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世紀初的西班牙南方,穆爾西亞城,別有風情又匆匆庸碌的小鎮(zhèn)上,幾個漂泊的異鄉(xiāng)人寫下了蕩氣回腸、生死相隨的尋找心靈歸宿的傳奇。傷心的中國女畫家安薇在三年里反復畫著同一張面孔。這座小鎮(zhèn)曾經(jīng)有一首風靡一時的歌《ThePromise》,而歌曲的作者卻在幾年前的一段波折的往事中離奇身亡。從此,這座城鎮(zhèn)陷入了庸碌與沉寂。 一名失憶人被海水沖到岸邊,被醫(yī)院院長的女兒救起,取名為默多。一年后他從醫(yī)院逃了出去,因為時而發(fā)作的瘋狂頭痛中始終縈繞著一個女子的名字,引誘著他四處流浪、追尋。 性格古怪、桀驁如男孩的安薇在穆爾西亞偶遇流浪漢默多,并將其暫時收留在家,在兩人卸下最初的心防后漸漸成為了朋友,進而在這座被冬天籠罩的城市相依為命。 默多與安薇在自身難保的情況下謹慎而惶然地探索著自己的命途和對方的心意,他們性格中的防范意識與自尊又不時帶來傷害與矛盾。醫(yī)院院長女兒琳達的追尋而來則為他們尚未開始又充滿不安的戀情帶來了摧毀式的打擊。 兩個含著珍珠的蚌,一旦相愛,必將要殘破一道道偽裝的堅強,釋放內(nèi)心最柔軟的力量,但是珍珠總是在里面,風干的力量只會將愛情永恒的結晶。 一個中國女人在西班牙的小城市里,經(jīng)歷的愛情傳奇故事。 該有多幸運,才能夠有幸選擇到底該折磨、還是該珍惜? 如果你知道愛有多珍貴,也許你會對它另眼相看。 作者簡介: 熙弦(Ianthe)1985年生于北京,先后求學美國與歐洲,曾于西班牙穆爾西亞大學進修文學,通曉四國語言。從事撰稿、寫作近十年,通過筆名著有數(shù)部中短篇小說、專欄和大量評論,寫作題材廣泛,筆觸優(yōu)美洗練中不失尖銳。此外,曾用筆名為多位國內(nèi)外知名藝人的音樂單曲、專 目錄: 序•默多 第一章.杰洛•穆城 第二章.傷花怒放 第三章.安薇•穆城 第四章.動物和動物 第五章.冬天溫暖 第六章.夢醒時分 第六章流浪者之歌 第七章為落魄的自由 第八章什么才是我的命 第九章我要回家 第十一章世間不舍唯是你序•默多 夕陽的余輝灑在西班牙布蘭卡海岸線上。浮云倚著天空緩緩而行,倒影投在遼闊的海面上。海水奔騰著,翻滾著,咆哮著,浮云寧靜的面孔映在藍寶石般的海面上,一成不變地追隨著。 太陽落下去的時候,默多從大海里踉蹌著爬出。 他從領口到嘴唇散發(fā)出一股咸腥味,大口喘著氣。 “玲……” 昏沉的視線中地平線歪斜得厲害。海風習習,默多搖搖晃晃的走了幾步,忽然眼前一黑,腿一軟倒在海灘附近的一條馬路邊上。 黑暗中時間翻騰著。默多躺在路邊一動不動,他馬上就要支撐不下去了。他感到自己的鬼魂離開了身體,穿越了一千多個日夜,沿著海岸線向南百里,風一樣地沖刺著——穿過即將破曉的黎明,穿過客棧與收音機,穿過狗和鸚鵡,來到加塔杰納的海邊。 那里正是一場盛大的音樂節(jié)。 碼頭旁的老乞丐總在重復講述著關于這個省可圈可點的幾件不尋常的事,不過沒有多少人愿意聽他的。 又一次電擊之后。 默多感到一團火在噼噼剝剝?nèi)紵麥喩頋L燙,快要被撕裂了。心臟一下一下揪著,他在深入萬里的昏厥中隱約感到一只只手的攙扶、拍打。有人擦干他額頭上的汗水,擦疼他的皮膚——任何觸碰都會引發(fā)火辣辣的生疼。他渾身濕漉漉,臉無血色,汗水密布。 隱隱約約他聽見一些人在說話,和醫(yī)療器械清脆冰冷的聲音,他的右手被生掰開了,手中一團溫熱的空氣涼了下來。 默多僅存的那一點意識讓他明白,他手里原本是攥著什么東西的,被人掰開手掌取走了。 救治默多的人把一張錫紙遞給旁邊的人讓他收好,旁人隨手將紙扔進了垃圾箱。 錫紙的背面,不熟練的馬克筆字跡非常模糊,滿是同一個漢字——“回”。 如果說那一切都是一場夢的話,那么沒有理由在某個清晨忽然心悸。 “——那分明是在等候。當他們再次相遇,他必定連名字也不問,招呼也不打,徑直撲向她!崩先说纳ひ纛潉又v述著,一遍又一遍。 “哈哈,老瘋子!崩掀蜇け慌匀说某靶θ桥,他太醉了,含糊不清的大聲反擊著,人們依舊笑著。 上午時人少,戶外舞臺還沒有正式啟用,設備成箱地堆在舞臺上,黑和粉色的線散亂地堆在每個樂器的所屬位置周圍。音響師在不遠處土耳其風格的森林式木屋餐廳吃著比薩餅,喝著啤酒,朋友們逐個吞下土耳其烤肉卷餅,盤子里配上蔬菜色拉和油膩、金黃的薯條。 中午開始演出的樂隊都是些不出名的小角色,連登上大舞臺的機會都沒有,在臨時搭建的乳白色寬大帳篷內(nèi)演奏。臺下零星坐著七八個看客,甚至還有其他樂隊的成員走來走去,而臺上的演出者則一絲不茍地自顧自演奏和演唱著,歌者大聲介紹每個樂手的名字,鉤起臺下人一點禮節(jié)性的歡呼與掌聲。 大海上一浪浪的海風不斷襲來,而下臺來的樂手無不渾身濕透地收拾了樂器便趕緊去自己的車子里拿體香劑和備用的上衣來救場。 當晚上所有的演出轉移到大舞臺上時,乳白色寬敞的帳篷就改作派對勝地了。這是七十二小時不間斷的音樂狂歡,派對中有叢林狼酒吧在提供低價酒水,以及DJ在大電腦前不斷拼湊出搖滾歌曲改編成的舞曲。 安薇站在人群中,總有人與她交談,有人請她幫忙調(diào)音、看設備,或者找她聊天。到謝幕時,那些人便與各自的家眷親朋散去,安薇想也許自己才是別人看到的夢境。 “全當自己不存在,就不會感到孤獨了! 煙草味在空氣中彌漫,安薇用肩膀蹭了蹭下巴的汗水,繼續(xù)拾掇舞臺上的亂線。 安薇在碼頭一個?康妮喆呎伊藟K干燥的石板席地而坐,把手指插進頭發(fā)里,向后攏了攏,抓起一把梳成辮子,才想起自己沒有發(fā)繩。手機在褲兜里很久沒有任何訊息或電話了,自從來了這里,她的手機就用來當作鐘表使用了。 等到舞臺終于恢復一片漆黑,人群基本上已經(jīng)全部喝醉或者凍壞了,紛紛扭頭鉆進自己的車內(nèi)。一雙柔軟的手搭在安薇肩上,她一哆嗦,笑了,轉身去咯吱身后的女孩,兩個女孩在高大的船壁旁互相嬉鬧著,追逐著。 時候不早了,女孩從身后抱住安薇,瞇著眼貼著安薇的黑發(fā),笑著呢喃:“你要去哪?” 星星從夜河中浮現(xiàn)。 一陣刺骨的寒風。 衣著樸素的安薇抬起頭望著北方漫天飛舞的螢火蟲般的碎星,“我想和我愛的人一起浪跡天涯去! 墻壁是白的。滿眼雪白的花,如今是冰冷的白墻。 外面淅淅瀝瀝下起了細密的雨;疑挠,藍色的水,玫瑰色的滾滾云朵,淅淅瀝瀝,淋濕了纏柔的夢,于是很多人醒來。點滴的嘈雜梳理著長久無所變動的寂靜,一切都是灰色的,淡淡的灰色。 默多靠在墻壁上靜靜地吸著香煙。纖瘦的煙霧繚繞,走廊里昏暗沒有燈光,病房里也沒有。他眼含淚光,瑟縮著囁嚅: “我不記得我是誰,但我不想知道! “為什么?” “我失憶了,但我不傻。我空白的心臟上有一道很深的傷疤,一切都應該過去了! 不覺間,黑夜又降臨了。 默多在黑暗中孤獨地睡著,肩膀微微顫抖著。 閉眼一片漆黑。 睜眼一片空白。 地上的一小點煙頭忽明忽滅,一如他心中的傷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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