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介紹

鬼域筆錄


作者:范鐵生     整理日期:2015-11-05 11:1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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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誰在憂懼逃亡?誰又在緊追不舍,企圖奪走全部的希望?這一切究竟純屬巧合?抑或是其中隱藏著什么天大的秘密?
  ☆一場火災,一本黑色筆記本,兩代人的過往,恐怖神秘的家族詛咒。以楊家古宅為引,深入地下,探進暗湖,以尋找自我為媒,勾連起無邊的謎團。
  ☆離奇的事件接二連三地發(fā)生,就像一張綿密巨大的蜘蛛網(wǎng),處處驚魂,步步危機。讓人不自覺身臨其境,思隨文動。
  ☆如夢似幻的妄想,若遠及近的記憶,亦真亦虛的傳說,死生難辨的呼吸……淡然筆觸描繪玄妙魅惑的世界。
本書簡介:
  ☆原本平靜的生活,被突如其來的災難打亂,記憶裂痕的出現(xiàn),讓一個二十四歲的年輕人從世人眼里消失。為了活著,他走向“死亡”。這是一場絕密之行,因為他不在人間。
  ☆楊家古宅地底的地下暗湖,水樓里出現(xiàn)的恐怖鬼影,渤海海底存在的廢棄都市,光怪陸離的場景,無盡懸念的世界……一段膽顫心驚的探密之旅,一場疑霧重重的時光迷局。我們的世界,和我們看到的世界,哪一個是真的,哪一個是假的?
  ☆可怕的詛咒,神秘的水域,一個個震撼心靈的懸疑,一個個難以解開的謎團,它們以驚動魂魄的力量,挑戰(zhàn)著讀者的心理承受極限;以神秘莫測的魔力,俘虜著讀者的好奇心。
  我,究竟是怎樣的存在?或許,根本就沒有我,有的只是出現(xiàn)過的記憶。
  作者簡介:
  范鐵生,筆名燭陽,吉林通化人,著有《墓史盜記》、《黃金筆跡》、《死亡邊緣》等作品。其作品想象力豐富,熱衷于對未知事物的探索,深受讀者喜愛。
  目錄:
  第01章自焚之屋/
  第02章小蝎子,瘋女人/
  第03章祖墳詭事/
  第04章地下暗湖/
  第05章瘋狂的水怪/
  第06章神奇的貝殼/
  第07章水樓魅影/
  第08章巨型圖騰/
  第09章封印地獄/
  第10章異變的幸存者/
  目錄:
  第01章自焚之屋/
  第02章小蝎子,瘋女人/
  第03章祖墳詭事/
  第04章地下暗湖/
  第05章瘋狂的水怪/
  第06章神奇的貝殼/
  第07章水樓魅影/
  第08章巨型圖騰/
  第09章封印地獄/
  第10章異變的幸存者/
  第11章海底廢都/
  第12章黃河沉棺/
  第13章千里追蹤/
  第14章海中的太陽/
  第15章旋轉迷宮/
  前言【第01章】
  自焚之屋
  我不知道自己現(xiàn)在是活在現(xiàn)實中還是夢境里,但是,我意識到,無論我死亡還是瘋狂,都將在人間消失。所以,我決定把我經(jīng)歷的這些離奇事件記錄下來。
  十二年前,我爹帶著我和哥哥,跟叔叔一起搬到了東北農村,好像說是要躲避什么東西。當時我只有十二歲,整天就知道玩,根本不懂大人的事情。
  沒過兩年,我爹病倒了,農村的醫(yī)療條件不好,我爹也沒去更大的醫(yī)院,之后病就越來越重了。
  那一段時間,每天晚上我睡著后,都會被一陣“咯咯咯”的笑聲吵醒,雖然笑聲不高,卻非常詭異。而我一睜眼,就能見到我爹坐在炕頭,正是他發(fā)出“咯咯咯”的怪聲,像被什么東西附身了一樣。我每次都害怕得想哭,就小心翼翼地去搖他的膝蓋,搖醒后他就不笑了,也不跟我說話。
  我爹告訴我和哥哥,說只要聽見他再發(fā)出那樣的聲音,就要立刻搖醒他,對這件事,他再沒有多說什么。就這么渾渾噩噩地過了兩個月,我爹沒有好起來,終于還是走了。
  我爹去世前,告訴我和哥哥,說我們家被人下了詛咒,本不該存在世上,他告誡我們絕不能回老家,死在他鄉(xiāng)都不能回去。他要求把他的尸體火化,骨灰撒到不知名的地方【第01章】
  自焚之屋
  我不知道自己現(xiàn)在是活在現(xiàn)實中還是夢境里,但是,我意識到,無論我死亡還是瘋狂,都將在人間消失。所以,我決定把我經(jīng)歷的這些離奇事件記錄下來。
  十二年前,我爹帶著我和哥哥,跟叔叔一起搬到了東北農村,好像說是要躲避什么東西。當時我只有十二歲,整天就知道玩,根本不懂大人的事情。
  沒過兩年,我爹病倒了,農村的醫(yī)療條件不好,我爹也沒去更大的醫(yī)院,之后病就越來越重了。
  那一段時間,每天晚上我睡著后,都會被一陣“咯咯咯”的笑聲吵醒,雖然笑聲不高,卻非常詭異。而我一睜眼,就能見到我爹坐在炕頭,正是他發(fā)出“咯咯咯”的怪聲,像被什么東西附身了一樣。我每次都害怕得想哭,就小心翼翼地去搖他的膝蓋,搖醒后他就不笑了,也不跟我說話。
  我爹告訴我和哥哥,說只要聽見他再發(fā)出那樣的聲音,就要立刻搖醒他,對這件事,他再沒有多說什么。就這么渾渾噩噩地過了兩個月,我爹沒有好起來,終于還是走了。
  我爹去世前,告訴我和哥哥,說我們家被人下了詛咒,本不該存在世上,他告誡我們絕不能回老家,死在他鄉(xiāng)都不能回去。他要求把他的尸體火化,骨灰撒到不知名的地方,也不要記住撒在了哪里。他說,他要帶走詛咒,給我們留一個安生的未來。那個時候,農村基本都是土葬的,每一族都有一塊祖墳。
  火化的事情是哥哥辦的,他當時已經(jīng)挑起了家庭的重擔,在我爹病重時,都是他干農活、做飯,供我上小學。撒骨灰時,他是一個人去的,也沒有告訴我撒在什么地方。后來,只要我一問起關于我爹的事,就會遭哥哥一頓打,我就再也不敢問了。
  我爹死后半年,我哥把我送到唯一的叔叔家里,并且告訴我,要徹底把他忘了,連我爹也要忘了。
  “沒了就沒了,千萬不要記著!”我還記得哥哥說這句話時的表情,眼睛里滿是紅血絲,他用力地抓著我的肩膀,重復了三遍,一臉的恐懼與決絕,像是交代遺言一樣。
  過了三天,我原來的家著火了,我叔叔一直不讓我出去看?墒俏衣牭搅舜謇镉幸恍╅e言碎語,他們說,我哥是在家里抱著我爹的空骨灰壇子,坐在炕頭笑死的。
  我一直不知道我家為什么會起火,也不知道哥哥是否在那場大火中喪生了,我叔再也沒有提起過。每當我問起我爹和我哥,都會被叔叔狠狠地打一頓,并且用各種威脅警告我,什么都不許問,什么也不能想!
  后來,村子里再也沒有人提起過我爹和我哥,就好像從來就沒有存在過這兩個人。我曾向別人打聽一些事情,可是所有認識我和我叔的人都說,我們搬來的時候就沒有這兩個人。
  我一直在叔叔家生活,一轉眼十二年過去了。我今年二十四歲了,是一所普通大學的講師,剛上班幾個月。
  如果昨天沒有發(fā)生那些事情,我很可能就一輩子平淡地生活下去了。
  昨天是我的生日,下班后和同事出去吃了飯。我還是比較有人緣的,和鄰居、同事都相處得挺好。鄰居說晚上要給我過生日,我就早早回來了,剛進房門,就看見地上有一個薄薄的很小的黑色筆記本,本子上沒有任何商標。
  很顯然,筆記本是從門縫塞進來的,我以為是廣告,隨手翻開一看,就感覺莫名其妙。第一頁的紙上只有一句話:當你看到這句話的時候,一刻也不要停留,立刻跑!
  這行字寫得很潦草,像是匆忙間寫下的,最后的感嘆號都劃破了紙張,印在第二頁紙上。
  一個普通人,在好端端的情況下看到這行字,第一個念頭肯定覺得是惡作劇,才不會按照上面的指示做,除非是有很大仇家的人。但是,我就是個普通教師,怎么可能有人對我不利?所以,我沒有采取任何行動。
  這時,我手上的黑色小本子突然燃燒了起來。我嚇了一大跳,抖手把本子扔在地上。一般紙張的燃點是一百三十度,雖然不高,但是一般是不可能自燃的。我慌亂地用腳用力踩,總算踩滅了火焰,可是小本子已經(jīng)燒得差不多了,我蹲下來,抖掉灰燼,用手指夾起來仔細觀察。
  我看不出小本子有什么奇怪的,撓了撓頭,隨手扔進了垃圾桶?墒,一抬頭的工夫,就看見垃圾桶燃燒起來了!
  我渾身一寒,這火要是著大了,整個屋子都得燒起來!我驚得立刻轉身想去廚房接一盆水來滅火,可是,整個房間突然燃燒了起來,如同被澆上了汽油。地板、天花板、床、桌椅,就連墻壁都在燃燒,各個方向都躥出青色火苗,屋里所有東西都在燃燒,我根本沒有反應過來,還以為是錯覺。
  直到我的褲腿被地板上的火焰點燃后,我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我驚恐地沖出門,用力拍打身上的火苗,在走廊的墻壁上蹭滅。
  濃煙開始往房外冒,這個我住了幾個月的房間如同一條火龍的大嘴。我沖出去,關上了房門,一邊往樓下跑一邊打火警電話。
  我剛報完警,就看到鄰居從樓下走上來,我趕緊對他說道:“我家著火了!”
  他一直沒有看我,手里拿著一個挺大的蛋糕,聽到我這話才抬起頭看我,瞥了一眼房門冒出來的煙,淡淡地說:“著火了就報警啊!蔽覄傁胝f已經(jīng)報完了,卻見鄰居推了推眼鏡,自言自語道:“這是給誰買的蛋糕來著……”他又抬頭看著我,問道:“你是誰啊?”
  “我……”我一下愣住了,看著他一臉疑惑的表情,再看著他手里的蛋糕,那蛋糕上分明寫著我的名字。
  他也看向自己拿著的蛋糕,問道:“這是你的東西嗎?奇怪……怎么覺得像是我自己買的!
  我什么話也說不出來,像是有一只無形的大手扼住了喉嚨,我只能暴睜著眼睛。
  “我剛才要去干什么來著……”鄰居又自言自語起來,繼續(xù)往樓上走,他突然像是才反應過來,蛋糕一下掉在了地上,回身驚呼道:“我操,著火了!”他急匆匆跑下來,“這家里住的是誰?報警沒有?”
  我驚恐地點點頭,慌亂地跑下樓。到了樓下,我抬頭看著家里窗戶冒出的陣陣黑煙,掏出手機給所有認識的人打電話。我更是陷入了無法呼吸、無法思考的巨大恐懼中,血液都要凝固了。我竟然被大家遺忘了!
  我所說的遺忘,不是指淡忘,而是我的存在完全從別人的腦海中抹去了!昨天還見過面的同事,對我毫無印象,以前朝夕相處的好兄弟,說根本就不認識楊白蓮這個人。才半個小時不到,我就成了這個世界的陌生人,我還存在嗎?可是,我明明還站在這里!
  我呆呆地看著樓上沖起的火光,看著消防車在噴水,覺得自己快要瘋了。我的心沉了,身體也格外沉重。我真希望從進門發(fā)現(xiàn)筆記本,到家里著火,再到我被人遺忘,這一切都是我的幻覺。
  可是,眼前發(fā)生的事情太真實了,而我也沒有心理疾病,一直都挺開朗的。抱著最后一線希望,我給叔叔打了電話,他是我的至親,如果連他都不認識我了,那我真不知道該何去何從了。
  我叔叫楊志烈,是個深謀遠慮的人,從我爹和我哥走后,他一直很盡心地照顧我、教育我,我和叔叔的感情也很好。
  電話打了很長時間才接通,傳來了我叔的聲音:“喂?”這個熟悉的聲音仿佛讓我又與這個世界有了一點兒聯(lián)系。
  我忐忑不安,沉重地喊了一聲:“叔!
  “臭小子,是不是發(fā)生啥事了?”我叔立刻問道。我非常興奮,他沒有忘記我!我?guī)缀跏撬缓鹬暗溃骸俺龃笫铝耍 ?br/>  “趕緊回來!一刻也別耽誤!注意有沒有人跟著你!蔽沂褰辜钡卣f,他好像已經(jīng)知道了在我身上發(fā)生的事情,這讓我的心安定了一些。
  于是,我現(xiàn)在坐在火車上了。我工作的城市離家不遠,坐火車四個小時就到了,下一站就是。我一直大睜著眼睛,看著火車上來來往往的人,覺得離他們很遙遠。
  我身上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房間的詭異自燃,已經(jīng)超出了我的認知。如果不是我叔的態(tài)度,如果不是我留下了快要燒光的筆記本,都不敢肯定這些事情是真實的。
  這個本子是唯一與事件有關的東西了,到底是誰把它放在我房間里的?我掏出打火機打著火,一點點靠近筆記本,看它還會不會自燃,可是火苗快要接觸到筆記本了,小本子也沒有再自燃。
  那就應該是我家里出了問題,在我離開家的時候,也許房間里被人噴了無色無味、易燃的東西,否則不會連墻壁都跟著燃燒了,這實在太邪門兒了。
  最無法解釋、最可怕的是我被人遺忘的現(xiàn)象,回家之前,我還和同事吃飯,回到家打電話就全都不認識我了。這如果不是一個精心策劃、專門針對我的巨大陰謀,就是我掉進了一個“記憶裂痕”了。
  這些事情剛發(fā)生時,我只感到恐懼,可是現(xiàn)在,我坐立不安,有種被死亡逼近的預感,感到似乎有人在暗中窺視我。從這個筆記本偷偷塞進我家來看,還真的有。
  下了火車,我直接打了個出租車回家。我叔家在農村,這個時候所有人都睡下了,村里一片黑暗,只有我叔家里還亮著燈,估摸我叔一宿沒睡。
  我進屋的時候,就看到我叔坐在炕頭抽煙。他一見到我,立刻把煙掐滅了,問道:“有沒有人跟蹤你?”
  “沒發(fā)現(xiàn)!蔽艺f道,“我到底怎么了?”
  這話問得有點白癡,可是,我知道我叔肯定明白我的意思。他似乎松了一口氣,沒有馬上回答。我掏出一根煙,自顧自地抽著。
  “抽煙傷肺!蔽沂逡姴坏梦页闊煛_@習慣是上大學時養(yǎng)成的,以前我抽得少,他也很少管我這方面的事情。
  “別轉移話題。我爹和我哥的死,到底是怎么回事?”在我心里,已經(jīng)認定他們都死了。這么多年來的平靜生活,讓我淡忘了這些充滿謎團的過往,但是我知道,當年楊家一定卷進了什么事情里。
  當我的身上發(fā)生了不可思議的事情,我立刻就想起了十二年前我哥說過的話:“沒了就沒了,千萬不要記著!”這句話壓在我心里十二年,我當初理解這話的意思是,我哥不想讓我記著他們,而現(xiàn)在經(jīng)歷了這些事,我才感到后怕,當年肯定發(fā)生了不得了的事情。
  “你哥不是讓你忘了嗎?”我叔指著我說,卻沒有發(fā)怒。他發(fā)起怒來是很可怕的,可是現(xiàn)在他老了,發(fā)不起火了。
  我說道:“有些事忘不掉!
  “也是,我也沒指望你能忘了!蔽沂逭酒饋恚呦蚬褡臃覗|西,一邊翻一邊對我說:“可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別給我裝糊涂!”我心里憋著的悶氣真想發(fā)泄出來,“你不知道,管我這么嚴干嗎?我上大學之前,什么事都被你管得死死的,你有必要這么管著我嗎?”
  “你聽我說!蔽沂褰裉斓臓顟B(tài)有些不對頭,“咱們老家在山東,當時你爹帶著咱們一家子來到東北的時候,你媽已經(jīng)過世了。而我們之所以要來到東北,是因為你爹在別人的記憶里消失了,就像現(xiàn)在你遇到的情況一樣!蔽沂鍙墓褡永锬贸鲆粋小盒子。
  我的頭皮一陣發(fā)麻。這是真的!怪不得我叔立刻明白了我的處境。那么,這到底是誰針對我們父子倆的陰謀?時隔十二年,又找上了我,到底是要干什么?
  “但是你爹什么都不肯告訴我,只說要逃開它,但還是沒躲過去,沒兩年你爹就死了!
  我后背颼颼冒涼氣,像是有一只惡鬼趴在我背上,輕輕地往我脖頸里吹涼氣。這么說來,我遭遇了和我爹同樣的命運,那么,我也很有可能和我爹的結局是一樣的。但是,如果我到死都不知道發(fā)生這一切的原因,我真的很不甘心。
  “我會不會……像我爹那樣?”我顫抖著聲音問道。看來我叔知道的并不比我多多少,我更想找個人來證實,而不是詢問。
  “我本以為你爹把它帶走了,沒想到它又回來了……現(xiàn)在咱們只有靠自己了!
  我點點頭,拿出燒過的小筆記本,撣了撣,又落下一些灰燼,遞給我叔說:“這是在燒著的房子里發(fā)現(xiàn)的。我覺得,有人在暗中監(jiān)視我的一舉一動。”
  “是嗎?這也是我讓你注意有沒有人跟蹤你的原因!蔽沂宕蜷_了小盒子。小盒子五寸見方,是紅木做的,很古樸,我看到里面有一沓照片。
  “這是你爹當年帶回來的照片。你看過嗎?”我叔說道,把小盒子推給我,一直看著我的眼睛。他的眼神很犀利,以前我從來沒有見過他這個樣子,但是也沒有太在意。也許是發(fā)生了這些事情,我叔認真起來了。
  我把照片一張張拿起來,一共有八張,都很舊,而且很潮濕。但是,放在柜子里的東西應該不會這么潮。
  這些是彩色照片,場景卻是黑白的,而且模糊不清。八張照片的拍攝角度不同,但拍的都是同一個地方,像是在水下拍攝的,感覺像是水下山脈。山形陡峭又很規(guī)整,像是高樓,卻是一片廢墟。最后一張照片上,有一個黑影從高樓里鉆出來擺尾,人影的后背上好像還有一個鰭,反正絕對不會是氧氣瓶。我皺起了眉頭,這是什么東西?
  “我沒看過。”我說道,對這八張照片一點兒印象都沒有。
  “那是我記錯了,這些照片少了一張,我還以為是你拿走了!蔽沂逡苫蟮乜戳宋野肷,才確認道!拔乙膊恢肋@些照片是在哪里拍的!彼f話時,還是一直看著我的眼睛,我越看他越覺得有些不對勁。
  我叔是我的至親,肯定是站在我這一邊的,我只覺得他有事瞞著我,就說道:“叔,這都什么時候了,你有話就直說,瞞著我也沒用!
  我叔低下頭,擺弄著照片,考慮了很久才慢慢地說:“你爹好像說過,這些照片拍的是水下的一座樓閣。”
  “水下樓閣?!”我一驚,又拿起照片仔細觀察。那似山非山的龐大物體是一個樓閣嗎?很顯然,樓閣里有一個生物,既像人又像魚。
  “而且那里面好像有什么東西住著!蔽沂逭f道,“自從你爹帶回來這些照片,詭異的事情就接連發(fā)生,直到你哥的死!
  “你是說,這些都是它搞出來的?”我指著照片上小小的生物影子。
  “我不知道。你爹拍到這些照片后,就開始逃亡了。我還記得,那時你爹剛祭祖回來,我懷疑是在楊家祖墳發(fā)生了什么事情,你爹沒有說。”
  “你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嗎?”我有些不信我叔說出了全部事情。
  “這是我猜的,也只能猜出這么多了,如果你沒有發(fā)生什么事的話,我會把這些話埋在心里一輩子,現(xiàn)在,我真怕你出事!
  “已經(jīng)出事了!蔽揖趩实刈诳簧,抓著頭發(fā)。十二年了,為什么它還是不肯放過楊家?我爹當年到底惹到了什么?那個水中樓閣在什么地方?我渾身一寒,一字一頓地說:“它也會殺了我?”一股濃重得化不開的恐懼深深地侵蝕我的心。
  “你爹是怎么死的,我不知道,但他就是死了,你哥也死了,都死了。”我叔是個硬漢子,有苦從來不說,到現(xiàn)在還沒有成家,說是怕耽誤了人家,一直獨自撫養(yǎng)我?墒牵F(xiàn)在他眼含淚水,“都死了”那三個字說得特別沉重。
  “我還活著。”一看我叔這樣,我心慌了,現(xiàn)在他就是我的頂梁柱,要是他崩潰了,我也撐不住了。這也難怪,他背著這么沉重的擔子十二年,比我爹還慘,一輩子連個媳婦都沒娶。
  “嗯,你活著就好,你千萬得活著。”我叔看著照片,低頭小聲說。
  我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我驚得渾身一震,在這么詭異的時間,沒有人會給打我電話的,除了我叔,誰都不記得我了,應該是之前我沒打通的電話給我打回來的。我一邊想著一邊掏出手機,看到來電顯示,又是大吃一驚。居然是我叔的手機號碼!
  我沒有立刻接電話,抬頭去看正在看照片的我叔,又低頭看看電話號碼,還在響,這的確是我叔的手機號碼。
  在火災現(xiàn)場,我打的是家里的座機,以前我叔沒有手機,所以我一直打座機,對座機號碼記得最熟?墒俏沂迕髅髟谖业难矍鞍,誰用他的手機給我打電話?
  “誰的電話?”我叔抬頭看著我,眼神特別犀利。
  “朋友的!蔽椰F(xiàn)在仔細看著我叔,有一種陌生的感覺,一邊接電話,一邊裝作不在意地問道:“叔,你的手機呢?”
  我叔的表情突然一滯。這個微妙的變化沒有逃出我的眼睛。見我一直盯著他,我叔又把頭低下了,說道:“兜里呢!
  我沒說什么,接通了電話。
  起初電話里沒有聲音,隔了幾秒,才傳來粗重的喘息聲,然后信號就斷了,再過幾秒又傳來。在斷斷續(xù)續(xù)中,我聽到了三個字:“別回……跑!”最后一個字咬得特別重。
  這是我叔的聲音!
  我雙腿發(fā)軟。我是不可能聽錯我叔的聲音的,可是,我叔又明明就坐在我面前!我嚇蒙了,并沒有掛掉手機,直勾勾地看著眼前這個人。
  “……回家……快……”電話里繼續(xù)傳出讓我心驚膽戰(zhàn)的聲音,斷斷續(xù)續(xù)的,喘息聲很重,還有風吹樹葉的聲音。顯然,打電話的人應該在樹林里,正在奔跑。這句話重復了好幾遍,電話才斷了,我把它們組織起來了。
  “別回家,快跑!”
  電話里真的是我叔嗎?我想起回來以后我叔和平時種種不一樣的微妙感覺,越想越害怕,真想拔腿就跑!
  可是,真的有這么逼真的偽裝者嗎?不止是容貌、身材,連聲音都一模一樣,知道我家里的這么多事情,還給我看了這么重要的照片!
  “叔,這照片……真的是我爹留下來的嗎?”我湊過去假裝看照片,仔細地觀察叔叔的臉龐,試圖找到易容的痕跡,可是我實在不是內行,完全看不出來。而我叔看我的眼光已經(jīng)越來越陌生了。
  我開始相信電話里的聲音了,眼前這個叔叔是假的,我得逃出去!
  “是啊!蔽沂逭f道,疑惑地看著我,問道:“你咋了?剛才打電話的是誰?”
  “是一個朋友,我為了確認他還記不記得我,給他打了電話,當時他沒接,剛才打過來問我是誰。我已經(jīng)不指望有誰能記得我了!
  我害怕他識破我,心臟狂跳,嘴唇有點顫抖。我不知道我的臉色怎么樣,裝作隨意地一瞥鏡子,只見自己臉色煞白,暗道麻煩。
  本來我還想問一些生活細節(jié)試探一下這個人,可是現(xiàn)在接觸到他的目光就讓我很恐慌,我覺得自己很快就會暴露了,一旦他意識到我知道他是假的,就有可能馬上對我下手。
  我又點了一根煙,深吸了一口,強迫自己鎮(zhèn)定下來,說道:“我去上廁所!闭f著就往外走。
  我能感覺到有一道凌厲的目光在我背后盯著,我堅持著走出了房門,渾身的汗毛立刻炸了起來,我驚慌地飛奔離開。
  跑到了公路上,我不要命地直接站在路中央,攔住了一輛大貨車,求司機帶我離開,都快哭了。我從小到大都沒有這么害怕過,上了車之后,劇烈的心跳才平復下來。
  倒車鏡上一片漆黑,我不知我叔到底有沒有追上來,可是我一放松,疲憊緊張立刻釋放了出來,手腳都發(fā)軟了,靠著椅背大口喘息,嘴里有一股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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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本子是唯一與事件有關的東西了,到底是誰把它放在我房間里的?我掏出打火機打著火,一點點靠近筆記本,看它還會不會自燃,可是火苗快要接觸到筆記本了,小本子也沒有再自燃。
  那就應該是我家里出了問題,在我離開家的時候,也許房間里被人噴了無色無味、易燃的東西,否則不會連墻壁都跟著燃燒了,這實在太邪門兒了。
  最無法解釋、最可怕的是我被人遺忘的現(xiàn)象,回家之前,我還和同事吃飯,回到家打電話就全都不認識我了。這如果不是一個精心策劃、專門針對我的巨大陰謀,就是我掉進了一個“記憶裂痕”了。
  這些事情剛發(fā)生時,我只感到恐懼,可是現(xiàn)在,我坐立不安,有種被死亡逼近的預感,感到似乎有人在暗中窺視我。從這個筆記本偷偷塞進我家來看,還真的有。
  ☆“咱們離開這里!蔽艺f道,這個地方很危險,不能再待下去了。我要找到他們爭斗的目標,在楊家古宅里到底有什么能讓這么多人都盯上?和我的家族有關嗎?我不了解家族里的事情,據(jù)我爹說楊家以前是一個大戶人家,祖上有人當過官。現(xiàn)在的楊家村,祭過祖的楊家人,只有我們一家。我一定要在他們之前找到這些人爭奪的目標,那應該能保住我們三個人的性命。
  我們買了一些食物和工具,在前往楊家村的路上,我又拿出新得到的筆記本,回憶之前被燒掉的筆記本,這兩個筆記本的樣子的確是一樣的。我忽然一驚,發(fā)現(xiàn)這兩個筆記本里的筆跡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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