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身負謀逆重罪的南朝公主,一夜白頭悄然隱匿只為國恨私仇。他是漠北草原的攝政王,一段風(fēng)流韻事竟是他被當(dāng)做棋子的開始。“葉初雪是我最喜歡的女主角!弊髡咔嗝度缡钦f。醉心于一場殘喘于權(quán)術(shù)之下的愛情,現(xiàn)世安穩(wěn)于她終是一番夢幻泡影!拔以谶@個故事里客串了一個乳名叫阿寐的永嘉公主!泵抡Z者如是說。“這才是一個真正用愛拯救世界的故事,感人至深,蕩氣回腸!泵纷狱S時雨如是說。 上卷:馬上離愁三萬里 引子 向來回首蕭瑟處 “永德長公主謀逆被誅,如今鳳都已經(jīng)亂了套了。” “她哪里是謀逆,只是因為與太后爭男寵,惹急了太后這才被鏟除掉的! “我看不像。這永德長公主厲害得很,太后可斗不過她,這其中一定還有別的曲折。” “曲折是有的,卻并非你們所想。永德長公主的男寵你們猜是誰?他化名謝紫欽,實際上是先前被殺了全家的羅跡老侯爺?shù)倪z孤,當(dāng)年羅家壞事,只有最小的兒子逃到了北朝去,如今他是回來報仇的。永德長公主不明真相,卻被他騙得失了身失了心,到最后還被栽上一個謀逆的罪名死去了。他如今倒是巴結(jié)上了瑯琊王飛黃騰達官運亨通,又襲了老侯爺?shù)奈纳胶钪,是鳳都城里數(shù)一數(shù)二的新貴呢! 眾人聽得瞪大了眼睛,都想不到其中居然有這樣的隱情。半晌,有人嘆了一聲,道:“當(dāng)日羅家老侯爺?shù)氖聝何沂怯浀玫,他家三公子也不知犯了什么事兒被先帝活活打死,之后羅家就倒了架子。” 當(dāng)年的事情距今日不到十年,許多人都記憶猶新,卻一時間沒有人接話。 良久,有人幽幽地說:“永德長公主終究還是壞在了男人身上! 登時沉悶的氣氛被一陣哄笑滌蕩無形。永德長公主浪蕩之名,江北人人都知,只是此刻被人提起,似乎格外有趣一樣。 這里是渡口邊上的一間小酒館。夜里趕路至此的人,為了等清晨頭一班渡船,便在此歇腳。寒冷的夜里喝上一碗熱湯,與萍水相逢的旅人閑談上三五句,如此便是一夜。 這一夜客人卻不多,只有零星兩三桌,都因為最近鳳都出的大事湊在一起,口沫橫飛地議論紛紛。 唯有臨窗的桌邊坐著個女子,面朝窗外,背對著堂屋,身形倒是窈窕,滿頭銀發(fā)卻在暗夜里格外刺目。 夜已深,高談闊論的人們漸漸支撐不住趴在桌上睡著了,小二過去將橫七豎八的杯盤盞碗收拾了,每人送上一碗姜湯。這是老板在渡口邊經(jīng)營二十年的經(jīng)驗,夜深濕寒,一碗姜湯既可以驅(qū)寒又能解乏,雖然不值什么錢,卻也算是禮輕情意重。送完了其他幾桌再轉(zhuǎn)頭看窗邊,那白發(fā)女子似乎也已經(jīng)有了醉意,原本筆直的腰身彎了下去,斜斜倚在桌上,形成好看的曲線,竟然頗有些柔若無骨的意思。 此處與北朝一江之隔,往來不論男女一概粗豪爽朗。小二不過十七八歲的年紀,平日見的都是些鄉(xiāng)野粗鄙的女子,哪里見過這樣曼妙的身姿,只是遠遠望了一眼便覺心頭蕩漾,臉唰地就紅了。只是,那一頭銀發(fā)卻與身段截然不合,有著一種說不出的妖異。 小二要壯著膽子才能走過去。女子用手撐著頭,銀發(fā)傾瀉,遮住了面孔。他靜靜地將最后一碗姜湯擺上桌,不敢驚擾她。正要退下,突然手腕一涼,被她捉住了腕子。 “這是什么?”也許是醉了,她的聲音低低啞啞,幾不可聞。 “這是……”小二初驚了一下,嘴上便打起絆子來,“這是,這是小店送的姜湯,給客官暖暖身子!痹律,那只手白得不像肉身,小二在城里觀音寺見過白玉雕的觀音娘娘,那雙安撫眾生的手,也不過如此了。 “有心了!彼p輕地說,聲音似乎無限疲憊,手收了回去。 沒來由地,小二心頭一松,腳步悄悄后退,剛走開兩步,她突然抬起了頭,“還有酒嗎?” “酒?”他有些遲疑。 “再來些酒吧!彼郎睾偷卣f,像是在跟他商量,“若論驅(qū)寒,還有比溫酒更好的嗎?” “客官……酒喝多了傷身! “我明白。”她的語氣仍然溫和。 然而再沒有別的話了。等了片刻,小二才明白這就是不容置疑,有些驚訝地抬起眼,卻不防迎頭撞見了一張姣好的面孔。 月光落在她的身上,銀發(fā)熠熠生輝,那卻是一張年輕女子的臉,墨瞳朱唇,在銀發(fā)的映襯下竟格外鮮妍。她的目光明亮,清冷一如夜色,沁透涼意,以至于連小二也不得不承認,也許一壺溫酒會比姜湯更合適!靶〉倪@就去拿!彼荛_那皎皎的注視,垂目退下。她卻不失禮數(shù):“有勞了! 一壺酒滿滿地送到桌上,還沒來得及斟出來,突然一陣風(fēng)從門口襲來。小二看見一個身披金邊大氅的漢子進來,連忙放下酒壺迎了上去:“客官里面請,客官要喝酒還是……”他的話沒能說完,來人目光在店內(nèi)微微一掃,便直沖著那女子而去。 小二一愣,正要追上去詢問,忽聽外面人語馬嘶一陣喧鬧,門簾一掀又進來幾名官兵。這次卻是熟人,小二不敢怠慢,連忙迎上去招呼:“趙參軍,這么晚了還沒巡完夜呢?” “別提了!”趙參軍一肚子不痛快,將手中馬鞭往桌上一扔,一腳踩在凳子上,將店內(nèi)情形略掃一遍,心中有了底,這才轉(zhuǎn)身坐下。與他同來的還有三個同儕,其中一個姓侯的功曹和小二最熟稔,連聲招呼:“快快來些酒菜解乏,娘的這兩日快被上面折騰死了! 小二不敢耽擱,好在酒菜常備,立即就送了上來,一邊上菜一邊打聽:“這幾日巡防似乎是密了許多,莫非燕回渡出事了?” “何止燕回渡,上游須彌津,下游落霞關(guān),這長江沿線幾千里的防線這些天怕都不安寧!崩虾钚闹笨诳,張嘴就來。 趙參軍幾杯酒下肚,臉色好了些:“你們平時也多留意,有可疑之人,要及時上報! “這是自然……”小二聽了這話就不由自主朝那女子瞟去,見剛剛進來的大漢站在桌邊正彎腰跟她低聲說著什么,神態(tài)看上去頗為恭敬。 “難道丁零人又要來了?” 被胡虜鐵蹄踐踏的記憶已經(jīng)深刻于南人血脈之中,丁零南侵成了揮之不去的噩夢。位于兩國交界的長江一線更是敏感,聽到情勢緊張,就連酒館小二這樣的升斗小民第一個反應(yīng)也是丁零人要來了。 然而趙參軍卻搖了搖頭:“現(xiàn)在眼看就要入冬了,北虜要預(yù)備牛羊過冬的草料,連牲畜吃飯都困難,哪兒有余力打仗!放心,開春之前他們都來不了!” 這樣的回答卻更激起了小二的好奇,追問道:“那到底是什么事兒這么大動靜,竟然長江沿線都被牽動?” 趙參軍手下幾個人彼此對視了一眼,老侯干咳了一聲:“還不是永德長公主的事兒!” 這話一出,立即吸引了先前高談闊論的幾桌客人的注意,眾人紛紛聚攏過來追問:“那事兒究竟是怎么樣的?” 就連白發(fā)女子聞言也朝這邊望來。 “永德長公主真的是被男人騙了?” 老侯不等別人開口搶著說:“也算不得騙,是她自己癡心妄想。咱們這位長公主可是情郎滿天下,風(fēng)流名聲都傳到江北了。誰敢娶她,那烏龜大王八的綠帽子怕是要捅到天上去了!” 眾人又是一片嘻嘻哈哈的笑聲。白發(fā)女子身邊那大漢卻是怒從心頭起,一拍桌子就要站起來,卻被白發(fā)女子挽住衣角。大漢怒道:“這說得也太不堪了!” 白發(fā)女子淡然一笑:“永德已經(jīng)死了,由他們說去,怕什么?何況也沒說錯! 大漢一愣,見她唇角噙著一絲渺渺的微笑,怡然自得地喝著酒,竟然真的毫不介意,只得長嘆一聲緩緩坐下,捉住她一只手問道:“豫章舊宅還在,你真不回去?北方馬上就要入冬,那種苦寒你受不了!” 女子不動聲色地抽回手,為大漢斟滿酒,笑道:“我自小聽說北方冬天大雪鋪天蓋地能使山川變色,卻從來沒機會親眼看看,這次一定要見識一下!彼e起酒杯送到大漢面前,秋水一樣的眸子深不見底,“沒想到最終是你來送我,這一杯敬你!” 大漢被她瞧得心頭一悠,接過酒杯的手微微發(fā)顫:“我會去北邊找你,你可愿等我?” 她溫和地笑:“父母在,不遠游。方僭,你的心意我領(lǐng)了! 這邊眾人仍在聽老侯高談闊論著京中的秘聞:“長公主的入幕之賓多得很,第一個叫方僭,攀著裙角從一個小小的騎郎一路升到了明光軍左支郎將的位置,后面還有程胄、許山都,也都是羽林軍和明光軍的郎將。最近寵幸的是一個叫謝紫欽的人,只當(dāng)是風(fēng)流債上添一筆的冤孽,誰知道謝紫欽竟然是化名,這人本名叫羅邂,是當(dāng)年羅跡老侯爺?shù)膬鹤印A_家被先帝誅了滿門,只有這個羅邂逃得性命。他化名入宮成了長公主的裙下之臣,與太后也有私情,長公主被那羅邂姿色迷惑,為了這男人與太后爭風(fēng)吃醋起來。她一個年輕姑娘,哪里是太后的對手,最終落得個身敗名裂的下場,被貶為庶人,自縊死了。她也算是一代尤物,實在可惜了!”眾人聽了紛紛嘆息,也有人笑道:“她就算是傾城傾國又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 老侯瞪眼:“誰說沒關(guān)系,老子一直指望著哪天也混進明光軍做個騎郎,就有機會一親公主芳澤。如今公主不等俺老侯,居然先死了,你們說可惜不可惜?” 這話說得猥瑣至極,連白發(fā)女子也不禁勃然變色。 忽然一聲冷笑傳進來,有人在門外冷冷地說:“你也配?!” 話音未落,突然門簾被掀起,十幾個一色錦衣裘氅、頭戴烏冠、鬢插金翅的武人魚貫而入,小小的酒館中頓時烏壓壓一片站滿了人。趙參軍等人聽見聲音時已經(jīng)跳了起來,抽出佩刀喝問:“什么人?!” 不料刀才露刃,只見寒光閃動,一眨眼,這幾個人已經(jīng)被十幾柄唐刀架住了頸子。 趙參軍大驚,只覺頸間寒氣凌人,皮膚隱隱生痛,對方似乎絲毫不將自己這重鎮(zhèn)武備都統(tǒng)放在眼里,顫聲問道:“你們是什么人?” 剛才說話的聲音響起:“明光軍都尉將軍羅邂! 趙參軍和老侯等人都是一震,循聲望去,只見一個銀袍錦服的年輕人面罩寒霜袖著手不緊不慢從外面進來。 羅邂這個名字剛剛還被眾人拿來調(diào)笑,此時本尊出現(xiàn)卻令人人凜然。他周身裹著一層寒氣,雙目凝光,神情冷峭,目光所及之處,無端就是一股寒意襲至。趙參軍混跡官場十幾年,見機極快,連忙拱起雙手,“不知是文山侯駕到,卑職失禮,還請大人恕罪!”他本想施禮,一動才發(fā)覺脖子上還架著刀刃,當(dāng)下不敢造次,苦著臉告饒,“大人,卑職們也是為朝廷效力的,縱有得罪的地方,還請大人以大局為重……” 羅邂卻不給他把話說完的機會,直接打斷問道:“剛才是誰在大放厥詞?” 趙參軍等人一愣,幾個人的目光不約而同落在了老侯身上。 羅邂揮手,將幾個人制在中間的唐刀后撤留出空間,他走到老侯面前,眼皮也不抬一下地問:“是你說的?” 老侯見無從抵賴,只得硬著頭皮梗起脖子嗆聲:“是我說的,怎么樣?” 羅邂抬眼盯著他,突然揚手,只聽“啪”的一聲,老侯臉上已經(jīng)火辣辣地挨了一巴掌。這一掌打得極重,老侯的口鼻登時鮮血橫流。羅邂冷笑:“這是替長公主打的!闭f完奪過身邊一名明光軍的刀,揚手劈下,刀鞘重重砍在老侯的肩膀上,打得他悶哼一聲,腿一軟,跪倒在地。 羅邂哼了一聲,將刀扔還給部下:“這是我打的。” 眾人都沒料到他出手如此狠辣,不禁咋舌,彼此對望,一時拿不準主意該如何應(yīng)對。 羅邂轉(zhuǎn)過身,像是什么都沒發(fā)生過一樣問趙參軍:“奉旨追查重犯,這個人你們見過沒有?”他一邊說著,手上亮出一幅畫像來。 趙參軍等人湊過來看了一眼,心頭雪亮,不敢怠慢,躬身道:“此人叫方僭,這兩日接到上峰的通知,卑職們加緊巡查,正是為了緝拿此人! 羅邂冷笑:“是緝拿還是窩藏,你們可計較明白了?” 趙參軍變色:“羅大人這話什么意思?” 羅邂招過手下一名騎郎:“馮二,你來說! 馮二越眾而出,施了一禮,“是!”他轉(zhuǎn)向眾人,朗聲說,“經(jīng)查,方僭是永德長公主謀逆案中的合謀,已被通緝多日。” 趙參軍手下早有對羅邂等人的跋扈不滿的,冷冷插話:“這還用你說?你當(dāng)我們兄弟大半夜到這兒來干什么的?” 羅邂的聲音像一支冰錐子:“非議皇室,褻瀆公主,你們是來討打的!” 趙參軍攔住手下不讓他們再惹事,沖著馮二道:“這位兄弟請繼續(xù)。” 馮二見他頗為客氣,神色也和緩了些:“夜里接到密報,有人發(fā)現(xiàn)了方僭的行蹤,羅大人帶著兄弟們一路循跡追蹤到了這里。” 羅邂瞧著趙參軍冷笑:“你既然早就到了,想必知道此人的行蹤?” 趙參軍的面色登時變得十分難看。他確實為抓人而來,卻沒來得及仔細查問就已經(jīng)讓羅邂一干人制住。假若羅邂所說不假的話,這會兒工夫只怕一切都晚了。 果然,小二顫顫巍巍地問:“幾位大人,畫像能讓小的再看一眼嗎?” 羅邂一言不發(fā)地遞過去讓他仔細看,自己則留意觀察對方的表情。果然小二看清畫像就怔了怔,不由自主朝角落里望去。 羅邂一揮手,幾個明光軍騎郎立即朝著他所看方向撲了過去。窗邊那一桌上早已經(jīng)沒了人,只留下杯盞盤碗,似乎在嘲笑著他們反應(yīng)的遲鈍。羅邂面色鐵青地逡巡,在角落里發(fā)現(xiàn)一扇小門,門虛掩著,外面嘩嘩水聲響動,他喝道:“追!” 明光軍撲了出去。 羅邂卻留在店中,又回到桌旁,這里似乎有一縷若有若無的香氣。他發(fā)現(xiàn)桌上有兩只酒杯,心中一動,問:“他和誰在一起?” 小二被這群兇神惡煞的騎郎嚇得話都說不利落,哆哆嗦嗦地說:“一個,一個女子……” 羅邂驀地回頭,死死盯住他,喝問:“什么樣的女子?” 外面?zhèn)鱽眚T郎們的呼喝聲,有人進來報告:“大人,捉到了!” 羅邂顧不得再問,飛快地沖了出去。 小門外面就是一個小小的棧橋,這本是店里進貨用的私橋,平日很少有人使用。幾個騎郎將那大漢按在地上,等待羅邂的處置。羅邂正要說話,忽聽江面上遙遙傳來槳聲,他一怔,頓時醒悟,拔腳沿著棧橋追了出去。 江面上籠罩著一層乳白色的霧氣,羅邂追到了棧橋的盡頭,極目搜尋,透過層層霧靄,隱約發(fā)現(xiàn)了一葉輕舟,舟上似乎立著一個人,卻無論如何也看不清到底是什么人。羅邂不知哪里冒出了異樣的感覺,仿佛舟上的人正用一種冰冷嘲諷的目光看著他。這種目光……唯一擁有這種目光的人不是已經(jīng)死了嗎?是他親手將尸體送出宮去,親眼看著人掩埋的!那種異樣的感覺讓他心里發(fā)毛,無法抑制地大聲吩咐手下:“照亮!” 跟在他身邊的馮二連忙從身上解下弓,取出一支箭將箭頭蘸油點燃。羅邂一把奪過來,親自張弓搭箭,箭頭熊熊燃燒,一股熱氣撲面而來。他朝天射出火箭,頓時火光在夜空里劃過一道軌跡,將將擦著小舟邊上落下,這驚鴻一瞥,已經(jīng)足以讓他看清小舟甲板上立著的是個身裹風(fēng)氅、頭戴風(fēng)帽的女子?床磺逅哪,甚至看不出她的體態(tài),但那身姿卻早已爛熟于心。 羅邂心頭大震,仍是不敢相信,喝令手下:“放火箭,一起放!” 頓時弓弦顫動之聲響遍江面,十幾支被點燃的火箭射向天空,又向著江面墜落,夜空被渲染成璀璨的緋色,在江面上形成一道道彩虹一樣的倒影,與空中那一條條由火焰交織而成的火帶交相輝映,將那個人的身影纏繞在了中心。 船上的女子似乎也被夜空中奇異的景象所吸引,向天空抬頭張望,風(fēng)帽滑落,露出滿頭銀絲,在夜里的江面上格外刺目。 羅邂張大嘴,想要說的話全被這銀光堵在了胸腔里,喉嚨只能發(fā)出簡單而令人不明其意的微弱聲音來。 似乎是察覺到了他的震驚,就在火箭紛紛墜落的那一瞬間,她突然轉(zhuǎn)頭向他望過來,滿含著嘲諷意味的目光在火光熄滅前的最后一絲光亮里閃動,那眉眼間,嘴角畔,熟悉的譏笑緩緩綻開,迅即隨著火光的熄滅而隱入夜色。 直到夜色重新籠罩了江面,馮二才回過神來,察覺到上司異乎尋常的緘默。他要揉揉眼睛,才能重新適應(yīng)幽暗的光線,發(fā)現(xiàn)羅邂死死盯著已經(jīng)看不清任何東西的江面,露出古怪的笑容來。 “大人,你怎么了?” 羅邂吃力地抬起頭,蒼白的面色在黑夜里格外惹眼。他咬牙笑了一下,搖頭,再笑,笑聲恓惶,令聽者悚然動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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