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苒是一個涉世不深的醫(yī)藥代表,簡稱“小藥代”,每日周旋在醫(yī)生和藥劑師中間;陸程禹是大醫(yī)院的年輕博士,心外科的后起之秀,前途一片光明。他們在一次偶然的激情之后,各自走開,似乎沒有一絲眷戀。兩個月后,涂苒發(fā)現(xiàn)自己懷孕了,她在去醫(yī)院做流產(chǎn)的時候偶遇陸程禹的富翁老爸開著豪車來看兒子。從來不知道陸程禹有個富爸爸的涂苒突然決定不做流產(chǎn)了。第二天,涂苒拿著超聲報告單找到陸程禹,以孩子為籌碼,提出結(jié)婚。陸程禹思考一夜,同意了…… 涂苒這個心中的秘密能隱藏住嗎?陸程禹如果知道真相會怎樣?兩個看似毫不相干的人有著怎樣的青蔥歲月?兩個莫名走入婚姻殿堂的人能收獲最終的幸福嗎? 作者簡介: 不經(jīng)語,晉江簽約作者,旅居德國,理科畢業(yè),有深厚技術(shù)背景的文藝女。 已出版作品:《彼愛無岸》 晉江連載作品:《永晝》《非死即活》 目錄: 第一章 不速之客 第二章 誰遇見誰倒霉 第三章 動什么別動感情 第四章 至親至疏夫妻 第五章 計劃趕不上變化 第六章 你不是解藥你是砒霜 第七章 婚姻的可行性評估 第八章 將錯就錯 番外一 李初夏 番外二 白方方 番外三 涂苒 番外四 陸程禹陸程禹哪里能料到這茬。 才值了一宿的班,昨晚過得還算順當(dāng),只有某位危重患者在睡眠中出現(xiàn)心跳驟停,當(dāng)即采取搶救措施使其心臟復(fù)蘇,之后病況尚穩(wěn),有驚無險。 交接班完畢,難得準(zhǔn)點下班,他心里又隱約覺著不對,今天過得似乎太順了點,可是這樣的天景,窗外陰霾,雨聲陣陣,怎么看都不是喜慶日子。 陸程禹換下白大褂,打辦公室里出來,就見走廊盡頭的窗戶洞開,清冽空氣撲面而至,窗旁立著一人。 等他瞧清了,心里又是一驚——事隔兩月,這姑娘忽地從眼前冒出來,一如她當(dāng)初憑空消失般干脆利落,不帶丁點兒預(yù)兆。 也許毫無征兆就是最危險的征兆。 陸程禹沒多想,伸手抹了把臉,走過去問:“這么早?” 涂苒身上的黑色薄呢大衣大了點兒,她似乎想把整個人縮進(jìn)去,她一手?jǐn)n著衣領(lǐng),另一只手里拽著把黑紫色的折疊傘,傘尖瀝瀝地滴著水,水滴匯在鞋邊,聚集一小洼濕跡,涼悠悠滲著屋外的寒意。 年輕姑娘敷了淡妝,臉色瞧上去卻不太好,她抬眼沖他笑了笑:“嗯,有點事,想和你說! 陸程禹低頭挺認(rèn)真地瞧過去,女孩兒卻遲遲開不了口。 身后傳來倉促嘈雜的腳步聲,這兒真不是談話的好地方,陸程禹回頭看了眼,重癥病房里又有人急救,他打定主意下一秒如果這姑娘再不說話,他便轉(zhuǎn)回去看看,順便擺脫某種影影綽綽無法言明的預(yù)感。 涂苒顯然被不遠(yuǎn)處家屬們忽然爆發(fā)的嗚咽嚇了一跳,她定定心神,才說:“不算好消息,你得有點思想準(zhǔn)備!彼龔目诖锍槌龌瀱,放輕聲音:“我懷孕了! 困頓疲乏降低腎上腺素分泌,阻撓大腦的應(yīng)急能力,陸程禹將這話略作消化,頓時驚出一身冷汗。 化驗單上寫著“陽性”和“6周”等字樣,可那個“6”看起來又像是歪歪扭扭手舞足蹈的“8”。陸程禹心里憋不住罵了一句,這會兒他當(dāng)真厭惡同行們龍飛鳳舞的筆跡。 涂苒見這人盯著化驗單一聲不吭陰晴不定,忍不住問:“想起來了么?十二月底的事兒……沒別人! 她的嗓音低柔滑順,全無窘迫,這倒是好事,干脆利落的人,多半不會窮追猛打。陸程禹直接問:“什么時候手術(shù)?我陪你去。” 涂苒抬眼看他,頓了一會兒才道:“我不想做這種手術(shù)。” 陸程禹忍不住微挑眉毛,大腦神經(jīng)已迅速做出反應(yīng),腦子里晃悠悠麻酥酥,他看向窗外,想找個地方吸會兒煙。 涂苒臉上發(fā)熱,即使打定主意厚起臉皮,有些話從未婚姑娘嘴里冒出來仍不免尷尬,何況對方擺上臺面的態(tài)度是顯而易見的無想法沒期待不認(rèn)可。 她慢慢地開口,言語溫和:“我是在想,有沒有可能要這個孩子……但是,生孩子要準(zhǔn)生證吧,得上戶口……” 陸程禹不聽也明白,一口氣吸得急,像是接了臺大手術(shù),鬧得心里幾分沒底,他轉(zhuǎn)臉咳了一聲,試探:“這么決定是不是有點倉促了?” 涂苒眼巴巴地望著他:“你不信?真是你的!边@話說得滲出些許職業(yè)范兒,仿佛正給人推銷藥品:“相信我,這種藥效果好副作用特別小,在別的三甲醫(yī)院用過口碑好得不行,試一試就知道了……” 嘴抹香油滑不溜手,神色鎮(zhèn)定來去自如,足以引人警惕,誰還肯輕易買單? 陸程禹見她臉頰泛紅,只得說:“我不是那意思!笨山酉聛砗芸煸~窮。 他想把話說漂亮點,卻覺得無論說什么最終的意思都是:我和你上床,從沒想過要搞大你的肚子,盡管點兒背鬧出人命,也沒想著要和你結(jié)婚。難不成覺得某棵樹上的蘋果好吃,就得把整棵樹移回自家的院子里栽上? 想歸想,說不出口,再怎么著女人在這事上頭比男人遭罪。他忽然覺得自己挺差勁,要不就是男人都差勁,都他媽有不吃白不吃吃了也白吃的僥幸念頭。 隔了會兒他才開口,下意識耍了點太極招式:“這事兒,你怎么打算?” 涂苒輕咬嘴唇,低頭去看自己的腳尖,悶悶地開口:“我不想做手術(shù),對身體不好,再就是我這人有點兒迷信,多小都是條命,這會兒已經(jīng)不是單純的細(xì)胞了,我不想殺生。來之前我猶豫了兩星期,所以如果有可能……”她用腳尖去稍稍磨蹭旁邊地上的水跡,似想把它抹干了,轉(zhuǎn)念又覺著不可能:“當(dāng)然你也需要時間再考慮……要不這樣,你晚點兒再給我答復(fù),但是不能拖太久,好嗎?” 陸程禹心里一嘆,想這人是死磕上了,他臉上正經(jīng)含糊其辭:“你看咱倆也沒處多久,結(jié)婚的事本身就快了點,再加個孩子情況更復(fù)雜。這事不能沖動,得考慮成熟,前前后后都得捋清楚,你再想想,我希望你能再多想想! 涂苒一直埋頭聽著,這會兒揚(yáng)起腦袋看他:“也對,有的事能沖動,有些卻不能。”她伸手按亮電梯開關(guān),不多時又想起什么,折回來往他手里塞了張紙片。“這是你孩子的第一張照片,”她小聲兒道,“沒興趣也看看,有緣面對,無緣相見,好歹都是緣分! 電梯門開,涂苒轉(zhuǎn)身進(jìn)了里間,手里的傘落下幾滴水珠子,在灰白色地磚上劃出一路短暫痕跡,隔著他倆。 陸程禹捏著照片快步走回重癥監(jiān)護(hù)病房,門口亂哄哄圍了一堆人,病人家屬或慟哭或抹淚,醫(yī)護(hù)人員腳不沾地行事匆匆,圍觀群眾心有戚戚或興致盎然。 他拽住從里面出來的同事問:“哪一床的?什么情況?” 同事神色沮喪,微微搖頭:“老張,又是突發(fā)性心跳驟停。昨晚才救回來,可惜了……”罷了拍拍他的肩。 護(hù)士推來小車,上面疊放著平整潔白的床單被套。 陸程禹暗自一聲嘆息,他低頭去瞅手里的B超照片,照片里有團(tuán)陰影,大小形狀猶如一枚豆瓣,在靠近“豆瓣”左上邊緣的地方,是一個細(xì)小卻極其醒目的白色亮點,仿佛正充滿活力地閃爍跳動。 他想,那是一顆心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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