,不禁摸了摸自己的臉。他想起自己兩天前剛被槍托子打中一邊眉角,現(xiàn)在半邊臉恐怕都是腫的,而且一身血污,估計形象比較嚇人。仔細(xì)看那孩子的臉,長得非常精致漂亮,眼睛特別大,水汪汪的,只不過瘦得兩頰都凹陷了下去,肯定吃了不少苦。這孩子應(yīng)該不是當(dāng)?shù)鼐用,長相沒有緬甸人的特征,而且皮膚白皙細(xì)嫩,看起來之前被養(yǎng)得很好。他又問了一遍:“聽不聽得懂中國話?”他看那小孩兒還是愣愣的樣子,有些不耐煩了。孩子張了張嘴,嘶啞著嗓子說:“救……救命……救救我……”然后突然抱住了他的大腿,大聲哭了起來:“爸爸——媽媽——我害怕——”單鳴只覺得一陣耳鳴,看孩子的樣子也是餓了好幾天,怎么還有力氣哭這么大聲,他低吼道:“閉嘴!”孩子是這么多天以來第一次見到人類,激動的心情根本無法平復(fù),任憑單鳴吼了兩嗓子,還越哭越大聲,就好像抱住了救命稻草一樣。單鳴擔(dān)心他這么大聲的哭叫會把要命的東西引來,便粗暴地抓著孩子的頭發(fā),把他的腦袋按進(jìn)了水里。孩子嗆了好幾口水,才被單鳴提了上來,單鳴兇狠地看著他:“你再叫一聲試試。”孩子嚇傻了,再也不敢發(fā)出半點聲音。單鳴把他夾在腋下上了岸,然后扔在干爽的草地上,看著被洗得滑溜溜的小孩兒,半蹲下身,仔細(xì)打量著他。孩子害怕地看著他。單鳴問:“幾歲?”小孩兒顫巍巍地伸出一只小嫩手:“五……歲。”“為什么會在這里?”一提到這個,孩子眼淚就涌了出來:“飛機(jī)……飛機(jī),掉下來了。”哦?飛機(jī)失事?單鳴挑了挑眉毛,心想這小孩兒不知道是幸還是不幸,飛機(jī)失事沒死,卻孤身一人被扔在原始森林里。單鳴有些力竭地癱坐在地上,喘了幾口氣,突然想起什么,問道:“那些狼是怎么回事?”一提到那些狼,孩子更怕了,淚汪汪地說:“它們要吃我。”“廢話,你就是會走路的肉罐頭,它們不想吃你才怪,但那些狼為什么都死了?”孩子眼里透出迷茫,他搖搖頭:“不知道,我很害怕,它們要吃我,我什么都不記得了。”單鳴本以為能從他嘴里知道究竟發(fā)生了什么,沒想到聽完之后反而更亂了。這些狼本來是要襲擊這小孩兒的,結(jié)果孩子沒吃著,反而被別的猛獸給吃了?單鳴越想越糊涂,他想唯一能把整件事聯(lián)系起來的可能就是這孩子把狼咬死了,不過這解釋更加扯淡。他懶得繼續(xù)想了,肚子已經(jīng)餓得直叫,現(xiàn)在什么都比不上吃重要。他從靴子里抽出匕首,站起了身。孩子害怕地往后縮了縮。單鳴理都沒理他,徑直往回走。沒想到本來挺怕他的小孩兒突然站了起來,緊緊跟在他身后。單鳴回頭看了他一眼。小孩兒咬著嘴唇,小聲說:“叔叔,別丟下我。”單鳴嗤笑:“我可沒義務(wù)帶著你,你能跟得上,你就跟。”說完往灌木叢里走去。孩子猶豫了一下,還是跟著跑了過去。慘死的三頭狼的尸體把孩子嚇得臉色煞白,他不自覺地揪住單鳴的褲子。單鳴踢開他:“別礙事!”說完他蹲下身,一刀插在狼的髖骨處,摸索著骨肉之間的縫隙,劃開狼的皮肉。孩子嚇得驚叫了一聲,退出去好幾步遠(yuǎn)。單鳴扯著狼腿,搖晃著匕首用力撕割,終于把一條狼腿割了下來,然后甩手扔到孩子腳邊:“拿著。”孩子尖叫一聲,差點兒坐到地上。單鳴看了他一眼:“想餓死嗎?不想就拿著。”說完低下頭,去割另一條大腿。他足足卸下來四條狼腿,覺得這些夠他吃個三五天了,才喘著氣停下。扭頭一看,孩子還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動都不敢動。單鳴拎起手里的三條狼腿,走到他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地上的這條狼腿,是你接下來的食物,如果你不拿,你就等著餓死。我不會把自己的食物分給你。”孩子仰著脖子,費勁地看著單鳴,眼中充滿祈求和不安。單鳴不再理他,拎著狼腿往干燥的地方走。孩子站在原地,看著腳邊那條血淋淋的狼腿,心里泛著惡心。他瘦小的拳頭握了又松,松了又握,最終蹲下來,用手輕輕碰了碰。那粗硬的毛發(fā)和黏稠的血漿就如同火炭一般,燙到了他的手,孩子驚恐地縮回了手,渾身顫抖著。他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希望單鳴能良心發(fā)現(xiàn),來幫幫他,結(jié)果他看到單鳴頭也不回地往前走,完全沒有搭理他的意思。孩子死心地扭過了頭,眼睛里全是淚。他咬著牙,一狠心,抱起了那條血淋淋的狼腿,一邊哭一邊朝單鳴的方向跑去。他知道即使那個人再兇、再可怕,也是這里唯一的同類,他不要再一個人。單鳴已經(jīng)餓得兩眼發(fā)藍(lán),真想這么抱著狼腿啃。但是他還算有一絲理智,剛才他割狼腿的時候看到狼身上的傷口處已經(jīng)爬滿了蟲子,開始腐爛,吃生肉難以下咽就不說了,萬一感染了什么病菌,那真是找死。他把那幾根珍貴的火柴連著火柴盒放到太陽底下曬。小孩兒坐在離他不遠(yuǎn)的地方,抱著膝蓋,全身縮成一團(tuán),沾血的手不住地蹭著他那條破破爛爛的褲子,黑亮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單鳴。單鳴被他看煩了,冷冷瞥了他一眼。孩子打了個寒戰(zhàn),把目光移開了。單鳴一邊料理狼腿,一邊問:“叫什么名字?”孩子遲疑了一下:“沈長澤。”“你父母死了嗎?”孩子突然激動起來,握緊小小的拳頭怒叫道:“你父母才死了呢!”單鳴瞇起眼睛看著他,孩子嚇得渾身直哆嗦。“我父母確實死了。”單鳴把狼皮劃拉一下撕下來,用沾滿了血的手撥開額前的頭發(fā),“我是問你父母是不是在飛機(jī)上。”孩子搖了搖頭:“飛機(jī)上只有我和開飛機(jī)的叔叔。”單鳴想,看來這還是個富家少爺,居然有私人飛機(jī),難怪長得這么嬌嫩。他把狼肉切成薄片,然后把刀扔給了孩子。沈長澤看著全是血的刀,根本不敢碰。這地方?jīng)]人說話,單鳴也就不吝嗇自己的一言一語,難得好心地教導(dǎo)他:“把狼皮扒下來,狼肉切成片,不吃的拿樹葉包好收起來,否則你還得為下頓飯想辦法。”沈長澤哭著搖頭:“我不敢。”單鳴哼笑一聲:“那你就餓著。”對于一個刀口舔血的雇傭兵來說,人情倫常是遙遠(yuǎn)的東西。在他看來,讓一個五歲的孩子去殺一頭狼是比較扯淡,但是僅僅是讓他料理一條狼腿,根本不是什么難事,他沒理由依靠別人,自己更沒理由幫忙。沈長澤抱著膝蓋,小聲哭著,非常無助。單鳴起身在附近撿了一些容易燃燒的樹葉,用石頭圍了起來。他拿手摸了摸火柴,干得差不多了,于是在那小石頭溝里生起了火。等火生起來之后,單鳴用樹枝穿起肉片,放在火上烤。因為樹枝不扛燒,單鳴只能舉在離火苗稍高一點兒的位置,他現(xiàn)在一只胳膊負(fù)傷,另一只胳膊也餓得快沒勁兒,舉了一會兒就累了。他瞥了一眼還在抱著腦袋嗚嗚哭的小孩兒,尋摸著他那個身高,站著烤正好很方便,于是叫道:“小孩兒。”沈長澤抬起小臉,拿紅腫的眼睛看著他。單鳴命令道:“過來。”沈長澤戒備地看著他,沒有動。單鳴又說了一遍:“過來。”小孩兒還是怕他,于是站起身走了過去。單鳴把手里的樹枝遞給他:“拿著,別讓火苗碰著。”孩子沒伸手拿,而是說:“我?guī)湍憧,你幫我把那條狼腿……切……”單鳴瞇著眼睛看他,這小兔崽子居然敢和他提條件了。沈長澤對上他的眼睛,害怕地后退了一步,他抿著嘴,小心地看著單鳴。單鳴哈哈大笑起來:“不錯,這交易我接受了。”他起身撿起匕首和那條狼腿,一邊處理一邊說:“耐心點兒烤,我沒吃飽你不許吃。”單鳴很快就把狼腿料理干凈了,他扭頭一看,孩子兩手舉著樹枝在火上翻烤,火光映著他的小臉兒,上面的道道淚痕清晰可見。單鳴弄好之后,就靠在樹上休息。他脫下臟兮兮的迷彩外套,把手臂上的繃帶一圈一圈地解了開來,打算換換藥。隨身帶的急救傷藥不多了,繃帶也就剩下半卷,還潮乎乎的,條件如此惡劣,本來不深的劃傷,如今越來越嚴(yán)重。單鳴看著化膿的傷口直皺眉頭。必須盡快離開這里,以這個狀態(tài)他的胳膊撐不了幾天。不一會兒,肉香飄散了出來,單鳴吞了吞口水,眼睛盯在肉上不放。小孩兒舉著樹枝把肉遞到他眼前:“可以吃了嗎?”單鳴也顧不得燙嘴,先咬了一口,由于吃得太急,他的口腔都被燙出了泡,不過他管不了那么多了,他太餓了,餓得都快站不穩(wěn)了。沈長澤瞪著烏亮的眼珠,眼巴巴地看著那一大片肉被單鳴幾口送進(jìn)了嘴里,他的口水開始泛濫。單鳴三兩口把肉吞進(jìn)了肚子,然后抬頭看了小孩兒一眼:“繼續(xù)烤。”小孩兒默默回到火堆前,多穿了幾片肉,費勁地舉著有些重的樹枝,急迫地希望這些肉快點熟。反復(fù)幾次,單鳴終于把幾大塊沒有味道的肉吞進(jìn)了肚子,盡管不好吃,卻解決了眼下最大的問題。等單鳴吃飽之后,沈長澤才躲在一邊兒,撕著狼肉往嘴里塞,看上去很不情愿的樣子。按理說餓了很久的人,再怎么樣也不會挑食了,單鳴問道:“難吃?”孩子艱難地咽下一小塊肉,點了點頭。單鳴哼道:“這地方你還挑食?”孩子沉默了一下,然后說:“有一種蟲子,是甜的,比這個好吃。”單鳴怔了怔:“你吃蟲子?”孩子眼圈又紅了:“太餓了。”單鳴真覺得這小子的運氣好得沖破天際了,在這種魔鬼森林里敢隨便抓蟲子吃,還沒被毒死,簡直是奇跡。單鳴這三天為什么餓成這樣,就是因為在濕沼地帶,鮮少有哺乳類動物出沒,大多是蟲子和飛的東西,不是不敢吃就是不好抓,植物更不能隨便碰,所以三天下來他幾乎什么都沒吃。他十三歲那年在非洲打游擊戰(zhàn)的時候,最長時間曾有六天只能靠吃野草度日。但那個時候他不用一天二十四小時不敢睡覺,也不用每天緊繃著神經(jīng),在高度警備狀態(tài)下走十幾個小時的濕沼地。因為那時候他是有戰(zhàn)友的。在孤身一人的情況下,他的體力消耗已經(jīng)接近極限。也許碰到這個孩子是件好事,起碼跟他說幾句話,他還能多保持一會兒清醒,不至于昏睡過去。只可惜一個五歲的孩子不是合格的、能信任的戰(zhàn)友,直到走到他認(rèn)為的安全地帶,他都不能合眼。肚子飽了之后,單鳴更想睡覺,連日來的傷痛和疲乏不斷折磨他的意志。他掐著自己的大腿,強迫頭腦清醒。吃飽了之后必須盡快趕路,不能繼續(xù)耽擱下去。結(jié)果他睜眼一看,小孩兒已經(jīng)倒在地上睡著了,這把單鳴嫉妒的,什么都不知道有時候也挺幸福的。單鳴背上自己的裝備,走到沈長澤旁邊踢了他一腳。孩子一下子驚醒,快速從地上爬了起來。“走了。”雖然這孩子是個小累贅,但單鳴決定帶著他,只要能讓自己保持清醒,帶著他就有意義。孩子皺起漂亮的小臉,輕聲撒嬌:“叔叔,我走不動了,休息一下吧。”單鳴冷著臉說:“隨你。”說完把火堆踩滅,往前走去。沈長澤抽泣了幾下,抱著自己的食物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后。孩子被森林里各種飛禽走獸的聲音嚇得直哆嗦,和單鳴之間的沉默更讓他覺得自己被孤立,他忍不住想和他說話,于是在他背后小聲問:“叔叔,你叫什么名字?”單鳴隨口告訴了他自己的名字。“你幾歲了?”單鳴費勁地想了想:“十七、十八或者十九?應(yīng)該是十八吧。”“你為什么不知道幾歲呢?”“為什么非得知道,又沒什么用。”孩子想了想說:“要過生日呀。”單鳴懶得回答了。跟一個小孩兒實在沒什么可說的,可惜這里沒別的談話對象可供選擇。“叔叔,我們會死嗎?”單鳴道:“你我不知道,我肯定不會。”孩子哽咽道:“我不想死,爸爸媽媽會來救我的。”“你死心吧,他們找不到你。”“不會的,他們很厲害,他們一定會找到我的!”單鳴突然想起來,這孩子是坐著私人飛機(jī)掉到這里的,家里背景肯定雄厚,如果不是因為形勢不對,他還真想找到那個飛機(jī)殘骸看看,一定能發(fā)現(xiàn)有用的東西。如果這孩子真的很有身份的話,父母找到這里來也不奇怪?上Ш⒆硬荒艽谠氐戎,否則就算有人找來,也只能撿到一具白骨。如今唯有從這里出去,才有一線生機(jī)。兩人走了四個多小時,天漸漸地黑了下來。單鳴確定自己走出了萬惡的濕沼地帶,這里要命的蟲子少了很多,他終于能夠稍微放松警惕。他打算生起火之后,小睡一會兒,他實在撐不住了。他挑了一個最適合防守的地方,背靠著巨大巖石,眼前是開闊的空地,什么要命的東西都沒有藏身之處。然后他指使沈長澤去撿了一些干燥的樹枝堆在地上,生起了火。入夜之后森林里特別冷,溫度降到了四五度左右,單鳴的衣服不御寒,之前的兩天都是硬扛過去的,今天生起火,好受了很多。然而沈長澤那一身破布就跟光著身子差不多?粗⒆訃鸲岩廊粌龅冒l(fā)抖的樣子,單鳴再次好奇他究竟是怎么活到現(xiàn)在的。他背靠著巖石坐下,把自己的手表遞給他道:“你聽好了,我現(xiàn)在要睡一會兒,一個小時之后把我叫醒。”孩子接過手表,用不確定的眼神看著他。“這一個小時之內(nèi),你必須瞪大眼睛看著周圍,有任何情況立刻把我叫醒。你絕對不準(zhǔn)睡著,如果你敢睡著,我會把你扔進(jìn)火堆里。”孩子身子一抖,畏懼地看著他,連忙點頭。單鳴再次強調(diào)一遍:“一個小時。”說完閉上了眼睛。他閉上眼睛沒一會兒,就感覺到身邊有異動,他猛然睜開眼睛,握在手里的匕首凌空劃了出來。“!”孩子尖叫了一聲,看著橫在自己脖子前的刀鋒。單鳴怒目而視:“你找死啊!”孩子抽泣著:“叔叔我好冷。”單鳴重新閉上眼睛:“冷你跳火里。離我遠(yuǎn)點,我睡覺時不要靠近我。”多年的血腥生涯,讓他即使是在睡夢中依然保持著極高的警惕性,在他睡覺的時候靠近他,對他是種威脅。孩子咬著嘴唇,手腳并用地爬到他身邊。單鳴又睜開眼睛,冰冷地看著他。孩子對上他的眼睛,雖然嚇得發(fā)抖,但還是一點一點地往他身上爬,小聲說:“叔叔我好冷,你不冷嗎?”說完開始試探著往他懷里鉆。單鳴其實也覺得冷,即使靠著火堆,手腳依然冰涼,但是他能忍。顯然這小孩兒忍不了。他拎起沈長澤的衣領(lǐng)把他扔到一邊:“找死?”孩子看著不近人情的單鳴,既委屈又害怕,忍不住抽泣起來:“我冷,我冷!嗚嗚嗚媽媽我好冷——”遭遇飛機(jī)墜毀的可怕事故,被孤零零地遺棄在森林里,連日來在濕冷和黑暗中獨自行走,用蟲子果腹,喝混著泥污的臟水,無論如何哭喊都無法從這個噩夢中解脫,好不容易碰到一個人類,卻如此兇惡可怕,甚至不愿意抱一抱他,孩子的精神已經(jīng)快要崩潰。在他單純的世界里,以往碰到的每一個大人都喜歡他,都想要抱他,都舍不得拒絕他的任何請求,而在絕境中碰到的唯一一個人,卻如此冷酷,他不明白這個人為什么不喜歡他。他也不喜歡這個人,甚至非常討厭、非常害怕,可是在這個偌大的森林里,只有待在這個人的身邊,他才感到一絲絲心安。孩子實在太難過、太恐懼、太傷心,眼淚徹底決堤,大聲哭了起來:“媽媽——媽媽——我好冷——嗚嗚嗚嗚媽媽——”單鳴被他煩得不行,真想拿什么東西堵住他的嘴。他這輩子沒和小孩兒接觸過,也沒有過所謂的童年,他不知道小孩子是如此難以馴服的生物,讓他不要哭,他偏要哭,而且是動不動就哭,打他都不長記性。單鳴低吼道:“你是不是想挨揍?”孩子哭喊著:“你揍我吧,你是壞蛋,我好冷,嗚嗚嗚嗚嗚——”孩子哭得語無倫次,哭得渾身直抽搐,哭得單鳴腦袋都要炸開了。單鳴想甩他兩耳光,可看這小子的架勢,估計越打哭得越厲害,他這一晚上就不用休息了。他煩躁地罵了一句,拽著孩子的胳膊把他拉到了自己身上。當(dāng)孩子的體重壓到單鳴身上的時候,他沒法形容自己心里的感受。同樣是人類,原來小孩子的觸感是這樣的,很軟,好像沒什么骨頭,很輕,但壓在肚子上也有點兒難受。他從來沒有抱過任何一個小孩兒,他只覺得這種感受很奇妙。一只手就能環(huán)抱他整個身體,小孩子怎么會這么小呢?沈長澤趴到單鳴身上后,哭聲戛然而止,淚汪汪地抬起頭看著單鳴。單鳴兇惡地說:“老實待著,你要是再哭……你流多少眼淚,我就讓你流多少血。”孩子嚇得不敢動。單鳴把上衣扣子解開,把孩子小小的身體包進(jìn)他衣服里。他想,就當(dāng)給自己取暖吧,反正也不沉。孩子特別老實地趴在他肚子上,小手環(huán)住單鳴的腰,緊緊摟著。單鳴低聲道:“我剛才說過什么,重復(fù)一遍。”孩子軟軟的小腦袋貼在他胸前,聽著他平穩(wěn)的心跳。盡管這人身上的味道不好聞,但畢竟有人類的熱度,讓孩子覺得安心。他聽到問題,立刻答道:“一個小時之后把你叫醒。”“如果你睡著了……”孩子攥緊手里的表:“不會的,我會醒著的。”單鳴不想把自己的命交在一個五歲孩子的手上,但他實在太困,眼皮直打架,再不睡他接下來的路得往前爬了,他重新閉上眼睛。懷里的身體開始變熱,把單鳴的肚子焐得暖烘烘的,他沉沉睡了過去。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他懷里暖烘烘的東西突然動了起來,而且幅度很大,緊接著耳邊就傳來驚呼聲:“叔叔,醒醒!快醒醒!”單鳴猛然睜開眼睛,警惕地望向四周。眼前一片開闊的空地,旺盛的火苗徐徐跳動著,光線不亮,他一眼看過去,什么都沒有。沈長澤死死地抱住他,驚恐地叫著:“有東西,叔叔,附近有東西。”眼前是一片幽深的樹林,火光根本照不進(jìn)去,但孩子喊得很堅定,難道林子里有這小孩兒都看得到的東西,他卻看不到?他抱著孩子站了起來,用受傷的手臂撿起一根著了火的棍子,往前走了幾步,晃了晃火把,卻依然什么都沒看見。他的視覺、嗅覺和聽覺都受過訓(xùn)練,如果附近真的有東西,他不應(yīng)該看不到,他冷聲道:“你一驚一乍的干什么?什么都沒有。”“有!有!叔叔我感覺到了,有東西,真的有!”孩子害怕地縮在他懷里,身子抖得不像樣。單鳴將信將疑地往前走,都走到樹林邊緣了,依然什么都沒看到,他有些惱火道:“有個屁,在哪里?”孩子哽咽道:“真的有,我感覺得到。”“你感覺得到是什么意思?”單鳴說完這句話,突然心里一驚,脊背發(fā)涼,他敏銳地察覺到了一股強烈的殺氣。他猛地回頭,就見他原本依靠的那塊高達(dá)十米的巖石上,閃爍著幾雙綠瑩瑩的眼睛。是狼!盡管它們隱在黑暗中,看不清全貌,但單鳴根據(jù)特征判斷出來這是個狼群,而且是個不算小的狼群,有六頭。沈長澤也看到了那幾雙幽森的眼睛,再也不敢大聲哭叫,而是小聲抽泣了起來。單鳴一動也不敢動。狼是極其聰明而有謀略的動物,它們擅長狩獵,它們狩獵時能表現(xiàn)出驚人的智慧。那些狼在觀察他,他則在觀察地形,那些狼可以從側(cè)面的斜坡下來,速度快的話,只要幾秒鐘就能到他眼前。如果他能在那些狼到他面前之前沖回火堆,拿到自己的槍,這些畜生怕火,他又有槍在手,肯定能把它們逼退。但他已經(jīng)走到了樹林邊緣,離火堆也有十米多的距離,究竟是他跑過去快,還是狼從巖石上下來快?單鳴額上冒出了冷汗。他迅速地分析著自己的情況。他手里沒有槍,只有一把匕首,他左臂受傷,懷里還抱著個孩子,這情形對他實在不利。他不敢動彈,他知道如果自己先沉不住氣,就會被這六頭狼分吃入腹。現(xiàn)在明智的做法,就是把這孩子扔下。那些狼會先解決好下嘴的獵物,他有足夠的時間離開。柔軟嬌小的身體還在他懷里啜泣發(fā)抖,小聲嗚咽著:“叔叔我害怕,我害怕。”單鳴漆黑的雙眸死死地盯著眼睛泛著綠光的野獸,沉聲道:“你想活下去嗎?”孩子愣了愣,似乎預(yù)感到了什么,更加用力地抱緊單鳴,腦袋拼命往他懷里拱,恨不能鉆進(jìn)他身體里。“你想活下去,就從我身上下來,站在這里當(dāng)誘餌。”孩子哭叫了一聲:“不要!不要!”他死死地抱住單鳴:“不要!”單鳴把纏住他脖子的手臂硬生生拿開,雙眸冰冷地望進(jìn)孩子的眼里:“你聽好了,我沒有義務(wù)救你,只有你自己能救你自己。我給你一個機(jī)會,你站在這里當(dāng)誘餌,我去拿槍。我抱著你跑不動,所以我不會帶上你。我能活下來,我才會給你活下去的機(jī)會,如果這個機(jī)會你不要,那我就現(xiàn)在殺了你喂狼,免得拖累我。”沈長澤怔愣地看著單鳴,他忘了哭,忘了喊,更忘了哀求,他看著這個男人的眼睛,冷酷而無情。他小小的內(nèi)心,突然涌上了一股憤怒和憎恨。他不相信這個人說的話,這個人一定會扔下他自己跑,這個人沒有感情,他是個魔鬼,他不會回來救自己,他一定會撇下他逃命!單鳴感覺到孩子的身體放松了下來,不再死死地纏著他。他把孩子放到了地上。沈長澤抬起頭,眼里滿是怨恨,他小聲道:“你不會救我的。”單鳴捏起他的下巴,冷冷道:“就算我不救你,也是你的命。”他把火把塞到孩子手里:“站在這里不要動,如果狼靠近你,就拼命揮舞火把。”單鳴站起身,腳下生出一股力量,那是絕境中爆發(fā)出來的力量,他知道他奔跑的速度,決定這個小孩兒有沒有命活下來。他怒喝一聲,引起狼群的注意,然后身手矯健地彈了起來,朝他行李的方向拔足狂奔。就在同時,狼群瘋狂地從斜坡上躥了下來,速度驚人。單鳴在靠近火堆的時候就地打了個滾,一把抓起了沖鋒槍和手槍,然后從地上彈起來往回跑。剛一轉(zhuǎn)身他就愣住了,火把被扔在了地上,沈長澤已經(jīng)不見蹤影。狼群往樹林的方向追去。單鳴大聲罵了一句。這個孩子不信任他。不過,那孩子也確實沒有理由信任他,只是他干了件蠢事,他跑出了單鳴能救他的范圍。單鳴對于去不去救他有了一瞬間的猶豫,腳步這么一頓,領(lǐng)頭狼已經(jīng)躥進(jìn)了樹林。沈長澤的行為打亂了他整個計劃。他原本想讓沈長澤用火把給他照亮,并吸引頭狼注意,他一槍斃了頭狼,頭狼死了之后這些狼會因為無措而敗退,這是他能想到的兩個人都能活下來的唯一方法。只是指望一個五歲的小孩兒配合自己,也確實是妄想。單鳴不再多想,舉槍兩個點射,一槍擊中了落在最后的一頭狼,另一槍落了空。單鳴提著沖鋒槍朝樹林里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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