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見,少年》是著名作家、編劇秋微創(chuàng)作最久、用情最深,個人最滿意的最新長篇小說。在這部16萬字的故事里,秋微并非在寫某個人,或某個特定時代的記憶,而是通過十余個同學少年的故事,寫出了你我共有的少年時代,也寫盡了關于熱血和天真的念念不忘。 這個故事里的角色,即使可以數(shù)度從頭再來,他們還是會義無反顧地像當初一樣成為現(xiàn)在的“自己”:生而普通卻極不安于普通的“賤人”米微微,硬是掠取了被諸多女生暗戀的插班生武錦程——這份招搖的戀情,只是諸多不尋常發(fā)生中的一件小事。一群個性迥異的少年,皆因一位不按牌理出牌的班主任改變了最初的墨守成規(guī):家境貧困不得不退學的璐璐成了最早掘金成功的創(chuàng)業(yè)者;以“中華田園青年”自嘲的小五在經(jīng)歷多動癥的猜疑和打壓后終于有機會天性釋放;一直怯生生活在身高陰影里的雀斑女孩馮小若因甘愿受責罰遇上了星探;聰明孩子張勁松難逃少年的宿命最終成了“英雄”被載入小城的史冊…… 這些同學少年,是閨密也是情敵,是知己也是對手,他們熱血天真,熱鬧著寂寞,在驕傲中孤獨,他們的成長多舛,他們的叛逆如此熱烈又如此單純。 作者簡介: 秋微—— 知名作家,編劇。 目錄: 1漫長的念舊001 2詭異的重逢011 3楊震宇來了027 4“賤人”米微微051 5插班生武錦程073 6初戀087 7潑婦當?shù)?01 8家庭冷暴力119 9學生手冊135 10班長高冠145 11“中華田園青年”小五167 12自以為“是”191 13雀斑少女馮小若209 目錄: 1漫長的念舊001 2詭異的重逢011 3楊震宇來了027 4“賤人”米微微051 5插班生武錦程073 6初戀087 7潑婦當?shù)?01 8家庭冷暴力119 9學生手冊135 10班長高冠145 11“中華田園青年”小五167 12自以為“是”191 13雀斑少女馮小若209 14山上失蹤記225 15無辜少年陳默241 16家長串聯(lián)251 17聰明孩子張勁松269 18死亡281 19最好的時光303 前言1、時光輪轉,此生有幸,心里放著如此回憶如此人,看遍紅樹青山后,原來在的還在,原來愛的,從未離開。 2、有時候,我真的很想念那時候的我們。想念我們少年時代那些藏在慌張里的勇敢,想念我們彼此顫顫巍巍的支持。 3、每個人的人生中,都有那么一些人,總是被想起,總是被念及。 4、人一輩子最珍貴的品質就兩樣:一個是熱血,一個是天真。 5、我終于可以不再皺眉不再有批評,隔著山高水低的記憶,去擁抱少年時代的,心事重重的寂寞著的我自己。 6、后來,我們不算失散。只是,我們再也沒有在心底真正的重逢。 7、總有一些少年,活得不甘于常規(guī),女孩子“出走”成了小狐貍精,男孩“出走”當了小混蛋。后來,人生的定義不在于出走多少而在于有沒有及時“回來”—回來及時的是精彩,回來不及時的叫做墮落。 8、在那份不安世界的情義中,我們都經(jīng)歷了一個疾速的成長,大概長得太快,不得不用后來的很多年不斷反芻,以確定那個成長,“安撫”那個成長。 9、這個世界上大多數(shù)的一見鐘情都是因為對方好看,大多數(shù)憂傷的一見鐘情都是因為對方好看而自己一般。1、時光輪轉,此生有幸,心里放著如此回憶如此人,看遍紅樹青山后,原來在的還在,原來愛的,從未離開。 2、有時候,我真的很想念那時候的我們。想念我們少年時代那些藏在慌張里的勇敢,想念我們彼此顫顫巍巍的支持。 3、每個人的人生中,都有那么一些人,總是被想起,總是被念及。 4、人一輩子最珍貴的品質就兩樣:一個是熱血,一個是天真。 5、我終于可以不再皺眉不再有批評,隔著山高水低的記憶,去擁抱少年時代的,心事重重的寂寞著的我自己。 6、后來,我們不算失散。只是,我們再也沒有在心底真正的重逢。 7、總有一些少年,活得不甘于常規(guī),女孩子“出走”成了小狐貍精,男孩“出走”當了小混蛋。后來,人生的定義不在于出走多少而在于有沒有及時“回來”—回來及時的是精彩,回來不及時的叫做墮落。 8、在那份不安世界的情義中,我們都經(jīng)歷了一個疾速的成長,大概長得太快,不得不用后來的很多年不斷反芻,以確定那個成長,“安撫”那個成長。 9、這個世界上大多數(shù)的一見鐘情都是因為對方好看,大多數(shù)憂傷的一見鐘情都是因為對方好看而自己一般。 10、學校不是唯一能實現(xiàn)理想的地方,但,你是那個決定自己是否過得快樂的人。人一輩子最珍貴的品質其實就兩樣,一個是熱血,一個是天真。 11、等時光抽打掉所有妄想,起初的夢,不管有多瑰麗或多虛幻,就都已無所謂了,更重要的是,要適時發(fā)現(xiàn)“我”的存在。讓這個“我”,于茫茫人世中,清明、獨立、勇敢地走出來,走下去,直至走到天盡頭。 “賤人”米微微 有多少中學女學生,從來沒有跟一個自己眼中的“賤人”或“病人”做過朋友? 反正我有。 長久以來,米微微就是我心里標準的“賤人”兼“病人”。 自打璐璐離開學校之后,從表面上看起來,米微微是我初中時代過從最密切的女同學。 盡管如此,在我內心深處,從來沒有停止過討厭米微微。 也是,女人之間任何表面上的過從密切都可能蘊含著悠長的彼此討厭。 令到女人對友誼的記憶無限綿長的,往往不是記憶著對方的好,而是記憶著對方有多討厭。 在離開中學,不見米微微的好多年里,每隔一陣子,我都會想到她。 在那些回憶里,一邊是我和她情同手足的畫面,一邊是心底里一些按捺不住的“不懷好意”的念頭,且那念頭仿佛野火燒不盡的離離原上草,不論我如何努力,它總能因各種原由被刺激出新一輪的滋生。 我試圖分析過自己內心反感的根源,得出以下結論。 米微微是那樣的一個人:她長得沒有很美,功課也沒有很好,家里也沒什么背景,穿戴也不過爾爾。除了會彈一點點鋼琴,似乎也不沒掌握其他什么能算得上是“一技之長”的事兒。 總之就是一切都中等。 在我們受到的教育中,中等的人就有義務死氣沉沉。 如果和我一樣中等的米微微也和我一樣甘于中等,以懦弱的姿態(tài)保持沉默,大概我就不會那么討厭她了。 然而,她不。 她偏要置中等于不顧,任著性子活得一驚一乍,想方設法地就是要表現(xiàn)得“我跟你們不一樣”。 從我認識米微微那一刻起,她就事事處處都拿捏著一種通常只屬于美女的招搖的做派,時刻渴望被關注的熱忱毫不遜色于任何一個好看的女孩。 如果我們那個時代就流行朋友圈自拍神器這些東西,米微微一定是那種一天到晚嘟嘴比剪刀手玩兒命自拍并炫耀名牌和名人關系以各種方式堅持不懈求關注刷存在感的自戀狂。 一個長相平平的人太執(zhí)迷于被關注簡直如同A貨,應當被列入被打假的行列。 可不是嘛,A貨的存在,不一定讓“正牌奢侈品”反感,但一定會讓“正牌平價品”反感,因為它危及到了“正牌”的自我認知。女人之間的較量往往是這樣,一旦實力失衡,就會自動搬出“道德感”給自己加碼。 米微微完全無視代表正牌們的道德感,她除了玩兒命自戀,還長期堅持使用兩個強調存在感的法寶:一笑;二沒完沒了的演熱心腸。 米微微特別愛笑。 在對整個中學的“有聲記憶”里,有兩個人的笑聲最頻繁,一個是楊震宇,一個就是米微微。 不同在于,楊震宇的笑,出于純粹止于純粹,從不故意,可是因恰到好處才特別有力量感。而米微微的笑,就好像隨時隨地都基于某個蓄謀。她總是笑得夸張,突發(fā),持續(xù)且凌亂,總覺得她是用笑在隱藏什么別的企圖。 然而,這個世界的荒謬即是在于,一切既有的秩序都無法對抗一個死乞白賴的“持之以恒”。 米微微就是那么奮力地笑著,笑到后來,真的笑出一條血路,獲得了她在乎的、被關注的結果。 或許,每一個容不下別人的心房里,總是默默對應著一個對自己的不滿,有時,討厭是因為嫉妒;有時,反感是因為類同。雖然少年時候的我不愿意承認,然而,當她每每成為受關注的焦點時,我多么暗自希望那個位置偶爾也能屬于我。 除了笑,米微微還持續(xù)奮力地演出各種熱心橋段,那些橋段又總是跟我們身邊的男同學男老師有關。 米微微從小就毫不掩飾對異性的熱愛,這和我們大部分女生受到的“人前演驕矜”的教育再次背道而馳。 初中時期,米微微熱愛男同學的方式是隨時零障礙地拜托他們登高爬低地幫她干這干那:她抱不動她的書了,她的沙包被踢到實驗室屋頂了,她的絲巾被一陣風刮樹上了,她的自行車把歪了,她的作業(yè)兩小時以前落在了階梯教室需要翻墻進去拿…… 對于自己的言行攪動起了多少其他女同學的白眼和流言,米微微毫不在意,她的興致從來不會因為任何的反感而收斂,她只會在逆境中越挫越勇。 問題是,她那一套在我們認識有限的男性世界里似乎很受歡迎。 我們剛上初一的時候,一回,女音樂老師請假,臨時換了個年輕的男音樂老師。男老師很靦腆,不知如何應酬我們,只好用手風琴自拉自唱一首歌作為開場,剛唱完,老師都還沒張嘴說話,只聽角落傳來一陣抽泣。不用回頭我就知道是米微微,在那個頗有幾分姿色的男音樂老師踏進教室的瞬間我就預感到米微微可能會有所作為。 果不其然,米微微哭了,且哭的動靜越來越大。男音樂老師很訝異,紅著臉問這是為何?米微微一邊抹眼淚一邊一字一哽咽地說:“我被老師您的音樂感動了! 在接下來信口胡謅被感動的原因時,米微微又裝作不經(jīng)意地把她會彈鋼琴這事兒告訴了音樂老師。果不其然,我們再次被迫聽了米微微彈鋼琴,她以浮夸的姿態(tài)和拙劣的技術彈了讓人糟心的理查德克萊德曼。男老師在旁邊嘴巴時張時閉地演陶醉,還兩只胳膊一上一下笨拙地打著拍子,一幅琴瑟和鳴的德行,身心早熟的女同學米微微,瞬間讓我們這群知行合一的傻孩子淪為可有可無的背景。 那個男老師只帶了我們一節(jié)課,但在十幾年之后的一次同學聚會上,米微微還拿出那個老師寄給她的圣誕卡給大家看,裝作有一搭沒一搭地問我們還記不記得有這么個老師。 我心里說,我倒是想不記得呢,架不住您每年顯擺一回啊。 另一次,上體育課,最后20分鐘老師讓自由活動,男同學們去踢球,女同學們分成幾組有的跳皮筋兒,有的玩兒沙包。米微微沒參加任何女同學們的游戲,蹦跳著到操場邊上去看男同學踢球。 班上有一個叫張繼業(yè)的男同學,踢到興頭上,沒看清眼前就一腳長傳,不僅踢到了足球也踢到了足球后面的石頭,球沒飛出太遠,張繼業(yè)的球鞋應聲而裂,同時裂開的還有他右腳的大腳趾。 圍觀的米微微立即沖到受傷的張繼業(yè)面前,毫不介意地把張繼業(yè)的腳捧到眼前,親自給張繼業(yè)脫了鞋,并且當著其他看傻眼的男同學們的面把綁馬尾辮的一條絲質的小方巾解開,用那條方巾包扎了張繼業(yè)的大腳趾。 等大家剛要為米微微的壯舉贊嘆,她又把事件推向另一高潮:她放下張繼業(yè)的腳之后就暈倒了,且體育老師沖過來拍了她臉好多下她都沒醒。 她倒下去的時候頭發(fā)散落在臉側,不知為什么,我總覺得那是她故意為之——一個正常的中學女生不可能暈倒的時候還成功把頭發(fā)散出電視劇里的病態(tài)造型。 就這樣,大家的焦點立刻從張繼業(yè)變成了米微微,體育老師甚至沒管張繼業(yè)繼續(xù)流血的腳趾頭,抱起米微微就沖向醫(yī)務室。 據(jù)說等到了醫(yī)務室米微微就醒了,羞澀地撩了撩額前的頭發(fā),對剛剛一路抱著她狂奔的體育老師說了句:“對不起啊老師,聽我爸爸說,我暈血。哦對了,我爸爸是市醫(yī)院的主治大夫! 我心想,得什么樣的妖孽,才能在這種情形下,還保持斗志不忘給自己加碼。 時年26歲的體育老師,果然中計,不僅沒有惱怒,還臉一紅。其后,他在課上把米微微那天的行為定義為“勇敢,善良,細心”。那年期末考試,米微微跑800米明明沒達標,體育老師也讓她過了,還慈眉善目地走到正在夸張的氣喘吁吁的米微微面前拍了拍她的頭發(fā)說:“我知道你努力了,就這樣吧,再跑你該暈倒了。” 此后大家再提起張繼業(yè)受傷一事的時候,很少人關心張繼業(yè)的大腳趾,倒是米微微“暈倒”成了主要記憶點。 我本來很為張繼業(yè)不值,白受了傷,還受到不公正冷落,傷口還可能被米微微的絲巾給耽擱了。 誰知道當事人張繼業(yè)也是糊涂,不僅到處說米微微仗義,還給米微微買了一條新絲巾,從此成為米微微的死黨,對米微微的要求隨時有求必應。 有著這樣一些男同學男老師的世界,真是令人氣餒。 是啊,很多時候,最令女人氣餒的,不是男人粗心,而是他們認不清個別女人的別有用心。 米微微長此以往,對她看不慣的也不止我一個人,就在各種事端之后,終于有人忍不了了。 話說有那么一陣子,米微微忽然愛上了京腔,只要有機會她就搶著說話,滿教室四散著米微微面無愧色濫用兒化音的大嗓門兒。 “口音”是一個特別的東西,有時候從一個人的口音可以聽出他或她對這個世界的認同方式。 在我后來對米微微長達四分之一世紀的認識中,見識過她各個階段的不同的口音。不論那是京腔、臺灣腔、紐約英語倫敦英語,還是華僑般的故意口齒不清,都是米微微當時的生活縮影。 誰的成長過程都有幾種諂媚世界的私房秘籍,要說這也沒什么,但得確保自己諂媚的時候別招惹了別人。 “你給我把舌頭捋直了好好說話!”終于爆發(fā)的是范芳老師,她嚷出這句的時候一臉都是“我忍你很久了”的憤怒表情。 范芳喝止米微微的同時把她隨身帶的一本教案舉起一尺多高,然后狠狠地摔向講臺。 那是范芳的招牌動作,她每次表達憤慨都把教案舉起來再使勁摔下去,好像猛然就得跟講臺不共戴天,必須使勁兒摔教案才足以表達她的態(tài)度。 坐第一排的劉青同學初中沒畢業(yè)就得了呼吸道疾病,我一度深深懷疑她是常年吸范芳老師從講臺上拍起來的粉塵給鬧的。 米微微正在興頭上,臉上的表情一個急剎車沒剎住,借慣性不知好歹地問了句:“嘿嘿,我怎么了?” “你怎么了?你還問?!你還笑!嘖嘖!你給我站起來!你一個學生我一個老師,你跟我說話你坐著我站著,你這是哪門子規(guī)矩?啊?嘖嘖,你個沒規(guī)矩的!你一個女同學怎么臉皮這么厚!” 米微微一時面子上過不去,緩慢地站起來,半垂著頭低聲又問了句:“我,我怎么就臉皮厚了?” “你就是臉皮厚!你這不是臉皮厚是什么?你臉皮不厚你會好意思問?!” 范老師用一個肯定句一個設問句和一個反問句徹底消滅了米微微最后一絲氣焰。 “老師說你,你不好好聽著好好反省,你還問我!我讓你問!” 范芳說“你”的時候掃視著全班,強調著她殺一儆百的決心:“都給我聽好了!一個女同學,就!得!要!臉!” 范芳的蓋棺定論,像一個定海神針,被定義“臉皮厚”的米微微終于暫不爭辯。 那之后,米微微不僅放慢了追隨京腔的步伐,也暫且放慢了“我跟你們不一樣”的步伐。 對于這個局面,我心情很矛盾,我不喜歡米微微的招搖,但我也不喜歡范芳老師的霸權。在兩種不喜歡的搖擺和夾縫中,我還每天跟米微微手牽手肩并肩,面無愧色地繼續(xù)跟她當好朋友。 不過,話說回來,也不是我主動要跟米微微當朋友的,我跟米微微形影不離的起因基本上跟友誼無關。 有那么一陣子,學校高班有一個女孩兒,也不知怎么了,忽然放話要打米微微。 中學校園里常常會有這種事兒發(fā)生,總有些個人,像長青春痘一樣心底時常生出一些不明來路的疙瘩,必須得打幾個人方能止癢。 米微微一度成了誘因,放話說要打她的那個人,是高班的一個女同學。 那個名叫楊晶的女同學是高班一霸,她并不認識米微微。據(jù)說就是因為米微微有一天穿了一件形態(tài)夸張顏色奪目的棒針衫,穿了就穿了,她還在校園里到處瞎逛,逛就逛了吧,她還大聲用京腔說話摻雜著大聲的笑,以上多重因素,勾搭出了楊晶的打意。 楊晶具備在學校里橫行稱霸的先決條件:身形高,嗓門大,有胸,沒家教。且成績不好,性情豪邁,蔑視校規(guī)校紀同時又恪守一些自定規(guī)則,總是在欺負一些人的同時又幫助另一些人。 “拉一個打一個”是經(jīng)過幾百年驗證好用的古老江湖土方,我們的民族特別擅長在拉幫結派上蹉跎歲月。沿襲了古老文明的楊晶,四處生事,然而人緣兒不錯。 就在楊晶想打米微微想得最難忍的那幾天,我跟米微微因這個緣由成了朋友。 那天,輪到我所在的那個組打掃教室。 打掃進入尾聲,我端著一簸箕垃圾準備做最后的收尾,走出教室的時候,看到了我哥梁小飛。 和往常一樣,他孤傲地斜站在我們班門口幾米開外的噴水池旁邊不時左右換著邊兒地抖腿,以頻次越來越快作為等我等得不耐煩的內心寫照。 我跟梁小飛在一個中學,我初一,他高三。他被我媽要求每天放學必須等我一起,對此他頗有怨氣。 那天也一樣,他看見我去倒垃圾,立刻順嘴責備。我一邊慣性地跟他斗嘴,一邊端著一簸箕垃圾快步奔向學校的垃圾站。 等奔到垃圾站,看到有一個人正站在垃圾站邊緣扒住學校圍墻企圖翻越。我的腳步聲引起翻墻人的注意,她一回頭,我一看,那人竟然是米微微。 學校垃圾站在學校公共廁所男廁的一邊,緊挨著學校西側的圍墻。圍墻后邊是男同學偷偷聚集抽煙的地方。女同學如果不是倒垃圾,一般不會去那兒待著。 米微微一看是我,兩只手沒處擱似的胡亂伸了伸。 “你怎么還沒走?”她站在垃圾站邊上,神色慌張地問了句本該我問她的話。 我把手里的簸箕往垃圾站里一掀,隔著剛被我揚起來的半米多高的塵;卮鹫f:“今天我們組值日! “哦,真的呀!泵孜⑽]在意塵埃,就地蹲下,心不在焉地又接了一句。 我跟米微微在班里原本不屬于同一個“階級”,所以盡管同學了近一年,對話沒超過三次。 我不習慣讓比我階級高的人冷場,答非所問地又硬說了句:“我倒完垃圾就走了,我哥都來接我了已經(jīng)! “你哥?”米微微似乎被“哥”這個詞勾起了興致,從垃圾站邊兒上跳下來飛快走到我旁邊。 “嗯。是啊,我哥在高三二班!泵孜⑽ξ腋绫憩F(xiàn)出的興致讓我感到有些自豪。 “真的呀!泵孜⑽⒄f這句的時候,已經(jīng)走到我身邊相當自然地挽住了我一條胳膊,要知道這是只有特別要好的女同學之間才有的親昵舉動。她突如其來的親昵讓我既局促又自豪,我趕緊把簸箕換另一個手拿,特別希望有熟悉的同學路過能看見米微微挽著我的畫面。 就這樣,拜我媽我爸先生出了梁小飛所賜,“哥”成了我和米微微友誼的契機。 那天的后續(xù)是米微微挽著我回到教室,又用另一只胳膊挽著梁小飛三個人一起出了校門。米微微一路都蹦蹦跳跳地顯得那么開心,故作輕快“哥”長“哥”短地問了梁小飛很多問題,她表現(xiàn)出的熱情令我陷入一種介于“肉麻”和“受用”之間的奇怪感受中。之后一次我跟我哥在我們倆“例行兄妹交心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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