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介紹

制服之戀


作者:心裳      整理日期:2016-06-26 23:34:14

這世界上總有一些人,或曾和我們擦肩而過,或交頸而臥,抑或是從來不曾見過卻從不曾淡下眉梢。人的一生注定會遇到兩個人,一個驚艷了時光,一個溫柔了歲月。
  他用生命中最溫柔的二十四年,愛著一個注定不會停留的人。
  直到她的出現(xiàn)。
  多年前執(zhí)行任務時,順手解救的失明少女,如今已是著名的情色畫師。
  多年前她是他的偶遇,如今已是“不完全屬于”他的“責任”。
  醉酒的夜里,她一筆一筆將他描畫在紙上,也一筆一筆解開了令他無法呼吸的桎梏。
  只是愛那么深,遺忘太漫長。
  直到子彈呼嘯而來,直到雨中難言的擁吻和悸動,直到往事終于揭幕,
  兩顆布滿暗傷的心,才終于得以安放。
  作者簡介:
  心裳,巨蟹女,現(xiàn)居北京,深居簡出,不切實際的幻想主義者,卻過著最現(xiàn)實平淡的生活。
  愿用溫暖的文字陪你一起撿拾被深埋的記憶,然后勇敢尋找,并得到幸福。
  目錄:
  第一章
  遇見你是我最美麗的意外
  第二章
  手心忽然長出糾纏的曲線
  第三章
  你怎么舍得我難過
  第四章
  我們也曾在愛情里受傷
  第五章
  別再說是誰的錯,讓一切成灰
  第六章
  如果親吻的溫度可以把恨征服
  第七章
  誰把曾經(jīng)丟進回憶里
  第八章第一章
  遇見你是我最美麗的意外
  第二章
  手心忽然長出糾纏的曲線
  第三章
  你怎么舍得我難過
  第四章
  我們也曾在愛情里受傷
  第五章
  別再說是誰的錯,讓一切成灰
  第六章
  如果親吻的溫度可以把恨征服
  第七章
  誰把曾經(jīng)丟進回憶里
  第八章
  誰在愛你,你又在愛著誰
  第九章
  給我一點兒勇氣才能不顧一切
  第十章
  這一生都只為你畫地為牢
  第十一章
  我們說好的幸福呢
  第十二章
  可曾聽說我愛你
  番外
  能不憶江南 這是一個讀來心悸,放下又無盡回味的愛情故事。
  每個女孩都希望生命中出現(xiàn)一個江邵,因為身份帶著強大的征服氣息,也因為深情摯愛帶來無法替代的安全感。但其實,每個女孩都可以是葉小安,可以迷糊,盡情可愛,傷心的時候也會彎出好看的笑容。
  最重要的,每個女孩都有守護一顆心的能力。
  ——致所有人制服之戀
  第一章遇見你是我最美麗的意外
  一個人的記憶需要精準到什么程度才能做到過目不忘——哪怕是僅僅有過一面之緣的人。設想某日,與他或她,在某個人來人往的街角擦肩而過。她被風帶起的發(fā)絲在那一刻曾掠過他的眼角,他打手機曲起的手肘在那一刻曾不小心碰過她的肩。于是雙雙頓住腳步,側目而立,視線交會——沒有歉意,更沒有微笑。片刻,甚至不足一秒,又不約而同抬腳繼續(xù)走自己的路,轉瞬間就已忘記了那張既陌生又熟悉的臉。忘記了眼角處她發(fā)尾留下的那抹柔軟,也忘記了肩上被他撞出的那絲微痛。
  會忘記,因為潛意識里覺得沒有必要去記住。因為即便日后有再見的機會,也可以心安理得地說上一句,初次見面,請多關照。而不是那句,我們是否曾在哪里見過?卻又總是因想不起來而心生遺憾。
  多年后的一天,天朗日晴,微風煦暖。這個叫葉小安的女人又一次出現(xiàn)在江邵的視線里。只一眼,江邵便確定曾經(jīng)見過這張年輕的臉龐。但那時的葉小安相較現(xiàn)在更添幾分稚嫩與傻氣:明顯的嬰兒肥,頭發(fā)的長度只到耳垂,小小的個子,素顏,飽滿的下唇,以及那雙在極度驚恐之下仍流露出堅強與依賴的眼睛。
  如今,嬰兒肥已蛻變成弧度小巧而精致的下顎,頭發(fā)長了,微卷著披散在肩頭,嬌俏可人。個子似乎長高了些。臉上著恰到好處的淡妝,唇瓣上閃著盈盈的水潤光澤,而那雙依然璨若星辰的眼睛此刻充滿喜悅與甜蜜——雖然不是因為他。
  江邵頎長的身體隨意倚立在車頭前,短款夾克的利落干練配上堅毅俊美的臉龐,使得整個人越發(fā)英氣逼人。他嘴唇自然抿著,唇邊勾起一抹似有若無的弧度,幽暗深邃的眸里倒映著那一對有說有笑向這邊走來的男女。
  “給你們介紹一下,小安,這是我的上司、哥們兒也是我未來的姐夫——江邵,江隊長!”幾乎與江邵差不多身高的左智勾著江邵的脖子,眉飛色舞地為兩人做介紹,帥氣的臉上與眼底仍舊浸染著微醺之意,“江邵,這是我的小安,我家小葉子——葉小安小姐!”
  葉小安稍顯靦腆地抿著小嘴,伸出一只細白的手:“江隊長,你好。”
  葉小安。
  沒錯,就是這個名字。
  江邵輕揚嘴角,慢條斯理地打量她一番,握住那只小手:“你好,叫我江邵就可以!
  本來沒指望這個女人會記得他的聲音,卻明顯感覺到她微微一僵,看著他的目光里有什么東西一閃而過,再細看已無蹤影。
  “上車上車,帶你去吃飯!”左智興致很高,摟著葉小安坐進車里。而司機自然是被臨時拉過來的江邵。
  “回錦悅?還是另外找一家?”江邵系上安全帶,啟動車子,看似隨意地問。
  “你說呢?”左智狠狠丟了記白眼給他,把葉小安抱在懷里,頭埋在她發(fā)間親昵地蹭,“想沒想我,寶貝?”
  江邵從后視鏡里看到葉小安一臉羞赧地乖乖點頭,被取悅的左智朗聲大笑,挑起她的下顎,低頭密密實實地吻了下去。
  江邵移開視線,專心開車。
  葉小安,還是這么傻。
  當葉小安所乘坐的飛機即將降落在B市的時候,江邵和左智正在錦悅參加一個哥們兒的婚禮。宴席吃到一半,左智接了個電話就神神秘秘地把江邵拉到走廊:“姐夫,陪我去機場接個人,我喝酒了!
  江邵看他的樣子就知道,對方一定是個女人。左智只在有求于他的時候才會叫他聲姐夫,嘴巴甜得像抹了蜜。江邵本不愿摻和別人的私事,但他和左智從小在一個院兒里長大,是同穿一條開襠褲的鐵哥們兒,況且左智的表姐又是他女朋友。所謂兄弟,就是能在特殊時期特殊情況下依然會和你站在同一陣營里的人。
  只不過,江邵沒想到左智口中那個讓他有初戀感覺的小傻妞會是葉小安。據(jù)左智交代,他和葉小安交往已有兩年了,雖然相隔兩地,見面的機會不多,卻對兩人的關系沒有任何影響。葉小安是他見過的最單純最好騙的女孩,只要是他說的,她便深信不疑。所以葉小安至今也不知道左智已婚的身份,否則也不會不遠千里投奔他而來,更不會被左智一口一個“我家小葉子”哄得暈頭轉向。
  江邵找了家不常去的飯店,三個人在這兒解決了晚飯問題。飯吃得差不多了,左智親了一口葉小安的臉蛋:“我去結賬,順便放放水。你等我一會兒!
  葉小安顯然有點兒招架不住左智的熱情,羞得臉都要埋起來了。
  左智從洗手間出來,看見江邵在等他,就嬉皮笑臉地湊過去:“怎么樣,這妞夠可愛不?親下臉蛋都臉紅,現(xiàn)在到哪兒還能找到這樣的女人了!
  江邵沒理他這話茬兒:“你打算怎么辦?”
  “還能怎么辦,她來都來了,我還能趕她走嗎?”左智撇撇嘴,思忖片刻,“我原來那套房子不還空著嘛!”
  江邵扯扯唇,笑得有點兒壞,意有所指地挑眉斜睨他:“那可是我家對門,你又不能天天晚上都住這邊。”原本左智家就在江邵家對面,不久之前左智搬到離單位更近的新公寓,這套房子便閑置下來。
  “好東西要分享!我不在的時候,幫哥們兒照顧一下!”左智一副慷慨的樣子,又痞氣地拍拍他的肩,“不過你悠著點兒,別被我姐發(fā)現(xiàn)!
  江邵無聲地笑笑,沒再多言。
  車子一路開回江邵的公寓。下了車,葉小安有些猶豫,拉著左智的袖子:“要不,我先去賓館湊合幾天吧,找到了房子再搬!
  她和左智雖然交往已久,卻只停留在擁抱接吻的程度。原因是見面機會不多,左智雖有過“深入”發(fā)展的要求,但都被葉小安委婉拒絕了;蛟S對于左智來說,葉小安真是與眾不同的那個。所以他并未使手段或是花言巧語地把這個女人早早拐上床,否則憑左智的道行,葉小安再修煉八百年也未必是對手。
  左智當然知道她小腦袋瓜兒里在想什么!霸塾屑,干嗎去賓館,干嗎租房子?你存心讓我不安心。俊闭f著拉過她的行李箱,牽起她的手,進了電梯,不容她反駁。而葉小安被他看似自然隨意的話語撩得心里暖暖的,她人都已經(jīng)來了,再一味推辭,未免顯得太矯情了。
  江邵悠然地跟在倆人后面,譏誚一笑。左智泡妞的能力和他破案的能力確實不相上下。
  電梯里,葉小安抬頭看著不斷上升的數(shù)字,心中越發(fā)緊張起來。左智捏了捏她的小臉,笑道:“干嗎呢,你,至于嗎,把我手都攥疼了!
  葉小安吐吐舌頭:“我還是覺得挺不好意思的!
  “有什么不好意思,是跟我睡一屋,又不讓你和江邵睡一屋!弊笾钦f話一向口無遮攔,扭頭又去問江邵,“是吧,江邵?”
  江邵略微側頭,一本正經(jīng)地開口:“跟我睡一屋的話,我也會不好意思的!
  葉小安撲哧一下樂出來,頓時就沒那么緊張了。
  隨著“!钡囊宦,電梯停穩(wěn),電梯門打開。他們剛準備走出電梯,忽然傳來關防盜門的聲音,左智和江邵齊齊頓住腳步,警覺地對視一眼。
  紫荊公寓每層兩戶。自從左智搬走后,二十六層只有江邵和他的同居女友——左智的姐姐靳清住在這里。靳清是個滿世界飛的空姐,很少回家。而江邵眼中傳遞過來的信息告訴左智,靳清不會在這個時間回來。
  那人鎖上門,直接往電梯這邊走來,熟悉的腳步聲足以印證兩人的猜測。
  真倒霉!
  左智微不可聞地嘆息一聲,不著痕跡地松開葉小安的手,率先一步跨出去。江邵順勢拉過葉小安的拉桿箱,也跟著走出來。
  左智在拐角處“不小心”撞上兩手提著袋子,腋下還夾著文件,少婦模樣的女人。女人沒有防備,被他撞得退后一步,文件紙張頓時散落一地。
  “喲,這么巧啊,陳美女!”左智嬉笑道,忙彎下身去撿。
  陳瑤正要發(fā)飆,一見是左智,又把話吞了回去,順手把袋子塞到他手上:“喲,這么巧,左先生,麻煩你幫我把這些東西拿到車上,多謝!”
  “太見外了!我不幫你,還有誰幫你?”左智夸張地挑眉瞪眼。
  “這話說的,我就不能幫?”江邵看左智裝腔作勢的模樣,很鄙視他。但鄙視歸鄙視,還得配合他演戲,于是問陳瑤,“再待會兒?我們剛吃飯回來!
  陳瑤剛要答應,卻意外地看見跟在江邵身后從電梯里出來的女孩,再一看江邵手上拉著的箱子,雋秀的眉輕蹙,笑容淡了些:“改天吧,今天太晚了。”
  說完,她推了左智一下,示意他快走。左智就怕穿幫,哪兒還敢多耽擱,沖江邵和葉小安丟了句“等我一下”,便跟在陳瑤屁股后面進了電梯。
  江邵打開自家大門,把她的箱子先放進去,一回身,發(fā)現(xiàn)葉小安還傻愣愣地站在原地,一雙眼睛閃爍著清澈而無辜的光。
  江邵的眸子難以察覺地暗了幾分,沉沉開口:“進來吧!
  他驟然變得低沉的嗓音讓葉小安激靈一下,連忙擺手拒絕:“不了不了,我還要等左智。”
  不知道為什么,她本能地認為,江邵的本質一定比他的外表要陰暗得多。江邵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葉小安,而后慢慢地,慢慢地揚起嘴角:“我只是讓你進來等他,不然你以為我要你進來做什么?跟我睡?”
  葉小安的臉轟一下紅起來,連忙道歉:“對不起!彼椭^鉆進他家?墒牵~小安在江邵的沙發(fā)上坐了好一陣兒也不見左智回來。這時,江邵的手機忽然響了。
  是左智。江邵特意走到窗邊才接聽,其間看了她一眼。葉小安對上他的視線,立即低下頭去假裝喝水。
  左智現(xiàn)在正躲在自家陽臺上,陳瑤在浴室洗澡:“我媳婦差點兒打電話去問我姐,你們是不是分手了。我勉強糊弄過去了。不過,你‘遠房表妹’今晚恐怕需要你照顧了。我這邊有情況,出不去了!
  不用說也知道,一定是陳瑤又把左智拴住了:“為什么不是你遠房表妹?”
  左智譏笑道:“是我表妹干嗎要住你家?姐夫,就一晚上,明兒我就把你表妹安排到你對門去!我家小葉子可聽話了,肯定不給你搗亂!”
  還沒等江邵開口,聽話筒里隱隱傳來陳瑤的聲音。
  “誰可聽話了?”
  “啊,我送江邵的小薩摩,可聽話了,不咬床單也不亂叫!
  “你姐不是對狗毛過敏嗎?”
  “可不,所以江邵不要。我說留一晚上,明天我再給換個主兒。”左智緊接著又問了句,“成嗎,姐夫?”
  “不成,我也對狗毛過敏!闭f罷,江邵掛斷電話,摸著下巴若有所思地沉默片刻,折回身坐到葉小安對面,“你會咬床單嗎?”
  葉小安不明所以,搖搖頭。
  “亂叫嗎?”
  再搖頭。
  江邵意味深長地笑了笑:“恐怕,今天晚上你真得跟我一塊兒睡了。”
  葉小安保持著喝水的姿勢,大眼睛望了江邵一會兒,咕咚一下把口里含著的水咽下去:“那左智呢?”
  “他有事,今晚大概回不來了,也沒給我留下他房子的鑰匙!
  “啊……”葉小安表情呆呆的,“那……怎么辦……”
  江邵眉頭極細微地彈跳了一下,這女人沒聽見他剛才說的嗎?“只能讓你在我這里睡下了。”他刻意把“睡”字咬得重了些。果然,這一次葉小安紅了臉,低頭絞著手指,半晌,聲音小小地說了一句:“那要麻煩你了,姐夫。”
  江邵頓時沒了再逗她的念頭,把她的行李提到客房:“洗洗睡吧,床單和被子都是新的,記得把門鎖好,有什么事情可以叫我。”
  葉小安乖乖點頭,心想,這大半夜的,不睡覺還能有什么事呀!
  葉小安舒舒服服地洗了個澡,吹干頭發(fā),爬上床,鉆進被窩里,在黑暗中深深地吸了一口這里的空氣,然后抿著小嘴兀自笑起來。
  真好。終于可以和左智在一個城市了,而且還會生活在一起。她可以給他做飯、洗衣服,白天他上班,她就在家里打掃屋子、畫畫。等他下了班一起吃飯、一起散步……
  嗷嗷!即將開始的生活如此美好,葉小安激動地在床上來回打滾,一個沒留神,一頭磕到床頭柜上……終于紅著眼圈消消停停地躺回去睡覺了。
  不過還真讓江邵說著了——葉小安躺下沒多久,睡夢中就覺得小腹絲絲地疼起來。她翻了個身,這么一動不要緊,腿間立即有溫熱的液體流出。
  葉小安刷地睜開眼睛,睡意全無。跑到衛(wèi)生間一看,小臉頓時皺成一朵枯萎的小花。是不是她太過興奮導致生理期提前?她打開行李箱,一邊翻一邊祈禱能找到一條被遺忘在角落的小翅膀,最后卻連個護墊都沒翻著。
  葉小安折回衛(wèi)生間,躡手躡腳地拉開小柜門,結果更加失望——除了女人的瓶瓶罐罐就是些日常用品,而日常用品里唯獨沒有她需要的東西。
  站在江邵的臥室前,葉小安皺皺鼻子,真要她三更半夜去敲一個尚算陌生的男人的門嗎?這讓她怎么好意思。
  江邵是個很淺眠的人,早被她在外面弄出的窸窸窣窣的聲音吵醒了。此刻,他正枕著手臂躺在床上默默計算時間,想知道外面那個女人要在他的門外待多久。
  十分鐘過去了,依然沒動靜……
  江邵輕輕嘆息,一骨碌下了床,呼啦一下打開房門,單手撐著門框看她:“你給我站崗放哨呢?”
  “。 蓖饷娴恼е讣獬蠲伎嗄樀娜~小安被他嚇了一跳,捂著胸口蹬蹬退了兩步。她小腹一酸,哦,不!潮涌了……
  看著她臉上細微的表情變化,還有她捂著小腹夾緊雙腿那別扭的姿勢,江邵立即明白了,故意問她:“餓了?”
  “不是……”
  “那你怎么了?”
  “我……”葉小安苦惱得想撞墻,這讓她怎能開口嘛,“你,你不是警察嗎?”
  “所以呢?”
  “那你猜猜我怎么了……”
  江邵心想,大半夜不睡覺在這兒玩猜謎,真有情趣!
  可惜江邵明天還要上班,沒時間和她玩,他回屋從靳清的柜子里拿出一包衛(wèi)生巾,丟給她。
  “廚房柜子里有紅糖,晚安!
  “砰!”
  門在她面前重新關上。葉小安抱著衛(wèi)生巾一臉驚奇,竟然……連她痛經(jīng)都能猜到……
  一夜無夢。
  天剛擦亮,左智就溜了過來,還細心地買了早點。
  “你表妹呢?”左智一邊往碗里盛餛飩,一邊伸著脖子向里面張望。
  “我屋呢!苯蹌倓傋鐾瓿烤毣貋恚缓顾噶说倪\動服貼在身上,隱隱可見下面隆起的肌肉輪廓。
  “你大爺?shù),表妹你都不放過!”左智給了他一拳,熟門熟路地拐進客房,動了兩下門球,發(fā)現(xiàn)門是鎖著的,
  “讓她多睡會兒吧,她睡得晚!苯圩鐾曜詈笠唤M一分鐘一百個的俯臥撐,脫了衣服準備去洗澡。
  “你連這個都知道?”左智抬手,從門框上面摸到鑰匙開門。
  “她半夜敲我門來著,你信嗎?”
  “是你敲她門吧?”
  “真讓你猜著了!苯圻M浴室之前特意長長地嘆了口氣給他聽,“你姐有半個月沒回來了吧?”
  “哈,憋著了吧,你?”
  “是有點兒!苯坳P上門,隨后從浴室傳來嘩嘩的水聲。本來倆哥們兒之間的話題是百無禁忌的,可左智心里卻忽然別扭上了。
  葉小安和他姐靳清相比簡直就是清粥小菜,絕對入不了江邵的眼。不過,讓他家小葉子和一個素了半個月的血氣方剛的老爺們兒同住一個屋檐下……左智皺了皺眉,嗯,今天下班就得搬到對面屋去!
  左智推開門,他的小葉子正在里面呼呼睡著——就是這睡相不怎么優(yōu)美。被子也不知怎么的,被她擰成一團騎在身下。頭發(fā)亂亂地散著,只露出半張被陽光照耀得晶瑩剔透的小臉。
  左智脫了外套,在她身邊躺下,輕手輕腳地把被子拽出來,牽著她的胳膊搭在自己腰上。這么安靜地待了會兒,他那手就不安分起來,從她卷著的睡衣下擺伸進去,慢慢向上爬,爬呀爬,爬呀爬。
  嘿,摸著了!
  睡夢中,葉小安覺得有人在揉自己,她眉頭輕蹙,撅著嘴巴抗議地哼了哼。可愛的小模樣撩撥得左智心癢難耐,低頭就吻了下去,這小女人讓他足足惦記了一晚上。
  葉小安是個小有名氣的插畫家,偶爾也給雜志專欄寫稿,作息時間經(jīng)常黑白顛倒——這個時間往往是她睡得最香的時候。而左智根本沒想到,這個動不動就臉紅的小傻妞竟然有這么驚悚的起床氣。
  葉小安是活活被左智熱情的吻憋醒的。一睜眼,看到他那張近在眼前的俊臉,她怔了怔。
  “終于醒了我的睡——”“美人”倆字還沒有說出口,左智的左臉上結結實實挨了一巴掌。
  這一巴掌可把左智給打愣了,半天都沒說出話來。江邵洗完澡,換了制服,神清氣爽地出來,藏藍的警服穿在他身上,英氣俊逸得直晃眼。路過開著門的客房時,他恰巧看見左智被葉小安一腳踹下床這一幕。
  看是看見了,不過江邵依舊波瀾不驚地來到餐桌前,夾起一根油條咬了一口,再喝口豆?jié){,嘴角微微地翹起來。
  這么多年過去了,葉小安這一點還是沒有絲毫變化,是他認識的人里起床氣最為恐怖的一個。
  左智很郁悶,對著衛(wèi)生間的鏡子左照右照,好幾個小時過去了,左臉上那個曖昧的小掌印還沒消下去。
  “喲,左隊這是中了嫂子的‘追魂奪命掌’了吧?哈哈……”
  小警員甲路過,忍不住調侃兩句,被左智轟走:“會不會說話,這叫‘黯然銷魂掌’!”
  可是,整個警局除了小警員甲,還有小警員乙、丙、丁,誰看見都會調侃兩句,膽小的也抿著嘴偷笑。左智晃悠到江邵辦公室,趁著沒外人,一屁股坐在桌子上,勾著手指敲了敲江邵的桌面:“我長這么大可從沒挨過女人打。”
  誰都知道左智惜臉如命,打他哪兒都成,就是別碰他這張帥氣非凡的臉。
  “我怎么不記得,小時候你每次闖禍怕你媽揍,都往我家跑,還沒少蹭吃蹭喝!苯凼稚戏砗玫木碜,眼皮都懶得抬,“當時你怎么說來著,‘有恩必百倍報答’。可你現(xiàn)在還是不斷給我找麻煩!
  “嘖,除了我媽!弊笾瞧财沧,“我報答了啊,不是把我姐報答給你了嗎?”
  “我們是自由戀愛,和你沒半毛錢關系!
  “回頭我拉一百箱‘康師傅’給你——你那時候就是用泡面招待我的,這下夠意思了吧?”
  “這還差不多!苯圻@才放下卷宗,下顎一揚,“交代一下你第一次被女人扇巴掌的感受!
  “葉小安這哪是起床氣啊,分明就是暴力傾向!”左智摸了摸臉頰,想起當時的情景,葉小安的小嘴被他親得紅腫,還有她身上細滑的觸感與自己掌心的充盈……
  “你別說,雖然不大,但手感還挺不賴,值得回味!”左智在自己胸前比畫一下,嘿嘿笑了兩聲。
  “出息!”江邵哪里會不知道左智指什么,壞笑著輕斥他,“讓她住你那套房子合適嗎?陳瑤再來呢?”
  “沒事,搬家時剩下點兒七零八碎的東西,這次全折騰回去——就說讓你表妹住了唄!陳瑤哪有空搭理我,人家一心想進世界五百強呢!”左智訕訕道。陳瑤有一家規(guī)模不大不小的公司,平日里忙得不見人影,應酬比他還多。
  “這不是長久之計。勸你玩玩算了,要是鬧大了,看你怎么收場,總不能真離婚吧?”江邵端起桌上已經(jīng)涼掉的咖啡,喝了一口。如果真有那么一天,葉小安又要怎么面對這個事實?
  “我的事你就別瞎操心了!我舅媽跟你逼婚了吧?你準備什么時候把我姐娶進門,再生個大胖小子給我玩玩?”
  聽見最后一句話,江邵頓時覺得口中的咖啡苦澀得要命。
  這陣子沒什么大案,江邵倒也落得清閑。人一旦從忙碌中閑下來,就會覺得非常空虛。江邵越來越這么覺得,可身為刑警隊長,他有著別人無法體會到的壓力。
  記起退伍之前在特種部隊,每天的非人訓練幾乎占據(jù)了他全部的時間。那些年,他的生活除了訓練就是任務,頭一沾枕頭立即就能睡著,疲倦得一個字都不想多說,連呼吸都成為一種負擔。不管春夏秋冬也不管什么天氣,直到自動睜眼,又開始新一天身體與頭腦的超高強度運作,機器一樣永無休止。
  倘若現(xiàn)在要他來回憶,除了地獄般的灰色生活讓他想忘也忘不掉之外,恐怕只剩下一抹纖瘦身影以一種連他自己都摸不清的姿態(tài)隱藏在記憶中的某處。說是“隱藏”再合適不過,再次看到葉小安那張臉之前,他從不知道自己是記得她的。
  而他和她之間的相處時間也僅僅是按小時計算罷了。
  如果沒記錯的話,不多不少,七十二小時。
  七十二小時之后便是五年。再見面,她成了他哥們兒的……外遇對象。江邵玩味地笑笑,人生的奇妙際遇真是無所不在。
  江邵手里有節(jié)奏地把玩著一支筆,表情嚴肅,眼睛微瞇著注視面前這位女性報案人。用左智的話說,江邵這個人太能裝。比如現(xiàn)在,明明是在走神兒,卻仍然一副深沉的樣子。身邊的偵察員偷著看了他一眼,手握虛拳抵在唇邊,咳嗽兩聲,繼續(xù)詢問:“請你描述一下,當時是什么情況?”
  女人身著黑色緊身襯衫與超短裙,襯衫領子都快開到肚臍了,露出內(nèi)衣的花邊與白嫩嫩的胸脯。長發(fā)稍顯散亂,小巧的臉上有點兒脫妝但仍能看出頗有姿色,眼線暈染開來卻平添幾分誘惑。聽此一問,眉毛立即皺了起來,委屈地擦擦眼角那幾滴寶貴的眼淚疙瘩。
  “還用描述?怎么描述?那個畜生看我喝多了,扒了我的上衣,還有裙子。警察同志,你們懂的,我當時醉了,哪會記得那么清楚?”
  “那你都記得多少?把你記得的盡可能完整清楚地說一下。”偵察員一邊問,一邊在筆錄紙上寫著。
  女人靦腆地低下頭,用手擋著臉:“還不就是那個樣子,先是把手伸進我內(nèi)衣里揉捏我的胸,親我的嘴——舌頭伸進來親的那種!哦,還把手伸到我裙子里,把內(nèi)褲拽下來,用手去摸我那里……哎呀,好羞人的!警察同志,能不能不說?”
  “你說呢?”
  女人嬌羞了下:“好吧,說就說?,那個畜生把我扒光了之后,也脫了他自己的褲子,拿出他那個……就是男人的那個東西,在我下面蹭啊蹭,然后就捅了進去……那什么,后來那東西就射在我身體里……”
  “過程中你反抗了嗎?”
  “怎么會沒有!可我一個女人能有多大力氣?我反抗,他就打我!”女人說話的時候,眼睛時不時瞟向江邵。她一輩子都沒有見過這么英俊的男人,還是個警察,看上去職位不低——至少比問筆錄這個小同志要高。
  尤其江邵從剛才就一直看著她,連眼睛都沒眨過一下。女人側著頭,抬手順了順頭發(fā),往下抻了抻本來就很開的襯衫領子,挺起波濤洶涌的上圍,雙腿忽然沖著江邵那邊換了個姿勢交疊在一起,動作優(yōu)雅而又極盡風情。小偵察員偷偷咽了咽口水,假模假式地咳了一聲。
  他也瞥了江邵一眼,撇撇嘴。到底還是江隊,臉不紅心不跳,光明正大地用眼神調戲了人家一把。
  “打你什么地方了?”
  “給你們看看!迸苏f著,忽然站起來往江邵那兒去,扣子解得飛快,轉眼間波濤洶涌就露了真相。
  “噗——”偵察員一口水噴出來,險些濺在筆錄紙上。
  真相果然比表象來得更加洶涌……
  江邵臉色未變,只是聲音有些嚴肅:“坐過去!
  “你過去干嗎,快坐回去!把衣服扣好了,當警察局是你家呢,說脫就脫!”偵察員也連忙制止女人的行為,勸其回到座位,末了又小聲嘀咕一句,“脫前也不先打聲招呼!
  江邵沒說話,身子往后仰了仰,手里的筆往桌上啪地一拍。偵察員不敢造次,趕緊問完了筆錄,一邊收拾東西往外走,一邊對女人說:“你可以走了,隨時和我們保持聯(lián)系,以方便案件進展!
  偵察員先一步出門。女人刻意擋在江邵面前,抬手風情萬種地撩了下劉海兒:“請問警官,我要怎么聯(lián)系你……們?”
  女人的暗示江邵豈會不懂,他微微勾起唇,露出一抹友好又極具男人魅力的笑容:“小張!
  “唉!怎么著,江隊?”剛才負責詢問筆錄的偵察員屁顛屁顛折回來等待指示。江邵下巴一努,說道:“你給她解答一下吧!闭f完便轉身離開。
  “唉,那您干嗎去?”
  “下班!
  江邵雙手插在褲兜里,悠閑地回到辦公室,關上門坐進椅子里,愣了會兒神,才長長地呼出一口氣。掀開制服下擺,褲襠那兒明顯撐起來個可愛的小帳篷。說實話,剛才他雖然在走神,可是女人對于自己被強暴過程的描述他可一個字都沒落下,全進了耳朵里。
  他皺了皺眉,腦子里不由自主地充滿了和靳清親熱的畫面,下腹越來越熱漲。真是憋得太久了嗎?上次和靳清見面是在半個月前,而他們上次做愛大概是在兩個月前……
  江邵掏出手機給靳清撥了電話,放到耳邊,沒兩秒又煩躁地掛斷,扔到桌上。
  還是關機。
  操!這女人再不出現(xiàn),他說不定真回家找“表妹”去了!
  給葉小安搬家其實很簡單。她只帶來幾件衣服、電腦和一些畫畫的工具。左智一個人幾分鐘就搞定了。
  左智把電腦插頭接好,等待開機的過程中,他伸著脖子問在外面收拾東西的葉小安:“你怎么兩臺電腦?不是給我預備的吧?”
  “嘻,一臺用來畫畫,一臺用來玩游戲!
  左智點點頭,他只知道她是畫畫的,卻從來沒看過她的作品:“開機密碼是多少?”
  “左智!
  “干啥?”
  “……”這回,葉小安并未馬上回答,而是抱著幾件衣服跑進來,支支吾吾著,有點兒尷尬的樣子讓左智眉一挑。
  他頭腦運轉得很快,忽然靈光一閃,在鍵盤上輸入“zuozhi”幾個字母,按下回車,果然很順利地進入了系統(tǒng)。
  “嘿,你個小丫頭,真會討人開心!來,我親一個!”左智龍顏大悅,把她拉過來坐在自己腿上,嘬了幾口她的小臉蛋。原本是件很平常的事,放在他身上卻感覺分外難得。要知道,陳瑤從來做不出這么小女人的舉動。
  “給我看看你都畫些什么東西?想不到你這小手還會畫畫呢!”左智很興奮,這是他第一次想深入了解葉小安。
  “唔,在E盤的文件夾里,你自己看吧,我去收拾衣服!比~小安紅著臉從他腿上跳下來,跑了出去。左智托著下顎,將鼠標點進E盤,瀏覽了一下,一個名為“左小智無敵”的文件夾赫然映入眼簾。左智嘴角一抽搐。
  他點進去,這回抽搐的是眉頭——里面包含數(shù)個子文件夾,文件名稱依次是:左小智無敵1號,左小智無敵2號,左小智無敵3號……依次類推。
  這女人到底有多幼稚……
  左智嘆一聲,嘴角卻微微勾起來,心里暖乎乎的。他打開“左小智無敵1號”,里面滿滿的全是圖片。隨意打開一張,嗯……看不懂啥深層含義,反正是張很漂亮的畫。
  人物、靜物、風景,再到動漫、網(wǎng)游、文學作品,大大小小的雜志書籍,以及多部電影海報設計,甚至各種大型活動招標……他一直翻到“左小智無敵30號”才把憋了很久的那口氣緩緩呼出。
  不管是寥寥幾筆就栩栩如生的涂鴉,還是設計精心氣勢恢弘的作品,對他來說都可以用巨作來形容。他很難想象,這些東西竟然全部出自外面那個小傻妞之手。
  葉小安第一次讓他體會到震撼的感覺。
  房子久不居住,免不了有很多灰塵,葉小安蹲在地上洗洗涮涮忙得不可開交。左智忽然沖過來把她凌空抱起,然后狠狠吻上一口:“怎么辦,小葉子?怎么辦?”
  葉小安張開兩只小胳膊,以免把泡沫蹭到他身上,小玩偶似的雙腳離地被他托起來,小臉上一片茫然:“出啥事啦?”
  “我——沒事沒事,你繼續(xù)洗!江邵!站!”左智剛想表達一下他的崇拜之情,眼角瞥到剛下班回來的江邵。他把江邵拽到電腦前,指著葉小安設計的一張電影海報,興奮溢于言表:“看!我家小葉子的大作!牛不牛?”
  江邵仔細看了幾眼,不冷不熱地點點頭。他冷靜淡然的反應讓左智不樂意了:“給點兒評語。」恻c頭啥意思?”
  “牛唄!
  江邵眼尖地看到文件夾名稱,向上翻一頁,看到滿屏幕的“左小智無敵X號”:“不過沒你牛!
  “你懂什么,我們這是恩愛!”
  “回家也把你電腦里寫滿‘葉小安無敵’,那才叫恩愛!
  左智心想,真那么寫就等著陳瑤和他離婚吧。
  江邵準備回家,忽然想起來什么似的,路過葉小安身邊的時候停下:“葉小安,你知道《暗戰(zhàn)》這本雜志嗎?”
  葉小安洗東西的動作頓了頓,仰頭眨巴著眼睛看江邵:“不知道,是什么雜志?”
  “哈,她怎么能知道那個?”左智在一邊壞壞地笑。
  《暗戰(zhàn)》是一本不公開發(fā)行的情色雜志,內(nèi)容相當豐富且大膽熱辣,倡導解放身體、享受欲望。無論單身男人還是已婚男人,均將其奉為最佳枕邊讀物。左智書架上從首刊開始,擺了整整一套,一期都不落。
  江邵居高臨下地俯視她,驀地蹲下來,食指掃過她臉側,刮下來一抹泡沫:“這本雜志里有個插畫專欄叫《弄玉吹簫》,作者筆名叫弄玉!
  他明明靠得不近,而他的動作卻因為她粉嫩的臉蛋稍顯曖昧。江邵微微勾起唇似笑非笑,讓葉小安背后發(fā)涼。
  “你認識弄玉嗎?”
  “不、不認識……”
  “沒關系,我只是覺得你們兩個人的畫風很像,不——”江邵黑眸里閃過一絲光芒,“是極像!
  說完,他起身走了。葉小安愣了片刻,又低下頭去洗涮。
  左智摸摸下巴撇著嘴思索。
  在整本雜志中,《弄玉吹簫》的內(nèi)容是他的最愛!他沒少在上面學東西,包括一些高難度的姿勢。弄玉的畫功相當深厚,人物逼真,情節(jié)銷魂誘人,每一期都看得他欲火焚身,沖動得像個剛開葷的毛小子。
  左智回到電腦前,拿出破案時的認真勁兒,又研究了下葉小安的作品。
  別說,真的很像,簡直就像出自一人之手!他扭頭揚聲問道:“小安,‘弄玉’不會就是你吧?”
  葉小安端起盆子去換水,頭也不回地說:“是我呀,你要來抓我嗎?”
  左智慵懶地向后靠,栽歪到椅子上,撐著頭看她忙碌的小身影:“掃黃打非不歸我管。沒事,等你真的被抓了,我會去看你的!
  “你真是好人!人民的好警察!”葉小安咯咯地笑。左智也笑,這小丫頭讓人越看越喜歡。
  房子還沒有條件開火,兩人商量著去外面吃晚飯,順便買點兒鍋碗瓢盆回來。出門的時候左智接了一個電話,他指指江邵家的門示意葉小安叫江邵一起:“我去取車,你倆快點兒。”說完率先走向電梯。
  葉小安猶豫了下,左智電話里講的都是工作上的事情,她也不敢打擾。
  江邵這邊恰巧也在接電話,他來開門時只穿了一條睡褲,顯然剛洗過澡,裸著的上身和頭發(fā)還掛著水珠。他捂著話筒看葉小安:“怎么?”
  “一起去吃飯呀!比~小安低著頭,只敢把視線落在他腰以下的位置。
  “左智呢?”
  “去取車了!
  “先進來等我一下!苯凼疽馑茸,轉頭又對電話里的人說,“你繼續(xù)!
  葉小安沒進去里面,只拘謹?shù)卣驹谛P等。她視線飄來飄去,最后不由自主地回到江邵身上。這個男人似乎有一種氣場,即便不開口說話,但只要他在,也自然會成為眾人的焦點,況且他那么高大帥氣,讓人想忽視都難。
  江邵背對著葉小安。她眨著眼睛,大膽窺視江邵精壯的身材。這男人真是,穿衣服和不穿衣服竟有截然不同的感覺。
  她有點兒不厚道地認為,英挺的警服穿在江邵身上似乎比左智穿上去更有范兒。葉小安瞇瞇眼,這身材比例就跟她筆下的人物一樣完美。上身就不用說了,咖啡色的絲質睡褲松松地掛在胯骨上,顯得雙腿特別修長筆直。而從胯骨開始,被睡褲掩蓋的……
  咳。葉小安抿著唇竊喜。沒辦法,誰讓畫畫是她的專業(yè)呢?即便你穿著衣服,在學美術的人眼里也跟沒穿衣服一樣。他們的眼睛仿佛會透視,能夠透過衣服看到你的身體輪廓與構造、肌肉線條,甚至每個部位都自然而然赤裸裸地呈現(xiàn)在他們眼中。
  所以,現(xiàn)在的江邵在葉小安眼里,其實是一個裸體狀態(tài)。
  用她的專業(yè)眼光來看,江邵的身材屬極品,標準得完全可以拿去當模型,讓學生們更好地認識身體每一處結構。她上學的時候怎么就沒遇到過這么好的教學用具呢,真遺憾。
  她不知道江邵在和誰通話,只聽見江邵的聲音一點點變得陰沉。
  其實葉小安沒發(fā)現(xiàn),她自以為隱蔽的偷窺行為全被江邵通過裝飾鏡的反射看在眼里。他按著眉心,聲音有點兒疲憊地對電話那頭的靳清說:“這事兒在電話里說不清楚,你抽空回來一趟,我們當面談!
  見他準備掛斷,葉小安連忙停止偷窺,低頭研究地板。江邵被她的舉動逗得不禁舒展了眉眼。
  電梯里只有他們兩個人。江邵一米八八的身高讓有限的空間顯得擁擠,他的沉默讓葉小安很緊張,她站到角落里,呼吸都不敢用力,努力降低存在感。
  中間上來一位老太太,氣氛因為多了一個人而緩和了幾分,這讓葉小安很高興。然而很快,老太太忽然想起忘了東西,又開門出去了。
  隨著電梯門緩緩關上,葉小安又重新進入緊張狀態(tài)。江邵瞅了一眼門邊的指示數(shù)字,忽然開口:“我能問你個問題嗎?”
  葉小安當即立正站好:“請問!
  “你那些豐富的經(jīng)驗是從哪里來的?”
  “什么?”
  江邵轉過身來,靠在電梯的金屬欄上,微微勾起唇:“男女之間的……嗯,經(jīng)驗!
  葉小安怔了下,眼神兒有點兒發(fā)飄:“我……”
  “嗯?”
  “我……我們還沒熟到可以討論這種話題的程度。”
  江邵看著她粉嫩的小臉和清澈的瞳仁兒,嘴角的笑緩緩斂起。他指了指電梯里另外一個角落:“你站那兒!
  葉小安乖乖地站過去。忽然覺得光線暗下來,一個男人的氣息撲面而來。她根本沒看清江邵的動作,就已經(jīng)被他嚴嚴實實地堵在角落里。
  準確地說并不算堵,江邵只是離她近了些,他雙手還插在褲兜里,以居高臨下的姿勢俯視她:“知道為什么讓你站這兒嗎?”
  葉小安縮了縮肩膀,又搞不清楚自己干嗎怕他,于是揚起小下巴給自己壯膽:“不知道……”
  “因為不管發(fā)生什么事情,監(jiān)視器拍不到這里。”江邵微微俯下身,靠近她幾寸。
  “會……會發(fā)生什么事?”她咽了咽口水,頓時有些惶恐。不過她發(fā)現(xiàn)了一件事。
  近看江邵的眼睛……好漂亮,他的眼珠好像黑曜石般閃著深邃而低調的光。他身上的味道也好好聞,清爽又……帶些野獸的氣息,極具侵略性同時又矛盾得讓人安心。
  奇怪的是,這種氣息她并不覺得陌生。
  這個認識讓葉小安皺起眉,就像在機場第一次聽到他的聲音時,她也不覺得陌生。
  “不覺得這個場景很熟悉嗎?”江邵沒直接回答她的提問,伸出手臂撐在她身體一側,松了松自己的領口。葉小安腦筋疾速運轉,確實有那么點兒熟悉的感覺。
  忽然覺得腰上有點兒癢,她身體一僵。江邵的手指似有若無地擱在她腰側,低頭在她耳畔邪惡地吹氣。
  “我有辦法讓電梯在三十秒之內(nèi)停下來,我們出不去,外面的人也進不來,這里一片黑暗,他們找人維修至少需要三十分鐘。你猜這期間,一男一女在這里可能會發(fā)生什么事?等維修人員打開電梯的時候,男人衣衫整齊地出去,而女人……”說到此處,江邵的手指忽然在她腰上一按。
  葉小安腦子“嗡”一聲,猛地推開他:“你是警察,怎么能做那種事!”
  江邵很不嚴肅地笑了:“每個人的潛意識里都存在些犯罪的企圖,警察也有七情六欲不是?不過,你怎么知道我指的是什么?那期《暗戰(zhàn)》你也看過?”
  葉小安頓時噤了聲,小臉騰地一下紅了,暗罵自己白癡。
  電梯到達一層,葉小安狼狽地逃出去,還沒走幾步,江邵充滿戲謔的話便從背后傳過來。
  “弄玉是左智的偶像,難道你不想讓左智再崇拜你一次?”
  崇拜個鬼,葉小安哪里好意思繼續(xù)這個話題,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
  左智在車里等得都有點兒不耐煩了,終于看見倆人出來:“老實交代!你們背著我干了什么見不得人的事兒?”
  “說了見不得人,哪還能告訴你!再說,我跟我表妹的事,你管得著嗎?”江邵樂呵呵地坐進車里,“是吧,小安?”
  “喲,叫得夠親的,你們的關系突飛猛進!”左智一邊開車,一邊沒心沒肺地調侃。葉小安窘得不行:“什么表妹呀?”
  兩個男人一同笑出聲來,左智墊了一下葉小安的小下巴:“我做主了,把江邵許給你當表哥!我不在的時候讓表哥照顧你,我放心!
  “不怕我干見不得人的事了?”江邵壞笑著反問。
  “咱哥們兒誰跟誰啊,肥水不流外人田!我了解你,你能辦出什么見不得人的事!”
  葉小安當時只覺得這倆男人說話真沒譜,怎么都想不到其實左智是在自嘲。
  
  第二章手心忽然長出糾纏的曲線
  
  時間過得飛快,一轉眼葉小安來B市已經(jīng)三個星期了。日子過得和以前沒什么不同,畫畫、交稿、睡覺、談戀愛。
  此刻,她咬著繪圖筆的筆桿,托著下巴,坐在電腦前發(fā)愣,小腦袋瓜里和屏幕一樣——一片空白。她保持這個姿勢差不多有兩個小時了。
  她很郁悶,每隔一段時間,她的靈感就咻咻咻地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更郁悶的是,離交稿日期越來越近。
  手機忽然歡快地唱起歌來,她看了一眼來電顯示,小臉頓時皺成一只小籠包——這個時候最害怕的就是接到編輯的催稿電話。她心虛地按了靜音,把電話壓到枕頭底下。
  要不,看看教材吧。
  葉小安打開另一臺電腦,翻出隱藏的“左小智無敵A”,點開一部蒼井空老師的片子,瞪著一雙大眼睛認真學習。不過看了一半就看不下去了,這片子的情節(jié)她都可以倒背如流了。
  “怎么辦怎么辦!教材也不頂用盡了!”葉小安煩躁地把頭發(fā)揉成一團鳥窩狀,趴在電腦前哀號。難道這么快她就江郎才盡了嗎?可是,讓一個至今只有接吻經(jīng)驗的女孩子畫情色插畫——還是連載的,不會太令人發(fā)指了嗎!嗷嗷!
  她煩得頭發(fā)都掉了一大把,索性決定不畫了,打開游戲砍人去!
  葉小安一上線,就有一條消息發(fā)過來。
  百花叢中不見菊:不交稿還敢上游戲。。
  她頓時被嚇得手一抖,馬上回復。
  弄玉不吹簫:不是本人。
  然后連忙下了線。
  葉小安以前覺得編輯的名字很武俠,叫追魂,現(xiàn)在終于知道這名字的含義了。電話找不到她,竟然在游戲里守著她,真狡猾!
  思量再三,她決定去外面逛逛。手機……就當做忘帶了吧。
  現(xiàn)在正是午夜時分,小區(qū)里夜深人靜,只聽得見蟲鳴。葉小安簡單梳了個馬尾,找了一件白色帽衫,隨便套了條裙子,踢踏著球鞋就出來了。
  她有個奇怪的習慣,就是喜歡在吵鬧的地方保持安靜,或者在安靜的地方瞎折騰——大多數(shù)靈感都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冒出來的。
  于是,加班剛回來的江邵在樓下看見的就是,一個女人大半夜繞著樓跑圈——還是倒著跑。
  他也沒叫她,就站在那兒等她跑過來發(fā)現(xiàn)自己。然而葉小安卻忽然在一根路燈邊上停下來,撓了撓頭,扶著路燈,擺出一個看似很誘人實則很別扭的姿勢。
  葉小安踮著腳尖,雙腿微微叉開,使勁翹著小屁股,仰著頭,琢磨著這個動作的可行性。
  江邵瞇著眼思忖片刻,緩緩露出一抹了然的笑意。
  葉小安太認真,根本沒發(fā)現(xiàn)有人靠近,忽然聽見江邵飽含笑意的嗓音在背后低低地響起。
  “如果你是在研究那個的姿勢,我可以提供免費咨詢!
  ……
  這時候聽到江邵的聲音,簡直比半夜見了鬼更驚悚。
  葉小安嚇了一跳,對著空氣皺皺小鼻子,轉過身尷尬地沖他擺了擺手:“嗨,這么晚還沒睡呀。”
  話剛說完,自己先忍不住翻翻白眼。江邵身上還穿著警服,明顯剛下班……
  “需要我?guī)兔?這方面的經(jīng)驗我應該比你豐富一些!苯坌π,解開襯衫領口。葉小安對他這個動作似乎特別忌憚,自以為不著痕跡地往邊上挪了挪:“我就是睡不著出來運動運動而已啦……”
  “大半夜的,你一個女孩子別在外頭亂晃,不安全!苯鄄辉俣核,提起手上的快餐盒和一袋零食,“上去吃點兒東西,有助于你啟發(fā)靈感。”
  江邵說得很正經(jīng),沒有一絲歪心雜念。葉小安幾乎瞬間放下防備,眼睛一亮,拿過塑料袋翻來翻去:“有麻小嗎?”
  她這陣子最大的收獲就是跟隨左智吃遍了B市美味小食街,讓她的胃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滿足。其中最喜歡的就是麻辣小龍蝦,雖然不是什么高級貨,她卻吃得上了癮。江邵和左智兩個人加一塊兒都沒她吃得多。
  所謂吃貨分為兩類人。一是會吃,講究;二是吃得多。葉小安顯然屬于第二類吃貨。
  回到江邵家,他去換衣服,葉小安熟門熟路地從櫥柜里拿出碗筷,把江邵的面倒進碗里灑好調料,然后搬了個小馬扎坐在茶幾前擼起袖子大快朵頤。
  江邵出來的時候看見葉小安正抱著杯子大口大口地喝冰啤酒,小臉和嘴唇辣得通紅,小狗似的吐著舌頭吸氣。
  “這么慫,怕辣還吃?”江邵遞給她紙巾,坐下來攪著面。本來沒什么胃口,看見她,忽然覺得也餓了似的。葉小安除了會畫情色畫、會犯傻,還特能帶動別人的食欲。
  “這叫挑戰(zhàn),我喜歡重口味的東西!比~小安擦擦嘴上的紅油,口齒不清地反駁。
  江邵淡淡地笑了笑,低頭吃面。
  從電梯事件之后,江邵再沒做過出格的舉動。葉小安也漸漸不那么拘謹了。她總結出一條,江邵這個人只有和左智在一起的時候才會那么不正經(jīng),逗貧打趣和左智你來我往配合默契。將來倆人退休了,完全可以在天橋底下練攤轉行說相聲,一個捧哏一個逗哏。
  而在工作上,他嚴肅認真得像換了一個人。當然,葉小安沒有真正見過他們工作的樣子,只是見過他和左智討論案情,聽過他接打下屬有關工作的電話。
  江邵真的是個很忙的人,常常加班到半夜才回來,第二天又精神抖擻地去上班,幾乎看不到他疲憊的樣子。
  哪像左智,唉。
  葉小安和左智接觸越多,越覺得那句話是真理:每個男人骨子里都是個小孩。因為左智常會膩著她撒嬌,抱怨上班辛苦賺錢不易,撒潑耍賴使喚她干這干那。她倒沒不樂意,相反樂此不疲地當左智的小使喚丫頭。葉小安性格如此,她愿意讓身邊的人開心。
  左智是個很會哄女人的男人,花言巧語油嘴滑舌,卻從來不招人煩。而且他對葉小安非常好,哪怕忙到幾天不能見面,也會每天中午和晚上各打一通電話。早上不打,因為通常她很晚才起床,她恐怖的起床氣令左智記憶尤為深刻。
  江邵吃個夜宵也不消停,下屬左一個電話右一條短信,看得葉小安都直嘆氣。江邵回復完短信,問她:“干嗎嘆氣?”
  “還有比你更忙的人嗎?”這時候,葉小安已經(jīng)消滅了全部的麻辣小龍蝦,還意猶未盡地吮著沾著紅油的白嫩指尖,形象非常市井。
  這小丫頭一定不知道自己的舉動對男人來說是某種暗示。江邵撇了一眼,移開目光,微微勾起唇:“有。”
  “還有誰那么倒霉?”
  “左智!
  “可你不是管著他的嗎?你比他官大呀!”葉小安裹著食指蹙眉思索。她覺得職位越高的人要管理的事就越多,應該更辛苦。
  “正因如此,我不想干的活才可以推給他,他是我得力的奴役對象!苯鄞笱圆粦M,一點兒不覺得自己的行為有多么可恥。
  “你真狡猾!”葉小安立即為自己的男人鳴不平,“怪不得我好幾天沒見到左智了,哼!你把他奴役到哪里去啦?”
  江邵把另外一大杯冰啤酒拿到她跟前:“你怎么知道就一定是我?他跟哪個女人幽會去了也說不定!
  “別想挑撥我們的關系!他中午剛給我打過電話,去海南出差啦!”葉小安豪爽地灌下大半杯啤酒,對著他指控。
  “不信你現(xiàn)在問他,是不是在海南和女人廝混呢?”
  “才不要。”葉小安捂著胸口打了個酒嗝,“現(xiàn)在都半夜了!
  江邵眼里閃過一抹黯沉:“放心,這時候他肯定沒睡,估計正在做運動或者剛做完運動!
  “嘻,我們甜蜜著呢,你是嫉妒!边@倆男人平時說話真真假假的很沒譜,葉小安才不上當。
  江邵遺憾地笑笑:“你怎么忽然變聰明了,麻小的副作用真大,以后別吃了!
  葉小安哼了一聲,撿起茶幾上的殘羹冷炙扔進垃圾桶,洗了碗筷,道過晚安,抱著還沒喝完的啤酒回到自己家。
  酒足飯飽過后,葉小安重新坐到電腦前,繼續(xù)剛才被江邵打斷的思路?墒窍胫胫蹌偛诺脑捲谒X子里亂轉,她就跟鬼迷心竅了似的,一顆心空空地懸著。
  她把壓在枕頭底下的手機拿出來,鼓著腮幫子糾結,打還是不打呢?
  海南某酒店高級套房內(nèi),大床之上,兩具赤裸的身體正交纏著。房間里彌漫著令人臉紅心跳的女人低吟和男人略顯粗重的喘息。
  陳瑤長發(fā)散亂在肩,白藕節(jié)似的手臂摟著左智的脖子,細長的小腿纏著他的腰身,表情迷亂地叫著左智的名字。而左智健壯的身體微微滲出汗珠,大手扣著陳瑤盈盈一握的腰肢,大力撞擊著她柔軟的身體。
  即將攀登巔峰的時候,放在床頭的手機忽然響了。
  兩人沒空理會。左智狂猛地加速沖刺,終于在強勁的快感之中釋放了自己。
  “老婆,我愛你!弊笾菈涸陉惉幧砩衔⑽⒋,說得特別深情。這是在他們每個結婚周年的晚上,他必說的一句話。四年前的今天,一句“我愛你”他能對著陳瑤說上整晚,看著陳瑤嬌羞的模樣就覺得自己倍兒幸福。
  而四年后的現(xiàn)在……
  “嗯,我也愛你!标惉帍母叱钡挠囗嵵衅綇拖聛恚_始推他,“你電話響著呢。我去洗個澡,你先睡吧,我還有幾份資料要看!
  左智頓時什么情緒都沒有了,從她身上翻下來,仰面躺在床上。陳瑤把一包抽紙扔給他:“一會兒過來陪你!
  聽著浴室傳來的嘩嘩水聲,左智嘲諷地輕笑,一邊抽出紙巾擦拭自己,一邊摸過手機。
  看見電話是葉小安打來的,左智有些猶豫。剛和自己妻子歡愛后,馬上和被蒙在鼓里的情人柔情蜜意,左智覺得自己做不到。
  他沒接,葉小安自己掛斷了。
  沒過幾秒?yún)s又打了過來,他還是沒接。等到葉小安第五次打過來,左智點燃了一支煙,穿上睡袍來到露臺,接起。
  還沒等他說話,就傳來葉小安帶著哭腔的聲音:“左智,你沒事吧?怎么那么久不接電話。繃標牢伊!”
  “你個小丫頭不說點兒好聽的,就盼著我出事呢吧?我做運動來著,沒聽見!彼ひ衾镂⑽е鴰追钟纳硢。牭萌~小安一愣。
  為什么愣?因為這嗓音她已經(jīng)太過熟悉了。
  左智性格外向開朗,又總愛逗她,經(jīng)常逗著逗著就逗上了床,逗得兩人都著了火,而葉小安仍舊不允許他突破最后防線。每當這時候,左智就用這種沙啞的嗓音在她耳邊誘哄她:“寶貝小安,小葉子,給我好不好……”
  她紅著臉拒絕到底,左智也并不強迫她,只捂著下腹,膩著她抱怨:“我們都交往兩年多了,你這個小葉子太不人道了,我抗議!”
  ……
  話筒里一片詭異的安靜,左智在這安靜中不禁有點兒心虛:“讓我猜猜,這大半夜的是不是想我了?”
  “嘻,被你猜到了!你什么時候回來呀?小葉子交稿之后有一周的假期,嘿嘿!比~小安標志性的傻笑,讓左智的心就那么柔下來。
  “小丫頭,我在這邊處理點兒事,三天后回去。餓了叫外賣,說我的名字。”
  “啊,你不是告訴我用江邵的名字嗎?”
  “便宜占得大了就不厚道了,咱不能老那么干,聽話!
  兩人在電話里打情罵俏一直到陳瑤洗澡出來。左智掐了煙:“行了,回去給你帶禮物!乖乖在家等著我,香一個,來!
  葉小安羞羞答答地隔著話筒親了他一下才掛了線。
  “隊里的事嗎?”陳瑤擦著頭發(fā)隨口一問。
  “你老公小蜜打來的!弊笾菑暮竺姹ё∷,把手機塞進她手里,“來,拿出你原配的氣勢罵過去!
  “別鬧了,跟小蜜繼續(xù)膩歪去,告訴她,幫著姐姐照顧下男人,姐姐要持家!标惉幙炊紱]看就把手機還給他,回頭賞了他一個吻,轉身鉆進書房去了。
  左智捏著手機坐在床沿,笑得極為苦澀凄涼。
  而與此同時的B市,葉小安抱著膝蓋蜷在床頭,小臉埋在膝里,盯著手機,一雙大眼呼扇呼扇著。
  “啊,有了!”忽然,她像想起來什么似的,跐溜一下跳下床,坐回電腦前,拿過繪圖筆“刷刷刷”確定下本期《弄玉吹簫》的主題:
  制服的誘惑。
  江邵開完會出來看了一眼手機,上面有一通未接電話,是靳清。他立即回撥過去,很快被接通:“剛才在開會,你回來了嗎?我去接你。”
  “不用麻煩了,你那么忙!憋w揚航空空姐更衣室里現(xiàn)在只有靳清一個人,她的聲音柔柔低低的,分外好聽。
  江邵微微笑起來:“下午沒什么事,可以提前溜。晚上去外面吃吧,我訂位子!
  “好,那我等你!苯鍜鞌嚯娫挘L長地呼出一口氣,漂亮的臉上卻看不出一絲久別重逢的喜悅。
  從警局開車到機場大概需要一個小時,而江邵只用了不到四十分鐘。遠遠看到江邵的車開進來,靳清拉著拉桿箱出去迎他。江邵一個漂亮的甩尾把車子停進車位,從車上下來后第一件事照例蜻蜓點水般輕啄她的唇,順手接過她手中的箱子。
  “這么快,你闖了多少紅燈,被拍了幾次超速?”靳清笑意盈盈地坐進副駕駛,扭身去拉安全帶,一回頭,下巴就被傾身過來的江邵捏住。
  江邵剛要吻她,就被靳清的小手捂住了嘴:“別,這兒人多,等回去的!
  江邵點了點她的小鼻子,動作里一如既往帶些細微的寵溺,然后啟動車子離開機場。
  “你這次飛了好久。飛揚是不是缺人?不是缺人那就是缺德,哪有這么使喚人的。”江邵一手握著方向盤,另一只手十分自然地覆蓋住她垂放在身側的手。
  “公司的安排!苯遢p笑,反握他的大手輕輕摩挲,“去哪兒吃?”
  “‘情動味蕾’,左智對那兒的東西評價很高,就等你回來咱們?nèi)L嘗。”
  “沒聽說過!
  “新開的!
  “哦,好!
  短暫的對話過后,兩人好像再找不到話題,氣氛一下子冷下來。除了車子換擋之外,兩個人的手一直都是交握著的。
  等江邵終于找到話題,卻發(fā)現(xiàn)靳清已經(jīng)靠在椅背上睡著了。靳清睡了一路,一直到車子在“情動味蕾”門前停下,江邵才喚醒她。
  這里的生意特別火爆。服務員引領兩人來到訂好的半封閉式雅致包間,靳清坐下來打量了下四周,點頭稱贊:“環(huán)境真不錯。”
  “我們婚禮在這兒辦怎么樣?”江邵倒了杯茶給她,看似無意地問。
  靳清唇邊的笑忽然僵在那里,她低頭抿茶:“我媽又找你了吧?抱歉,做母親的都怕自己女兒嫁不出去。你別在意!
  江邵頓了頓沒說話,恰好服務員來上菜,避免了氣氛再次降溫。靳清看到服務員開酒,連忙阻止,“你還要了酒?你開車呢!
  “我有數(shù),你放心,大不了找代駕!
  等包間里只剩下他們兩人,江邵和她碰杯,什么詞兒都沒有就直接干了。辛辣的白酒在江邵那里就好像白開水似的喝著玩,而靳清只淺酌一口。他夾了一塊魚肉放到靳清碗里,“你這次休幾天?”
  “我請了假,可以多在家休幾天。”
  “嗯,正好我手上剛結了個案,有時間陪你看看婚紗吧!苯鄄患膊恍斓卣f。
  靳清的筷子在空中滯了一下,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江邵目不斜視,專心喝酒吃菜。
  這頓飯吃得很壓抑,兩個人極力找話題,三言兩語之后卻總是冷場。然而靳清感覺得到,江邵其實是開心的。他開心的原因很簡單,她回來了。
  華燈初上的B市漸漸進入另一種紙醉金迷的氛圍,江邵知道,靳清是個很時尚的小資女人,喜歡這種調調。
  兩人從“情動味蕾”出來,江邵問她要不要去哪里逛逛,靳清一臉疲憊地拒絕。
  “好,那咱直接回家膩歪去!苯凵焓秩ト嗨念^發(fā),靳清卻反射性地借著扭頭的機會躲開了。
  兩人都是一愣,江邵的眉微微皺起,沒說什么,只是牽住她的手往停車場走。靳清的笑容也終于掛不住。一路無話,氣氛像是暴風雨前的沉悶。
  回到家,靳清先去泡了個澡,剛一出來就被江邵撈進懷里:“你積酸菜呢,泡了那么久。我聞聞酸了沒。”
  他說著,就低下頭去尋找她的唇。這回靳清沒躲,摟著他的頸子吻得看似很投入。江邵覺得時機不錯,抱起她回到臥室。
  “清清,想我了沒?”江邵吻著她細致的皮膚,緊緊抱住她。而靳清卻驀地按住他欲拉開她浴袍的手,半撐起身:“江邵,我有話和你說!
  江邵唇邊勾起一抹笑:“巧了,我也有!
  “那你先說!
  “女士優(yōu)先!
  靳清猶豫了片刻,摟著他胳膊,讓他和自己并排躺在床上:“我在電話里說的事,你考慮好了嗎?”
  江邵看著頭頂?shù)奶旎ò,眸光變得黯淡,似乎早知道她要說什么:“沒有,我根本就沒想過那事!
  靳清抿抿唇,還是開了口:“江邵,如果可以,我希望我們能好聚好散。”
  “……”
  “你覺得,我們還有必要耗下去嗎?”
  “那我們不耗了!苯蹅壬戆阉龘нM懷里,“清清,我們結婚吧。孩子沒就沒了,等你以后想生了再說。”
  靳清被這個男人的味道包圍著,心里陣陣泛酸:“不是這個問題,江邵,我已經(jīng)——”
  “靳清。”江邵的聲音忽然沉下來,收攏雙臂將她摟得更緊。他叫她的名字,卻好似用盡了氣力,只能說出三個字,“結婚吧。”
  靳清記憶里的江邵從來沒有這樣近乎卑微的時候。他從不說求,任何事都依靠自己。這個男人骨子里是有一種驕傲的。
  靳清最終只是沉默下去,沒有拒絕也沒有答應。
  葉小安沒日沒夜地趕了幾天畫稿,終于看見曙光。還差一點兒收尾工作就大功告成。人一松懈,最先鬧騰的就是胃——這幾天她連吃泡面的工夫都沒有。
  忽然很想吃小區(qū)門口那家店的餛飩,于是趁著還有口氣兒的時候隨便穿了件外套就出了門。到了門口才發(fā)現(xiàn)人家早打烊了。想去小超市買點兒東西吃,結賬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帶的錢只夠買碗餛飩,只好在收銀員鄙視的眼神下把東西放回去,真夠丟人的。
  回到家時,她餓得都快香消玉殞了。冰箱里只有礦泉水和幾袋天源醬菜——總不能喝涼水啃咸菜吧?最后一盒康師傅還是昨天中午泡了吃剩下的。
  她咬牙吃了一口,頓時就吐了,原來泡面的味道也能殺人。萬般無奈之下,葉小安想到了隔壁的江邵。
  江邵在睡夢之中聽見細微的敲門聲,他知道肯定是那只夜貓子。靳清背對著他睡得很熟,江邵輕手輕腳起床。
  江邵一開門,外面果然蹲著一只可憐兮兮的夜貓子:“你又不睡覺,折騰什么?”
  “大爺,賞口飯吃吧。”葉小安捂著肚子,眼巴巴地望著江邵。
  “地主家也沒有余糧了!
  “那麻煩你直接把我葬了吧……”
  ……
  為了不吵醒靳清,江邵把菜拿到葉小安家來做。兩菜一湯和白花花的米飯吃進嘴里的時候,葉小安覺得江邵背后仿佛有一對潔白的翅膀在撲扇著。
  被她這么一折騰,江邵也跟著精神了:“左智應該給我保姆補助了,等他回來我跟他商量一下,每個月至少五千。”
  葉小安餓得眼睛發(fā)綠了,聽到這話驚訝地張開塞滿米飯粒的小嘴:“原來我這么值錢啊!可是,公務員不是不允許有第二職業(yè)嗎?”
  “那你能有點兒生活自理能力嗎?”江邵可不是真那么有同情心,大半夜不睡覺給這個女人做飯吃。
  葉小安的廚藝完全和她的繪畫才能成反比,她做出來的東西惡劣到讓人大腦缺氧胃抽筋。江邵一直弄不明白,為什么會有女人對烹飪沒有一點點的天賦,這對他來說或許是個無法解開的懸案。
  葉小安尷尬地縮縮肩膀,埋頭繼續(xù)拜祭五臟廟。江邵閑得無聊想回去睡覺,忽然發(fā)現(xiàn)她電腦開著,他眼里閃過一絲狡黠,溜溜達達地靠過去。
  說葉小安傻,可有時候她卻敏感得要命。葉小安的后腦勺就跟長了眼睛似的,江邵剛坐下,她忽然就嗷一聲撲過來,擋住顯示器。
  江邵揚了揚眉,“干嗎,有什么不能讓人看的?”
  “不是不能讓人看,是不能讓你看!”葉小安護崽似的張開手臂嚴防死守,手里還拿著飯碗。
  “這話聽著怎么這么別扭啊,那我已經(jīng)看見了怎么辦?”
  葉小安一聽就緊張了:“你看見什么了?”
  江邵壞壞地揚起嘴角:“看見了五個字!
  葉小安的小臉蛋騰地一下燒了起來。這期主題是“制服的誘惑”,正好五個字。她特別不好意思地用腳尖蹭蹭地板:“那也不許你看!
  “我不是早知道你是弄玉了嗎,還幫你瞞著左智,總得給我點兒福利吧!”江邵說著,兩只手不著痕跡地架在她身體兩側的桌沿兒上,本想下一秒趁她不注意的時候把她扒拉開,好看看電腦上到底畫了些什么。
  沒想到,忽然有人從外面把門打開。
  “小葉子,爺回來了!”左智手里提著幾個袋子,興高采烈地推門進來,隨后就愣在原地。
  他看到了什么?
  他看到了他家小葉子被一個男人曖昧地抱在懷里,而這個男人正是他哥們兒江邵。
  “喲,敢情你倆還真有見不得人的事啊,看樣子我來得不是時候!弊笾浅冻蹲旖,似笑非笑。
  屋里的氣氛有一瞬間的安靜。
  左智還是一副吊兒郎當?shù)淖藨B(tài),讓人看不出他到底有沒有生氣。江邵的表情也沒有絲毫異常:“可不是嗎,你再晚點兒來,說不定我就得逞了!
  他倆還如往常那樣逗樂,葉小安暗自嘆了口氣,謝天謝地左智回來了,不然她的畫要是真被江邵看見,那她以后就沒臉見人了。葉小安很鴕鳥地認為他知道是一回事,畫被他看見則是另外一回事。
  她不知道,這一嘆氣讓左智心里特別扭。怎么,還真覺得他打擾了他們倆,在這遺憾呢?
  既然左智回來了,江邵也不便多留,閑聊幾句,回自己家去了。
  趁他們聊天的時候,葉小安偷摸把電腦關掉,等江邵走后就小兔子似的跳到左智懷里,摟著他的脖子蹭:“你剛下飛機嗎?怎么不回家好好睡一覺就來了呢?”
  “我歸心似箭唄!”左智把袋子拿給葉小安,“給你買的禮物,看看喜歡不?”
  葉小安歡天喜地去拆禮物,“哇,好多!哇,好貴!你真敗家呀!”
  左智給自己倒了杯水,看著她滿足又興奮的樣子,微微勾起嘴角。葉小安看了下其中一件裙子的吊牌,頓時嚇得腿軟:“這么貴!給我?guī)Щ貍z椰子殼就好了嘛!嗷……”
  “你早說啊,給我肉疼的!那明兒我托人退了吧。”左智作勢要收起來,葉小安護寶一樣抱在懷中:“那先讓我過把癮!我去試穿一下!嘿!
  “悠著點兒,別把吊牌弄掉咯,人家該不給退了!”左智把小氣鬼的形象演繹得非常到位,遭到葉小安狠狠一記白眼。
  葉小安羞澀地換上一條水藍色的連衣裙——特別襯她的膚色。就是頭發(fā)亂了點兒,鼻梁上還架著一副畫畫時戴的大紅框近視眼鏡,腳上踩著小丸子拖鞋,顯得有點兒不倫不類。
  “好看不?”她轉了個圈,傻傻地擺了個“V”的手勢。
  左智摸著下巴上下打量她,頗有些遺憾:“買小一碼的好了,沒撐起來。怪我,高估你的實力了!
  葉小安對著鏡子照了照,抻了抻腰間的料子:“我覺得不大啊!
  “我也覺得不大。”
  葉小安又反應了兩秒,才意識到左智是在說她胸小,轉身向他飛了個抱枕過去:“討厭!”
  左智精準地接住抱枕扔在一邊,大笑著把她抱在懷里:“讓我檢查下,小葉子想爺了沒!
  “怎么檢查?”
  “就這么檢查!”左智說著,低頭吻上她粉嫩的小嘴兒,大手隔著裙子摸上她的胸口。熱吻過后,左智滿意地點頭,“嗯,心跳一百五,合格!
  葉小安紅腫著嘴唇羞得不敢抬頭:“想不到你還能從心跳來判斷呀?”
  “當然,身體最誠實了!
  “唔,那我也要檢查你!”
  “檢查什么?”
  葉小安跪坐在他腿上,托起他的臉仔細地看。她眼神里有幾分被吻過的羞澀,剩下的是令人不敢直視的清澈。
  “你這么看我,我覺得瘆得慌。”左智捂著胸口,裝作膽怯地向后仰。
  “人家明明用的深情的眼神兒,哼!”葉小安忽然嘴一撅頭一扭,從他身上跳下去,換回原來的寬大T恤和短褲,用另外一臺電腦繼續(xù)為一部小說做人物設計。
  左智看著她單薄的背影,眸子沉了沉,兩個人之間的氣氛有些微妙的變化。他搬了把椅子坐過去,扭過她的轉椅面對自己,摘了她的眼鏡,兩只手撐在扶手上。
  “陰陽怪氣地哼什么呢,我還沒問你,怎么三更半夜的和野男人混到一屋呢?”
  葉小安眨巴眨巴眼睛:“野男人?你指的是江邵嗎?”
  左智看了她一會兒,把她小小的身子重新?lián)七M懷里:“小葉子,你愛我嗎?”
  “不愛你,我干嗎千里迢迢地來找你?還不就是想和你在一起。”葉小安揪著他襯衫扣子玩。
  左智把她摟緊了一點兒,下巴在她頭發(fā)上緩緩地蹭:“正經(jīng)八百地說一次給我聽唄。”
  “成呀,那你先說給我聽!”葉小安嘻嘻笑,仰著頭等。
  左智喉嚨一緊,吻了吻她的鼻尖,把頭埋在她頸窩:“我不能隨便說。”
  “為什么呀?”
  “甜言蜜語聽多了,怕你得糖尿病,我得對你的健康負責!弊笾禽p咬了一口她脖子上軟軟的肉,鼻間充斥著這個女人淡淡的體香,“我今天晚上留下來,行嗎?”
  “呃……”
  “保證不動手動腳,蓋著被子純睡覺。”
  “唔……”
  “我什么時候強迫過你,嗯?”
  “可是……”
  “小安,陪我一晚上,我就想多抱你一會兒!
  “那你回答我一個問題,我滿意了就答應你!
  “包君滿意,快問!
  “你喜歡葉小安嗎?”
  “當然!弊笾遣患偎妓鞯鼗卮稹K麑θ~小安從來都是喜歡的,和她在一起的每一刻都是輕松快樂的,工作時也會不由自主地想起她。
  “當然喜歡,還是當然不喜歡?”
  “喲,幾天不見你智商見長!江邵都給開什么小灶了,把你補成這樣?我可得感謝他!弊笾侨嗳嗳~小安的小腦袋瓜,卻被她攥住了手。見她一臉正經(jīng),左智捏了捏她的下巴,笑意溫柔!跋矚g你,真的,你是我最寶貝的小葉子,雖然有點兒傻,可你是我拿來疼的,用不著你多聰明,就算你哪天傻得忘了我是誰,我也照樣疼你寵你。以上全部是左智的真心話,說謊天打雷劈出門被——”
  葉小安急忙捂住他的嘴,連呸三聲:“童言無忌,童言無忌!你發(fā)的誓怎么這么‘凹凸’啊,吃泡面沒有調料包就可以啦!”
  左智輕吻她柔嫩的掌心,聽得出,她的聲音已經(jīng)微微哽咽卻在極力壓抑:“小丫頭,心真軟!
  “我二十四了,都奔三了,游戲里一群叫我大姐的,你老叫我小丫頭我怪不安心的。”葉小安郁悶地抱怨,蹙著眉頭可愛得很。
  左智大笑,視線在她胸前一掃:“什么時候大起來,就不叫你小丫頭了!
  “左智,你真討厭!”
  第二天中午,葉小安起床時已經(jīng)不見了左智的人影。桌子上扣著一個盆,里面是一屜小籠包、一杯豆?jié){和一碗餛飩,外加一張牛肉餅。
  葉小安伸了個懶腰,嘴里塞著牙刷,迷迷瞪瞪地打開電腦,輸入開機密碼時才發(fā)現(xiàn)鍵盤上貼著一張便簽紙,上面是左智遒勁有力的字跡。
  “爺去上班了。刷完牙大聲朗誦一百遍‘左智萬歲’,鍛煉一下肺活量,免得我再把你吻暈咯,哈哈。先把飯吃了再玩電腦,來親一個!”
  葉小安把自己埋進椅子里,手捏著這張便簽紙,刷著牙,不知道怎么的,眼睛里滲出了點點濕意。
  洗漱完畢,葉小安推開窗戶,二十六層的風有點兒大。她深深地吸一口氣,卯足了勁沖著外面大聲朗誦:“左智萬歲,左智萬歲……”
  ……
  江邵緊緊叨叨地忙了一上午,食堂里只剩下殘羹冷炙可以填飽肚子。好在江邵從不挑食,當初在特種部隊接受野外生存訓練時連草根螞蟻都吃過,打那以后任何食物都是美味的。
  左智也剛從外面跑線索回來,餓得前胸貼后背。打了最后一份紅燒肉、最后一個獅子頭、一個雞腿,還有兩樣素菜、四兩米飯,他端著餐盤,一轉身看見獨自用餐的江邵,一溜煙兒跑過去坐到他對面。他看了眼江邵的餐盤,眼睛一亮。
  “你的獅子頭怎么比我的大?咱倆換換吧!弊笾遣灰樀匕褍扇说莫{子頭交換了一下,狼吞虎咽地吃起來。
  “我還有個更大的,你要嗎?”江邵喝了口湯,不緊不慢地說。
  “速速上繳,別廢話!
  “那你等我去下衛(wèi)生間!
  “哈哈,你把吃的藏那兒了?”
  “不是,因為我剛給吃了,你來晚了一步,所以我只能……”
  “……你大爺?shù)慕!?br/>  “對你的上級尊重點兒!苯墼捳f得嚴肅,嘴角卻忍不住翹起來。
  兩人一陣扯皮逗貧后,江邵忽然問他:“你和‘情動味蕾’的老板有交情?”
  “啊,有點兒交情,他從事違法犯罪活動了?”
  “沒有!苯勰眉埥聿敛磷旖牵拔乙Y婚了。”
  左智頓時就樂了:“和我姐?”
  江邵沉吟片刻,看著左智,一字一頓地說:“和葉小安!
  啪嗒——
  左智手里的筷子當場掉落在餐盤上,下一秒驀地站起來,隔桌揪住江邵的領子,俊臉繃得緊緊的:“你再說一遍!”
  ……
  靳清倒時差,一直睡到下午一點多才起床,打開手機,一下子涌入十多條短信息。一條來自江邵,其余的發(fā)件人均是同一個名字。
  靳清沒有回復,留下江邵那條,將其他的一一刪掉。她沒有胃口,只煮了點兒麥片粥吃。坐在陽臺上曬了會兒太陽,手掌不自覺地放在平坦的小腹上,眼底一片陰郁悵然。
  手機在桌子上嗡嗡震動著,堅持不懈,執(zhí)著得讓人覺得無力。靳清微微蹙眉,最終接起。
  她沒出聲,對方也是。兩個人似乎是在較勁般沉默著,幾分鐘像是過了一個世紀。最后輸?shù)氖菍Ψ健?br/>  “我想見你!
  “……”
  “別說你不想!
  靳清握著機身的手指默默收緊。
  十分鐘后,靳清已經(jīng)換了一身帥氣的中性打扮在等電梯。電梯很快來了,“叮”的一聲后,電梯門緩緩打開,里面走出一個戴著大太陽鏡,抱著好幾本雜志的年輕女孩子。
  兩人一個出,一個進,擦身而過,又不約而同停住腳步。
  葉小安剛去交了稿子,還被編輯訓了一通;丶业臅r候買了幾本雜志,電梯門打開的時候,她嘴里的泡泡糖剛吹出一個大泡泡。
  她邊往外走邊掏鑰匙,同時在琢磨怎么利用接下來的七天假期,然后就那么忽然停下來。
  一回頭,發(fā)現(xiàn)那個漂亮又身材高挑的女人也正在看自己。
  ……
  大食堂的師傅一邊收拾桌子,一邊用余光瞄著這倆人,輕聲勸道:“左隊,江隊,那個,有話好好說,動手可就太傷感情了!”
  倆人置若罔聞,依舊保持先前的姿勢……既然如此,師傅也只好當自己是透明的,搖著頭,以免刑警隊里兩大高手動起手來被無辜傷及。
  相比左智眸中的凌厲,江邵則是一片波瀾不驚的平靜。他忽然勾唇笑了起來,撥開左智揪著自己的手,抻了抻衣領:“逗你玩兒的,你還當真了!
  左智面色一滯,松懈下來,有種被糊弄的感覺:“有你這么逗的嗎,江邵你太缺德了……”他重新坐下,愣了一會兒“啪”一拍桌子,嚷道,“我還沒吃完呢,給我收拾走了干嗎!”
  師傅剛把他餐盤里的東西倒進垃圾桶,有點兒傻眼……
  “少吃一頓餓不死你。”
  江邵話音剛落,兩個人手機同時響起。
  打給江邵的是靳清。
  打給左智的是葉小安。
  兩人接完電話,臉色齊齊沉下來。
  紫荊公寓咖啡廳內(nèi)。
  葉小安小媳婦似的端坐在那兒,對面的靳清信手翻閱著葉小安買回來的雜志——可惜都是漫畫類的,靳清對此沒什么興趣。
  左智和江邵飛車趕過來。左智一看這陣勢,率先湊到靳清身邊,給了她一個熱情的擁抱。江邵只好挨著葉小安坐下。
  “喲喂,姐姐,我可想死你了!你這回飛得可夠久的,超人飛會兒還知道累呢,敢情你是超級賽亞人!
  靳清拿指尖推開他,對他的油嘴滑舌早已免疫,溫溫柔柔地笑:“雖然剛才我和葉小姐已經(jīng)彼此自我介紹過,但我想還是需要你來做下正式介紹!
  左智有點兒尷尬,可他是實力雄厚的演技派,那笑意自然又燦爛幾分,“姐,這是葉小安。小安,這是我傳說中的姐姐,飛揚航空最漂亮的空姐——靳清!
  “姐姐好。”葉小安在不熟的人面前一直都是很靦腆的樣子。
  靳清微笑點頭,沒有一點兒架子:“聽說你們交往兩年了?左智,怎么從沒聽你提起過,保密工作做得真到位,連姐姐都瞞著。不過,葉小姐這么可愛的女孩子,也難為你藏著掖著的了!
  傻子才聽不出她話里夾槍帶棒的,在座的也只有葉小安聽不懂。左智摸了摸鼻尖,笑容里很配合地添了幾分羞澀和別扭:“姐,你可別寒磣我了。小安膽子比耗子還小,見家長這事兒我怕給她嚇出個好歹來!
  葉小安不知道回答什么,只得乖巧地點頭:“是是,我膽兒小……”她的手在桌子下面一會兒扯著桌布,一會兒絞著桌布邊上的流蘇,小動作不斷。
  這一切被江邵的余光一一收進眼底。這丫頭,當初見他時也沒見這么緊張過。
  靳清被葉小安傻里傻氣的樣子逗笑:“你這小女朋友夠有意思的,挺招人喜歡。”
  左智也跟著賠笑:“聽說你和姐夫終于決定結婚了,婚禮這事包我身上,一準兒辦得倍兒有面子!”
  “別說得好像你多有經(jīng)驗似的,葉小姐誤會了,怎么辦?”靳清笑意盈盈地看向葉小安,而葉小安則像聽課的小學生似的挺起身板:“不會,不會!
  一直在旁邊保持沉默的江邵低低地笑出聲,左智心里直想撓墻。
  此時靳清的手機響起來,她看了一眼來電顯示,走開幾步去接電話。左智向江邵暗投求救信號,江邵不疾不徐:“你先回隊里吧,我等會兒再走!
  左智立即領命:“姐,我們先走了啊,回頭請你吃飯!比缓罄~小安離開咖啡廳。靳清講完電話回來,低頭攪著面前這杯尚未動過的卡布奇諾,忽然輕笑。
  “左智和陳瑤結婚才四年,就已經(jīng)和這位葉小姐交往兩年了,你一直都知道?”
  “我也是后來才知道的!
  “那怎么辦?”
  “婚姻和感情的事是別人無能為力的。葉小安并不知道左智結婚了,在某種意義上,她也是受害者!
  “那陳瑤呢?”
  “自然也是,包括左智自己。清清,這件事我們不要插手了,陳瑤那邊你……”
  靳清淡淡一聲苦笑,有些無力,自己的感情也在糾結中又哪來的精力去管別人。
  江邵頓了頓,看她一身外出打扮,又看了下時間:“你要去哪里?我送你。”
  “不用,我自己開車隨便逛逛,還要去我媽那兒,晚上可能……不回來了!苯逭f這話的時候一直低著頭。
  江邵沒說話,只是眼神黯淡下去。
  已經(jīng)離咖啡廳老遠,葉小安才長長地松了口氣,逗得左智直樂:“這么緊張,你手心都出汗了。我姐不兇。 
  “是不兇,但我最怕這種人了,氣場很強大,我無形中被你姐鎮(zhèn)壓了,好像做了虧心事兒似的!比~小安撓撓頭,一臉困惑的樣子。
  左智笑容微斂,彈了她一腦瓜崩兒:“你誰的也不欠,只會是別人欠你的。小安,用不著有這種想法,我姐和江邵一樣的悶騷性子。再說有爺呢,你誰都不用怕,警察保護你,你可以為非作歹,知道不?”
  葉小安揚了揚清秀的小眉毛:“你是怎么當上警察的,走后門了吧?”
  “我還沒說完呢,是在不殺人放火、不坑蒙拐騙、不打家劫舍、不販毒走私的前提下為非作歹無法無天,爺罩著你!”說完,左智又壞壞地翹起嘴角,“這些事兒干起來都需要點兒智商,對你來說,難度系數(shù)有點兒高!
  “左小智!你太看不起人了!”葉小安憤怒地掄起雜志砸他,“照你這么說,我一沒身材,二沒智商,你干嗎看上我這種女人!”
  左智嬉笑著左右閃躲:“嘿,你這叫毆打警務人員,快住手!”
  兩人一路打鬧來到家樓下,左智指著嘴巴:“吻別一個!
  “不要,我會襲警的,拜拜!比~小安扭身就往里走,沒走幾步就被后面一個強大的力道夾起來!鞍,你干嗎呀!快放我下來!”
  左智把她綁架到無人的樓梯間,直接壓在墻上吻下去。葉小安手里的雜志噼里啪啦掉了一地,被吻得太兇,她有點兒呼吸困難,小手捶著他結實的胸膛抗議。
  左智狠狠地吻過了癮,抵著她的唇瓣微喘:“你見過養(yǎng)寵物還要求寵物有智商的嗎?身材什么的無所謂,金橘也是橘,何況你還沒到這地步呢,嘶——”
  葉小安在他腰間狠狠地掐了一把,疼得他直吸氣:“我說了,我會襲警的!”寵物就算了,還金橘!她哪兒有那么慘!
  左智把她的小手拉到唇邊,親她的手背,一副任重道遠的表情:“什么時候能把小京巴養(yǎng)成松獅就好了,寶貝兒,你可得爭氣啊!”
  葉小安嗷一聲撲上去咬他的脖子,京巴也不是好惹的呀!
  ……
  葉小安回到家不久,收到左智一條短信:也許你不知道你帶給我的東西對我來說有多珍貴,貴到我傾家蕩產(chǎn)也買不起。
  葉小安忍不住彎起嘴角,心情極好地打開游戲,一上線就有好多人密她下副本。葉小安得意地哼了哼,誰說她沒智商,除了會畫畫她還是網(wǎng)游高手!無法想象的搶手!
  百花叢中不見菊:這期主題選得不錯,我替主編夸夸你。這靈感哪兒來的?
  《暗戰(zhàn)》的編輯追魂發(fā)過來一行小紅字,附加一個烈焰紅唇的表情圖片。葉小安嘴里叼著一袋核桃奶,喜笑顏開地敲擊著鍵盤。
  弄玉不吹簫: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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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服之戀的作者是心裳 ,全書語言優(yōu)美,行文流暢,內(nèi)容豐富生動引人入勝。為表示對作者的支持,建議在閱讀電子書的同時,購買紙質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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