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輕輕奉上的滴露玫瑰,讓18歲的小鎮(zhèn)姑娘南兒萬劫不復(fù),一生的命運就此改變…… 南兒在觀看雜戲團表演時,遇見了反串男生演出的女角凱蒂,南兒被后者燦爛奪目的形象和演出深深感染,幸運的她在引薦下和凱蒂結(jié)識,滿心喜悅地成為偶像的小跟班。 凱蒂要去更大的舞臺倫敦出人頭地,南兒自然是義無反顧地跟隨,她的表演才華意外地被挖掘出,初出茅廬的她倆一起搭檔表演,火速成為舞臺上一對最矚目的角兒。此時,兩人的關(guān)系也已升級為戀人,凱蒂的終生承諾讓南兒深信不疑。 可是變得最快的總是人心,凱蒂竟然背叛了南兒,要嫁為人婦,無法接受打擊的南兒逃離了這一切,開始將自己放縱在這座黑暗的城市里。 作者簡介: 薩拉•沃特斯(SarahWaters),英國現(xiàn)代備受矚目的作家,1966年出生于英國威爾士,現(xiàn)居南倫敦,曾被Granta雜志選為“20位當(dāng)代最好的英語作家”之一(2003),并獲得數(shù)項文學(xué)獎項,如英國《星期日泰晤士報》的“年度青年作家獎”(2000)、“年度英語作家獎”(2003)、 目錄: 第一部靈魂初悸 第二部紙醉金迷 第三部相見恨晚《輕舔絲絨》是幽默且誠實描寫維多利亞時代女性跨越行為性別邊界的作品!稌崱匪_拉•沃特斯以才華洋溢的小說,達(dá)到大多數(shù)新生作家首部作品時無法想象的高水準(zhǔn),是一本毫無破綻的第一部/靈魂初悸 第一章 你嘗過惠茨特布爾的牡蠣嗎?如果有,你一定不會忘記它的滋味。肯特郡沿海海灣造就了本地的牡蠣,使其成為全英最大最多汁、風(fēng)味絕佳的牡蠣,因而聞名遐邇。對吃一向講究的法國人時常為它橫渡海峽,德國人則以冰桶送至漢堡和柏林的餐桌上。我聽說,就連國王和凱佩爾夫人也專程趕來,在私人旅館里享用牡蠣大餐。至于女王生前則是一天一顆(至少傳言是這么說的),直到駕崩。 你曾光臨惠茨特布爾,看到當(dāng)?shù)刭u牡蠣的小吃店嗎?其中有一家是我父親開的,我就在那里長大。你記得在鬧區(qū)街道和海港間有棟破舊的小屋嗎?護墻板上的藍(lán)漆已斑駁不堪。還記得門上有塊突出的招牌,寫著“艾仕禮牡蠣:肯特郡最好的牡蠣小吃店”嗎? 也許,你還記得推開門后,見到的是一個陰暗、低矮而且充滿香味的房間。記得桌上的格紋桌巾嗎?還有寫著粉筆字的點餐單、酒精燈與融化的牛油? 你被一個臉頰泛紅、嘴角吊得高高的粗魯女孩接待過嗎?那是我姐姐愛麗絲;蚴且晃簧聿母叽髤s駝背的男人,身上圍著一件從領(lǐng)結(jié)長至鞋帶的圍裙?那是我父親。廚房的門時開時合,你可曾看見里面有位眉頭深鎖的女士站在一片由滾燙的牡蠣湯或燒得嘶嘶作響的烤架形成的云霧當(dāng)中?那是我母親。 她身邊有一位臉色白凈、長相平凡的苗條女孩。她的衣袖卷到手肘,平直的頭發(fā)不時戳入眼睛,口中則不斷哼唱街頭藝人和音樂廳的歌曲。 那就是我。 一如那首老歌描述的主角莫利•馬隆,我是名魚販,因為我的雙親也是。他們擁有小吃店,還有樓上的房間。我和牡蠣一起長大,沉浸在牡蠣買賣的氣息中。我在放牡蠣和冰塊的桶子間學(xué)會走路。在我拿到粉筆和寫字板前,就已經(jīng)學(xué)會如何使用牡蠣刀。當(dāng)我還在背誦字母時,就能背出一個牡蠣廚師的廚房里該有哪些東西,即使蒙著眼睛,我也分得出各式魚鮮。對我而言,惠茨特布爾就是全世界,艾仕禮小吃店是我的城邦,牡蠣的分泌液則是我賴以維生的環(huán)境,盡管我一直不相信母親所說的故事:他們從一片牡蠣殼中發(fā)現(xiàn)我,當(dāng)時有位貪吃的客人正要將我當(dāng)成午餐吞下肚。十八年來,我從未懷疑過自己對牡蠣的同情心,從未喜歡過父親的廚房。 即使以惠茨特布爾的標(biāo)準(zhǔn)來看,我的生活是奇特的,不過還算順?biāo)。我們每天早上七點開始工作,十二個小時后結(jié)束。這段時間里我負(fù)責(zé)的工作都一樣。母親負(fù)責(zé)烹煮,愛麗絲和父親負(fù)責(zé)接待,我則坐在一張高腳凳上,旁邊擺著裝牡蠣的桶子。我搓洗牡蠣,用刀將之剖開。有些客人喜歡生吃牡蠣,這種客人對你的工作而言可說最輕松,因為只需從桶里取出一些牡蠣,沖掉上面的鹽水,再和荷蘭芹、水芹一起放在盤上即可。然而,有些客人喜歡吃燉牡蠣、炸牡蠣、烤牡蠣或牡蠣餡餅,我便得花上一番心力。首先得剝開每顆牡蠣,處理一番,放入母親的煮鍋。牡蠣的肉必須完整,當(dāng)中的汁液不能溢出,也不能腐敗。由于一個餐盤可以擺上十二顆牡蠣,售價又很便宜,我們的小吃店經(jīng)常人滿為患,動輒擠滿五十位客人。你應(yīng)該算得出來每天有多少顆牡蠣得經(jīng)過我的刀下;你大概也能想象,每天傍晚,我的手指在鹽水中浸久了,既紅腫又痛楚。而今,即使離我放下牡蠣刀,不再踏入父親的廚房,已經(jīng)過了二十多年,當(dāng)我看到魚販的桶子,或是有人叫賣牡蠣時,我的手腕和指關(guān)節(jié)仍會隱隱作痛。有時候,我甚至相信我的拇指指甲下和掌紋里還聞得到鹵汁和鹽水的氣味。 我說過小時候的生活除了牡蠣外別無他物。其實這不太正確,我還有一些朋友和親戚,和每位小鎮(zhèn)上的大家族女孩一樣。我姐姐愛麗絲是我最親密的朋友,我們共享房間和床鋪。她傾聽我所有的秘密,也告訴我她的秘密。我還認(rèn)識一位叫弗雷迪的英俊男孩,他和我哥哥戴維還有喬叔一起在惠茨特布爾灣的一艘單桅漁船工作。 我對音樂廳懷有狂熱,尤其是歌唱表演。要是你來過惠茨特布爾,就會知道這種狂熱在本地有多不方便,因為鎮(zhèn)上沒有音樂廳與劇院,只有在坎伯蘭公爵旅館前偶爾會有走唱樂隊在一根孤立的煤氣燈柱下表演。每年八月會有木偶戲表演在此進駐。不過從惠茨特布爾到坎特伯里只需十五分鐘的火車車程,那里有間音樂廳,叫做坎特伯里藝宮,每場表演長達(dá)三小時,門票要價六便士,節(jié)目則是肯特郡內(nèi)公認(rèn)最好的。 坎特伯里藝宮其實是一座破舊的小音樂廳,不過當(dāng)時的我只有賣蚵女的見識。墻上有成排的鏡子,座椅上鋪著厚絨布,漆成金色的邱比特石膏像則高掛于布幕上,就像我家的小吃店,這里也有種獨特的味道。我現(xiàn)在知道所有劇院都有這種氣味:由木頭、化妝油彩和灑在地上的啤酒,加上煤氣、香煙和發(fā)油綜合而成。當(dāng)時還是小女孩的我,毫不猶豫便愛上了這種氣味。后來我從音樂廳經(jīng)理和藝人那里得知,他們形容這種氣味為“哄堂之氣”、“喝彩之味”。更后來我才知道這種氣味并非快樂的源頭,而是悲傷的本質(zhì)。 不過,那是之后的故事。 對于坎特伯里藝宮的顏色和氣味,我比多數(shù)女孩更為熟悉,至少當(dāng)時的我是這樣。那年我即將滿十八歲,以為過完夏天就會離家,因為愛麗絲認(rèn)識了一位在坎特伯里藝宮工作的少年托尼•里夫斯。他常招待我們看表演。托尼的叔叔是藝宮的經(jīng)理,也是鼎鼎大名的滑頭里夫斯。因此,對愛麗絲來說,托尼是個適合的交往對象。我父母一開始并不信任他,認(rèn)為他態(tài)度輕浮,因為他在音樂廳工作,又常把雪茄掛在耳上,油腔滑調(diào)地談合約、倫敦和香檳。不過沒人能永遠(yuǎn)討厭他,他為人大方,又很平易近人。而且,就像每個對我姐姐示愛的男孩一樣,托尼贊美我姐姐,還對我們?nèi)胰硕己芎谩?br> 所以,你可以經(jīng)常在星期六晚上看到我和愛麗絲坐在坎特伯里藝宮的座位,卷起裙子,觀賞最轟動的表演,并且同聲歡唱。一如其他觀眾,我們也會挑剔表演。我們會為喜歡的藝人大聲叫好,也會拼命喊安可并點唱,直到她的喉嚨干了為止。當(dāng)我們最喜歡的女歌手再也唱不下去時,她只能微笑著鞠躬行禮。 表演結(jié)束后,我們會到售票亭后方,托尼堆滿雜物的小辦公室道謝,然后哼著歌回家。我們會在開往惠茨特布爾的火車上唱歌。有時,車上有看同一場表演的乘客,會一起開懷歌唱。當(dāng)我們上床睡覺時,會在黑暗中低吟旋律。我們會夢到歌曲的節(jié)奏,隔天早上起來時還會繼續(xù)哼。就連賣晚餐時,我們都帶著音樂廳的氣息,愛麗絲會一面吹口哨一面送餐盤,讓客人笑著聽她唱歌。至于我,則坐在鹽水碗旁的高腳凳上,對撬開的每顆牡蠣唱歌。母親說我該上臺表演。 不過,她一說完便大笑起來。我也笑了。我和舞臺上艷光四射、唱著動聽歌曲的歌手一點都不像。她們比較像我姐姐,有櫻桃小嘴、飛揚的披肩卷發(fā)、堅挺的胸部、雙頰的酒窩,以及形如啤酒瓶的纖細(xì)美腿。我身材雖高,卻瘦巴巴的,胸部扁平,頭發(fā)沒有光澤,眼眸是淡藍(lán)中帶著一點土褐的顏色。我的臉龐光滑潔凈,有一口白牙。但是這些一點都不特別,至少對我們家來說是這樣,因為我們整天都在煙霧蒸騰的室內(nèi)燉煮牡蠣,皮膚都像墨魚一樣白。 像愛麗絲這樣的女孩注定要在金光閃閃的舞臺上跳舞、穿緞織舞衣、接受美少年的喝彩;像我這樣的女孩只能坐在漆黑的觀眾席上默默觀賞表演。 至少當(dāng)時我是這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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