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前,岳茗帶著滿身傷痕遠走,在異國他鄉(xiāng)流離浪蕩。六年后她回國生活,重遇摯愛秦云開,卻對往事絕口不提。秦云開一心要與她重新開始,步步緊逼,她一退再退。糾纏不休的時候,她遇到編劇陳木,不顧自己真實心意與陳木一起,卻又陷入陳木與他人的戀愛糾葛中。岳茗苦苦掙扎著生活,卻又忽然遭遇他人惡意毆打,被人稱為殺人犯,在陳木的逼問下,秦云開的調(diào)查下,她絕口不提的前塵往事一件接著一件浮出水面。岳茗和秦云開中間隔著深可見骨的傷口,在真相揭開之后,他們是否還能如愿? 楔子 聽說人都是孤獨的個體,即便你以為會共度一生的那一個人,也不能時時刻刻地陪在你身旁。在瀕臨死亡的那一刻,我終于明白這個道理。 我的眼前是火。 全是火。 我蜷縮在洗浴間里,將所有的水龍頭打開,把自己泡進裝滿水的木桶里,有黑煙不斷從我塞了毛巾的門縫里漏進來。屋外是嘈雜的人聲,有人在叫我的名字,惡狠狠的,像聚集了天上地下所有的仇恨。 他們在怒吼:“岳茗!你出來!殺人償命,欠債還錢!” 我躲進洗浴間之前,什么都沒來得及帶,情急之下,我只拿了父親的遺照和手機。黑白照片上的人才50歲出頭,卻已經(jīng)是一頭白發(fā),滿臉皺紋,他的一生有的是跌宕與苦難,以至于無論何時,臉上連笑容都欠奉。 我將那張照片抱在懷里,顫抖著按亮手機屏幕,屏幕上的電量顯示只剩下3%。 在最危急的時刻,我下意識地帶走了兩樣我認為最重要的東西,我父親僅剩的照片,和一部能聯(lián)絡到秦云開的手機。 “云開……云開……” 我顫抖著撥打他的號碼,在危難關頭,我想到的只有他。我下意識地認為,只有他能救我,他會來救我。 雖然距離我們冷戰(zhàn),已經(jīng)過了整整一個月。 我想告訴他我很害怕,我已經(jīng)躲到了偏僻的鄉(xiāng)下來了,那些人是怎么找到我的?他們拿著刀和棍棒,在屋外叫囂,面目猙獰地撞我的房門,我躲在屋里不出來,他們卻在商量之后,縱火燒屋。 我所有的恐懼和不安都急需他來安撫,可是他掛掉了我的電話。 在刺耳的斷線聲中,電量已經(jīng)剩下2%。 報警或者再打給秦云開,我只能有一個選擇。 火勢越來越大,黑煙彌漫,我的毛巾已經(jīng)擋不住四處飄散的濃煙。鄉(xiāng)下風勢大,只要不到15分鐘,火就能燒進浴室來。 我在浴室的門發(fā)出噼啪聲時,再次撥打了秦云開的電話。 我是這樣鍥而不舍,對方掛斷,我便手速極快地按了重撥,一再反復,我得到的回應總是一串讓人心生絕望的忙音。 我的執(zhí)念這樣重,倘若我今天真的在劫難逃,我希望,我還能在最后聽到他的聲音,最不濟,也要將我們之前所有的誤會都解開。 “喂……” 電話終于被接起,我在一片污濁的空氣中急切地喊他的名字:“云開!” “對不起,秦先生說他不想聽您的電話,請您不要再打電話過來! 我聽清了,電話那頭不是秦云開的聲音,是陌生的生硬的男聲,冰冷又疏離,毫無感情。 門外猙獰的大火都不能讓我像此刻這樣慌亂:“你讓他接電話,我有性命攸關的事情,我現(xiàn)在……” 耳邊的聲音突然被徹底切斷,我甚至分不清,是對方掛斷了電話,還是我的手機終于徹底沒電。 浴室的門被火爆開,火舌燒了進來,隨時都能將我覆蓋。 在電話被切斷那一刻,我求生的欲望也隨之消失。他這樣恨我,連親自接聽我的電話都不屑。 我選擇在臨死一刻仍舊依賴你,我選錯了嗎,秦云開? 我苦笑著抱緊父親的遺照,最后望了望狹窄的小窗外被濃煙遮蔽的天空一眼,閉上眼睛,慢慢地沉入水里。 世界在剎那間歸于寂靜。 我忽然想起秦云開的臉,想起他仿佛隨時可能掉進眼睛里的額前的碎發(fā),想起他在雪地里將我圈進懷里,告訴我:“以后日子這么長,我來陪你好了! 那時甜蜜總無法掩飾,我扭過身抱著他的脖子故意刁難:“那你說,陪多久?” 他俯下身來,吻掉落在我鼻尖的雪,聲音像是從久遠的時光外傳來,在意識崩潰的前一刻,我還能清晰地聽見他堅決的聲音。 所有的記憶紛沓而來,落入黑暗的旋渦里,被卷成了碎片。 他在說:“一輩子。” 可是秦云開,我已經(jīng)無法確定,我們還有沒有一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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