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介紹

我會記得你,然后愛別人


作者:格子米     整理日期:2014-02-15 10:32:49

一幅舊畫,一個原點。一個才華橫溢的少女畫家,一段奮不顧身的綻放。到底是誰,在她命中作祟?摧毀了她如罌粟般的倔強。他說:如果我忘了你,請原諒。如果我們再相遇,請告訴我,我認識你。她說:你別妄想了,這輩子,我都不會愛上你!他說:恭喜你,你這個可恨的女人,再次偷走了我的心。雪山上的怦然心動,火海里的舍生忘死。她的愛,再無葬身之地。她的債,meanttobe。在這場角逐里,陰謀與愛情并行。誰,為誰放棄?
  作者簡介:
  格子米磨鐵中文網(wǎng)簽約作者。90后未生于清風拂面姹紫嫣紅的季節(jié),但卻染上了多愁善感的玻璃心,于世紀光棍節(jié)走上創(chuàng)作道路,從此泥足深陷無法自拔。嘗試在這條文字路上找到屬于自己的風格,正不懈努力中。
  目錄:
  Chapter1楔子
Chapter2如此相遇
Chapter3LAKE畫展
Chapter4暗流涌動
Chapter5正面交鋒
Chapter6遭遇輕薄
Chapter7狹路相逢
Chapter8饕餮盛宴
Chapter9鋒芒初露
Chapter10病情惡化
Chapter11探望莫西
Chapter12原是舊識
Chapter13雪山遇險
Chapter14絲絲心動
Chapter15再遇歹人Chapter1楔子  Chapter2如此相遇  Chapter3LAKE畫展  Chapter4暗流涌動  Chapter5正面交鋒  Chapter6遭遇輕薄  Chapter7狹路相逢  Chapter8饕餮盛宴  Chapter9鋒芒初露  Chapter10病情惡化  Chapter11探望莫西  Chapter12原是舊識  Chapter13雪山遇險  Chapter14絲絲心動  Chapter15再遇歹人  Chapter16混亂不堪  Chapter17一個女人  Chapter18意亂情迷  Chapter19奈何情深  Chapter20再見黎啟  Chapter21假假真真  Chapter22黎風對決  Chapter23莫名同居  Chapter24風暴前夕  Chapter25孰是孰非  Chapter26他的苦衷  Chapter27何去何從  Chapter28越愛越傷  Chapter29命運的手  Chapter30真相之外   Chapter1楔子 清水已分不清現(xiàn)在是冷還是疼,她只穿著一件單衣,風沐昕向她走來,輕輕扶起她,蒼白修長的手指穿過她烏黑的長發(fā),輕柔地幫她理了理凌亂的發(fā)絲!皩Σ黄,我連累你了,現(xiàn)在你趕緊走,記住一直往西南方向,一小時后可以到達我在尼泊爾的駐地,到那兒說我的名字,會有人送你回去。”說著風沐昕迅速脫下自己的外衣,套到清水身上!澳阍趺崔k?不,我不要!”清水拒絕,雖然左耳聽不見任何聲音,但右耳的聽力異常靈敏,只是身上的疼讓她暗抽了幾口氣!胺判,我沒事的!辈蝗萸逅芙^,風沐昕徑自把外衣套到她身上,一陣薄薄的溫暖夾帶著巖蘭草的味道頓時包裹住她,讓她清醒了許多。是的,她不能猶豫,這是唯一的機會,她必須趕回駐地找人來救他!“風沐昕,你一定要……等我!鼻逅穆曇衾镉械筒豢陕劦膯柩剩跇O力克制!538624!鄙焓址魅ニ樕系囊稽c污漬,風沐昕輕輕耳語,清水心下一緊,但面容不改,不敢露出任何破綻,暗暗記牢。幸虧風沐昕對著她的右耳,所以她準確地聽清楚了。538624……他看著她,漆黑的眼里波瀾不驚,繼而淡淡地勾了勾唇角,恍然讓她在這冰天雪地里如沐春風。“清水……謝謝你在雪山所做的一切……以后,如果我忘了你,請原諒。如果我們再相遇,請你告訴我,我認識你……”他低低地說。聞言,清水的喉嚨劇烈抽緊,這是風沐昕第一次叫她的名字,可他的話是什么意思?為什么要這么說?驀地,她覺得非常不安,異常不安。就在他要轉(zhuǎn)身時,清水快步上前,踮起腳尖,吻上了他的唇。冰冷的觸感柔軟無比,這柔軟,夾雜著冰與火的寒與熱,卻讓她異常貪戀。她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做出這個瘋狂的舉動,此時她的腦海里只有一個聲音:吻他!如果她不這樣做,她這輩子都會后悔的!她的意識已不由她控制了。風沐昕微微一愣,卻沒有推開她,只是眼睛望向遠方,似要穿透蒼穹!翱禳c!風少爺,這是賣你一個面子,不要不知好歹,快!”那個男人說著上前推開清水,“風少爺,說話要算話,不然我就殺了這個女人。”沒再看清水,風沐昕轉(zhuǎn)身和那群人迅速消失在茫茫雪原中?粗麤Q絕遠去的背影,清水再也忍不住,淚如雨下,心更是痛得無以復加。他沒有外衣,而且這群人已經(jīng)決定對他動手了,他很危險!她該怎么辦……意識到不能再耽擱一秒,她必須快點趕回駐地,她要救他!全然不顧渾身的疼痛,清水跌跌撞撞地轉(zhuǎn)身往西南方向奔去,她要抓緊時間!抓緊這該死的、稍縱即逝的時間!耳畔呼呼的風聲只有右邊聽得見,沒有了冰鎬,靴子也破了,冰冷刺痛著她的腳心,寒冷直達心底,可她已經(jīng)麻木了。她不停地奔跑,抑制不住地哭泣,摔倒了立即爬起來,手上、腿上不知有多少創(chuàng)傷,臉上的五指印分明,但她毫無知覺。此刻腦海里只剩下一個念頭:她要回駐地,她要救風沐昕。可是……一個小時后,她再也忍不住號啕大哭起來。一直往西南的方向,是下山的路,那里有一個小小的村寨,她看見了裊裊炊煙。然而,根本沒有任何駐地的影子!他騙她! Chapter2如此相遇 9月10日,陰。頭痛欲裂……“清水,館長讓你馬上去他辦公室!睋u醒字清水,顧茜茜滿臉緊張。沒有答話,瞇眼揉揉眉心,字清水適應了一下周圍的光線?吹诫娔X上提示“郵件已發(fā)送”的字樣后,她才直起身子,關(guān)掉電腦,面無表情地朝樓層最里面的房間走去。熟悉的歐式桃木門,復古的雕花鏤空銅鎖,墻上掛著一幅1893年艾里默?蒂森的《穆基斯伯爵》,畫中人依舊笑得俊朗魅惑,風華絕代。旁邊是一幅1963年帕金森?吉娜的《戴芙維西斯夫人》,畫中人則乜視著她,高傲冷清。“館長。”自從那件事以后,字清水對秦泊的態(tài)度變得冷漠客氣了。果然,從秦泊突然瞇起的雙眼和上挑的眉中,字清水明顯感到了他的不悅。窗外碧空如洗,遼遠無垠。時間若涓涓細流般滑過,悄然無聲。字清水不看他,也不說話!疤痤^來,看著我!钡统恋纳ひ舴路鹪趬阂种裁。終于忍不住了嗎?字清水在心里冷笑,傲然抬起頭來,眼里一片清明,迎著對面英俊面容上的那一對眸子!扒逅,不要考驗我的耐心,你應該明白,這么做是為了你好!彼髨D云淡風輕地抹平一切。而字清水的平靜,也在粉飾著最后的太平!稗o呈我已經(jīng)發(fā)到人事部郵箱了!睂嵲跊]有必要進行任何無意義的談話了,很多事情已經(jīng)改變不了。而那幅畫……心猛地一痛……那幅畫居然是以那種屈辱的方式回到那個人手里的!已愈合的傷疤再次被活生生地揭開,被毫不留情地踐踏。“你非得為了一幅破畫鬧得人人難堪嗎?”秦泊對字清水辭職的事置之不理,極力克制著對她的憤怒!梆^長,何必浪費彼此的時間?你覺得我為了一幅畫讓你難堪了,那又是誰沒有經(jīng)過我同意就把我的畫送給別人,為的只是得到一筆數(shù)目可觀的贊助資金和一個所謂的深造機會。我以為我們的交情足以讓你在利益面前高昂起頭顱,但顯然,是我高估你了!蹦苋バ菟箓愃_美院進修,還真是誘人,可是,又有誰比她更了解那個地方呢?那個地方是歐洲文藝復興時期的產(chǎn)物,享譽全球,蜚聲世界。曾經(jīng)她把那里當作目標,瘋狂地為之奮斗。但……清水冷笑,真是往事不堪回首。千算萬算,拜那個人所賜,她還是和它擦肩而過了。但現(xiàn)在機會竟可以如此輕易得到,真是諷刺!“字清水……這個世界,你該明白,物質(zhì)永遠是第一位的。萬凌財團的贊助,對我們墨柳畫廊的發(fā)展有益無害,我們應該從長遠打算,著眼國際,而不是鼠目寸光,只盯著國內(nèi)不放!薄澳阌X得做人的尊嚴和這些物質(zhì)利益相比,哪個更重要?”尊嚴對清水來說有著特殊的意義,要不然,當年的她是挺不過來的!皼r且這種利益,我字清水不屑!弊詈筮@句話清水幾乎是咬牙切齒說出來的,心痛再次襲來。是啊,怎么偏偏是萬凌財團呢?那他,那個三年前就消失的男子,那個她恨了三年的男子,應該……也知道這件事了。更何況……那幅畫本來就不是她畫的!為了一幅不是她畫的畫,為了一幅已經(jīng)不再代表什么的畫,他竟然肯這么大手筆,費盡周章。他一定是故意的,他這么做,是要告訴她——他回來了!墻上的《穆基斯伯爵》依舊沒心沒肺地笑著。窗外的陽光也收斂了許多,變得黯淡,似在昭示室內(nèi)的人心情惡劣到了極點!澳闼^的尊嚴,是在意萬凌財團的那個黎啟吧?你還愛著他!”秦泊生氣地從牙縫里擠出的這句話,頓時打破了清水的思緒。不過,聽他這樣說,清水只覺得可笑。愛?為什么每個知道那段過往的人都以為她還愛那個人呢?三年了……對那個人,只有恨,深入骨髓的恨!既然他告訴她,他回來了,那她該義不容辭地把他和佘清韻踩入最絕望、最痛苦的地獄才是!半S便你怎么想,明天我會讓人過來取我展室里的那些畫,你讓人收拾一下!鼻逅悬c惱怒,但還是淡淡地克制著岔開話題。“你就這么急著逃避嗎?你還是那樣在意那幅畫!三年了!為了一個三年前拋棄你的人留下來的畫離開墨柳畫廊,自毀前程,值得嗎?你那么富有才華,留在墨柳,我會讓你大放光彩!鼻夭搭j然地坐在深棕色沙發(fā)里,聲音嘶啞,睫毛低垂著給眼部投下一片陰影?床徽媲兴难凵,清水卻可以明顯感受到他周身散發(fā)出來的悲傷。拋棄……清水掐緊掌心,努力平復著翻涌的思緒,嘴巴緊緊抿成一條線。大家都以為她被拋棄,可只有她明白,三年前發(fā)生過什么。而清水知道,秦泊留下她,僅僅是因為她的能力。墻上的《戴芙維西斯夫人》依舊高傲冷清,絲毫不為眼前的景致所動,悲傷感染不了她……“你就一點都不在乎我的感受嗎?”秦泊啞啞的嗓音仿佛在向清水控訴他的失望與不甘,帶著些許蒼涼。突如其來的詰問和悲傷讓清水很煩躁,曾經(jīng)她和秦泊情同手足,當她在畫界到處碰壁時,秦泊給了她很多幫助。他對她有情,她不是不知,只是……經(jīng)歷了三年前那種死一般的絕望,她的心門已經(jīng)關(guān)閉了!拔抑皇悄囊幻嬚撸瑳]有義務來揣摩館長的感受。”既然毫無希望,那就不要給他希望。當斷不斷,反受其亂。經(jīng)過三年前的那次……痛定思痛,清水對待愛情尤為理智。本想來個魚死網(wǎng)破、兩敗俱傷,但此時清水已不想再多待一秒!拔一厝ナ帐傲。”自動忽略了秦泊受傷的表情,清水快步走出辦公室。要說離開墨柳,也不是毫無留戀,比如眼前這位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剝的顧茜茜!皠偛趴茨愀仞^長一副不共戴天的樣子,緊張死我了,還好沒事。不過你怎么可以殘忍地拋棄我?”顧茜茜一副哀怨的神情,企圖用她欲流不流的眼淚迷惑字清水!败畿纾闶橇私馕业,所以不要再作無謂的掙扎和虛情假意的挽留了。我必須離開。”清水面無表情地戳穿顧茜茜的煽情!澳阏姹氨!”顧茜茜想了想,覺得不過癮,又加了一句,“我恨你!”清水依舊埋頭收拾自己的東西,不理會顧茜茜。對她間歇性的無理取鬧,清水早已司空見慣了。見清水毫無反應,茜茜一臉挫敗,咬牙切齒地繼續(xù)抽風:“你就算沒了工作也不愁吃穿,反正你現(xiàn)在一畫千金,即使到國外也排得上名號。但是你毅然決然地拋下我,是不負責任的!鼻逅疅o奈地看向顧茜茜,認真地說:“你安心待在墨柳,不要蠢蠢欲動,墨柳的位子可是很多人想擠都擠不進來的!”字清水知道顧茜茜看她離開心癢得很,但她真沒必要陪自己離開。“我又不是白癡,我為什么要辭職?”顧茜茜非常不解地看著清水。清水含恨地瞥她一眼,無話可說。此時,由遠及近的“噔噔”聲打斷了字清水和顧茜茜的對話。只見Asely踩著12厘米高的GUCCI(古馳)銀色高跟鞋,以女神般的姿態(tài)優(yōu)雅地出現(xiàn)在字清水和顧茜茜面前,滿是嫌惡地看著她倆。然后,毫無征兆地,Asely忽然兩眼放光、無比興奮地朝向清水:“字清水,聽說你被炒魷魚了?”幸災樂禍之情溢于言表。果然,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清水無奈地聳聳肩,不置可否!皩Π。F(xiàn)在正要離開呢!鼻逅Φ锰谷弧H缓,清水無比親切地上前握住Asely柔若無骨的玉手,再無比親切、滿臉篤定地看著她:“謝謝你來幫我搬東西。來,你拿這個!”說著,清水不容置喙地往她懷里送上了裝得最滿的兩個盒子。Asely顯然受到了驚嚇,等反應過來時,已經(jīng)鬼使神差地抱著盒子了。迫于周圍贊許地看著她的眾人,她實在不好意思拒絕,畢竟公共形象更重要。Asely一臉憋屈、狠狠瞪了清水一眼后,率先踩著她那12厘米高的GUCCI銀色高跟鞋往外走去。何為盛情難卻?這就是……因為有Asely的“盛情相助”,清水和顧茜茜十分輕松地從三十六層的墨柳畫廊工作室下到一樓大廳!澳阍趺床怀吻逡幌率悄阕约阂o職的啊?讓人家說成你是被炒魷魚的多沒面子啊!”顧茜茜一臉不滿地抗議道!皼]有什么澄不澄清的,是我有愧于墨柳,又何必為自己找一套托詞。”清水的確不在乎別人怎么說,這次是秦泊的做法讓人失望至極。但墨柳見證了她的成長,這樣突兀地離開她也過意不去。清水離開墨柳,有自己的私心作祟。她的尊嚴叫囂著讓她注意:在萬凌財團面前絕對不能低頭,尤其是在他和佘清韻面前,更不能妥協(xié)退讓。只有離開,才能以不變應萬變。因為她已經(jīng)不再是三年前那個柔弱、單純、不懂反抗的字清水了。既然他這么大張旗鼓地宣戰(zhàn),那她就奉陪到底。別人欠她的,總歸要還。顧茜茜在轉(zhuǎn)角處突然停下,表情嚴肅地看著清水,猶豫著啟齒:“你確定真不去休斯倫薩進修?清水,那可是休斯倫薩。 毙菟箓愃_……那個蜚聲世界,那個匯聚和培養(yǎng)大師最多的地方,那個收藏有無數(shù)精品畫作、絕世雕塑的地方,那個風景如畫美如詩的地方……的確是個致命的誘惑,曾經(jīng)的自己也是那么為之瘋狂。可是,這種機會是施舍,是利益使然。她不是乞丐,不能接受。輕嘆一聲,字清水釋然地笑笑,既然下定了決心,就隨自己的心性而畫吧,其樂無窮,何樂不為?“確定,我不去!薄翱墒恰薄安挥脫奈!薄拔抑皇怯X得好可惜,你以前為了它……是那么努力。”顧茜茜曾目睹那一段昏天暗地的日子,對清水來說,應該是日月無光吧。那段時間,清水天天泡在畫室練畫,一幅作品經(jīng)常要畫很多次,經(jīng)常忘記吃飯,有時甚至連覺都舍不得睡,對自己苛刻到殘忍……只是為了那個地方!扒逅,我一直想不明白,那時你已經(jīng)拿到面試資格了,為什么最后卻……到底發(fā)生了什么?”清水琉璃般的眼眸忽然暗了下去,很多已經(jīng)忘卻的事又涌進了腦海!翱赡苁敲\吧!鼻逅p笑出聲。她并沒有說,其實一切都是人為的。如果當時的她不是那么可笑,所有的悲劇都不會發(fā)生。如果當時的她沒有遇到那個人,莫西……也會在她身邊。她有多愛爸爸和莫西,就有多恨那個人,恨到她的存在只為有朝一日能看著他一無所有!“哐啷……”思緒還沒來得及跳轉(zhuǎn),懷里的東西就被撞得散落一地。瞬間,清水覺得她全身的血液集中倒流向腦袋,頭像要炸開一般疼。清水身形不穩(wěn),一個踉蹌便不由自主地向后倒去。驀地,有雙大手有力卻不失溫柔地把她向前托去,一陣巖蘭草混合著淡淡薄荷酒的味道撲鼻而入,清新怡人、如沐春風。疼痛緩解了不少,清水的意識也清醒了許多;瘟嘶晤^,抬眸,入眼是一個眉目淡然、眸光清冷幽遠的年輕男子。男子白皙光潔的面容隱隱透著冷峻,瘦尖的下巴和英挺的鼻梁極富立體感,只是臉色有些蒼白,但并不影響他的俊朗。清水感覺心跳窒了一窒,仿佛有暖流從鼻間流過……暖流?不是吧!當字清水意識到她的的確確在流鼻血時,立刻羞憤難當,對自己失敗的表現(xiàn)失望透頂。但隨即又釋懷了:我的鼻血是撞出來的!和眼前這個陌生男人無關(guān)。四周靜悄悄的。低頭,清水發(fā)現(xiàn)自己的鼻血滴到了眼前這個陌生男子的質(zhì)料名貴、剪裁考究的手工西服上。周圍似乎有抽氣聲響起,但字清水聽不真切。清水不知道自己是否闖了禍。只知道——要是能暈倒該多好啊,然后她就真的暈倒了。不用工作的日子陽光多么明媚,花兒多么嬌嫩,鳥叫聲多么悅耳!每天睡到自然醒,不用早早起床化妝,不用糾結(jié)到底該穿哪件套裝……總之,隨心而定,真爽!清水沒想到她也會有這么一天。那天還真是得感謝Asely,雖然當她和顧茜茜到樓下時,“助人為樂”的Asely早已芳影難尋。然后,清水又不可避免地回憶起了那窘迫的一幕……看看鏡子里的自己,忍不住再一次罵自己太沒出息了!后來,聽顧茜茜說,是那個陌生男子讓他的司機把她們送到醫(yī)院的。不過顧茜茜卻沒說那個男子是誰,為什么會在那里,這讓清水頗為不解。因為以顧茜茜的八卦娛樂精神,這些問題自然不在話下。那么,他是誰?天氣異常悶熱,山雨欲來風滿樓。字清水走到窗前,風卷起草綠色紗簾,點點雨滴從窗口襲入,落到手背上涼涼的,又一閃即逝,好似頑皮地證明著它的存在。果然,遠處烏云厚重欲垂,空氣中多了濕潤的味道,風雨倔強地搖晃著樹枝,沙沙聲應和著。能聽到聲音,真好。細密透明的雨絲從天傾瀉,繼而變成瓢潑大雨。近處的屋頂在雨水的沖刷下好似鋪上了一層水紗,邈遠空靈。遠處的湖面綻開了一朵朵晶瑩的花朵,清晰忙碌。地面升騰起一片水霧,時明時暗。雨中的一切都看不真切,就像自己的人生。關(guān)上窗,把腦中那些悲戚的思緒趕走。轉(zhuǎn)身進入浴室,取下自己左耳上佩戴的深耳道助聽器,散下只有在家里才會扎起的馬尾?粗R中的自己:千年不變的面色蒼白;眼眸不再像多年前般流光溢彩,雖然依舊琉璃,卻染上了一抹蒼涼;嘴唇淡粉、嘴角微翹,像極了照片中的那個女人。爸爸說,自己只有鼻子和嘴唇最像媽媽。那眼睛呢?自己的眼睛不像爸爸……掐掐掌心,清水告誡自己不要再細究。爸爸永遠是爸爸,那個愛她如生命的男人,那個用他短暫生命給了她所有呵護和愛的男人,是她唯一的爸爸。額前的劉海服帖地斜垂向左側(cè),遮住了那只常佩戴助聽器的耳朵。是的,除了單之薔,沒有人知道清水在三年前左耳聽力下降,以至于需要佩戴助聽器。深耳道助聽器是最隱蔽的助聽器,除非自己摘下,否則是沒人可以察覺到的。爸爸……也來不及知道。 Chapter3LAKE畫展 生活的骨架一如既往地冷漠,但真實地存在,自己也孤零零地活著,承受著一切意外和不幸。由于摘下了助聽器,左耳邊頓時變得靜寂無聲,左耳邊的世界也仿佛從自己生命中抽離一樣,遙遠、毫無存在感。幸虧右耳還完好,不然無聲的世界將把她推入深淵,內(nèi)心的恐懼感會把她吞噬,真不知如何是好。琉璃般的眸子沉了沉,這一切,也拜那個人所賜!窗外的雨更加肆虐,花灑澆下的水絲卻如何也揮散不去內(nèi)心的陰霾。有的記憶總是喜歡在這種天氣蹦出來,避之不及。往事清晰一如昨日,雨點般狠狠地鑿向心扉,好似要鑿出個窟窿來才肯罷休。無人知道,這過程得需要多少痛才能成全!稗Z隆隆……”雷聲大作,像極了三年前的那一天!澳阕屑毧纯,夠不夠?”保養(yǎng)極好的佘清韻在純白羊絨地毯的那頭悠然地喝著伯爵茶,裊裊香氣在空氣中打著轉(zhuǎn),微甜中帶著奢靡。金色的水晶吊燈閃著嘲弄的光芒,旁邊黑色鑲金線的天鵝絨沙發(fā)也應和著主人冷冷旁觀!安,您誤會了,我……”字清水站在佘清韻面前,頭埋得低低的,雙手垂在兩側(cè),死死地絞著有些濕的裙擺,面色蒼白,唇上血色全無,眸中氤氳著一層水霧,眼睛睜得大大的,努力不讓那片水霧溢出。“字小姐,到底要怎樣你才會離開我們黎啟?”佘清韻由始至終都垂著眼、擺弄著眼前的銀白色英式茶具。銀質(zhì)小勺碰到杯壁,發(fā)出“叮”的一聲脆響!安,我和黎啟是真心相愛的,我們……”“呵……相愛?別冠冕堂皇了,你要的不就是錢嗎?支票上的數(shù)字不夠嗎?說吧,你到底想要多少?”佘清韻皺了皺眉頭,顯然已經(jīng)很不耐煩了。字清水明顯感到了佘清韻的不悅,但卻窘迫得不知如何是好。自己的確是來尋求幫助的。醫(yī)生對爸爸的病情避而不答,也不讓她見爸爸。更糟糕的是,她家的銀行賬戶已經(jīng)被凍結(jié)了。爸爸是無辜的,她需要錢為爸爸申訴。實在走投無路才會來黎家。黎啟,應該還在生氣吧?要不然怎么會一直不肯見她!安,我是真心愛黎啟的,我和他在一起并不是為了錢,我不要支票,但希望您可以幫幫我,借我一些錢,我很急需……我會盡快還您的!鼻逅@然有些語無倫次!斑?你用什么還?據(jù)我所知,你只有一個教畫畫的爸爸,而且最近還惹上了官司,你確定你還能還?”佘清韻低頭抿了一口茶,還是沒有看字清水一眼。她的話刺痛了清水,對啊……自己怎么還?“離開黎啟,我給你一張支票,數(shù)字隨便你填,今晚你所需要的也不用還!辟芮屙嵎畔率种械牟璞,第一次正眼看向字清水。字清水猛地抬頭看向佘清韻,絞著裙子的指節(jié)泛白,眼淚再也控制不住地掉落出眼眶,砸在地上慵懶躺著的昂貴純白的羊絨地毯上,臉色慘白至極,牙齒死死咬住下嘴唇,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她知道,跟黎母說出借錢的話實在冒昧,黎母向來不喜歡她,反對黎啟和她在一起?伤挥羞@個辦法了,因為爸爸還在醫(yī)院等著。房外的雨越下越大,雷聲轟鳴,可屋里依舊溫暖舒適。字清水可以看到雨滴砸向窗子后順著玻璃流下,急促的雨聲噼里啪啦地響著,仿佛在催促她快點,再快點!安福也粫x開他的,但希望您能幫幫我。一個月,給我一個月的時間,我一定還上。”字清水已經(jīng)慌得不知所措了,爸爸的病情沒有任何進展,而且法院那邊給的期限將近,沒有時間了?諝夥路鹉郎×耍堇飰阂值臍夥沼性鰺o減,字清水小心翼翼地呼吸著。“先不說你還不還得上,現(xiàn)在你應該做點什么。讓我滿意了,我才能考慮要不要幫你啊……”佘清韻的眼里閃過算計的精光:黎啟對眼前這個女孩動了真心,如果強迫她和黎啟分手,要是被黎啟知道,不知又要鬧出多少麻煩,還會傷了母子感情,她佘清韻可就只有這么一個寶貝兒子呢。佘清韻不在乎眼前這個女孩能否還上錢,比起黎啟她可不在乎那點錢,無論如何,她自有辦法,讓這個女孩離開自己的寶貝兒子。而且,她心里早有定奪:不會幫她,但要羞辱她!佘清韻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可字清水卻怎么也說不出口,在自己心里,爸爸和黎啟都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她能如何抉擇?一切都是那么冷漠。“那伯母希望我怎么做?”收起自己的小心翼翼,字清水眼里有了嘲弄,這就是富人的“衛(wèi)道”手段,他們總喜歡用金錢衡量一切?茨悴豁樠郏瑒痈≈付寄馨涯隳胨,想方設法也要把你除去!笆紫龋乙愎蛳聛砬笪!辟芮屙嵼p描淡寫地微笑著。她一向討厭這些窮人毫無自知之明,憑自己有幾分姿色,時時想借助權(quán)貴飛上高枝當鳳凰。這種女人自己活了四十多年并沒少見。今天就是要羞辱羞辱字清水,讓她知道什么是不自量力,從而知難而退。要尊嚴嗎?尊嚴也是要有資本才能要得起的。跪下。爸爸,您會原諒您的女兒以這樣的方式換來您的救命錢嗎?雷聲、風聲、雨聲、嘲弄聲混合著佘清韻的微笑,充斥著字清水的世界,嘲弄刺痛了她的眼睛。跪下跪下跪下……自己沒有選擇的余地了。爸爸,女兒該怎么辦?忽然,頓悟一般,字清水笑了,笑得輕柔、悲戚、諷刺。佘清韻心頭一驚,但依舊面不改色,冷眼旁觀。緩緩地,字清水屈下膝蓋,蒼白的臉上爬過兩行清淚,本來明亮的眼眸也變得黯淡無光,輕輕閉上眼睛,細密的睫毛顫抖著。此時的字清水脆弱得猶如沒有了清風扶持的風箏,被無情遺落在路邊,死氣沉沉……佘清韻臉上露出滿意的微笑:眼前這種女人,不過如此。爸爸,倔強執(zhí)著如您,原諒女兒吧。等您病好了,我一定聽您的話,不再來招惹這些人、這些是非,請您原諒我……迷迷糊糊中,手機鈴聲夾雜著強振動把還在睡夢中的清水喚醒了!拔?”由于剛剛醒來,聲音略微有些沙啞低沉!扒逅_門!彪娫捘沁厗沃N軟軟的聲音響起。心里油然生出一股親切和喜悅,睡意全無,清水連忙下床去開門。早晨的陽光暖暖的,下了一夜的雨也給大地帶來了清新,空氣的味道鉆入鼻孔霎時神清氣爽。被窗簾遮得斑斑駁駁的細碎陽光洋洋灑下,屋子里明亮了許多,心情也為之愉悅了不少。今天的單之薔有備而來,一件裸肩抹胸米白色連衣裙,在“隱形布料”上投影出曼妙的姿態(tài),在修長雙腿的映襯下,嫵媚中不失甜美氣息,鉆石鑲嵌的涼鞋將她小巧可愛的雙腳展現(xiàn)在世人面前,與裙擺上的點點鉆石交相輝映。白皙的臉頰上五官精致,銀白綴花項鏈在頸間盛開,配上手上的寶石串珠手包,完美得無懈可擊。清水一時看傻了眼!扒逅,今天要參加LAKE國際畫展,怎么還賴在床上不起?”單之薔打趣道,“你不會是忘了吧?”一時無言以對,清水不得不承認,她真忘了還有畫展這回事!澳恪蛲頉]睡好?”見清水眼下微微泛出黑眼圈,單之薔猜測道!白蛲砜戳吮井媰,沒注意時間,就晚睡了會兒!辈辉赋姓J自己想起了一些過往的不快,清水連忙岔開話題,“你覺得這次LAKE國際畫展的即興作畫可能畫什么?”清水好奇地看向她!爱嬍裁茨茈y倒你?不過鐵錚錚的事實就是,這次觀展名額只有8個。你準備好了嗎?”瞥清水一眼,單之薔嘴角冷冷揚起!斑馈@么殘忍?”清水可不敢指望單之薔會泄題給自己,她一向公私分明,能成為LAKE駐中國站方面負責人,她可不好招惹呢!“不過這次我要提醒你……”單之薔看著清水,猶豫地開口,“他……回來了,你知道嗎?”可能是怕清水有什么過激的反應,單之薔每次提到黎啟總是小心翼翼。“不知道,但大概能猜到。”清水實話實說,“他從秦泊那里要走了那幅畫,用了一個億和休斯倫薩的進修名額。”這是他慣用的手段,即使是他不要的東西,也不會給別人留下任何余地去占有。他這樣高調(diào)地告訴她,他回來了,就是要逼她。不過他應該沒想到她會離開吧?“你是因為這個跟秦泊翻臉的?”單之薔軟軟的聲音突然有點嚴肅,“清水,你在為那幅畫生氣!薄拔覜]有生氣!鼻逅Z氣干澀,但馬上滿臉笑容地看著單之薔。此時陽光灑在她身上更加襯托得她人如天使,也只有在單之薔面前清水才會露出自己的情緒,她和單之薔之間沒有偽裝。單之薔無奈地看著清水,繼續(xù)說教:“清水,你太不冷靜了,既然已經(jīng)平靜地過了三年,又何必在意那幅畫、在意黎啟,你到底要多久才能坦然面對?怎么能為了一幅畫斷送了你的前程?”在這件事上,大家都以為是清水不冷靜。她可以理解,因為他們不知道她曾經(jīng)經(jīng)歷過什么。尊嚴被摔在地上狠狠踐踏蹂躪。然后他們玩味地欣賞,冷漠地離去。這是清水不堪的過往,只是因為她愛上一個人,僅此而已。況且三年了,是時候了,所有的詭計與陰謀都該有個了斷了。“薔薔,相信我,我很冷靜,這件事和那幅畫無關(guān)。我有自己的打算,但現(xiàn)在還不是說出來的時候,等時機成熟,我馬上向你招供!迸滤有異議,清水加深了嘴角的弧度,“再說我也累了,想休息休息!鼻逅男σ幌麓掏戳藛沃N,看著清水一臉篤定,單之薔心疼地緊了緊手。很多事情單之薔都已看破,只是她不點破。她的確不知道三年前的那個雨夜發(fā)生過什么,從那一天起,什么都變了……但她永遠是清水的朋友!吧倒希鞊Q衣服吧,今天必須正式一點!眴沃N提醒清水,她可忘不了清水參加上一次LAKE國際畫展時的邋遢,不然怎么會連進門的資格都沒有就被拒之門外了?半個小時后,單之薔終于將清水裝扮到了自己滿意的程度。清水今天在單肩禮服的襯托下,整個人看起來充滿了叢林仙女般的神秘氣息,皎潔無瑕。墜地設計的裙擺款款而行,恰到好處地遮住了系帶高跟涼鞋,柔美裸色更讓清水修長的雙腿朦朧隱沒其中,神秘氣息有增無減。肩帶不寬不窄剛巧包住清水的左肩,剪裁勾勒出女人特有的曲線,上身的簡約設計正好符合清水的風格,頸間肆意蔓延的花卉造型項鏈,與腕間的透明手鐲,同時把玩著不一樣的簡潔與靈動。整個人清麗至極,卻不失優(yōu)雅高貴!皣K嘖……難怪初進畫壇的青年才俊都甘愿為你傾倒,怎么打扮都一副清麗出塵的女神樣,我看了都動心!眴沃N由衷地稱贊,接著又暗自好笑,清水可以算是畫界的一面旗幟,不過那些追求者過一段時間后,總會被清水嚇到,哪個男人受得了半夜三更經(jīng)常起來作畫,而且只要參加畫展就必能爆紅的女人?何況目前清水畫作的價格為國內(nèi)最高,一般畫家都會被打擊得體無完膚。千思百轉(zhuǎn)間,單之薔伸手去綰清水的頭發(fā)!八N薔,頭發(fā)別綰了,散下來!鼻逅f道。單之薔明了地放下手里的發(fā)絲,她知道清水的心思——不愿讓人看出她左耳佩戴的深耳道助聽器,雖然這種助聽器已經(jīng)是最隱蔽的了,但還是需要頭發(fā)散開才能掩藏得更好。單之薔緊了緊手,老天爺……你都對清水做了什么……“薔薔,之前我請你幫忙查的事,有眉目了嗎?”清水透過鏡子看見單之薔一臉心痛的樣子,忙岔開話題,她們心里都有無法言及的傷。“有是有,只是并不確定……黎家人辦事謹慎,我們需要再等等。”單之薔看著鏡子里的清水,卻再也看不到往昔那張無憂無慮的笑臉!安贿^,也不用等太久……”LAKE國際畫展一向以其苛刻的擇員要求而聞名,不是一般畫家隨便可以企及的。如果你想觀展,首先要求你的畫作市場均價每幅在三萬美金以上,其次你的畫作必須榮獲過國際類的一等獎獎項至少兩次,最后也是最嚴苛的,就是你必須在指定的接待廳中即興作畫并且通過評委大師一致認可后,才能獲得觀展資格。雖然條件苛刻,可一旦獲得了觀展資格,你的相關(guān)畫作均可在市價上提高一個檔次,你的畫名也將不播自揚,而你也可以通過足夠高超的畫技帶走展覽中心儀的任何一幅畫作?量痰拇鷥r背后卻是異常吸引人的豐碩,所以每年的LAKE國際畫展都非常引人注目,畫家們常常以能得到LAKE國際畫展的觀展資格而備感榮幸,并樂意為之奮斗終生。兩旁的樹飛快地向后退去,上午8點多的公路還不是很繁忙,但仍可看到路邊公園里很多老年人在晨練。轉(zhuǎn)頭看向駕車的單之薔,側(cè)臉優(yōu)美。車子里不斷投來路邊樹木映下的模糊光影,又快速地退去。車子不急不緩地向前駛進。9點開始的畫展實在催人,不過時間被不早不晚拿捏得剛好,所以不是很心急。待會兒的即興作畫清水也不知道該畫什么,大不了就當重在參與,不能獲得資格也沒關(guān)系,她功利心也沒那么膨脹,就當完成一樁單之薔的夙愿好了!八N薔,我想不通,你說LAKE國際畫展的擇員要求這么苛刻,有人能真正符合那三個條件進去觀展嗎?”她一直在納悶這個問題,去年收到邀請函時連自己都嚇了一跳,這樣嚴苛的條件,真正符合標準的又能有幾個人?她也只是勉強達到了前面兩個要求而已,最后居然是因為她的衣著不合而失去觀展資格,郁悶!癓AKE是國際性的,向來只邀請全世界范圍內(nèi)符合條件的人,山外青山樓外樓,強中更有強中手。外國那些鬼才的實力不容小視,他們往往能給我們帶來震撼的一幕,這幾個要求也只能算勉強夠好而已。你今年一定要認真對待,這次可是匯集了很多國家的知名畫家,你不要掉以輕心。本來LAKE國際畫展是一年一個舉辦國的,去年在我們國家,不知出于何種原因今年還是在我們國家舉辦,上面給的解釋是高層授意,我們也只有聽命而為。”單之薔皺了皺眉頭,沉思著說!霸瓉砣绱。那些外國畫家的確優(yōu)秀,我也只能盡力而為了。不過我聽說去年只有七個人獲得了觀展資格啊,人這么少這畫展還辦得下去嗎?”“辦不辦得下去用不著我們操心。據(jù)我所知十年前在法國那次可沒人獲得觀展資格,那些絕世珍品就那樣掛在展廳,對著空氣獨自綻放它們的美麗。即使如此,LAKE國際畫展依舊每年如期舉行,雷打不動!眴沃N微微有點可惜地搖搖頭,頓了頓又說:“不過我們前后期的相關(guān)收益是非常理想的,所以不用字小姐擔心我們會喝西北風。”字清水抽了抽嘴角,無語……說來也奇怪,自己的資歷尚淺,畫技也還沒達到爐火純青的地步,可近兩年她的畫作在畫市總能賣上好價錢,尤其是在國外非常受歡迎。這也大大地鼓舞了清水,她對自己的畫技還是蠻有信心的。十多年的學畫生涯,從最初拿著毛筆跟著爸爸學畫粗糙畫開始到現(xiàn)在擅長的油畫,她付出了多少汗水只有自己知道,這還是印證了中國那句老話——只要肯付出,總是有回報的!爸ā边沉浸在自己思緒里的清水被突如其來的剎車嚇了個夠嗆。清水左耳一陣轟鳴聲,巨大的慣性把車子里的兩個人向前甩去,幸虧系了安全帶,不然可能就要發(fā)生流血事件了,清水暗暗慶幸。揉揉磕疼的膝蓋,瞇眼看了看前方,只見一輛紅色蓮花跑車絕塵而去。薔薔應該是對這輛忽然從前面十字路口右邊躥出來的紅色跑車避之不及才剎車的吧,那位車主未免也太過分了,囂張跋扈。轉(zhuǎn)頭去看單之薔,清水覺得自己的心被狠狠地捅了一刀,只見薔薔面色蒼白地閉著雙目,由于疼痛,眉毛都擰到了一塊。右額上一道猙獰的傷口不斷有鮮血涌出,觸目的紅灼傷了清水的眼睛,心頓時沉到谷底,仿佛有什么東西在吶喊叫囂……“咚咚咚……”好像有人敲車窗,清水顧不上理會,透過淚濕的眼睛急切地翻出手帕,連忙覆上單之薔的額頭,簡單包扎一下,輕輕拉開她的左手臂,小心解開已斷了一邊的安全帶去扶她。車子是開不了了,清水馬上從副駕駛位上下車,這才注意到車外站著一位身著白色司機服的中年男子,看清水匆匆瞥他一眼,連忙畢恭畢敬地說:“這位小姐,我家少爺讓我?guī)湍幚,救護車已經(jīng)在路上了,請您不要著急!鼻逅膬哼顧得上眼前這司機所說的話,連忙打開單之薔那邊的車門,俯身探頭進去查看她的傷勢,一聽說有救護車,心松了松,探出身對司機投去感激的一笑,但馬上又意識到什么似的,隱去笑容,瞪視著冷聲道:“哪位少爺?你是誰?”司機被清水的態(tài)度嚇到了,一時倒不知如何回答才好,服侍這些富家子弟要懂得察言觀色,小心翼翼。“這位小姐,還是先看看你車里的朋友。”一個清遠的溫潤男聲自清水身后響起,淡淡開口。清水松開緊掐的五指,心弦也隨之卸下,還好……不是那個聲音。轉(zhuǎn)過身,風撫過樹葉發(fā)出了微微的聲響,一陣清風恰好滑過清水耳畔,幾縷長發(fā)輕輕揚起。清水只覺得一道陽光照到了自己身上,由于背光,看不清楚眼前男子的容貌,但可以肯定的是自己并不認識他。等適應了光線,才漸漸看清楚,竟然是他!“傷者因頭部撞擊產(chǎn)生輕微腦震蕩,仍在昏迷中,需要留院作進一步觀察,其他的傷勢要等確切的檢查報告下來才知道。”醫(yī)生說完禮貌性地安慰一下便離開了?帐幨幍牟》坷镆幌伦映良帕嗽S多,白色的窗簾、白色的床單、白色的被子,滿目的白和揮之不去的消毒藥水味讓清水無端地生出一股煩躁和厭惡——她不喜歡醫(yī)院!在這里會想起那個雨夜,那種整個人猶如掉進冰洞的寒冷和生無可戀的絕望一波一波侵蝕著她,猶如萬蟻噬心,每一下疼痛都清晰可感……閉上眼滿腦海都是爸爸臨死前那一眼的不舍與愧疚。不舍就這樣離開他的寶貝女兒,他不甘,卻無可奈何;只能留她一人孤苦無依……清水知道爸爸還有很多很多話來不及說,但她都懂,她一定會努力活得更好,讓爸爸的在天之靈得到安息!她也會讓那些劊子手付出代價……感受到來自窗口一束不經(jīng)意的目光后,清水收斂了自己的情緒,低頭幾不可見地拭去眼角的淚珠。抬頭看床上了無生氣的單之薔,傷口包扎過后不再那么猙獰,猩紅也被清洗干凈,蒼白的臉頰、緊閉的雙眼和不時顫抖著的睫毛,都昭示著主人正在經(jīng)受的痛楚。清水的心口又泛上一股酸澀!澳闩笥岩呀(jīng)沒危險了,你不用太擔心!贝斑叺哪凶诱f完便禮貌地頷首,轉(zhuǎn)身朝門口走去,惜字如金,語氣還是不冷不淡!暗纫幌!”清水急忙出聲!班拧裉煺娴闹x謝你……還有上次……”猶豫著,清水不知如何稱呼眼前的男子,也不知如何說起上一次的尷尬,今天又……看他一副淡然慵懶的樣子,辦事卻雷厲風行,只不過五分鐘,救護車就就緒了。這樣的及時救助為醫(yī)生贏得了一定的時間,更是幫助了薔薔!安豢蜌,我只是路過。大致情況我的司機已經(jīng)向警察說明了,他們會盡快解決。”男子平靜地開口,清遠的雙眸依舊淡漠,微抿的嘴角說話時也不帶弧度,沒多說的打算,轉(zhuǎn)身繼續(xù)往門口走去!澳憬惺裁疵?”清水發(fā)現(xiàn)眼前這個男子并沒有打算告知他的姓名!拔視M快把醫(yī)藥費送還給你,告訴我你的名字我好找你,而且我也要好好謝謝你,你幫過我兩次了。”生怕他誤會什么,清水忙解釋道!拔襾磲t(yī)院是有事,至于你朋友……當我助人為樂就好!蹦凶記]再回過頭來,徑直走了出去。沒有因為清水的話而停留。怎么會有這種人?清水有點憤憤然,剛想追上去,卻感覺握著的手動了動,忙看向單之薔,她已經(jīng)醒了。“清水……看來今天不宜出行,最好不要讓我逮到那個開車的人,不然我跟他沒完!”單之薔到現(xiàn)在還不忘咬牙切齒,“我得打電話交代Mike一聲,畫展已經(jīng)開始了,我去不了,讓他過來接你!薄拔也蝗!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開始了,況且你這樣我也不放心!鼻逅拇_沒心思參加什么畫展了,怎么還可能去?“你要把我氣死嗎?咳咳……”單之薔嗆了一下,猛咳了起來,蒼白的臉瞬間漲得通紅,艱難地喘著氣,但雙眼死死地瞪著清水,“我現(xiàn)在都在醫(yī)院了還會死嗎?你敢不去我們絕交!”薔薔說完閉上眼喘著氣,聲音由于軟糯嗡嗡直響,一副決絕的樣子,F(xiàn)在10點半了……還來得及嗎?看一眼依舊賭氣不理她的薔薔,清水心里無奈。好吧……賭一賭。 Chapter4暗流涌動 在Mike車里清水簡單地補了補妝。探探左耳,因為剛才尖銳的剎車聲,聽力有些模糊,她這才想起來好久沒去檢查了,等畫展結(jié)束得去復查一下。隨即整理了一下還算整潔的禮服裙,待會兒不能再慌亂了,不過話說回來,除了單之薔還有誰能讓她慌得起來?沒有任何束縛,她能放手做她想做的事情,就算飛蛾撲火也在所不惜。車子在一個圓形噴泉花園后面的龐大建筑物前停了下來,噴泉中間是一個青銅器雕塑,一個輪廓模糊的成年男子右手持畫筆左手持畫夾正對著龐大建筑前面的美麗花園寫生,神情舉止似要把眼前所有的美景統(tǒng)統(tǒng)納入小小的畫紙里。噴泉四周種滿了嬌艷欲滴的玫瑰花,各色的玫瑰花有規(guī)律地拼接成彩虹樣式,晶瑩的水滴濺落在周圍的玫瑰花上熠熠生輝,閃耀著迷人的光澤。遠風送來一陣夾雜著玫瑰花香和噴泉薄薄水汽的舒爽,頓時讓人覺得神清氣爽。清水舉目望去,這里比去年舉辦畫展的地方更顯豪華瑰麗。Mike紳士地為清水開門。清水邁動腳步,動作間不經(jīng)意露出了長長裙擺下隱藏的穿著高跟鞋的潔白腳踝,優(yōu)雅性感。Mike看得愣了神,直到聽到清水的輕笑聲,才恍然回過神來,面頰飛上一抹可疑的紅暈,但片刻便恢復正常,紳士地挽住清水往大廳走去。清水再次向他頷首微笑,也不推托,任由他挽著往前走去,繼續(xù)不動聲色地打量著自己正在踏入的地方。白色大理石打磨的地面,中間行走的地方鋪上了長至二樓的紅色地毯,地毯觸感舒適,腳踏上去軟軟的。因為畫展早就開始的緣故,現(xiàn)在只有保安和一些侍從立在兩旁。其他人應該都各就各位了。四周一片富麗堂皇,四根黑白相間的大理石雕花柱子屹立在大廳間,把屋頂往上高高頂起,中間的白色巨大水晶吊燈垂于空中,足有五米長,周圍細小的玉蘭花形水晶裝飾分散垂掛于主燈四周,更添奢華大氣。拾級而上,每一步都透著莊嚴肅穆,樓梯靠墻一側(cè)擺放著一些油畫雕塑,到處彌漫著濃烈的藝術(shù)氣息。各方勢力暗流涌動,一觸即發(fā),今天注定是不平靜的一天。感覺到了身后幾束如影隨形的目光,清水微微揚了揚唇角。自從她踏入這棟建筑物開始,她就覺察到了。是誰?慢慢地,清水的心反倒靜了下來。她忽然對隨之而來的事情變得無比期待起來,現(xiàn)在的她又是那個冷靜果敢的字清水了。侍者殷勤地打開前面緊閉的歐式桃木門,里面鼎沸的人聲從打開的門里傾瀉而出,與外面的清冷壓抑形成了鮮明對比。清水任由著Mike把自己往里牽去,很多事情必須面對!扒逅憬K于來了!”才一進去秦泊就大步走到清水面前,然后不著痕跡地把Mike挽著清水的手撥開,不待清水同意就把她往懷里攬,在不知情的人眼里他們是多么恩愛的一對。清水眉頭皺了一皺,輕輕掙扎了一下,秦泊非但不松手反而加重了手上的力氣,把清水緊緊地圈在自己懷里。清水不好當著那么多人發(fā)作,今天的秦泊是怎么了?這樣反常,他以前從來不碰自己的,而且他知道自己最討厭和異性過于親密地接觸!扒夭,你放手!鼻逅枚Z向秦泊抗議,再這樣下去她就要生氣了!皠e動,黎啟在看著我們呢?嗯?”說著秦泊又重重地抱了抱清水,然后寵溺地笑著放開清水,最后還壞心眼地在她耳根前呵了一口氣,曖昧至極。黎啟……命運仿佛開了一個悠遠而蒼白的玩笑,快樂的記憶如煙波般早已消散在往昔的波濤里,那些呼嘯的恨卻鮮活地跳動著,以血為枝,以骨為根,日益繁盛。字清水沒有想到,她會這么快見到這個令她恨入骨血的人。盡管一切都貼上了一個叫“往昔”的標簽,塵封在綿延無盡卻不可復制的過去里,但最致命的傷痛卻不會隨風而逝,那瘡疤,已經(jīng)腐蝕到了骨髓里。思至此,清水心里燃起些許恨意,但馬上又恢復了平常神色,沉了沉琉璃的眸子,安靜地任憑秦泊擁著她。黎啟……當年的事,你敢作敢當嗎?當初發(fā)誓,再見,將是你我的地獄。“你今天真美,待會兒要好好發(fā)揮,晚上我有獎勵……”秦泊曖昧地說,旁若無人。抬眸,瞥到秦泊的身后已經(jīng)站著一行人,清水站到了Mike身邊一點!扒厣,你小子艷福不淺啊,女朋友很漂亮!币粋身材略胖、頭頂微禿的中年男人一邊拍著秦泊的肩膀一邊色瞇瞇地打量著清水說道,一點兒也不避諱眾人,還直直地在清水裸露的右肩和圓潤的前胸掃視著,一副讓人作嘔的猥瑣嘴臉。清水選擇漠視,就像他們所說的事跟她無關(guān)一樣,目光游離,絲毫不看眼前的任何人,而是透過他們打量著他們身后那些各自交談著的賓客,Mike上前把清水往自己身后護了護!澳鞘,我秦泊的女人,你以為可以遜色?”秦泊輕笑著瞥了眼站在兩個保鏢身后由始至終都沒說話的黎啟,像是在宣告所有權(quán)。而黎啟,嘴角噙笑,也不說話,只是淺淺地看秦泊一眼,眼神里是洞悉一切的鋒利。清水攥緊自己的手袋,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三年不見,他以為她還是當年的她嗎?可笑!她不僅不會急躁,她還要步步為營。“秦泊,我并沒答應過什么!敝狼夭丛诒谱约焊煌,清水微笑著輕聲提醒,語氣隱晦,沒有對秦泊之前的做法表現(xiàn)出惱怒,而是越發(fā)得體大方。“各位,失陪一下。”說著不待眾人反應便直直地朝已搜索到的顧茜茜和楊婧走去!肮乩系,看來你還沒搞定這小妮子。我跟你說,機會面前人人平等,女人用錢最好打發(fā)……”“她一幅畫的價錢足以買下你一個畫廊!倍d頭男話還沒說完已被秦泊冷冷打斷。面色陰鷙地看著走遠的清水,秦泊眼中泄出一絲心痛和決絕,然后并不理會身旁的黎啟,快步離開。黎啟不屑開口,卻冷眼旁觀。轉(zhuǎn)頭似不經(jīng)意般看向正和兩個女子交談的字清水,三年不見,她越發(fā)清麗可人,和三年前那個愛慕虛榮的女孩相比更多了一份冷靜自持,似乎有什么地方也不一樣了。是偽裝嗎?畢竟當年她是那么虛偽和殘忍……這次回來,他一定不會讓她好過。清水望著布置精美的會客大廳,墻壁上40英寸的大電視十分醒目,另外一面墻上的巨幅畫作也不遜色,二者相得益彰、充滿霸氣。這里大到足夠舉行一場200人的雞尾酒會。名貴的地毯毫不吝惜地鋪陳開來,幾個相對的角落里分別陳設著造型精致逼真的玉質(zhì)雕像,幾盆應景的植物也是名貴品種,頂上同樣是水晶吊燈,只不過這里的是紫色玫瑰花形狀,一切極盡奢華。會客廳里文質(zhì)彬彬交談著的人大凡非富即貴,其實觀展名額只有8個,但這里更多的是各國前來瞻仰盛況的一些畫界名流、商界巨賈、青年才俊和名門淑媛。聽Mike說這次符合條件受邀的畫家一共只有20位,這些受邀的畫家一旦進入前八獲得資格,就可以帶一位家人或朋友觀展,所以現(xiàn)在會客廳里的人比預期的多。清水此刻努力不去想繪畫以外的東西!扒逅憧禳c啊,那17個畫家現(xiàn)在都被帶到他們各自指定的作畫廳了,你磨磨蹭蹭的還不快準備。”顧茜茜焦急地催促字清水。“不是有20個嗎?怎么現(xiàn)在只有17個了?”清水不知道目前是什么狀況!笆O氯齻一個是你,一個是叫Andrew的意大利人,他棄權(quán)了。一個是秦泊,他非要等你來才肯進去。清水……今天的8個評委中……有一個是黎啟。”顧茜茜急忙匯報情況。聞言,清水并不意外,黎啟的畫技她是知道的,與秦泊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再加上他顯赫的地位,能在評委之列也不奇怪。只是沒想到他居然會來參加這次畫展,他不是向來對這些活動不屑一顧的嗎?不過,三年前,她和他就恩斷義絕了,參不參加又關(guān)她何事?“茜茜,我是在哪個作畫廳?”清水邊打量著四周,邊問顧茜茜道!班,你往那個黑色門進去出示你的邀請卡就行。”顧茜茜忙言歸正傳。不再耽擱一秒,清水直接朝黑色緞面木門走去。把鑲有特殊標志的受邀卡遞給門口身著紫黑修身制服的工作人員,清水注意到工作人員旁邊站著一位精神矍鑠的老太太,滿頭銀發(fā)梳得一絲不茍。聽清水要找作畫廳,自告奮勇要帶路,工作人員一時面露難色,打電話請示得到批準后才讓她領(lǐng)著清水進去。老太太的和藹可親讓清水繃緊的神經(jīng)放松了許多,驀地生出一份平和,邊走邊聽著老夫人介紹走廊兩側(cè)的畫作,看來這位老夫人對這里相當熟悉。“你就在這間了,孩子,祝你好運。”老夫人滿面笑容地囑咐著。這讓清水頗為感動,這世上只有爸爸會叫她“孩子”。謝別老太太后,清水環(huán)視了一眼自己身處的畫室,只見各式繪畫工具一應俱全,從畫工筆畫的細毛筆到油畫的原料,樣樣整潔齊全。中間的桌上擱著一只信封,里面應該是自己作畫的題目。拆開信封,里面除了一片枯死的葉子再無其他。清水在心里默默地盤算著該畫什么,專注的眼里泛起異樣的光芒,嘴角微揚,一絲了然滑過眼底。大廳里顧茜茜和策劃部的楊婧比清水還著急,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大廳右側(cè)墻上的巨大電視屏幕。此時正播放著19名受邀畫家的作畫實況,時不時換成清水的畫面都讓她們的心為之忽高忽低,焦急、擔心和期待各種情緒混雜。“兩個小時的作畫時間清水耽擱了50分鐘,希望不要太影響她的發(fā)揮!睏铈阂查_始和顧茜茜一起碎碎念。大廳里顯然比之前安靜壓抑了許多,每個人都格外嚴肅地盯著墻上的大屏幕,期望可以看到心中掛念的人的剪影,并在心里默默祈禱著。墻上的擺鐘撞出了12聲響,眾人隨之長舒一口氣,終于結(jié)束了。清水擦擦微微汗?jié)竦念~頭,在最后一筆上加了點珠光,時針剛好指向12點。時間有點緊,清水根本來不及準備,所以只有這樣畫是比較快的。隨即進來三個工作人員,用小型風干機來回在畫上吹掃后再把畫裝幀起來,最后清水跟著他們來到一個小一點的會客廳,里面已經(jīng)陸續(xù)有畫家在等待了。幾個評委在擺好19幅作品的矩形長桌旁觀畫,無意細看,清水一眼就認出了站在他們中間的黎啟。剛才,清水沒有看他,現(xiàn)在即使隔著人群,清水也能看清楚他。剪裁合身的黑色西裝,將他修長的身材襯得越發(fā)頎長挺拔,英氣逼人的劍眉,長卷的睫毛下是那雙曾經(jīng)熟悉的眼眸,燦若繁星,挺直的鼻翼,薄唇棱角分明,微淡如水,額頭光潔,黑亮的頭發(fā)一如既往,整個人依舊風華絕代,時時散發(fā)著一種睿智和犀利。而他身畔……則站著一個身著白色鉆石綴花長裙的美人,明眸皓齒,氣質(zhì)高雅,細長潔白的脖頸上戴著鉆石項鏈,光芒四射。兩人宛如一對從畫中走出來的璧人。不自覺地,清水感覺心臟忽然抽搐起來。掐掐掌心,清水在心里冷笑:黎啟,你還真是過得一如既往。當我以為世界不會再明亮時,你卻在世界明亮的外圍高高在上,你犯下的罪惡,終有一天會受到審判,你會摔下光環(huán),被打入地獄,等著吧。“各位畫家辛苦了,下面由我們的評委挑選出你們之中的佳作,以確定入選的八幅作品。此間每位評委有一票的權(quán)利,選出自己認為滿意的畫作,并且其他任何四位評委同意,就可入選。當然,如果幾位評委看中的是同一幅畫作,也可以共同選擇那一幅,不過,相應的名額也會減少!币粋工作人員當眾宣布評選規(guī)則,眾畫家禮貌地聽著,對這種有些變態(tài)的評選方式并沒有表示太多的異議,畢竟是精選出的19位畫家,修養(yǎng)也不在話下,并不會因為不能入選而惱羞成怒。清水卻難得地皺了皺眉,倒不是對評選規(guī)則有何看法,只是身體里那個器官的抽搐變成了隱隱作痛。今天如果不出意外,入選應該是沒問題的,只希望這個評選不要太漫長。還真是好事多磨,她左下腹的疼痛一波更甚一波,清水怕?lián)尾坏缴。此時遠處與人交談著的秦泊朝清水走來,臉上漾著迷人的微笑,又恢復了禮貌克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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