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對恐懼》為美國懸疑小說大師莉薩·杰克遜的浪漫懸疑小說之一,是《極度戰(zhàn)栗》的續(xù)篇。蒙托亞探長的粉絲們,還記得《極度戰(zhàn)栗》中的犯罪嫌疑人在被捕時說的那句話嗎?“這僅僅只是個開始”。這讓新奧爾良警署的警官們又陷入一片忙亂之中。依然是那座破敗的奧利微醫(yī)院,依然是那件神秘的307號房,依然是那個美麗的女人菲斯,依然是那位帥氣的探長蒙托亞;隨著又一雙魔爪的慢慢逼近,剛擺脫極度戰(zhàn)栗的新奧爾良市的市民們又陷入了絕對恐懼之中。 作者簡介: 莉薩·杰克遜,出生于美國俄勒岡州的一個小鎮(zhèn),美國著名暢銷書作家,憑借希爾胡特圖書公司1983年出版的小說《命運之結(jié)》(ATWISTOFFATE)一舉成名。她創(chuàng)作出版了六十多部小說,作品銷量在《紐約時報》、《今日美國》、《出版者周報》及亞馬遜網(wǎng)站等主流媒體的排行榜上第一章 三個月之后 “這真是大錯特錯,伊芙。太離譜了!你不能走,你還沒準(zhǔn)備好!卑材取が斃麃喆┲∨、趿拉著拖鞋,連妝都沒化就急匆匆地跑到了房間外的車道上,跟在伊芙身后喋喋不休。 “看著我!币淋揭呀(jīng)不想再和安娜爭這件事了,起碼現(xiàn)在不想。天才剛蒙蒙亮,街燈還沒有熄滅,在瑪麗達(dá)和亞特蘭大之間的城郊,晨曦初露。到離開的時候了。 安娜一手夾煙,一手捧著杯滿得快要潑出來的咖啡,費了一番工夫才追上自己的小姑子。“你的物理治療還沒結(jié)束,你自己都記不起那天晚上發(fā)生的事了;而且,看在上帝的分上,有傳言說科爾·丹尼斯就要被釋放了,這很可能是真的。你聽到我說的話了嗎?那個想要殺你的人就要卷土重來了!” 聽到科爾的名字,伊芙心里一緊。這感覺如期而至,就像平時一樣;不過,她還是像平時一樣,刻意不去理會。 “我們已經(jīng)為這件事吵了幾千萬次了,我想回家。”伊芙向她的凱美瑞走去,手里拎著一只貓籃。只聽見她的長毛貓薩姆遜在里面驚天動地地哀號!熬退隳阌X得再不舒服,也死不了!彼叞矒徇@只鬧情緒的動物,邊騰出一只手伸進(jìn)包里找鑰匙。薩姆遜在貓籃里不安分地左搖右晃,完全不配合主人的動作。她只好把這只塑料板條箱放在車道上靠近備用車胎的位置,繼續(xù)摸索那些該死的鑰匙。 “伊芙——” “你什么都別說!币燎v瞟了嫂子一眼,堅決地?fù)u搖頭,幾縷短發(fā)輕掃著她的后頸!澳阍撝,我必須離開這里!苯K于,她從皮包的側(cè)袋里找到了那串鑰匙。但是掏鑰匙時,手機(jī)也被帶了出來,它滑出包口“啪”的一聲掉在水泥地上!芭,太棒了!”這正中安娜下懷,變成了讓伊芙留下的另一個借口;她雖然是個虔誠的天主教徒,卻是伊芙見過的最迷信的人。在安娜眼里,每天的生活里都充斥著“預(yù)言”、“詛咒”、“兇兆”;最讓伊芙無法忍受的是她差點兒禁止薩姆遜進(jìn)入她和凱沃的家——僅僅因為它是只黑貓。 “我看見了!”安娜叫道,“上帝想告訴你一些事! “是啊,他想告訴我,我的手機(jī)外殼該換了!币淋讲荒蜔┑匾а勒f道。 “這不是說著玩的,伊芙! “你錯了。這就是說著玩兒的,很好笑。”她看著嫂子,臉上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天色陰沉,烏云密布,預(yù)示著一場暴雨即將降臨喬治亞州?諝馑坪跄塘耍挥熊嚨琅缘挠裉m樹偶爾將枝葉輕輕搖曳幾下,捕捉著似有若無的微風(fēng)。伊芙俯身拾起手機(jī),發(fā)現(xiàn)屏幕還是亮著的。她按下通話鍵,傳入耳中的是熟悉的撥號音!斑能用?磥砦疫用不著換手機(jī)!彼羯竦貙⑹謾C(jī)塞進(jìn)包里,打開車門,把貓籃放在后座上。 “我強(qiáng)烈反對你的做法!卑材劝褍墒纸徊嬖谪S滿的胸脯前抗議。 “我知道! “你至少可以等到凱沃到家之后再走。他只是出去買個香煙、拿個牛奶,馬上就回來了! 這都不是留下的理由。伊芙和她的這位大哥感情一直不怎么樣。即使她中槍后苦于健忘癥的侵?jǐn)_而搬入凱沃家休養(yǎng),他們兄妹之間的關(guān)系也沒有因此發(fā)生顯著改善。 “你別再浪費口舌了。尼塔說我恢復(fù)正常的程度達(dá)到了百分之八十五,信不信由你! “尼塔是個,是個瘋子!卑材取が斃麃喩钌畹匚丝跓煟缓髲淖炖锖袅顺鰜。 “尼塔是個有正式執(zhí)照的物理治療師! “你那個神經(jīng)科醫(yī)生都對你說了些什么?” 伊芙頓了幾秒鐘。“告訴你,差到極點了,安娜!彼谌齻療程之后就再也不愿去見那個精神病醫(yī)生了。雖然她心里明白,在治療中病人必須百分百地信任主治醫(yī)生,但她還是和那個醫(yī)生“不對光”。她不喜歡他。加爾文·伯德醫(yī)生總是過于謹(jǐn)小慎微、過于墨守成規(guī)。當(dāng)她面對他說出心中的感受時,他那背靠座椅、手握鋼筆的姿勢每回都令她心里疙疙瘩瘩的。他不像一個治療她、幫助她的醫(yī)生,而更像是一個宣判她罪行的法官。所以,她停止了治療。她身邊一直以來都圍繞著眾多神經(jīng)科醫(yī)生,她父親不就是很好的例子嗎?更不用說她自己就是一名心理學(xué)博士生——在小屋遇襲之前。進(jìn)行治療的底線是:任何醫(yī)生都不應(yīng)該令患者感到緊張。 “也許他可以幫助你恢復(fù)記憶。”安娜辯解道。 “我說過了,我不喜歡他。這事兒沒什么好商量的! “他很有威望,是亞特蘭大最好的精神科醫(yī)生之一。” “我知道!币淋皆诓箩t(yī)生的辦公室里看到的獎品、獎狀和感謝信簡直令她目不暇接!斑@是我個人的事——只是我的感覺而已!彼氐椒壳暗酿飞,腳邊堆著大包小包的行李。伊芙從哥哥的運貨車邊上走了過去——那是一輛臟兮兮的嵌板卡車,后窗上布滿灰塵,卻隱約可見有幾分諷刺的涂鴉,寫著“把我洗干凈”。顯然,他開著那輛保時捷去買東西了!奥犖艺f,安娜,我不想為這件事和任何人爭吵。你可以幫我把行李搬上車,也可以站在那兒嚷個沒完沒了,隨便你! “你瘋了,伊芙! 伊芙輕輕一笑!芭,別這樣。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么糟! “我想的那么糟?上帝作證!你什么時候變成這樣一個盲目樂觀、不知死活的人了?你中槍了,被子彈打中了!那顆子彈擊中了你的肩膀,從太陽穴擦了過去;你的頭也撞傷了,是一大塊淤青。你沒喪命也沒癱瘓算你走運,但下次你還會這么幸運嗎?我非常了解這一點!卑材扔稚钗豢谑种械南銦煟抗鈴狞c燃的煙頭移到小姑子的臉上!澳氵@次差點兒就沒命了,都是拜你那狗娘養(yǎng)的未婚夫所賜!伊芙,現(xiàn)在的情況就是‘那么糟’,而且可能比我預(yù)想的壞得多。最大的問題在于,你不記得當(dāng)時的事了! 爭吵結(jié)束,伊芙拿起一只野營包和手提電腦,開始將它們搬上凱美瑞的后備廂?蓱z的薩姆遜等在里面,哀叫聲一聲比一聲凄厲。沒錯,關(guān)于那晚,她的記憶殘缺不全。因為她的健忘癥還沒有完全康復(fù),她只記得一些零星的片斷。那些碎片深植在記憶中,令她倍感痛楚。她記得自己遲到了;記得羅伊奄奄一息地躺在地板上,血流滿地;記得墻上用血跡涂寫的212;記得自己被嚇呆了,好不容易找到手機(jī)卻顫抖著失手掉在了地上,閃動的屏幕上只有“無可用信號”幾個字;她記得窗外瞄準(zhǔn)她的那把手槍;她還記得那片鮮血。墻上飛濺的血跡、地板上凝固的血泊,到處都是血。血不斷地從羅伊的脖子和前額的傷口處流出,黏稠地包裹住她的手指…… 她閉上雙眼,長嘆了一口氣,消失已久的負(fù)罪感再次浮上心頭,如此深刻、如此強(qiáng)烈,令她窒息。在夜晚,它啃噬著她的靈魂,粉碎了她的幻想。如果當(dāng)時她能準(zhǔn)時赴約,早一點兒趕到小屋;如果她在報警的時候沒有把那不爭氣的手機(jī)掉在地上,她的朋友羅伊也許還活在人世……心中一陣顫抖,于是她將目光投向清晨時分灰暗的天空,頭頂上的烏云壓得更加厚重了。 “醫(yī)生認(rèn)為我會恢復(fù)記憶的!币淋阶叩杰嚺,將露營包扔在后座上,然后將電腦放在貓籃邊。她留意到薩姆孫正用放大了的瞳孔從籠子的窗戶向外看。 “也許想起以前的事對你來說沒有什么好處! 老天,安娜今天早晨是怎么了?她說的話根本就自相矛盾。伊芙把皮包丟到副駕駛位,轉(zhuǎn)身發(fā)現(xiàn)嫂子正貼在自己身邊站著。 “你不是親口告訴過我,大腦在受到創(chuàng)傷后會通過失憶進(jìn)行自我保護(hù)嗎?”安娜用手把遮住眼睛的頭發(fā)撥到一邊。她們距離如此之近,以至于伊芙可以清楚地聞到她身上的煙草味和咖啡味,還有幾絲淡淡的香水味!耙苍S你自己并不想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我想知道!币淋狡届o地回答。 對面有戶人家的門開了。一個八十來歲的禿頂老人走到門廊跟前,身穿條紋絨衣,腳上趿拉著一雙拖鞋。他朝她們看了一眼,抬起手打了個招呼,就轉(zhuǎn)身去信箱里取晨報了。 “早啊,沃特斯先生!卑材葥]揮手,看著這位鄰居手拿報紙、轉(zhuǎn)身回屋。接著她湊近伊芙,放低聲調(diào)說,“我只是建議你再等等。只要一兩個禮拜,等你身體恢復(fù)得更好一些之后,那時我們也許就知道科爾在打什么算盤了。為了你的安全,還是留在這兒吧! “我很安全! “他是個危險人物。” 伊芙已經(jīng)發(fā)動了車子!斑有,我在考慮要養(yǎng)一只狗……一只小狗! 安娜·瑪利亞抽完手里的香煙,把煙蒂丟在地上,用粉色的拖鞋踩滅。 “小狗?是那種毛茸茸的玩具狗吧!” “我說的是一只非!浅吹男」。” 在安娜擔(dān)憂的雙眼里看不到一絲戲謔,她說:“伊芙,你想怎樣開玩笑都可以,但是你必須明白一點:有人要殺你。” “我沒那么容易玩完兒! 安娜惱火地看了她一眼!澳阏J(rèn)為兇手是科爾,想證實他就是對你開槍的人?現(xiàn)在……現(xiàn)在他們估計他已經(jīng)被釋放了?馗嫠陌缸訑≡V了,但是這并不意味著他不會來找你。以前他就這樣干過,不是嗎?在他被保釋的時候?他給你打電話說要見你,而你呢,你這個傻瓜竟然真的要去找他。你腦子里到底想的都是些什么?” 伊芙感到胃里一陣翻騰。消失已久的頭痛再次發(fā)作……她再也不愿回想這些往事了。 “科爾覺得你和別的男人有一腿,他認(rèn)為那個人是羅伊。” 呼吸困難,頭痛欲裂,她無法記起事情的真相!霸撍赖,滾開!彼眠^手提包,打開一側(cè)拉鏈,從提包袋里找出一瓶已經(jīng)見底的布洛芬,倒出兩片放在嘴里!拔腋嬖V你了,我不想再提這件事。我不想和你這樣吵下去了!闭f著,她抓過安娜的杯子,讓藥片和著溫?zé)岬呐D炭Х韧塘讼氯!吧系,太可怕了!?br> 安娜連忙奪過她的杯子。 眼角下有些痙攣。伊芙感覺又一場疼痛即將襲來。她的心跳得很快,每吸進(jìn)一口空氣都要用盡全身的力氣。 現(xiàn)在不行。不能在這個地方。一旦我癥狀發(fā)作就會火上澆油,安娜更不會讓我離開了,……一……吸氣……二……鎮(zhèn)定……三……別心跳得那么厲害……四…… 當(dāng)她數(shù)到十時,才恢復(fù)了正常的呼吸,但安娜卻一直盯著她!拔乙吡!币淋綋屵^化妝包說道。其實化妝對于現(xiàn)在的她沒什么幫助。整形手術(shù)在她右眼周圍留下的疤痕還沒愈合,她的臉仍然有些腫。她把化妝包放在貓籃旁,接著,伸手去拿那只底部有輪子的大號行李包。 “好的,行了,嘿!別這樣!住手!行行好,別拎那只包。再等一小會兒,好嗎?”安娜放下咖啡,奪過伊芙手里的行李包!拔业奶,這只包足有一噸重。你在里面放了些什么?不會是鉛塊吧!” 伊芙咧咧嘴!昂迷谀銢]說里面是死尸! “我也這么想過! “我知道! 車?yán)飩鞒鏊_姆遜無助的哀叫聲,它一定覺得自己受到了虐待。“你就不能打消這個念頭嗎?”安娜問道。 “大概不能。”伊芙蓋上箱子,“我不會有事的! “你心里很清楚,你做不到。你和你哥哥一個樣,脾氣都那么倔。”安娜拒絕了伊芙的幫助,將行李放上車廂!皠e和我說那些什么你和凱沃、凡的遺傳基因不同之類的鬼話。那些并不重要。你們是在一個屋檐下長大的兄妹,所以你們都是一個倔脾氣! 伊芙?jīng)]有和她爭執(zhí)下去。那么做沒有意義,特別是在安娜·瑪利亞面前。在這件事上,邏輯思維是沒什么用的;養(yǎng)母第一次結(jié)婚生下了伊芙的兩個哥哥;當(dāng)伊芙還是嬰兒時,就被梅洛蒂、特倫斯·瑞納夫婦收養(yǎng)了,那時她的兩個哥哥已經(jīng)分別有十歲和十二歲了。事實如此,但還是改變不了安娜的想法。伊芙懷疑,正是安娜在這件事上毫無理由的堅持促使她決定不再和哥嫂住在一起。凱沃對她這個妹妹既沒有深厚的手足之情,也不會心懷歉疚。 安娜重新端起杯子喝了口咖啡,板起臉說道:“你說得對。這很糟糕。”她把喝剩的咖啡殘渣倒在玉蘭樹根上。 “我早就告訴你了。” “所以,如果你真的要走,”安娜抬頭看了一眼陰沉沉的天空,“不,你已經(jīng)要走了。伊芙,聽到我說的了嗎?” “干嗎?” “離科爾遠(yuǎn)遠(yuǎn)的。他只會帶給你厄運。” “我知道! “我要聽的不是這句話!卑材壬斐鲭p臂,緊緊地?fù)ё∫淋健_@樣的舉動不禁讓伊芙疑惑,她的嫂子到底是為她擔(dān)心還是不愿單獨和哥哥待在一塊兒。伊芙太了解這個大哥了,他喜怒無常、脾氣暴躁,雖然安娜從不甘屈從于丈夫的擺布,但是達(dá)到這一點卻是對她體力和意志力的雙重考驗。 “好好照顧自己,安娜。”伊芙心里一酸,動情地說,“謝謝你為我做的一切,我欠你一個人情!” “我會的,你也是。”趁著場面還沒變得那么傷感,伊芙從安娜懷里溜出來,走進(jìn)車?yán)锇l(fā)動了引擎。“再見!” 安娜從口袋里摸出那包煙,倒出最后一根,然后把包裝盒揉成一團(tuán)。 幾滴雨點砸落在地上,正如伊芙所愿。從這兒到新奧爾良,足有四百多英里要在瀝青路面上度過。 等你到7那兒之后,又該怎么辦呢? “天知道!彼蜷_刮雨器,將腳踩在油門上。在薩姆遜的哀叫聲中,她打開廣播,喇叭里立刻傳出悲傷的吉他樂曲。相比之下,一只受委屈的貓發(fā)出的聲音似乎更好一些。 剩下的就是等待,無法預(yù)知的等待。 “把我從這個鬼地方放出去!”科爾·丹尼斯在狹小的空間里來回踱步。此時,他無法形容自己的憤怒和緊張。這間由空心磚和鐵欄桿構(gòu)成的小屋中充斥著令人沮喪、絕望的塵埃和霉味。更讓人無法忍受的是,雖然屋里灑了不少空氣清新劑,但依然掩蓋不了那股氨氣和尿騷味兒。估計之前在這兒的那個沒出息的家伙被嚇得尿在了褲子上;要不就是出于無聊圈個地盤,或者是對這里的警察的一種當(dāng)面挑釁。 科爾的代理律師薩姆·迪茲坐在一張固定在地板上的簡易桌子邊。他身著阿瑪尼西服,系著絲質(zhì)領(lǐng)帶,那精心修剪、一絲不亂的發(fā)型打理起來也許會花掉有些人一個月的工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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