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不小心，相愛的兩個人就會忘了彼此。多年的婚姻讓我和丈夫威廉幾乎忽視了對方。相戀時他身上吸引我的那些優(yōu)點，如今看來也不再順眼。他被公司裁掉后終日在家做煮夫，我本想安慰他卻說出難聽話，他則更加漠然。我們成了同居一室的室友。
無意中，我以第22號妻子的身份參加了“21世紀(jì)婚姻”在線調(diào)查，開始回答第101號研究員提出的一系列問題，不知不覺中，我已經(jīng)站在懸崖邊上。
就在這時，家中發(fā)生了一系列變故，我才驚覺我喜歡的威廉一點點地回來了。他悄悄努力求職；他把女兒從壞女孩的邊緣拉回來；他會做非常棒的色拉調(diào)味汁；他會修自來水管道的小毛�。欢宜┲Ｗ醒澘雌饋韼洏O了。我決心和第101號研究員說再見，卻發(fā)現(xiàn)威廉竟然是……
即便身邊最親近的異性，對你也可能是個謎。
作者簡介：
梅蘭妮·吉迪恩是《紐約時報》最暢銷回憶錄《頓悟之年》的作者。在《紐約時報》現(xiàn)代愛情專欄上發(fā)表的文章曾在全美引起讀者熱烈回響。所著作品榮獲過紐約公共圖書館獎，入圍美國圖書館協(xié)會年輕人最佳讀物。她還一直是《時代雜志》、《每日郵報》和《魅力佳人》的撰稿人。梅蘭妮?吉迪恩目前和丈夫、兒子生活在海灣地區(qū)。
目錄：
第一部分兔子洞
第二部分網(wǎng)絡(luò)情緣
第三部分他為她傾心
她為他低吟本書涉及到人生至關(guān)重要的諸多方面：為人子女、身為父母、愛情、婚姻、性、安全感、幸福和衰老。
——《紐約時報》
太讓人驚喜了，這部小說涵蓋了男女情感的方方面面，簡直是小說版的《男人來自火星，女人來自金星》
——《紐約客》
《第22號妻子》生動演繹了男女、家人、朋友、同事間的溝通之道，恰似一部精彩的電視連續(xù)劇。
——《衛(wèi)報》
愛麗絲是位真實、可愛的妻子，威廉是世界上最懂浪漫的丈夫，他們的愛會永不消逝。本書涉及到人生至關(guān)重要的諸多方面：為人子女、身為父母、愛情、婚姻、性、安全感、幸福和衰老。
——《紐約時報》
太讓人驚喜了，這部小說涵蓋了男女情感的方方面面，簡直是小說版的《男人來自火星，女人來自金星》
——《紐約客》
《第22號妻子》生動演繹了男女、家人、朋友、同事間的溝通之道，恰似一部精彩的電視連續(xù)劇。
——《衛(wèi)報》
愛麗絲是位真實、可愛的妻子，威廉是世界上最懂浪漫的丈夫，他們的愛會永不消逝。
——《泰晤士時報》
太棒了！人物形象豐滿，情感微妙，《第22號妻子》的光芒不可遮擋。
——《出版人周刊》
對喜歡海倫?菲爾丁的《BJ單身日記》和愛麗森?皮爾森的《凱特的外遇日記》的讀者們來說，這本書不可不讀，一個女人人到中年迷失了自己……又找到了自己……
——《柯克斯書評》
這本書太有趣了、別出心裁，還頗有深意，梅蘭妮?吉迪恩簡直搶了婚姻咨詢師的市場。
——伊麗莎白?吉爾伯特，美國暢銷書作家
我真的好喜歡這本書，真實、有趣、充滿智慧，還有淡淡的憂傷，毫不做作，寫作手法精到，談?wù)摰氖菚r下最受人關(guān)注的話題。
——瑪麗安?凱斯，愛爾蘭暢銷書作家1
我盯著浴室鏡子，怎么都想不通為什么就沒有人告訴我我的左眼皮耷拉下來了。我看起來一直都比實際年齡要年輕，現(xiàn)在倒好，突然間所有歲月都來報到了，一眼就能看出自己的年齡——44歲，甚至更老。我用一個手指往上推著垂下來的眼皮來回晃動了一下。有我能用的眼霜嗎？做個眼皮提升手術(shù)會如何呢？
“你眼睛怎么了？”
彼得頭伸進(jìn)浴室。我不樂意讓人偷看，但是看到兒子長著雀斑的小臉還是很高興。兒子12歲了，胃口還不大而且好填飽：冰凍松餅和水果織布機牌的平角緊身內(nèi)褲——要棉質(zhì)腰圍的那種——就能糊弄住。
“為什么不告訴我？”我責(zé)問。
我離不開彼得。我們倆親密無間，尤其是在有關(guān)形象的問題上。我們有約定，他負(fù)責(zé)我的頭發(fā)，我的發(fā)根露出來時他要告訴我，我好和理發(fā)師麗莎訂約。作為回報，我負(fù)責(zé)檢查他身上的氣味，確保他體無異味。說不出的原因，12歲的男孩子總是聞不到自己腋窩的異味。他早上都這樣：胳膊一抬，沖我晃動腋窩，讓我聞氣味�！跋丛枞ァ�。我差不多都是這句。極少的時候我也會撒謊說“沒有”。男孩子就應(yīng)該聞起來像個男孩子嘛。
“告訴你什么呀？”
“我的左眼皮呀。”
“說什么，說眼皮垂下來蓋著你的眼睛了？”
我不由嘟囔了一句。
“稍微有點�！�
我又照鏡子：“那你為什么連提都沒提過？”
“哦，你不也沒有告訴我彼得是小雞雞的罵人話嗎？”
“本來就不是。”
“是，明顯就是嘛。聽過一個彼得和兩個球球的說法嗎？”
“我向你發(fā)誓我以前沒有聽說過�！�
“那好，你現(xiàn)在明白我為什么把名字改成佩德了吧�！�
“弗羅斯特這個名字怎么不用了？”
“2月份就不用了。那時候我們正在學(xué)習(xí)羅伯特?弗羅斯特①那一單元。”
“這么說出現(xiàn)變故了你才要改成佩德？”我追問。
有人告訴過我，中學(xué)就是嘗試不同身份的階段。作為父母，讓孩子們嘗試不同的角色是我們義不容辭的職責(zé)，不過恪守職責(zé)可真不容易，今天叫弗羅斯特，明天叫佩德。感謝上天彼得不是什么愛墨型②的孩子。我并不知道愛墨型是什么玩意兒，就我的判斷能力來說，就是一群野蠻小孩：為人猖狂，染一頭黑發(fā)，還畫著眼線。不，彼得可不是這樣。彼得是浪漫型的。
“好吧，”我接著話茬兒，“可你想過叫皮特嗎？這可是彼得的挪威語叫法。你的朋友們以后可以叫你皮特，佩德讀起來不順口。對了，我們家有透明膠帶嗎？”
我想把眼皮子粘住，看看會是什么樣子。
“不要太在意哦�！北说貌划�(dāng)回事�！霸僬f了，我喜歡你眼皮垂下來的樣子，這讓你看起來像只小狗�！�
我不由得嘴巴張大。你知道嗎？我簡直要發(fā)瘋了。
“不對，準(zhǔn)確地說是像捷波�！彼�沒完呢。
彼得說的捷波是我們家兩歲的狗，混血兒，一半是藏獒血統(tǒng)，另一半無從知曉。這狗重12磅，精神頭十足，它還吃自己的糞便，簡直就是墨索里尼再版，很惡心人。不過，你再想想就會覺得這也挺好的，以后再也不用隨身攜帶塑料袋子了。
“放下，捷波！你這個令人討厭的東西！”我女兒佐伊在樓下咆哮著。
緊接著就聽見捷波慌里慌張地在硬木地板上跑，極有可能是它抓亂了一卷衛(wèi)生紙——除了糞便之外，這可是它的又一大愛好。捷波在藏語里的意思是“紳士”，沒曾想這狗的脾性卻完全相反。不過我才不在意呢，我喜歡精神頭十足的狗。過去的一年半時間里，家里就像又有了一個蹣跚學(xué)步的孩子，那日子的一分一秒我都喜愛至極。
“捷波該出去遛遛了。親愛的，你帶它去好嗎？我要為今天晚上準(zhǔn)備一下。”
彼得扮了個鬼臉。
“拜托了，好嗎？”
“好吧�！�
“謝謝你，親愛的。等等，先別走，我們家有透明膠帶嗎？”
“我覺得沒有，不過我曾看見舊抽屜里有管道膠布�！�
我想著自己的眼皮：“再幫一個忙好嗎？”
“又干嗎呀？”彼得嘆了口氣。
“遛完狗之后把管道膠布拿過來好嗎？”
他點了點頭。
“你真是我的頭號兒子�！蔽铱洫劦�。
“你就我一個兒子。”
“數(shù)數(shù)倒也是�！蔽艺f著吻了吻他的臉頰。
今天晚上我要陪威廉參加無花果伏特加投放市場宴會。為了這位老主顧，威廉和他的KKM廣告團(tuán)隊至今已經(jīng)辛勞了好幾個星期。
威廉交代我要“穿得像樣點兒”，于是我翻出了老早之前買的深紅色安?泰勒品牌套裝。早在20世紀(jì)90年代我還在廣告公司工作的時候，這可是我的殺手锏。我把衣服穿在身上，站在鏡子前端詳。衣服有點過時了，不過，要是配上去年我生日時內(nèi)德拉?嬈送的那條拙樸的銀色項鏈，也許能掩蓋住它明日黃花的事實。我第一次遇見內(nèi)德拉是在15年前的一次“我和媽咪”的學(xué)前班活動中。她是我最好的朋友，也是加州頂級的離婚律師之一。我指望她能給些高明的建議。平時她可是每小時收425美元的，對我則分文不取。我盡力用內(nèi)德拉的眼光端詳這身打扮。我知道她會說什么，“親愛的，你不能太過嚴(yán)肅了”，滿腔華貴的英倫口音。太糟糕了，我的衣櫥里再沒有別的可稱得上“像樣點兒”的衣服了。我穿上便鞋就下了樓。
坐在長沙發(fā)上，長長的棕色頭發(fā)在腦后亂糟糟地挽成一個髻，這就是我15歲的女兒佐伊。她是個時斷時續(xù)的素食主義者，狂熱的資源回收者。和她這個年齡的大多數(shù)女孩子一樣，她曾一門心思地?zé)釔圻^很多東西，跳過芭蕾，演奏過吉他，還曾是內(nèi)德拉的兒子裘德的女友。裘德在這一帶也算是小有名氣。他曾闖入了“美國偶像①”好萊塢回合，之后就被刷了下來，原因是“聲音聽起來像是加利福尼亞的桉樹著了火，砰砰聲、嘶嘶聲不斷，還有爆裂聲，總之就是沒有本土的聲音特質(zhì)，一點兒都沒有”。
當(dāng)裘德勇闖第一輪和第二輪比賽時，我一直支持他，我們大家都支持他。但就在好萊塢那一輪之前他被迅速成名沖昏了頭腦，竟然對佐伊不忠，還把她給甩了。真是傷透了我女兒的心哪。有什么教訓(xùn)？千萬不要讓你十幾歲的女兒和你最好朋友的兒子約會。這讓我的佐伊花了好幾個月才緩過勁來。我對內(nèi)德拉出言不遜，“我本就不該對一個女權(quán)主義者的兒子，有兩個媽咪的家伙期望過高”之類。這在平時我無論如何都不會說的。內(nèi)德拉有一陣子都不和我說話，現(xiàn)在我們已經(jīng)前嫌盡釋了。不過，無論我什么時候去她家，裘德總會碰巧不在家。
“愛麗絲，好久不見了。你真是一股清新的空氣呀！為什么威廉不經(jīng)常帶你參加宴會呢？”
弗朗科?波特是KKM廣告公司首席創(chuàng)意官，此刻正小心謹(jǐn)慎地越過我的頭頂張望著�！澳憧雌饋戆魳O了，”他一邊說，眼睛一邊四處忙活，朝屋子最里邊的一個什么人招手示意，“這身衣服不錯�！�
我喝了一大口酒：“謝謝�！�
我環(huán)顧整個房間，別的女性清一色的短衫，系帶涼鞋和緊身牛仔褲。此時我才猛然意識到“穿得像樣點兒”原來是說“穿得性感點兒”。至少這一群女人是這樣，每個人都很性感。我一只手放在胸前，另一只手把酒杯舉到下巴處，想遮蓋著自己的上衣，反而欲蓋彌彰。
“謝謝你，弗朗科。”我應(yīng)付著，汗珠子順著頸部直往下淌。
當(dāng)我覺得不自在時就會不由自主地出汗，還有一個反應(yīng)就是重復(fù)說一句話。
“謝謝你�！蔽矣终f了一遍。哦，天哪，愛麗絲。非要連說三遍“謝謝”嗎？
他拍了拍我的胳膊：“家里情況如何？講講嘛，都還好嗎？孩子們?nèi)绾�？�?br/> “一切都好�！�
“真的嗎？”他打破沙鍋問到底，一臉嚴(yán)肅相，很關(guān)注的樣子。
“都好，真的，家里人都好�！�
“很好，”他接著說，“聽你這么說我很高興。你這些天忙什么呢？還在教學(xué)嗎？教什么來著？”
“戲劇�！�
“戲劇。教學(xué)肯定是很……很有意義的。不過我想壓力也不小，”他壓低嗓門，“你是個圣人，愛麗絲，我可不會有那耐性�！�
“我敢說，你要是看到孩子們的表演天賦，你也會有耐性的。他們是那樣迫切表現(xiàn)自己。給你說說吧，有一天，我的一個學(xué)生……”
弗朗科又一次越過我的頭頂張望著，又是揚眉毛又是點頭。
“愛麗絲，原諒我，恐怕有人正在找我�！�
“哦，沒事。該說原諒的是我，我無意扯著你不放，我知道你有別的……”
他朝我移近，我想他是要親吻我的臉頰，于是身體往前傾去配合他。誰知，他卻往后一閃，只是緊緊握住了我的手搖了搖說：“再見，愛麗絲�！�
我放眼整間屋子，看著所有人都輕松愉快地喝著荔枝無花果酒，自己也不由得輕聲低笑起來，就像正想著什么有趣的事，盡力顯出輕松愉快的樣子。我的丈夫哪兒去了？
“弗朗科是個笨蛋。”有人在我耳邊輕聲說。
感謝上帝，很友好的一張臉，是凱莉?周，威廉創(chuàng)作團(tuán)隊中的長期戰(zhàn)友——廣告業(yè)人事變動令人難以置信的快，她待的時間算是長的。她穿著套裝，與我的套裝并無天壤之別（除了翻領(lǐng)稍勝一籌外），穿在她身上卻很新潮。她搭配著套裝穿了一雙及膝的靴子。
“哇，凱莉，你看起來好搶眼呀！”我不由贊嘆。
凱莉沒理會我的贊賞，問：“為什么我們不經(jīng)常見到你？”
“哦，你知道，過橋來有多麻煩，那么多的車。還有，晚上把孩子們單獨留在家里，我到現(xiàn)在都適應(yīng)不了。彼得剛剛12歲，佐伊是個對什么都不上心的孩子。”
“工作怎樣？”
“好極了，就是有忙不完的瑣碎事，服裝呀，吵鬧的家長呀，安慰人的蜘蛛，還有沒有學(xué)會臺詞的小豬們。三年級今年排演《夏洛的網(wǎng)》① ”
凱莉微笑著：“我喜歡這本書，聽起來你的工作真是充滿詩情畫意。”
“真的？”
“哦，是的。我真想退出這爭來爭去的工作。每天晚上都很精彩，我知道這似乎很有吸引力——吃不玩的顧客晚宴，在包廂里看巨人棒球比賽，聽一場又一場的音樂會——可是過上一陣子就會發(fā)現(xiàn)這很累人。你也知道是什么樣子，你老早就是一位廣告寡婦了。”
廣告寡婦？我還真不知道有這種說法。可是凱莉說得有理。威廉出差招待客戶的日子，我基本上是單親媽媽。一個星期一家子能聚在一起吃頓晚飯那可是撞上好運了。
我往房間對面看，正迎上威廉的眼光。他朝我們走來。威廉個子高，體型勻稱，一頭黑發(fā)僅鬢角處有灰色，可灰得張揚，有的男人頭發(fā)變灰就這樣子（似乎在說，什么，我47歲了，見鬼去吧，我依然性感，灰色讓我的性感有增無減）。他外著深灰色套裝，內(nèi)著格子棉布襯衫。他穿過房間走過來時，我心中不由涌出一股自豪感。
“你在哪里買的靴子呀？”我問凱莉。
威廉走到了我們跟前。
“布魯米斯專賣店。威廉，是你讓你妻子成了寡婦的，可人家沒聽過廣告寡婦的說法，這怎么可能？”凱莉質(zhì)問威廉，還朝我眨眨眼睛。
威廉眉頭一皺：“我一直在到處找你，你剛才去哪兒了，愛麗絲？”
“她就在這兒，實際上在大受弗朗科之苦呢�！眲P莉替我回答。
“你在和弗朗科說話？”威廉問，一副焦慮的樣子，“是他找的你還是你找的他？”
“他找的我�！蔽胰鐚嵪喔妗�
“他提到我了嗎？提起策劃的事了嗎？”
“我們沒有說你，”我回答道，“實際上，我們說話時間并不長。”
我盯著威廉。他為什么眉頭緊皺，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呢？客戶們都面帶微笑，喝得都不少了�，F(xiàn)場有很多媒體，就我所見，發(fā)布會很成功呀。
“我們出去，行嗎，愛麗絲？”威廉說。
“現(xiàn)在嗎？樂隊還沒開始演奏呢，我真想聽聽現(xiàn)場演奏的音樂�！�
“愛麗絲，我累了，咱們還是走吧�！�
“威廉！”三個朝氣蓬勃的小伙子把我們圍住，都是威廉團(tuán)隊的成員。
威廉把我介紹給了他們?nèi)齻�：祖亞昆、哈利和厄里曼德。
厄里曼德說：“嗨，我今天自我人肉搜索了一番�！�
“你昨天也搜了。”祖亞昆說。
“你昨天是搜了�！眲P莉起哄。
“你們能不能讓我把話說完？”厄里曼德抗議。
“讓我猜吧，點擊率有1234589次吧�！惫矞悷狒[。
“笨�！倍蚶锫伦觳火埲�。
“你搶人風(fēng)頭了，哈利�！眲P莉說。
“現(xiàn)在點擊5881次，聽著很不給力�！倍蚶锫戮镒炝�。
“10263次聽起來肯定不讓人泄氣�！惫f。
“20534次也是。”凱莉說。
“你們都在癡人說夢。”祖亞昆不信。
“別嫉妒呀，1031次先生，這樣不好�！眲P莉說。
“50287次�！蓖粡埧�，打敗了所有人。
“哥們！”厄里曼德不由喊了一聲。
“那是因為你贏得了克里奧獎①，”哈利不服氣，“那都多少年前的事了，頭兒？1980……”
“好好干吧，哈利，要不我把你從半導(dǎo)體項目調(diào)到女性衛(wèi)生用品項目上去�！蓖胝姘爰俚卣f。
我無法掩飾住臉上的吃驚表情。他們這是在較勁自己名字在網(wǎng)上的點擊率呢，所有人的點擊率都上了幾千？
“看看你們都干了些什么，愛麗絲被嚇著了，”凱莉不無責(zé)備地說，“我可不是怪她。我們真是一群自戀狂。”
“不，不，不，我可沒有指責(zé)的意思，我覺得挺好玩的，自我人肉搜索。人人都在搜自己，是不是呀？只不過沒有勇氣承認(rèn)罷了�！�
“你搜索結(jié)果如何，愛麗絲？最近搜索自己了嗎？”厄里曼德問。
威廉搖搖頭：“愛麗絲沒有必要搜索自己，她不過這種公眾生活�！�
“是嗎？那我過什么樣的生活？”我追問。
“好的生活，有意義的生活，只不過是社交圈小了些，”威廉捏著兩眼間的部位，“抱歉，孩子們，很好玩，可是我們必須走了，我們還要過橋。”
“必須嗎？”凱莉不舍，“我?guī)缀鯖]好好看看愛麗絲。”
“他說得沒錯，”我打圓場，“我答應(yīng)孩子們10點到家，明天還有課什么的�！�
于是凱莉和三個小伙子朝吧臺走去。
“社交圈��？”我念念不忘。
“我說這話并沒有別的意思，不要太敏感，”威廉說著，掃了一眼屋子，“再說，我說你也沒說錯，你最近一次搜索自己是什么時候？”
“上周，128次點擊率。”我撒謊。
“真的？”
“你為什么這么驚訝？”
“好了，愛麗絲，我沒有時間糾纏這個，幫忙看看弗朗科在哪兒，我必須和他說些事�！�
我嘆了一口氣：“他在那邊，窗戶旁邊，咱們過去吧�！�
威廉手?jǐn)r在我肩膀上：“在這兒等著，我很快就回來。”
橋上沒有車流，我希望有。平時，回家是我喜愛的感覺：期盼著穿上睡衣，期盼著孩子們在樓上睡著了（沒準(zhǔn)兒是躲在床上，假裝睡覺，其實正在發(fā)短信或看即時消息），一個人握著遙控器窩在沙發(fā)上�？墒墙裉焱砩侠�。我寧愿待在車上，隨便開到哪個地方，什么地方都行。今晚全亂套了，威廉因為我而覺得難堪，這一幕我怎么都忘不掉。
“你怎么這么安靜？你喝多了嗎？”威廉問。
“累。”我含含糊糊地應(yīng)付。
“弗朗科是個人物�！�
“我喜歡他�！�
“你喜歡弗朗科？他可是個花花公子�！�
“你說得不錯�？墒撬\實，他并沒有花力氣掩蓋事實。再說了，他對我一直都不錯�！�
威廉隨著收音機里的節(jié)奏用手在方向盤上打著節(jié)拍，我閉上了眼睛。
“愛麗絲？”
“怎么了？”
“你最近好像怪怪的？”
“怎么怪了？”
“我也說不準(zhǔn)。你是不是正在經(jīng)歷中年危機呀？”
“我也說不準(zhǔn)，是你正在經(jīng)歷中年危機吧？”
威廉搖了搖頭，把音樂調(diào)大。我靠著窗凝視著窗外：東灣區(qū)山頭上成千上萬的燈在閃爍。奧克蘭披上了盛裝，就像過節(jié)一樣，我不由想起了母親。
那年我15歲，我母親在圣誕節(jié)前兩天去世。母親出去準(zhǔn)備買一加侖的蛋酒①，卻被一個闖紅燈的人開車給撞了。我希望她不知道當(dāng)時都發(fā)生了些什么。碰撞金屬發(fā)出刺耳的聲音，接著是嘩嘩的聲音，像是奔涌的河流，再接下來，粉紅的光線充斥車廂。那就是我對當(dāng)時場景的想象。
我曾多次回憶起她死亡的過程，次數(shù)太多了，以至于細(xì)節(jié)都沒有了意義。有時候當(dāng)人們問起母親時，我滿腦子竟然全都是一些奇怪的，并非全是痛苦的喜憂參半的感覺。我可以生動地想起，那個12月的一天，馬薩諸塞州布魯克頓市的街道裝飾得流光溢彩，金碧輝煌。酒店里人們排著長長的好幾條隊伍，小推車?yán)锒褲M了一箱箱的啤酒和一瓶瓶的葡萄酒，空氣中彌漫著圣誕樹松針的氣息。那種喜憂參半的感覺到此戛然而止，之后發(fā)生的一切變得模模糊糊。然后我的腦袋里充滿了《私家偵探瑪格儂》妙不可言的開頭主題曲。當(dāng)時我父親正在看這部電視劇，電話鈴響了，電話另一頭一個女人輕輕柔柔地通知我們，說我的母親出車禍了。
為什么我今天晚上會想起這些呢？是因為威廉所說的中年危機嗎？鐘表在滴答作響，沒有任何猶豫。今年9月，我就要邁進(jìn)45歲的門檻了，和母親去世時一樣的年紀(jì)。這可是我的敏感年。
時至今日我總會這樣安慰自己：即使母親走了，她卻總是在我前頭，我必須跨過她跨過的所有門檻。而正是因為這些，從某種意義上說，她依然還活著�？梢俏业哪挲g超過了她，再也沒有了她跨過的門檻可跨了，我該怎么辦呢？
我瞥了威廉一眼。我母親會認(rèn)可他嗎？她會認(rèn)可我的孩子，我的職業(yè)，我的婚姻嗎？
“想不想去7-11便利店？”威廉問。
晚上到市里玩過后沖進(jìn)7-11便利店吃一根科特卡特巧克力棒是我們的老習(xí)慣。
“不想，我飽飽的�！�
“感謝你來參加發(fā)布會�！�
這就是他為今晚的輕蔑態(tài)度所做的道歉嗎？
“哼……嗯�！�
“玩得高興嗎？”
“高興�！�
威廉停頓了一下：“你可不善于撒謊，愛麗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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