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介紹

午夜飛行


作者:薇拉     整理日期:2015-11-23 15:12:17

男主女主的性格我都挺喜歡的,女主堅強聰明,男主冷酷深情。男主一出場的時候就愛上他了啊啊啊,比起一般的冷面總裁多出了幾分優(yōu)雅,是那種貴族的優(yōu)雅,讓我想起了伯爵與妖精里的伯爵,還有吸血鬼騎士的玖蘭,與生俱來的優(yōu)雅驕傲。還有歐洲城堡~~大愛!跣摹#ǘ拱陼u)
  感覺是一本與眾不同的書,沒有一見鐘情,男女主剛開始好像沒有發(fā)展的可能,可是接著看情節(jié)設(shè)置很出乎意料,讓人猜不到。作者的文筆很細(xì)膩,細(xì)節(jié)描寫也很到位,值得慢慢品味。文章結(jié)構(gòu)也很嚴(yán)整,是一本很不錯的書,好想要接著看,很喜歡這種類型的書,男女主*后會在一起嗎?感覺應(yīng)該會有些小虐吧。希望上市時能大賣!!——淇水湯湯(豆瓣書評)
本書簡介:
  她是普通的海外留學(xué)生,在偶然的機會認(rèn)識一個冷若冰霜的男人,并作為他的助理,走入了另外一個不為人知的世界。她跟著他的腳步去了許多地方,也在這過程中對他有了重新的認(rèn)識,繼而愛上了他。
  然而他呢?他愛她嗎?
  后來她一直覺得,他們兩人之間的感情就像是一次午夜飛行,強忍著寂寞和困頓,熬過那似乎永無止境的漫漫長夜,不過是為了能夠看到一個瑰麗的黎明。
  作者簡介:
  職業(yè)設(shè)計雜志編輯。
  出版作品:《佛羅倫薩不晴天》、《好想假裝不愛你》、《我不愿讓你一個人》、《一世妝》、《春色暖秦川》
  2016年1月即將上市《月光航線》
  新浪微博:@veraS
  目錄:
  **章不算美好的初見
  第二章這世界上*緊密的聯(lián)系
  第三章神秘人
  第四章她也來了
  第五章南非的紅酒莊園
  第六章一起去跑步吧
  第七章突如其來的重?fù)?dān)
  第八章詭異的庭院**章不算美好的初見
  第二章這世界上*緊密的聯(lián)系
  第三章神秘人
  第四章她也來了
  第五章南非的紅酒莊園
  第六章一起去跑步吧
  第七章突如其來的重?fù)?dān)
  第八章詭異的庭院
  第九章一路向北
  第十一章有趣的游園會
  第十二章他的體貼
  第十三章前任來襲
  第十四章還好我有你
  尾聲人的一生是由比命運更強大的力量決定的**章不算美好的初見
  巴黎*近都在下雨,天陰沉沉的。
  好在房間里干燥暖和,但是坐久了也會讓人昏昏欲睡。
  顏舞整個人都陷入那把豪華過度的路易十四時期休閑椅內(nèi),上下眼皮直打架,再這么下去她只能去找兩根火柴把眼皮撐住了。
  “喂,是不是在叫你?”有人在她耳邊低聲問,隨后又輕輕地推了推她。
  “嗯?”顏舞被身邊的人推醒打了個冷戰(zhàn),正聽到一個頭上盤著一絲不茍發(fā)髻的女人用低沉、優(yōu)雅但又不太標(biāo)準(zhǔn)的法語發(fā)音重復(fù)她的名字。
  “這里,在這里!彼蛄藗激靈猛地舉起手并在同一時間從長椅上跳了起來,因情緒太過激動、動作又過度夸張,在場所有的人都看向她。
  顏舞噤聲,仔細(xì)看對方是個穿著職業(yè)裝的女性,歐洲人特有的高顴骨,灰色的眼珠在空中繞了一圈再回到她的身上時,削薄的唇抿成一條線。這種情況可不太妙,試工之前高度的敏感讓顏舞的雷達(dá)加足馬力,她莫名緊張,頭腦里那根昏昏欲睡的神經(jīng)被瞬間提了起來。
  “請跟我來!蹦莻女人示意顏舞跟著自己,并且引顏舞走至門邊,轉(zhuǎn)身對她說,“請進(jìn)。”當(dāng)然,聲音依舊毫無感情。
  “謝謝。”顏舞低聲應(yīng)著,小心謹(jǐn)慎地挪動腳步,像是怕驚嚇到別人。
  隨著白色的浮雕裝飾的大門緩緩打開,她才看到了這棟房子內(nèi)部真實的面貌。猶記得自己**次去凡爾賽宮,奢靡的法國國王住地也不過如此。室內(nèi)金碧輝煌,洛可可時期的家居雕刻得繁復(fù)精致,這種風(fēng)格總是想刻意地營造一種浪漫,卻只會讓人更加壓抑。她腳下厚而軟的地毯可以淹沒成千上萬的腳步聲。
  總而言之,這里的一切都顯得那么的——死氣沉沉。包括當(dāng)她走到桌邊時,眼前那個忽然轉(zhuǎn)過身的男人,他似乎一直立在窗口,襯衫長褲,聽到有人進(jìn)來后轉(zhuǎn)過臉來,面部線條剛硬,臉上沒有表情,眼睛似乎在瞧著顏舞,又似乎是落在別的什么地方,讓人想起盧浮宮里的大理石雕像。
  當(dāng)然,他是帥氣的。
  然而在對方這樣強大而冷漠的氣場下,顏舞不可能對對方有任何的遐思,相反動作越發(fā)得拘謹(jǐn)。璀璨的日光從后面的窗戶照進(jìn)來,在他的身后形成一層淡淡的金色光暈,他隨手松了松領(lǐng)帶坐下,修長的手指翻動桌上的文件,嘩啦嘩啦的聲音,就像是在進(jìn)行著空間自我的一場對話。
  對面的人許久也沒有說一句話,屋內(nèi)的沉默像是綿密的云層將空氣都裹了起來,罩住顏舞的周身,叫她動彈不得。她想要咳嗽一聲,可是因為莫名的緊張,那股預(yù)備假咳的氣流堵在喉頭無法動彈。
  “坐!彼掳统皠恿藙,終于開口。
  “咳。”顏舞同時被自己嗆了一下,鼻子里涌起辛辣感,慌忙在那張獨椅上坐了下來。她試工無數(shù),也算是久經(jīng)沙場,可也是頭一次在聘用人員還沒開口的時候就輸了氣勢。
  這個男人不簡單!
  就在她以為面試即將開始的時候,對方再一次沉默了下來,重新低頭去看文件。
  這個動作消耗了她的耐心。她不由地抬腕看了看手表,現(xiàn)在是下午四點半。她被通知早上八點鐘面試,可是卻等到了這個時候。期間已經(jīng)有很多人等得不耐煩早早離開,她沒有。因為這份工作薪水過于豐厚,更何況他們中午居然還給所有等待的人員準(zhǔn)備了飯。那是顏舞在巴黎的幾年來吃過的**的一頓,豐盛的午餐里居然還放了龍蝦肉。
  下午四點半,那么現(xiàn)在正確的時間應(yīng)該是四點二十,顏舞習(xí)慣性把自己的表調(diào)得提前一點。心里盤算著五點五十分的時候,她還需要趕到12區(qū)去刷盤子。之前因為輔修的藝術(shù)史要交論文她已經(jīng)請了兩次假,想想那些在指尖流逝的工時費和小費,她還會有點心疼。這次不能再遲到,不然就會丟掉手上的工作,那么接下去就是無家可歸。
  是對方的沉默讓她心慌還是她在擔(dān)心待會兒的工作會遲到,現(xiàn)在連她自己也搞不清楚?傊@片刻的寧靜讓顏舞在那把代表了享樂、奢華、甚至是高貴的椅子上如坐針氈。
  她的手放在兩邊的扶手上,指尖不由自主地扣住白色的扶手面,留下細(xì)微的劃痕,像是一個等待審判的犯罪嫌疑人。她不知道在她之前進(jìn)來的那些人是否也經(jīng)歷過同樣的場面,而他們又是怎么樣熬過去的。
  “對不起,讓你久等了。”對方終于抬起頭來,說話的同時又將自己的襯衫袖口稍稍地挽了一下,銀質(zhì)的袖扣在光線下閃閃發(fā)亮,中文說得字正腔圓。
  “啊,不會!鳖佄枵苏S即對他禮貌性地笑了一下。
  她的這個微笑并不好看,有點魂飛魄散的感覺。
  對面坐著的人嘴里假意的寒暄并沒有讓他看起來一團(tuán)和氣,他有著天生上翹的唇角讓他看起來好像可以從這種對求職者的心理虐待中找到很多樂趣。
  變態(tài)都有一張漂亮的臉,顏舞這么覺得。
  “你為什么會來應(yīng)聘?”他的手指點著桌面忽然問道。
  “為了錢!被卮疬@個問題的時候,顏舞下意識地正了正身子,注視他的眼睛一眨不眨,嘴里的京腔一點兒也不跑調(diào)。
  對方居然笑了起來。然而這個笑也只停于嘴角,他的眼睛里可沒有半分的笑意。不過他好像來了興致,身子后仰到老板椅的靠背,抱著雙臂盯著她的眼睛說:“你很誠實!
  顏舞找不出不誠實的理由,特別是在對方看上去洞悉一切的情況下,撒謊無疑是自尋死路。她一向很有眼力見兒。
  “謝謝!彼(jǐn)慎地回答。
  “你看了我們的招聘廣告?”他穩(wěn)穩(wěn)地看著她。
  “是的。”顏舞回答得簡單利落。
  “真的認(rèn)真看過了嗎?”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他手中的那支黑色的鋼筆,正在他的手指尖完美地轉(zhuǎn)了一個圈,這樣的小動作,讓此人稍顯人性。
  也只是稍顯。
  “沒錯!彼卮鸬妹娌桓纳牟惶
  而事實是,她只倉促地掃了一眼薪水欄,看到豐厚的薪水立刻記下了電話,其余的內(nèi)容根本看不太清楚。
  不過這一點,她當(dāng)然不會完全地坦白。
  “看來你對自己的法語很有自信!彼畔率种械匿摴P,他突然從中文轉(zhuǎn)換成了法語。
  無可否認(rèn)的是,對方的口語出乎意料地好。
  “這是我的**專業(yè),先生!鳖佄枵笪W瑸榱四茏屪约旱幕卮痫@得更有說服力,她接著道,“如果您仔細(xì)看過我的簡歷,我曾經(jīng)為一家法律事務(wù)所翻譯過文件,法國的法律條文您是知道的,用的是不同的法語體系,就像我們中國的古文!
  他又笑了起來。
  顏舞看不出自己講的話哪里好笑。
  椅子被挪后,他的身子向前傾,顯得很有興趣的樣子:“所以,明知道自己不符合條件還投了簡歷?”
  這話帶了點揶揄,顏舞怔了怔,不過她很快反擊:“你們明知道我不符合標(biāo)準(zhǔn)可也還是通知我來了,先生!
  “那么,”他頓了頓后饒有興致地問,“是什么給了你自信呢?”他揚起好看的眉。
  “是你,先生!鳖佄枵\實地回答。
  你要是不想聘用我何必用這么長的時間來應(yīng)付我?
  當(dāng)然,以上這句,她當(dāng)然只是在心里說說。
  來法國這么久,別的不說,顏舞在找兼職的方面經(jīng)驗可謂老道,她無所畏懼地直視那雙眼睛,想以此展示自己的自信。此時她發(fā)現(xiàn)這個男人的眼睛有個奇特的地方,就是可以在不同的光線下折射出不同的顏色。她盯住的那雙眼像是狐貍一樣漂亮,也同樣聰明、陰險而狡黠。
  然而在這場對視中,顏舞也早早地敗下陣來。她不想自己被那樣的眼睛蠱惑,于是決定以攻為守:“如果您沒什么問題的話,我還有下一份工作等著我去做!
  不得不承認(rèn),顏舞被那雙漂亮的眼睛盯得心里發(fā)憷,真想走人,可是想到晚上回家,等待她的是拖欠了一個月的房租她就沒辦法真的邁開腳步。
  她急需這筆錢。
  此時此刻錢比自尊更重要。
  “我傷害了你的自尊心嗎?”
  他微微挑動眉毛,若無其事地問,這種表情看在顏舞的眼里卻近乎無恥。
  顏舞沒料到他瞬間看穿自己的心思,被成功地噎了一下。隔了幾秒才反問:“您覺得呢?”她說著還動作很大的轉(zhuǎn)身去看這間書房右邊擺放的那個大座鐘。
  “那么,你可以走了!彼穆曇籼故帲瑒偛叛壑械膽蛑o之意也隨之已消失。有一瞬間,顏舞甚至覺得,他跟這間房子真的從骨血里融為了一體,就像是中世紀(jì)的歐洲貴族,高傲、冷漠,有種表情全無、殺人不眨眼的從容。
  那句反問顏舞本來在心里鼓足了勇氣,準(zhǔn)備等他接了話之后再進(jìn)行反擊,可是現(xiàn)在,她就像是開足了馬力準(zhǔn)備沖出去的汽車,剛一移動就被刺破了輪胎,整個地泄了氣。
  面試成那個樣子,顏舞當(dāng)然不會天真地以為對方還會聘用她,她又看了下鐘,才驚覺自己真的要遲到了。于是抓起身后的包就跑,甚至連一句招呼也沒來得及打。因此完全錯過了身后那個男人臉上頗為讓人玩味的表情。
  出門后的她以*快的速度飛奔到餐廳,還好沒遲到,除了日間那場荒唐的面試,一切都還像之前一樣沒有改變。更有甚者,同那個男人帶來的低氣壓相比,這間熟悉餐廳里的烏煙瘴氣,**次顯得那么活潑可愛。顏舞從上工到現(xiàn)在一直在餐廳忙碌,連大氣也來不及喘上一喘。好不容易熬到午夜,別的員工都已回家。她因為老板的一句“還在試用期,必須要在*短時間之內(nèi)熟悉餐廳所有的工種”的命令而留了下來。
  毫不留情的榨取員工的剩余價值,沒有人比這間中餐廳的老板做得更好了。
  巴黎的夜很嫵媚,但顏舞很少有時間去欣賞。此時的她剛刷完了盤子也拖好了地,正吃力地將運送過來的冷凍的食物一箱一箱地拖到冰庫里去。
  “喂,要不要吃餅干?”這個尖細(xì)聲音的主人是老板特別信任的女人,她專門管賬,平日里*愛八卦,但是人倒是不壞。此時的她正拿著賬本站在廚房的門邊,地上都是清潔用的泡沫,她看了看顏舞,又低頭皺著眉頭躊躇了一下,始終沒踏進(jìn)來。
  顏舞早已經(jīng)餓得睜不開眼了,可她基于一點可憐的矜持,并不愿意表現(xiàn)出很渴望的樣子。于是只好站直了身子擦了一把汗說:“謝謝你,不用了!
  “吃吧!”那個姑娘對她拒絕自己的好意顯得有點不耐煩,她說著還是決定直接走過來,并將餅干塞進(jìn)了顏舞的手里又瞥了她一眼念叨:“我隔得老遠(yuǎn)都聽見你肚子叫了!
  她說完就走了,好像是怕看見顏舞尷尬的樣子。顏舞看了看她塞給她的食物,原來是幸運餅干。這是在客人用餐完畢之后餐廳送給客人的,在餅干里會夾一張小紙條,通常是一組六合彩的幸運數(shù)字,外加一句雞湯式的人生警句。
  盡管非常饑餓,顏舞還是將*后一箱凍貨搬到了倉庫,才找了個地方坐下拆開餅干的袋子。她的褲腳已經(jīng)全濕了,頭發(fā)上也都是汗水,手被水泡了太久,指腹上的褶皺還沒有完全平復(fù),四肢酸痛。她打開塑料包裝接著把餅干掰開,里面的紙條上寫了這么一句話:“人的一生是由比命運更強大的力量來決定的!
  顏舞看著那句話,手上的動作頓了一秒,之后一口吃完了餅干拍拍手將那張紙條小心地折好放進(jìn)了自己的口袋,仿佛全身有了干勁兒,接著轉(zhuǎn)過身去“吭哧吭哧”地繼續(xù)挪動廚房里被擺放得亂七八糟的巨大而沉重的桶。
  從餐廳出來已經(jīng)是凌晨,她一手扶著腰一手還推著自己那輛老舊的自行車,因為鏈條太久沒上潤滑油的緣故,會在轉(zhuǎn)動的時候發(fā)出“吱啦吱啦”的響聲。天氣有些沉悶,夜空的暗藍(lán)如經(jīng)墨鏡透射過一般,每一塊的顏色都發(fā)著黯黯的光。顏舞覺得疲憊,不過這**不算是她人生中*壞的時候。
  可還是有點灰暗啦,她想,自己一不小心成了這個城市里*難看的畫面,日子過得像是一鍋被煮爛了的方便面。
  她想到這里,用扶腰的那只手伸到褲子后面的口袋拿出手表帶上,順便腦子里快速地算了算時差,國內(nèi)應(yīng)該是白天。如果不出意外,明天,她在讀學(xué)校的公告欄上就會貼出遲交學(xué)費名單,她一定榜上有名。鑒于她在意料之內(nèi)的沒有應(yīng)聘上那份兒薪水豐厚的工作,顏舞琢磨著是不是該給身在國內(nèi)的父親打個電話。
  可是他又能湊出什么錢來呢?如果是僅憑父親自己,那點錢對于身在國外花的是歐元的顏舞而言也只能是杯水車薪。
  昏暗的路燈下,有個醉酒的人在飲泣。黑暗總是有這樣的力量,再加上酒精,就可以摧毀一個人的精神。
  顏舞笑笑,忽然覺得酒是個好東西。人成年以后*可怕的一點便是不太會哭,因為知道眼淚這種東西若無人憐惜便價值全無,不如自己留著,也省省力氣。
  她正在出神之際,一輛黑色的豪華轎車從那個醉醺醺的流浪漢身邊無聲無息地滑過去,卻在她的身邊停了下來。
  顏舞警惕地退后了兩步,但當(dāng)車窗緩緩地滑下來時,她又有些好奇地往前探了探身體去看。
  居然是那個人!
  她在夜幕中同那雙特殊的眼睛再次對視,瞬間有點頭暈?zāi)垦!?br/>  “我可以送你一程!泵匀说哪兄幸,顏舞下午已經(jīng)領(lǐng)教透徹。
  “我有車!鳖佄韬茏匀坏刂噶酥缸约菏稚险谕浦淖孕熊。
  那人的眉梢微微地挑起來,似乎沒料到自己會被她這樣干脆利落地拒絕。
  “既然你堅持!彼膊淮蛩愣嘧屢幌,說完車窗就開始慢慢地升起來,眼看就要完全闔起來。
  此時此刻,那扇慢慢合攏的車窗看上去特別像一扇可以通向唾手可得的金錢通道在關(guān)閉。顏舞腦子里一閃念,覺得不能讓這事兒白白過去。
  “唉!”她竟然伸出手來想要擋住將要閉合的車窗,與此同時還口干舌燥地喊了句,“等一下!
  因為手正放在車窗的上方,隨時都有被夾到的危險。顏舞動作停滯,做了一個極其難看的表情。然而數(shù)秒之后,卻沒有感覺到預(yù)期的疼痛。車窗又安靜地降下,那個男人再次轉(zhuǎn)臉望向她,左邊的唇角上翹,表情似笑非笑。
  “什么?”他問。
  她實在是很怕這樣的笑,因為你看不出他是真的在高興,還是嘲笑你,或者他只是維持著一個體面的有錢人應(yīng)有的禮貌。雖然窮,顏舞平時并沒有這么死乞白賴地想要祈求一份工作,可是這一次她太需要這樣一個大方的雇主了,想起那個招聘啟事上歐元的符號后面標(biāo)的一連串的零,她又鼓起了勇氣。
  “我想知道今天,嗯,那份工作我有沒有被錄用!彼栈厥郑\實地問。
  片刻的靜默讓她的心也跟著懸了起來,靜寂的夜甚至可以聽到她自己的心跳聲。
  “不是讓你回去等通知了嗎?”這么深的夜,這個男人的聲音還是十分地清醒,他的眼睛看上去比白天還要冷酷、狡黠和……變態(tài)!
  “那么說我是沒有被錄用,對嗎?”顏舞的腦子還算是清楚的,嘗試整理他那句話的邏輯關(guān)系。
  午夜已過,她的身體已經(jīng)對她的大腦發(fā)出了疲憊的信號,身上每一個細(xì)胞都酸痛無比,然而她的意志并沒有放棄爭取,不僅如此她決定嘗試*后的自我推銷:“如果是這樣,我想請您再考慮一下,我的中文和法語都不錯,能干活兒也能吃苦,還可以不放假!如果您覺得這些優(yōu)點都還不夠,我……”
  他一直沒有接話,可是那雙看著她的眼睛仿佛在閃閃發(fā)光,好像發(fā)現(xiàn)了什么新大陸。
  “我還可以降低對于薪水的要求!
  顏舞咬了咬牙講完,有種想去死一萬次的沖動,她頹喪地垂下頭去,靜候那個人肆無忌憚的嘲笑。
  時間過去,她并沒有等到預(yù)期的回應(yīng),以至于在那么幾秒鐘內(nèi)她恍惚地覺得自己是不是已經(jīng)睡著了。終于忍不住偷偷地抬頭去看他,卻發(fā)現(xiàn)他的臉上并沒有出現(xiàn)類似嘲笑的表情,相反的,那張臉在月光的照射下竟然溫和了許多。不過那就那么一瞬間而已,他很快地用他那獨一無二的,沉著、從容,有點尋開心的嗓音道:“你還從來沒問過你要做的是一份什么樣的工作!
  他這樣說,反而讓顏舞也笑了出來,她坦然地道:“先生,如果您招聘啟事上的薪水是真的,那么我堅信您就是把我賣了也不值這個價!
  那個招聘廣告是她去替別人刷房子時,從地上鋪的報紙上看來的,可惜當(dāng)時墻漆撒得到處都是,有一部分實在是難以看清。不過,若是她沒記錯,那上面可見的部分只隱約地提到類似文職的工作范疇。
  顏舞說完,直盯著他的臉。那張漂亮的臉上帶著令人難以捕捉的微笑,他并沒有回答顏舞,而是慢慢地轉(zhuǎn)過頭去不再看她。緊接著他的頭部慢慢地往后靠,調(diào)整到*舒服的姿態(tài),閉目養(yǎng)神,車窗又一次在她的眼前漸漸閉合了,在闔上之前,她看到一縷流光從他的臉上一掃而過,映得他面部的輪廓更加深邃,有種濃墨重彩的漂亮。
  這一次,換顏舞目送他的車子離開。
  這算是一種報復(fù)么?對于她面試時近乎粗魯?shù)母鎰e。
  總之這一刻,顏舞聞著豪華車濃重的汽車尾氣呆若木雞。
  她一直目送他遠(yuǎn)去,直到那輛黑色的、線形華麗的車子尾燈一閃一閃的消失在茫茫的夜色里。以至于當(dāng)晚她做得夢,夢里的星星近看全都是紅紅黃黃的車燈。
  那夜的相遇如果說顏舞從未產(chǎn)生什么幻想那一定是騙人的。然而,現(xiàn)實就是這么殘酷,她保持手機24小時都是滿格的電量卻沒有換來一通錄用電話,好像她曾經(jīng)經(jīng)歷的那場莫名其妙的面試也只是一場華麗的夢境。
  唔,難以想象不是嗎?
  龍蝦肉也是一場幻覺。
  被催繳學(xué)費的*后一周,顏舞一個人在塞納河邊坐了許久,巴黎在下雨,細(xì)微的雨絲看到她的眼里都顯得吵鬧不堪。*后,她帶著的套頭衫的帽子已經(jīng)濕的可以擰出水來,這時她才慢慢從口袋里掏出手機,又盯著那面裂了的屏怔忡了好久,終于撥出了**可以指望的上的電話。
  “嘟嘟嘟……”提示音放慢了她的心跳,同時也加重了她的緊張感。
  每當(dāng)這個時候,這種機械的聲音都會變得相當(dāng)?shù)穆L,今天也照例響了很久。還好,隔著一個大洋父親終于在*后一秒將電話接起來,只不過他應(yīng)答的聲音聽起來遙遠(yuǎn)而又陌生。
  “小舞,什么事?”不知道是因為線路問題,還是礙于旁人,父親的聲音小而低。
  顏舞費力的將手機貼在耳朵上壓得更緊,希望能夠聽得清楚一些,她咬了咬牙說:“爸爸,我又要交學(xué)費了!
  “哦……哦……是嗎!备赣H這一句不像是在問她,倒像是在自言自語。
  “顏程勛,你鬼鬼祟祟地干什么?有什么話不能放在臺面上來講的,接個電話鉆廁所里你是不是男人?你出來,你給我出來!”伴隨著這河?xùn)|獅般怒吼聲的,是更大的砸門聲。
  這樣的大動靜,顏舞在電話里都聽得一清二楚,原來剛才父親是特意躲了起來才接聽她的電話,想到這里,她的唇角浮起了一絲連自己都察覺不到的苦笑。
  “張慧梅,你,你這是干什么?!”父親的聲音大了些,可是聽上去甕聲甕氣的,好像是用手捂住了話筒,聽得她好生難受。
  “你給我說清楚,你給我說清楚!早告訴你你那女兒是個賠錢貨!哪次打電話來不是要錢?你就那么,你就那么……”
  后面的話她無緣聽到,那邊便“嘟嘟嘟”的斷了線。那一刻,她知道,自己在這個細(xì)雨綿綿的下午,失去了*后一根救命的稻草。
  此時,紛紛揚揚的雨開始變得細(xì)而密,耳中只能聽到鋪天蓋地的一片沙沙的蠶食聲。顏舞想她不能夠就這樣在河邊天長地久地坐下去,如果生了病,她怕自己付不了那個醫(yī)藥費。這一次站起身來,仿佛費盡了她的力氣。她抹了一把臉,根本沒有用,雨水又一次進(jìn)入她的眼睛。
  她慢慢地離開這里,走到馬路上去,川流不息的車子在她的眼前急速地駛過。那么一瞬間她忽然想到一件事,之前同她一起租房的那個來自菲律賓的室友因為被車撞傷,曾得到了一筆高額的賠償金,大家都很羨慕。
  也許,這是個辦法。
  盡管十分齷齪。
  如果現(xiàn)在她挑一輛好車撞出去,可能會得到不眠不休干上兩年也沒辦法拿到的收入。只要不死,這些錢**可以解決她的學(xué)費和房租,如果省著點用,她也許可以取消幾分兼職,多一點時間看書……
  她覺得自己卑鄙無恥,但是又覺得這誘惑實在是太大了。讓她不由地想要鋌而走險。仿佛內(nèi)心的惡魔就在眼前招手。
  就像是被一種莫名的力量支配,顏舞緩慢地走下人行道的臺階,她盯著那些疾馳而過的車子發(fā)呆。緊接著一抹鮮艷的影子疾馳而來,她轉(zhuǎn)臉看過去,是輛漂亮的跑車,山呼海嘯般的聲音和疾馳的速度就像是某種邪惡地召喚。
  她下意識地用眼睛判斷著距離,鬼使神差地沖了出去。
  天地似乎在剎那靜止。她覺得自己腦中一片空白,什么都來不及想。
  伴隨著一聲凄厲的剎車聲音,那輛跑車打了一個漂亮的回旋,擦著她的身體,橫在她的身側(cè)。緊接著是后面一連串的鳴笛聲和咒罵聲。
  空氣被這車帶出一陣強風(fēng),顏舞只覺得渾身麻木,忽然覺得天上落下的雨點如鐵球,砸得她生疼,*終晃了晃身子,雙腿一軟,跌坐在地上。
  不知道過了多久,車上走下來一個人,黑色的皮鞋,筆挺的西褲,下車的同時撐起一把漂亮的大傘。他走到顏舞的面前非常不客氣地“喂”了一聲,帶有微不可見的厭倦。
  顏舞抬起頭去看,這樣的下雨天,那人還卻還帶著墨鏡,下頜高高地?fù)P起,不可一世的模樣。
  “中國人?”那人又瞥了她一眼,疑問。
  顏舞猶豫了一下,沒說話,只抬手擦了擦眼。
  靜默數(shù)秒,那人忽然說:“上車,我?guī)闳メt(yī)院!
  原來準(zhǔn)備好的說辭,一個字也用不上。顏舞坐在雨地里才知道自己剛才的想法有多傻,還好,什么都沒發(fā)生,她是被自己的舉動給嚇到了。
  她從地上爬起來,一聲不吭地轉(zhuǎn)身向后走。
  “喂,你沒事嗎?”這回輪到對方意外了。
  顏舞不回頭也不說話。
  她沒臉說。
  “喂,我說你,”那個男人追上來抓住她的手腕。
  顏舞有種不祥的預(yù)感,這時候她知道害怕了,怕人家說自己撞壞了他的車。這么冷的天,耳根忽然燙起來。
  “我沒撞到你的車!”她甩開那人的手大聲說。
  雨沒再落在身上,因為那個人替她撐著傘。他明顯地怔了怔,又拿下墨鏡,唇角勾起恰當(dāng)?shù)幕《龋骸拔覜]想讓你賠,再說,這車你也賠不起!
  高高在上的口氣,驕傲的不可一世。
  顏舞覺得這個人莫名其妙,白了他一眼。
  “你走路一瘸一拐的!彼荒蜔┑亟忉。
  嗯……她終于意識到自己的腳疼了,好像是剛才沖出去的時候扭到的。
  “上車,我送你去治療!彼f。
  這個人看上去并不像是壞人。
  顏舞跟他上了車,濕漉漉地在名車?yán)镒嗽S久才微微地偏頭去看身邊的人,這個人的側(cè)面清秀,黑色的頭發(fā)亮而柔順,扎起來的馬尾竟然比顏舞還要長一些。她一向不喜歡長頭發(fā)的男生,可是這一個卻不同,大概是因為他帥氣而干凈。
  察覺到顏舞在看他,那人也摘下了墨鏡,瞥了她一眼笑:“我叫白憶遲,你呢?”
  這個人有一雙風(fēng)流的眼睛。
  “顏舞!彼驹G地回答。
  等紅燈的間隙,他扔給她一條毛巾又問:“留學(xué)生?”
  顏舞擦頭發(fā)的手頓了頓,許久才“嗯”了一聲。
  “你剛才是想自殺嗎?”綠燈亮了,他踩著油門,車子像是離弦的箭,“嗖”地沖了出去。
  顏舞的嘴巴囁嚅了兩下,終于還是什么都沒有說。
  她雖然犯渾,也還沒有那個勇氣,承認(rèn)自己是想詐騙。
  等車子到了目的地,她才回過神來。這里不是醫(yī)院也不是學(xué)校,而是一個自己從來沒有到過的地方。
  白憶遲紳士風(fēng)度,先一步下車替她打開車門。
  “為什么帶我來這里?”顏舞遲疑。
  “你的腳傷了,我家里有藥!彼卮。
  顏舞起身,車座上留下水漬。她紅著臉,轉(zhuǎn)身想拿毛巾擦拭,被白憶遲制止。
  這個男人看上去什么也不缺,所以,他這么做應(yīng)該只是覺得好玩,并不是真的想對她怎么樣……除非,他是個變態(tài)。
  顏舞被這*后的兩個字一激,隨即打了個寒顫。
  門就是在這個時候被打開的,室內(nèi)的兩個人同時轉(zhuǎn)頭去看,一個男人冷著臉走進(jìn)來,身后還跟著兩個彪形大漢。
  天哪!是那個面試她的人!
  這一次的白夜并不像顏舞**次見他時那樣身著正裝,而是穿著舒服的白衣黑褲,并且一字一頓地喊著:“白、憶、遲!
  其實他的口氣很平淡,然而不知為何這三個字從他的嘴里念出來,猶如迎面飛來的三支冰刀。顏舞覺得自己甚至能聽到“嗖嗖嗖”的聲音。
  顏舞對面的白憶遲反射性地從沙發(fā)上跳起來,看白夜的眼神有著明顯的慌亂,之后又很快地冷靜下來,接著慢慢地浮起孩子般的倔強。他咬著牙跟那個人對視了好久,*終還是別過頭去故作輕松地問:“白夜,你來做什么!
  白夜并不應(yīng)答,目光轉(zhuǎn)向那個在原地瑟縮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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