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份突如其來的天價遺產(chǎn),讓人性的貪婪扭曲無所遁形,眾多“繼承人”各執(zhí)一詞,手段百出,上演一出懸念迭起的遺產(chǎn)爭奪戰(zhàn)。紙醉金迷的浮華生活,曲終人散的悲劇人生,原本青春靚麗的摩登女郎,為何走上直通地獄的販毒之路?當鮮活的肉體枯朽腐爛,真相是否也隨風(fēng)消逝?一位能與尸骨對話的“當代宋慈”,捍衛(wèi)著正義的底線與尊嚴。線索寥寥的離奇綁架,難以支付的天價贖金,鐵血警察與殘忍綁匪之間,上演一場爭分奪秒的較量……一線女警講述真實辦案經(jīng)歷,更多真實發(fā)生的刑偵案件,等你來揭秘。許麗晴:現(xiàn)任江蘇省公安文聯(lián)副主席兼秘書長,中國作協(xié)協(xié)會會員,江蘇省公安作協(xié)主席。著有長篇小說《紅流蘇》《警察戀》,出版有中短篇小說集《冬雪無忌》、散文集《金陵手記》等。 跨國遺產(chǎn)繼承案 日本葛城縣。 鄰人們像往常一樣安靜而忙碌地生活著,誰也沒有注意到這個“中國料理”小餐館與往日有什么不同。 何淑珍靜靜地躺在床上,眼睛似睜非睜。屋子里很暗,一盞微弱的電燈在房間一隅無力地守望著她。不知什么時候燈光跳了一下,何淑珍顫了顫,一絲不易覺察的微笑顯現(xiàn)在她那蒼白憔悴的臉龐上。 她看見自己沿著時光隧道走回了茅山,走回了長蕩湖。 她走了很久很久,卻總是走不出茅山的春天,走不出那層層疊疊的綠色。天然生長的高大挺拔的山槐、白樺、櫸樹和茁壯的白胡椒,六月雪,還有那蓬蓬勃勃如火如荼的茅草,錯落有致地點綴涂抹著沉默的山脈,匯集成漫山遍野處處流淌的綠色,湮沒了砂石的喧鬧。山風(fēng)吹來,綠色林海浪潮般涌動,錦緞般翻騰撕扯出風(fēng)情萬種。 那長蕩湖總是被茂盛的綠萍和一簇簇野菱覆蓋,草盛魚肥,雪白的鵝子在水中游戲徜徉,擾得湖水絮語漣漣,給黛色的山脈罩上一層迷蒙空靈的瑩光水氣。 何淑珍很想抓住一點兒什么,哪怕是一丁點兒,但是,一只無形的大手,牽引著她僅有的殘存的氣息,一步步遠去。 少年的何淑珍擔著一捆柴火,趕著兩頭牛走下山坡,油綠的青草在腳下順從地匍匐。她放下柴火,又過去拴了牛,隨手從湖邊割了幾把青草甩了過去,濕潤的泥土撒落下來,老牛愜意地咂巴起來。她抹了把汗,很自然地扭了扭剛剛發(fā)育的身子,原本破舊的衣裳更顯得局促,肘部又撐開一道口子。她噘噘嘴,跑到湖邊掬起一捧湖水撲在臉上,一陣清涼,水珠一串串抖落下來,水中的淑珍搖晃著腦袋一圈圈散開去。 淑珍倚著樹干坐了下來。一股濕潤的青草香氣鉆進鼻孔,她揉揉鼻子,出神地望著天邊絲絲縷縷的白云出神。 妹妹阿英、臘梅尋了過來。一個趔趄,臘梅哇哇大哭,淑珍掏出中午省下來的一塊蒸餅。那餅上灑了些鹽巴和韭菜末,那是主人給的,臘梅立即停止了哭聲,阿英的眼睛也亮了起來。 那純純的餅香好像又聞到了,何淑珍微微翕動的鼻翼費力地捕捉著…… 何淑珍就這樣帶著她那無限的眷戀,悄悄地離開了人間。 日本葛城家庭裁判所,一份檔案記載著旅日華僑何淑珍的身世: 何淑珍,女,1924年7月1日出生于南京市郊區(qū),1925年春隨父母討飯來到江蘇省金壇市薛埠鎮(zhèn)新浮村落戶,自小幫人家放牛打雜。1942年被一名日本軍官太太看中,帶回家做女傭。1946年日本戰(zhàn)敗投降后隨日本軍官去了日本,后定居日本。20世紀50年代,何與旅日華僑錢夢生結(jié)婚,婚后無子女,其夫1966年病故。此后,何孤身依靠經(jīng)營飯館業(yè)為生,直至1993年10月14日病故。生前住所為日本國葛城縣北葛城郡新莊町大字姜115-8北京樓。 還有一些身世資料,是后來遺產(chǎn)爭訟過程中逐步披露的:何淑珍之父何開源、母親陳氏共生一男三女,何淑珍為長女,長子何庭山于1961年病故,次女何桂英現(xiàn)住安徽省東長市農(nóng)村,三女何臘梅于1995年病故。 何淑珍死后,留下包括不動產(chǎn)、土地、存款、債權(quán)在內(nèi)的共4700萬日元的巨額遺產(chǎn)。 她未曾生育,生前也未留遺囑。 在對何淑珍是否有合法繼承人的調(diào)查過程中,財產(chǎn)暫由日本葛城家庭裁判所指定的管理人——山口久美子律師代為管理。 4700萬日元遺產(chǎn)究竟有無繼承人? 一場曠日持久而令人喟嘆的遺產(chǎn)爭奪戰(zhàn)自此拉開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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