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書為紀實文學,講述一個催人淚下的真實的故事。主人公李小咪烈士,生前系重慶鐵路公安處刑警,出生高干家庭,其父李少言曾是賀龍、關向應的秘書,著名版畫家,現任中國美術家協(xié)會副主席。李小咪從警20年,抓獲扒手七千余名,為世界警察第一。在工作中,他將對犯罪分子的“捕拿”和“改造”有機地結合起來,創(chuàng)建了一套化消極因素為積極因素的有效手段,以其偉大人格為基礎付諸實施,獲得巨大成功。李小咪于1991年9月1日被身懷絕技的大盜鄧祥民暗算,光榮犧牲。他犧牲后,各界人士自發(fā)為其送葬的多達萬人,連被他抓過的大批扒手也前往哭祭,可見其人格魅力之偉。 作者簡介: 東方明,本名魏肇權,上海青浦人。自1980年開始文學創(chuàng)作,迄今共發(fā)表小說、散文、紀實文學、影視劇本等千余萬字,結集出版作品40部,多次獲得全國和地方的獎項,其中“東方明特工系列”、“東方明奇聞系列”等作品深受讀者喜愛,有的已被大陸及香港地區(qū)的影視公司改編、拍攝成電影或電視連續(xù)劇。 目錄: 第一章 第二章 第三章 第四章 第五章 第六章 第七章 第八章 第九章 第十章 第十一章 第十二章 第十三章 第十四章第一章 年僅4歲的李小咪望著賀龍、劉伯承,不假思索地回答:“抓壞蛋!”……乘警欣然跟對方握手,親熱地搖晃了兩下,一副手銬已經扣在對方手腕上!……鐵道部公安局作出決定:抽調全國八大反扒高手,會戰(zhàn)隴海線!…… 1 這是改革開放以后鐵路治安史上有記載的首起涉外刑事案件── 上午8點41分,194次直快列車號笛長鳴,緩緩駛離上海站。列車開出上海城區(qū)后,漸漸加速,一路風馳電掣,于10點36分駛抵江南古城嘉興;停車7分鐘后,繼續(xù)前行,于中午12點10分抵達天下聞名的“人間天堂”杭州。 杭州是個大站,194次列車將在這里?20分鐘。有數以百計的旅客在這里下車,同時又有更多數量的旅客上車,搭乘這趟列車前往浙西諸地、江西、湖南、貴州、四川。194次列車就像一座移動的橋梁,在上海、杭州、南昌、長沙、貴陽、重慶這6座大城市之間來回穿梭,送運客貨。 在杭州車站上來的旅客中,有一對引人注目的年輕夫婦。這是一對由兩個不同國籍的男女組合而成的愛情伴侶:男的32歲,身高架大,金發(fā)碧眼,鷹勾鼻子,他是一位德國富商的兒子,自己在科隆開著一家建筑設計公司;女的小巧玲瓏,眉清目秀,細皮白膚,典型一個江南美人,她是浙江寧波人,去德國探訪親友時結識了這位富商之子,雙方墮入愛河,于兩年前結婚。這次,這對夫婦去香港辦事后,特地回浙江探親,然后搭乘194次列車前往長沙轉赴湘西旅游,再經廣州出境回德國。 這對夫婦絕對沒有想到,厄運此刻已經無情地降臨到他們頭上來了。兩人是從11號、12號車廂交界處的11號車廂門驗票登車的,上車后就進入了11號車廂,那是這趟車上惟一的一個軟臥車廂。兩人進包廂后,把所攜帶的一件件行李放置好。這時,列車長鳴一聲,緩緩起動,離開了杭州站。 這時,列車員拎著開水壺過來了,她站在包廂門口,被眼前這個德國男子身上所散發(fā)出的一股香水味弄了個激靈,略一停頓才開口問是否需要泡茶。德國丈夫轉臉望著嬌妻,剛要開口問要喝咖啡還是中國茶時,那位嬌艷的江南美女突然臉色倏變,輕聲驚叫:“哎!糟糕!……” 德國丈夫一驚,用莫名其妙的眼光看著妻子,用德語問道:“親愛的,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奧托先生,您看……”中國妻子也改用德語,指著對方放在床鋪上的那個精致的褐色皮包,“您看!” 奧托的目光從妻子臉上轉往皮包,只一看,渾身便是一顫:皮包的底部已經劃開了一道大約五六厘米長的口子!奧托那原本紅潤的臉在一瞬間突然不可思議地變得一片青白,隨即又轉成灰白。他來不及說什么,馬上抓過皮包,飛快地扯開拉鏈,也不在意門口還站著個列車員,伸手往里略一掏摸,接著便把皮包來了個兜底倒。核查結果立刻出來了,奧托像是一個突然漏了氣的橡皮玩具似的,整個人一下子變軟了,接著一個馬失前蹄,斜斜地癱坐在鋪位上,嘴里嘀咕出一串不甚連貫的德語,估計是屬于”語無倫次“一類的沮喪話語。 跟著,中國妻子也隨即作出了反應,她像是不相信已經遭受了失竊不幸似的重新把傾倒在床鋪上的東西翻騰了一番,然后拿起丈夫的那個皮包,察看著底部的那道劃開的刀口,恨得咬牙切齒,眼淚一滴一滴地順著臉頰往下淌。 這時,那個列車員開腔了,聲音里透著同情:“是錢包被偷了?” “不是錢包,是比錢包還重要許多倍的……”中國妻子突然醒悟過來,改口道,“你們列車長呢?小姐,麻煩你去把列車長請來! 列車員答應一聲,返身便走。只片刻工夫,她就去而復歸,不但請來了列車長,還來了一個乘警。 列車長是一個四十來歲的英俊男子,身高將近1.80米,一雙眼睛炯炯有神,臉上掛著一團和氣,一看就知道是一個脾氣和順而又樂于助人的人。跟列車長相比,他身后跟著的那個年齡比他小些的乘警的外形就不怎么樣了:身高不過1.65米,微胖,一張使人看過后不大可能留下印象的平常的臉。這樣兩個人站在一起,人們往往都會對列車長產生較多的信任。因此,失主的中國妻子把原本應對乘警所說的失竊情況轉向列車長陳述了一遍。 倒是那位德國丈夫可能知道警察在破案中的分量,或者是出于一種西方人的禮貌,覺得妻子像是冷落了這位警察先生,于是跟那乘警握手,說著生硬的漢語:“您好,警察先生!” 乘警點點頭:“您好!”他眼睛朝那位嬌美的女性掃了掃,問道,“小姐,您先生會說漢語嗎?” “他能聽一些,不過說不好的。你有什么話需要問的,就問我好了,我都知道的! 這時,列車長開口了:“這件事,你們對我們的乘警同志說好了,他會作出處理的。如果是在我們這趟車上失竊的,那還是有希望找回來的! “謝謝!” 矮矮胖胖的乘警開口問道:“你們還沒說過失竊的是什么東西,我只聽說不是錢包,但好像比錢包還重要。不知究竟是一件什么樣的東西?” 德國丈夫像是聽懂了這番話語,連連點頭:“對對對!那是一件非常非常重要的東西……”他還要往下說,但所掌握的漢語實在有限,于是不由自主地說起了德語,聽得對方兩位一頭霧水,面面相覷。 這一保管,就是二十年,期間老奧托從未去過香港,也就一直沒有把委托憑證從銀行取出來。這次,老奧托患病住進了醫(yī)院,醫(yī)生說情勢不容樂觀,于是老奧托就派兒子去香港走一趟,把那份憑證從銀行取出來。 奧托帶著妻子去了香港,憑著父親的親筆委托書,順利地取出了那份憑證;又請了當初參與鑒定的一位珠寶專家去了那家保管珠寶的銀行,點檢了所保管的珠寶,據那位專家說,這些珠寶現在的價格已經比二十年前上漲了數倍,因此,那些珠寶如果變賣掉的話,肯定是一筆不小的款項了(究竟值多少,失主在陳述時沒有具體說明)。至此,奧托已經順利地完成了父親所交辦的差使,于是立刻往德國打了電話,向父親報告了情況。老奧托聽了自是高興,叮囑兒子務必要把那份憑證萬無一失地帶回德國。奧托對此自無二話,在國際長途中反復向父親作了保證。 奧托為了確保穩(wěn)妥,就把那份憑證隨身攜帶著,隨時看得見,摸得著。哪知不曾料想到的事情還是發(fā)生了,現在皮包被人割開,什么東西都沒少,就獨獨失竊了這份憑證!這樣,奧托返回德國后就無法向父親交代此事,也許老頭就因此而大發(fā)雷霆,導致提前離開這個世界。即使父親那里不因此而發(fā)生惡果,沒了這份憑證,也就失去了以后去香港銀行取那些保管的珠寶的資格,這也就等于失竊了那些珠寶! 奧托夫人說到這里,已是淚流滿面。列車長一邊聽,一邊覺得自己的一顆心漸漸加快了跳動速度,最后像是要蹦出喉嚨口似的。那乘警倒是一副穩(wěn)得住的樣子,神情依舊,聽完后稍一沉思,問道:“問一下你的先生,他還記得最后一次發(fā)現那皮包的完整的時間嗎?” 奧托夫人迅速擦去了臉上的淚水,轉臉向丈夫吐出了一串德語。奧托一邊回憶,一邊慢慢地、一說一停頓地用德語作了回答。奧托夫人于是告訴乘警:奧托先生說他在檢票進站的前后,一直把皮包掛在胸前的,由于雙手都提著行李,那皮包也就等于被挾在胸口前,后來到了車廂門口,是夫人先上車的,他在下面把東西一件件遞上去,這樣皮包掛在胸前就顯得礙事了,于是就移向身后,移動時他還記得沒有被割開,還是完整的。 奧托夫人翻譯完后,提出了自己的見解:“所以,警察先生,看來皮包是在上車后才割開的! 乘警還是一臉平靜地望著她,但是眼光中似乎有一個不大的問號。后者讀懂了這層意思,有點不好意思地說:“因為我在想,我的先生在給我遞行李時,人是一動一動的,小偷沒有法子下手的;況且,當時我在前面,面對面的,也沒看見有人割他的包呀!” 乘警點頭,又問:“你們所說的憑證是怎么個樣子?” “那是由兩部分組成的:一塊上面鐫刻著英文的鋼牌,制作得非常精致的;還有就是一張由銀行代表和委托人親筆簽名的文件,也是英文的,不過我公公的名字是用德文簽的。這兩件憑證,是裝在一個這樣大小的──”奧托夫人用手比劃了一個眼鏡盒大小的形狀,“──象牙盒子里的,這個盒子本身就是一件精美的工藝品,它的表面刻著珠寶圖案,上面有密碼鎖的。” 乘警邊聽邊點頭,臨末問了一句:“在你們進站和上車后到這里的過程中,是否有人接觸過你的先生?” 奧托夫人用德語問了問奧托,后者連連搖頭。 乘警看看手表,說:“好吧,你們先別著急,我這就去各個車廂看看,有什么情況,隨時跟你們聯系! 乘警說著,朝列車長點點頭,便往12車廂那里走去。他走得很慢,一邊走,頭腦里一邊在進行著緊張的分析── 從失主所陳述的情況看來,失竊多半是在上車后發(fā)生的,這就是說,作案者目前還在這趟列車上;而贓物是帶著密碼鎖的,一時肯定無法打開,因此應該是還在作案者那里的,F在的事情就是在這趟車上把作案者找出來,追回贓物。 現在,作者和讀者作為局外人在敘述和閱讀這段真實故事時,可能一時沒有意識到乘警面臨著的困難。其實,這件事聽似容易,其實是非常難辦的:194次列車當時所載運的旅客不少于1000名,扒手臉上又沒有刻著字寫著招牌,上哪節(jié)車廂找去?況且,扒手扒得這個不同尋常的一時又無法打開的象牙盒子后,十有八九要受盒子表面所鐫刻著的珠寶圖案所誤導,會認為盒內必定盛放著價值不菲的珠寶,因此,一顆賊心必定被撩撥得其癢難熬,所以,肯定會在前一車站下車,溜之大吉,找一個合適的地方去開啟這個“寶盒”。前一站是諸暨,14點17分到達。此時是12點45分,還有大約一個半小時時間留給這位乘警,他能在這么短的時間里找到扒手,追回贓物嗎? 這位乘警當時是怎么想的?誰也不知道。但他肯定想到這趟列車在2點17分要在諸暨站?康,所以,他必須在這一個半小時里找出扒手。乘警如何動作?他先去宿營車換下了身上的警服,穿上了一身便衣,順手拿了一個黃挎包掛在肩上。這樣,呈現在旅客面前的就是一個在鄉(xiāng)鎮(zhèn)企業(yè)混得不大得法的出差者。這種角色,在每趟列車上都可以不時見到,不足為奇。 化了裝的乘警從宿營車出來后,就在12車廂至16車廂這5節(jié)硬臥車廂里開始轉悠,一雙眼睛看似漫不經心地在許多旅客臉上掃視,有時停下來或站或坐地聽旅客閑聊幾句,還見縫插針地聊上兩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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