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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辯友請冷靜 2


作者:公子涼夜     整理日期:2023-01-01 13:08:47

  強行被拖上相親局,許知禮敬業(yè)換上淑女裙,任誰也看不出她的職業(yè)是拳王。誰知相親對象是她的“熟人”。兩人眼神一碰,便默契地裝不認(rèn)識。席間有人問她這個相親對象傅程:條件這么好怎么沒有戀愛?那人略帶惋惜的語氣,“高中時遇到一只小白兔,后來發(fā)現(xiàn)人家是裝的,騙得我好慘,從此留下巨大的心理陰影。”許知禮羞愧地低下頭,卻被他挑起下巴,語氣戲謔,“怎么,還想裝?”
  第一章 戛然而止的初戀
  1)
  許知禮一下飛機,就接到了自家老爸許主任的奪命連環(huán)call,許主任在電話那頭聲嘶力竭:“許知禮,這都幾點了?你還沒來?!”
  許知禮看了眼手機,輕飄飄地道:“這不在路上了嗎?”
  說實話,許知禮是有些不爽的,她剛打完一場拳王衛(wèi)冕賽,就被自家老爸逼著回國,而目的只是為了給妹妹許知書接風(fēng),慶祝她獲得柔道運動的奧運入場券。
  她去年拿到世界拳擊比賽的拳王金腰帶時,也沒見他們有什么動靜。
  怎么人與人的差別這么大呢?
  許主任被她一噎,道:“今天很多親戚會來,你給我好好打扮打扮!別一副嫁不出去的樣子!”
  “……我就長這樣了,打扮了也是嫁不出去的樣子,您就接受現(xiàn)實吧!痹S知禮絲毫不以為意,輕描淡寫地道。
  “許知禮!”許主任被她氣到聲音顫抖,“你今天要不穿條裙子過來,別說三年,我能六年不跟你說話!”
  許主任說完,就啪得一聲掛斷了電話。
  許知禮皺了皺眉,許主任這是動真格了?
  許主任作為寧市高中的教務(wù)處主任,行事風(fēng)格迂腐到令人發(fā)指,固執(zhí)地跟頭牛一樣,高中三年,兩人的角色不像父女,反而像貓跟耗子,許主任盯著她,就跟警察盯著犯罪分子一樣嚴(yán),可縱然這樣,她還是成了高中的頭號叛逆少女,為此沒少挨揍。
  等到她走上拳擊之路,許主任更是分分鐘要跟她斷絕父女關(guān)系的態(tài)度,可許知禮的骨子里畢竟也流了許主任的血,而且青出于藍(lán),他犟,她更犟。
  他不讓她打拳擊,她偏要打。
  于是,等她拿到第一個拳擊比賽的冠軍、并打算再接再厲之后,許主任把“斷絕父女關(guān)系”付諸于行動了。
  他不跟她說話了!
  據(jù)許媽媽從中轉(zhuǎn)達(dá),許主任的意思是她什么時候不再參加拳擊比賽了,他才有可能跟她說話。
  許知禮絲毫沒被嚇住,反而變本加厲地參加拳擊比賽,而且從國內(nèi)打到了國外,一舉得了個WBC世界拳擊比賽的女拳王,要多高調(diào)有多高調(diào)。
  許主任氣得差點吐了血。
  彼時,父女倆已經(jīng)三年沒有說過話。
  許知禮得了世界女拳王之后,許主任終于忍不住了,一個電話轟過來,讓她滾回去。
  自家老父親能夠放下身段讓她回去,許知禮自然也樂得給許主任一個面子,高高興興地回了國。
  哪知回國第一天,許知書談戀愛的事就被曝光了,本以為許主任要好好敲打許知書一番,沒想到最后被敲打的成了她。
  “她嫁不出去”這件事,成了許主任的心病,有事沒事就要拉出來說一通。
  許知禮在家聽煩了,又繼續(xù)滿世界參加拳擊比賽去了,偶爾才回家一趟。
  這回她其實沒打算回家,奈何被許主任所逼,現(xiàn)在聽到許主任要她穿裙子,她真的頭都大了。
  許知禮想了想,還是先回了自己租住的公寓里。
  房子是她和朋友肖齊合租的,一套寬敞的兩居室,兩人一人一間,在許主任和她“斷絕關(guān)系”的那三年,只要回寧市,她都住在這里。
  肖齊是她的大學(xué)同班同學(xué),他是北方人,濃眉大眼,高大魁梧,光憑那張臉和身材,說他是黑社會大哥也有人信,當(dāng)初就是他把她引進(jìn)了拳擊這一行,他倆屬于同一個拳擊俱樂部。
  不過肖齊與她不一樣的是,她打拳擊是出于熱愛,而肖齊則只是為了賺錢,肖齊這貨真正喜歡的是——做手工。
  沒錯,這貨是個手工達(dá)人。
  別看肖齊的外表像個壯漢,但人家的內(nèi)心其實住了個“小公舉”,直男喜歡的他一概不喜歡,女孩子喜歡的,都是他的心頭好,比如說做手工這件事上,女生喜歡的裙子、包包、鞋子、飾品……就沒有他不喜歡且不會做的。
  唔,許知禮的男人味大概都可以秒殺他。
  許知禮回到住處的時候,肖齊正在客廳里踩縫紉機,一看到她回來,立刻從縫紉機前奔了出來,一臉激動地問道:“哎喲,許大王,你怎么回來了?”
  “別提了,被我家許主任召喚了。”許知禮放下行李箱,走進(jìn)房間,第一件事就是打開衣柜,她上上下下左左右右逡巡了一番,確定一定以及肯定自己沒有許主任要求的裙子。
  她嘆了口氣,走出房間,道:“小齊齊,借我條裙子!
  肖齊一聽,眼睛都瞪大了,“怎么回事,許大王?你這是要相親去了?”
  “相個屁!”許知禮翻了翻白眼,“親戚聚會,許主任怕我陽剛之氣太足,嚇到大家!
  肖齊聽了,哈哈一笑,然后跑到縫紉機前,將他剛剛還在縫制的一條裙子拿了過來,“你回來得正好,我這條裙子剛做好,絕對能掩蓋你的陽剛之氣!”
  那是一條棉麻的裙子,五分袖,極淺的藍(lán)色,腰間有一條系帶,款式很簡約,但給人一種小清新的感覺,還有一種別致的慵懶風(fēng)。
  許知禮伸手接過來,道:“我試試。”
  “肯定合適,我哪條裙子你穿不合適了?”肖齊說道。
  許知禮聽了,倒沒反駁,畢竟她也算是肖齊的御用模特了,肖齊在淘寶上開了家個性服裝店,每次做好一條新裙子都會讓許知禮穿著拍照,當(dāng)然,應(yīng)許知禮的要求,不讓她露臉。
  許知禮身材好,皮膚白,每次穿著裙子上鏡,效果非一般好,可惜她這人懶得捯飭自己,基本不穿裙子,肖齊為此不知痛心疾首過多少次。
  許大王真是白瞎了自己的身材和臉蛋!
  許知禮換好裙子出來之后,肖齊毫不吝嗇地露出驚艷的笑容,“我就說嘛,我的裙子絕對是為你量身打造的!許大王,你穿著這一身,絕對能把你那群親戚給驚艷了!”
  許知禮不置可否。
  肖齊看了眼許知禮腳上穿著的運動鞋,轉(zhuǎn)身又去找了雙平時拍照時給許知禮穿的高跟鞋,“換上這雙!
  許知禮既然穿了裙子,便有心要讓許主任驚艷一番,于是非常配合地把高跟鞋穿上了。
  肖齊見了,又去拿了個精致好看的迷你小包遞給許知禮,“拿著!
  許知禮也不客氣,直接拿了過去,肖齊將許知禮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露出了老父親般的慈祥笑容,點頭道:“不錯不錯,許大王,今晚你就是這條街最靚的妞。”
  許知禮抽了抽唇角,低頭看了眼時間,道:“行了,最靚的妞該走了!
  “去吧去吧,回來請你吃夜宵!
  許知禮抵達(dá)酒店的時候,距離許主任約定的時間,已經(jīng)過去了一小時,許知禮看了眼面前的豪華酒店,心想許主任為了許知書真的是下了血本,同樣都是運動員,打拳擊的和柔道的在許主任的眼中怎么就區(qū)別這么大呢?
  許知禮懷著不太爽的心情進(jìn)了酒店包廂,心里估摸著大家應(yīng)該也吃得差不多了,她露個臉就行。
  哪知一進(jìn)包廂,里面竟然只剩下一半的人了,桌上空蕩蕩的,除了茶水,一個菜都沒有,許知禮有些驚訝,又有些暗爽,假意道:“不好意思,我來遲了!
  許知書正在玩手機,聞言抬頭看向許知禮,這一看,她不由驚了下,許知禮今天這打扮夠淑女啊!
  要是路上遇到,她還不一定能認(rèn)出來!
  不止許知書驚呆了,許家二老以及在場的親戚都驚呆了,這,這還是那個常年不修邊幅、只知道打拳的許知禮嗎?
  許知禮見大家都一副驚艷的模樣,她的唇角露出一個微笑,伸手撩了撩長發(fā),問道:“這就散場了?”
  許知書一聽,撲哧笑出聲,“姐,你說什么呢?還沒開場呢!”
  “……”許知禮看向自家老爸,問道:“爸,您不是跟我說是五點?”
  這都六點了好嗎?!
  “我要說六點,你不得七點才到?”許爸爸瞪了許知禮一眼,說道。
  “……”許知禮一噎,她不得不承認(rèn),許主任還是了解她的。
  她默默地坐到了許知書旁邊,低頭開始玩手機,完全沒注意許家二老眼中莫名的欣慰之色。
  陸陸續(xù)續(xù)有親戚到場,圓桌已經(jīng)坐滿了。
  許知禮低著頭玩吃雞游戲,一副兩耳不聞窗外事的模樣,反正今天不是她的主場,她就來湊個人頭而已。
  就在她沉迷于干掉敵人的時候,手肘突然被許知書撞了下,她一個手抖,沒干掉敵人,反而被敵人干掉了。
  許知禮:“……”
  “對面那個人是哪個親戚?我怎么一點印象都沒有?”許知禮在發(fā)飆和不發(fā)飆中糾結(jié)了一陣,就聽到許知書納悶地問道。
  許知禮反應(yīng)了一會兒,才慢半拍地抬起頭。
  她決定平息下自己被人干掉的怒火,伸手拿過一旁的水杯,一邊喝,一邊朝對面看去,這一看,她口中的水頓時噴了出來。
  “傅……傅程?”許知禮瞪大了眼睛,結(jié)結(jié)巴巴地問道。
  對面的男人正側(cè)著頭跟身旁的人講話,他穿著看起來價值不菲的西裝,一副衣冠楚楚的精英模樣,周身都透著溫文爾雅的氣質(zhì),光是一個側(cè)臉就英俊地不像話。
  雖然只看到那么一個側(cè)臉,雖然那張側(cè)臉比從前更成熟了些,但許知禮還是立刻將他認(rèn)了出來。
  “怎么,你們倆認(rèn)識?”一桌子人已經(jīng)坐滿,許主任聞言,不由得問道。
  呵呵,何止認(rèn)識?
  許知禮已經(jīng)不知道該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了,當(dāng)初她踏破鐵鞋無覓處的人,今天竟然自個兒送上門來了?
  這大概就是傳說中的“念念不忘,必有回響”?
  許知禮感覺自己胸口的熱血好像又沸騰了一下。
  “我和許小姐是高中同學(xué)!睂γ娴哪腥寺龡l斯理地轉(zhuǎn)過頭,將目光落在許知禮的身上,然后露出了一個禮貌性的微笑。
  男人的嗓音溫和中帶著勾人的磁性,許知禮卻聽得暗暗磨了磨牙。
  許小姐?
  高中同學(xué)?
  唔,傅同學(xué),這你就不夠坦誠了哦。
  2)
  “是嗎?那真是太有緣分了!本驮谶@時,許媽媽突然開了口,語氣里不無歡欣。
  “是啊,沒想到我們小程和知禮還有這種緣分。”傅程旁邊一個妝容精致的年長女士笑著道,看起來與傅程有幾分相似,應(yīng)該是傅程的媽媽。
  許知禮不動聲色地看了傅程一眼,正準(zhǔn)備開口說話,身旁的許知書突然伸手拍了下桌子,好似想起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動靜之大,迅速吸引了一桌子人的注意力。
  “許知書!痹S主任朝許知書飛去一記眼刀,語氣里帶了一絲警告:“女孩子家別這么一驚一乍,多學(xué)學(xué)你姐!
  說著,許主任像沒事人似的變了臉,含笑看向?qū)γ娴母党毯透祴寢,道:“我們家知書最喜歡柔道,天天跟別人摔來摔去的,不知道多粗俗,可知禮就不一樣了,從小就知書達(dá)理,半點也不讓我操心!
  許知禮聽了,一副被雷劈了的模樣,不敢置信地看著自家老爸,這是她家許主任?
  他是不是腦子壞了?
  她知書達(dá)理?鬼都不信好嗎?!
  可她很快發(fā)現(xiàn),這桌上腦子壞掉的不止許主任一個,因為其他親戚不但沒有反駁許主任的話,反而紛紛附和:“知禮這孩子確實是一個好孩子,文文靜靜的。”
  “是啊,她從小學(xué)習(xí)好、樣貌好,性格也好……”
  “他們是腦子壞了嗎?”許知書看向她,低聲問道。
  兩人對視了一眼,同時選擇了沉默。
  “我們家傅程也是,從小就沒讓我操心過,這么大的人了,也沒談過戀愛!备祴寢屝χ。
  傅媽媽這話一落,許知禮又收到了許知書微妙的眼神,然后她聽到許知書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問道:“他不是你前男友嗎?”
  “可能他回爐重造了吧!痹S知禮笑著從牙縫里擠出一句話。
  許知書感受到了許知禮的殺氣,摸了摸鼻子,不再說話了。
  許知禮的內(nèi)心有個小人已經(jīng)扛上了四十米長的大刀,發(fā)出“呵呵呵呵……”的冷笑,她臉上卻露出一個矜持的微笑,看著傅程道:“傅同學(xué),好久不見!
  她的嗓音溫溫柔柔的,襯著她柔和的笑容,活脫脫一個溫柔美麗的窈窕淑女,許家二老和一眾親戚被她這突如其來的溫柔嚇了一跳,差點把眼珠子瞪出來。
  雖然他們剛剛說話有點昧良心,可許知禮突然這么配合他們的表演,還是會嚇到他們的好不好?
  許爸爸忍住抽嘴角的沖動,一臉慈祥地看向傅程,道:“聽說小程是哈佛畢業(yè)的高材生,而且年紀(jì)輕輕就自己創(chuàng)業(yè)了,怎么想到回國發(fā)展了?”
  哈佛畢業(yè)的高材生,竟然愿意來跟他們家許知禮相親,說實話,許爸爸內(nèi)心有點感動,又有點忐忑。要不是介紹的人是熟人,當(dāng)初看到傅程的照片時,他絕對會懷疑對方學(xué)歷造假,畢竟這種長得帥、學(xué)歷又高的人,實在是沒有相親的必要,就算相親,也實在輪不到他們家許知禮。
  但好不容易有這么一個優(yōu)質(zhì)的男人送到他面前,許爸爸寧愿錯殺,絕不放過。
  “現(xiàn)在國內(nèi)的大環(huán)境很好,尤其是科技創(chuàng)新和互聯(lián)網(wǎng)這一塊,發(fā)展勢頭很猛,所以我想,回國發(fā)展應(yīng)該是個不錯的選擇!备党涕_口道。
  許爸爸聽了,點頭道:“確實是,如今國內(nèi)創(chuàng)業(yè)的人也多了,不過像小程這么年輕有為的,還是少數(shù)!
  “哪里,我也還在摸索中!备党讨t虛地應(yīng)了一句,然后看向許知禮,問道:“不知許小姐從事的是什么職業(yè)?”
  傅程這問題一出口,包廂里立時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安靜中。
  許爸爸覺得自己的頭發(fā)都要愁白了,他能說自家女兒是打拳的嗎?這不分分鐘要把人嚇跑的節(jié)奏嗎?
  “我是老師!本驮谠S爸爸糾結(jié)要不要說實話的時候,他聽到許知禮溫柔地開了口。
  許爸爸一口茶差點噴出來,許媽媽的眼角抽搐了下,許知書的腦門上也閃著一個巨大的單詞——“what?”
  而其他親戚更是滿臉納悶,滿腦子都在想:許知禮什么時候成老師了?
  “哦?什么老師?”傅程似是有些興趣,追問道。
  “英語老師。”許知禮面不改色地說道。
  飯局進(jìn)行到現(xiàn)在,許知禮再傻也看出了這場宴席的詭異之處,這根本就不是許知書的接風(fēng)宴,而是許主任給她安排的相親宴!
  雖然她不知道傅程怎么會作為相親的主角出現(xiàn)在這場宴席上的,但他既然出現(xiàn)了,那她就不能讓這個男人再從她掌心溜走了。
  傅程喜歡什么樣的女生,她再清楚不過了,無非是天真爛漫的小白兔、楚楚可憐的小白花,七年前她能裝、并且成功把他泡到了手,七年后她也能再裝一回,而且她發(fā)誓,這次她堅決不崩人設(shè),她能騙他一輩子!
  “原來知禮是人民教師,難怪看起來這么有氣質(zhì)!备祴寢屄犃耍敛涣邌葑约旱目洫。
  許知禮聽了,露出一個含羞帶怯的笑,“伯母過獎了!
  許家二老頭一回見到自家女兒這副模樣,不自覺地捂了捂眼,從前盼星星盼月亮盼著她能做一個溫柔可人的女孩子,現(xiàn)在冷不丁看到她溫柔的模樣,竟然只覺得辣眼睛。
  “許知禮,你瘋了嗎?”同樣覺得辣眼睛的許知書抽著嘴角悄聲問道。
  許知禮沒搭理許知書,她已經(jīng)決定了,從今天開始,她就不是威風(fēng)凜凜、霸氣側(cè)漏的拳王許知禮了,她是溫柔大方、知書達(dá)理的人民教師許知禮。
  “許小姐在哪里任教?”只聽傅程繼續(xù)問道。
  許知禮的腦子飛快運轉(zhuǎn),迅速地給出了一個答案:“安大。”
  安大是寧市數(shù)一數(shù)二的大學(xué),也算是國內(nèi)名校之一,許知禮之所以第一反應(yīng)提了安大,是因為好友張垚垚如今就在安大當(dāng)老師,而作為一個沒在寧市讀大學(xué)的人,她也就對安大還算熟悉一二。
  “真巧!备党掏蝗恍α诵Γ跋聦W(xué)期我將在安大開一門課,屆時還望許小姐多多關(guān)照!
  “……”許知禮的腦子有一瞬間的宕機,連表情也僵硬了幾分。
  Excuse me?他不是自己創(chuàng)業(yè)嗎?怎么又到安大開課了?
  許知禮壓住內(nèi)心的咆哮,克制地問道:“你不是自己創(chuàng)業(yè)嗎?”
  “我的項目正好需要跟安大合作,作為交換,他們請我在安大開一門課。”傅程平靜地解釋道。
  “那真是太巧了!痹S知禮露出一個違心的笑容。
  但很快,她就調(diào)整好了自己的心態(tài),既然如此,她只能豁出去了,這英語老師,假的也得變成真的!
  這場許家二老預(yù)謀已久的相親宴,因為許知禮的意外配合而進(jìn)行地格外順利,順利地讓許家二老有點懷疑人生。
  本來許爸爸都已經(jīng)想好壓制住可能會暴走的許知禮的對策,卻沒想到,他竟然毫無用武之地。
  自從許知禮主動開了口之后,他和其他親戚一樣,全程都保持了沉默,只靜靜地看著許知禮一本正經(jīng)地胡說八道。
  作為一個有原則的教務(wù)處主任,許爸爸平生最痛恨的就是學(xué)生撒謊,可如今……他卻不自覺地替許知禮擔(dān)心:慌撒這么大,回頭可怎么圓哦?
  許爸爸憂愁地想嘆氣,為了這個不爭氣的女兒,他算是晚節(jié)不保了。
  一頓飯還未吃完,雙方家長團(tuán)都紛紛找借口離了席,很快,偌大的包廂里,就只剩下許知禮和傅程。
  兩人坐在大圓桌的兩頭,互相對視一眼,氣氛有些微妙。
  許知禮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面前的男人,七年了,他已經(jīng)不是當(dāng)年的青澀少年,但那張臉卻越發(fā)英俊了,也越發(fā)得合她口味……
  七年前,她從未想過有一天她會與這個人分開七年之久,而七年后的今天,她更從未想過他們還有再見的一天。
  但無論是七年前還是七年后,許知禮見到他的第一眼,腦海里閃過的第一個念頭都是:他是她的。
  但俗話說得好,心急吃不了熱豆腐,而且她是一個有“前科”的人,更不能魯莽行事。
  于是,許知禮咳了兩聲,主動開了口:“對不起!
  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先道了歉再說。
  傅程聽了,眉目平靜,只淡淡地問道:“許小姐對不起我什么?”
  “當(dāng)年是我騙了你!痹S知禮一臉誠懇,“那時候年輕不懂事,我擔(dān)心你不喜歡我粗魯?shù)哪,克制了下我自己的言行……?br/>  傅程笑了一聲,笑聲里濃濃的嘲諷讓許知禮老臉一紅,她只能硬著頭皮繼續(xù)誠懇道:“但我又沒克制到底……總之,是我對不起你,你能原諒我嗎?”
  “不能!备党萄院喴赓W地吐出兩個字。
  “……”許知禮一噎,她努力作出可憐兮兮的模樣,“不再考慮一下嗎?”
  傅程看著面前的女人,那張臉比記憶中長開了些,稚氣褪去,越發(fā)美麗柔和,那雙眼若秋水,配上她此時此刻楚楚動人的表情,當(dāng)真是一朵楚楚可憐的小白花。
  許知禮果然一如既往地知道他喜歡什么類型的女人。
  傅程幾乎又要笑了,他抬眸,看著許知禮,不咸不淡地問道:“我為什么要考慮?”
  “……”許知禮差點嘔出血,這天真是聊不下去了,好想直接上去把人撲倒算了!
  她深吸了口氣,忍住了不道德的沖動,問道:“你既然不會原諒我,為什么還來跟我相親?”
  “我媽說,我的相親對象來自書香世家,溫柔賢淑、知書達(dá)理!备党陶f著,意味深長地看了許知禮一眼,“我沒想到是你!
  許知禮:“……”
  好吧,這句話里也就“來自書香世家”這點是沒錯的,畢竟她家許主任上面三代都是從事教育工作的,曾爺爺更是國內(nèi)頗有名氣的書法家,確實能算是書香世家。
  大概許主任也沒想到,到了自家子女這一代,沒出教育工作者也就算了,還出了倆混世魔王。
  許知禮突然覺得自己有點愧對列祖列宗。
  3)
  她咳了一聲,道:“我承認(rèn)我年輕時行事確實粗魯了些,但人是會變的!
  “我相信!备党叹谷毁澩攸c了點頭。
  “你相信我已經(jīng)變了?”聊了這么久,總算看到了點曙光,許知禮的眼睛都亮了。
  傅程卻并沒有回答她,他斂了斂眸光,站起身道:“走吧,我送許小姐回家!
  許知禮得不到答案,有點不甘心,但看到傅程一副無意多談的樣子,也只能把話憋回了肚子里,跟著站了起來。
  到地下停車場的這一路,許知禮都在琢磨怎么攻略眼前的男人,但是,跟七年前相比,攻略這個男人的難度指數(shù)顯然翻了不止一倍。
  許知禮有些惆悵,畢竟她當(dāng)年做的事實在是混賬了些,不然這男人也不至于連招呼都不打一聲就直接出國了。
  許知禮坐進(jìn)車?yán)铮y得地沉默了下來。
  傅程側(cè)頭看了她一眼,問道:“你家地址?”
  “你不是知道?”許知禮回過神,脫口而出。
  當(dāng)年他可沒少送她回家。
  哪知傅程扯了扯唇,吐出兩個字:“忘了。”
  “……”許知禮摸了摸鼻子,厚著臉皮道:“時間還早,不如我們?nèi)ズ缺Х??br/>  不等傅程開口拒絕,許知禮就繼續(xù)道:“我們雖然分手了,但好歹還是同學(xué),這么多年沒見,你不會連這點面子都不給吧?”
  許知禮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內(nèi)心是有點忐忑的,生怕傅程來一句“我憑什么要給你面子”,那就真的要出師未捷身先死了。
  但好在傅程還算有點紳士風(fēng)度,并沒有赤裸裸地判她死刑,而是平靜地問了一聲:“地址?”
  許知禮立刻報了個自己熟悉的咖啡館地址。
  車子慢慢駛出地下車庫,窗外映著這個城市日新月異的夜景,一輛輛車子從旁邊飛馳而去,許知禮側(cè)頭看向傅程,有那么一瞬,她覺得自己在做夢。
  要說人生宛如開掛的許知禮這輩子有什么不如意的事,大概就是當(dāng)年傅程的不告而別了。
  想到當(dāng)年,許知禮的思緒就飛遠(yuǎn)了。
  那一年的夏天特別炎熱,以至于到了九月還有久久未散的暑氣。
  那是高三開學(xué)的第一天,早自習(xí)剛剛結(jié)束,她正趴在桌上打瞌睡,睡得迷迷糊糊的,同桌用手肘撞了撞她,她一抬頭,就看到了站在講臺上的少年,清瘦挺拔的身姿,唇紅齒白,干凈俊秀,簡直是一股清流。
  “大家好,我叫傅程。”只聽他含笑說道,聲音也出乎意料的好聽。
  像是夏天的風(fēng)撞上了窗臺上的風(fēng)鈴,許知禮的腦子立刻清醒了,她直勾勾地盯著講臺上好看的少年,似乎聽到了自己突然加快的心跳聲。
  傅程長得好看,自然而然地能吸引女生的目光,但許知禮只是在班級群里發(fā)了條消息,就把全班女生的心思給扼殺在搖籃里了。
  她發(fā)的是:新來的轉(zhuǎn)校生是我的,誰也別想搶。
  過了一會兒,她又發(fā)了第二條消息:誰敢在轉(zhuǎn)校生面前說我一句壞話,拳頭伺候。
  彼時好友宋軒坐在她的后座,看到消息后踹了一腳她的椅子,低聲笑道:“許知禮,你可真不要臉,咱們班上漂亮女生這么多,還不能讓人家跟你公平競爭了?”
  許知禮回頭看了宋軒一眼,哼了一聲:“不能!
  她剛轉(zhuǎn)過頭,就看到傅程朝她的方向走來,然后坐在了宋軒的邊上,意外地成了宋軒的同桌。
  許知禮的背脊不自覺地挺直了,她立刻掏出手機給宋軒發(fā)了一條消息:幫我打聽他的喜好,事成后我請你吃飯。
  宋軒很快回了過來:一頓不夠。
  許知禮就知道宋軒會趁機敲竹杠,咬牙回了一句:一星期。
  宋軒:一個月。
  許知禮:成交。
  不得不說許知禮是很有先見之明的,因為沒過多久大家就發(fā)現(xiàn)這位轉(zhuǎn)校生不僅長得好、學(xué)習(xí)好、連性格都是一等一得好,待人接物彬彬有禮,跟他說話都有如沐春風(fēng)之感,簡直是男神一般的存在。
  不過許知禮沒想到的是,被她霸道的兩句話給震懾得安靜如雞的班級群里,會在下課后出現(xiàn)一個不太眼熟的頭像,連昵稱也不眼熟,他只發(fā)了一句:許知禮,放學(xué)后來我辦公室一趟。
  許知禮這才后知后覺地發(fā)現(xiàn),那是一直在潛水的班主任。
  于是,見到傅程的第一天,許知禮不僅被宋軒敲詐了一個月的飯,還被班主任繳了手機。
  班主任繳了她的手機還不夠,還語重心長地教育了她半小時,總結(jié)起來就是一句話:傅程是個好孩子,你別打他主意,不然我只能告訴你家許主任了。
  許知禮當(dāng)面點頭如搗蒜,以許主任的名譽發(fā)誓絕不干這種“喪盡天良”的事,一轉(zhuǎn)頭,就找宋軒索要軍情去了。
  那是開學(xué)的第二天,放學(xué)回家的路上,宋軒給了許知禮一個關(guān)鍵軍情:“他喜歡小白兔!
  “啥?”許知禮和宋軒并排騎著車,一時沒明白過來。
  宋軒看了許知禮一眼:“就是他對你這樣的母老虎沒興趣,他喜歡清純、乖巧、可愛的女生!
  “什么?”許知禮變了臉色,“你確定?”
  “是個男人都會喜歡這樣的女生好嗎?他這喜好太正常不過了!彼诬幏藗白眼。
  許知禮不肯信,傅程的喜好怎么會那么大眾?不不不,他不會那么膚淺的。
  許知禮為此特意悄悄觀察了傅程一周,最后憂傷地發(fā)現(xiàn),宋軒的軍情應(yīng)當(dāng)是沒錯的。
  這可愁壞了許知禮,清純、乖巧、可愛,這些詞沒有一個是跟她搭邊的!
  但是,這個世界上沒有什么是許知禮干不成的,包括改變?nèi)嗽O(shè)!
  于是,向來無法無天的混世魔王許知禮,搖身一變成了一只單純無害、乖巧可愛的小白兔。
  比如說從前許知禮不會要別人教她做題,頂多只會囂張地說一聲:“你的作業(yè)做完了嗎?給我抄一下!
  而現(xiàn)在,她會轉(zhuǎn)頭看向傅程,無比溫柔地問一聲:“傅程,你會做這道題嗎?能不能教教我?”
  再比如說,從前許知禮抄完作業(yè)后,把作業(yè)本往回一扔就完事了,現(xiàn)在可不一樣了,她會用充滿崇拜的眼神看著傅程,然后說一聲:“傅程,你好厲害。 
  鑒于宋軒是傅程的同桌,許知禮的每句話都能飄進(jìn)他的耳朵里,所以他沒忍住,發(fā)了條信息給許知禮:你別演過了,我的午飯都快吐出來了。
  許知禮回他一句:我也快吐了。
  在許知禮的不懈努力下,她和傅程算是成了可以說得上話的朋友。許知禮琢磨著該下劑猛藥了,于是在一個夜黑風(fēng)高的晚上,許知禮被一群小混混勒索錢財,害怕得瑟瑟發(fā)抖、嚶嚶直哭時,“不小心”被傅程撞了個正著。
  許知禮撲到傅程懷里,抱著傅程不肯撒手,哭唧唧道:“傅程,我好害怕!
  傅程是一個三觀很正、很有教養(yǎng)的男生,脾氣溫和,對待老師也好,同學(xué)也罷,一直彬彬有禮。
  可是那一天,他卻為了許知禮將那些混混揍了一頓。
  那些混混本就是許知禮平日里的小跟班,這次也是被許知禮叫來演戲的,本來以為輕輕松松,萬萬沒想到對方不僅假戲真做,而且還是一個練家子,一個個被打得鼻青臉腫,哭著回去了。
  許知禮也被嚇了一跳,連哭戲都忘記演了,直愣愣地看著傅程,她怎么也沒想到,傅程打架竟然這么厲害!
  她對傅程的喜歡頓時又上了一層樓。
  那天晚上,傅程送許知禮回家,路上許知禮再度入戲,一路都在抽噎,抽噎得傅程的心都疼了。
  “傅程,你說我明天會不會還碰到他們。课液煤ε!”許知禮抬起頭,一雙水汪汪的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傅程,害怕、委屈得不得了,“以前宋軒跟我一起回家還好,但是現(xiàn)在他搬家了,沒辦法跟我一起回家了!
  傅程只沉默了一會兒,就說道:“那以后我送你回家。”
  許知禮就這么騙來了一個護(hù)花使者,兩人的關(guān)系可以說是突飛猛進(jìn)。
  許知禮是高興了,宋軒可就不高興了,他明明沒搬家,硬生生地被許知禮造了謠,不僅要跟許知禮錯開回家的時間,還要繞遠(yuǎn)路,營造出一種搬家的假象。
  最后,許知禮承諾請宋軒吃一學(xué)期的飯,才讓宋軒將心中的不平壓了下去。
  沒過多久,許知禮便開始下第二劑猛藥,營造出一個告白者。
  那天晚上,傅程照舊送她回家,快到家的時候,她從書包里拿出一封信,欲言又止:“傅程,今天有人跟我告白了……你說我該不該答應(yīng)?”
  許知禮這話一說出口,便明顯感覺到傅程變了臉色。
  見傅程不說話,許知禮又問道:“傅程?”
  傅程沉默許久,說道:“不該。”
  “為什么?”許知禮裝得一臉無辜,若不是她極力壓制,眼中的小星星都要冒出來了。
  “因為……你喜歡的是我!备党掏蝗恍α艘宦暎恋捻由钌畹赝,說道。
  許知禮的心咯噔一下,差點以為自己暴露了。
  當(dāng)她忐忑不安的時候,聽到傅程問道:“宋軒的成績比我還要好一些,遇到難題時,你為什么從來不問他?”
  “他沒有你有耐心。”這是實話,許知禮想了想,為求逼真,補充道,“他也沒有你講得細(xì)致,你跟我講過的題目,我聽一遍就懂了。”
  “那為什么同一道題,你總是問我好幾遍?”傅程發(fā)出了靈魂拷問。
  “啊?有嗎?”許知禮震驚了,她竟然犯過這種錯誤!
  說實話,許知禮覺得她從來沒有這么心虛過,心虛得頭都抬不起來了,可她轉(zhuǎn)念一想,這未必代表傅程識破了她的真面目,充其量只是被他發(fā)現(xiàn)自己喜歡他那點小心思罷了,于是她抬起頭,擺出一副委屈又害羞的模樣,道:“好吧,我承認(rèn)我喜歡你……”
  “我能不能說,我也是?”過了好一會兒,她聽到傅程帶著些許羞澀的嗓音緩緩響起。
  許知禮心里一震,倏地抬眼,然后就看見月光下的少年紅著一張臉,有些緊張地看著她。
  幸福來得太突然,許知禮覺得她快暈過去了,向來厚實的臉皮,似乎也開始發(fā)燙。
  她捂住臉,好像真的害羞了。
  4)
  愛情的力量是偉大的,這句話絕對可以用在許知禮身上。整整一個學(xué)期,許知禮保住了她小白兔的人設(shè),完全沒崩塌。
  不知內(nèi)情的班主任對許知禮的轉(zhuǎn)變感到驚訝,第一時間告訴了各個辦公室的老師,大意是:他們班的許知禮洗心革面了,請大家好好呵護(hù)這只迷途知返的小羔羊,啊不,是小老虎。
  不過,小老虎本人就很憋悶了,雖然她很喜歡傅程,和傅程的相處一直很甜蜜,但是……壓抑本性無疑是一件十分痛苦的事。
  好不容易熬到了寒假,一聽說傅程要去美國探親,許知禮表面上做出一副依依不舍的樣子,內(nèi)心卻在歡呼。
  她胡漢三終于可以回來了!
  于是,在傅程出國的當(dāng)天晚上,許知書就帶著一幫小弟出去浪翻了天。
  連著一個星期,許知禮嗨到分不清東南西北,許久未出動的拳頭再次打遍天下無敵手。
  可惜,出來混總是要還的,就在許知書想趁著傅程回來之前,解決一下隔壁中學(xué)那群不知天高地厚,趁著她泡男人的時候,欺負(fù)她小弟的小屁孩時,傅程回來了,而且把她逮了個正著。
  彼時許知禮正領(lǐng)著一幫小弟在爛尾樓里打架,當(dāng)她把為首的一個小屁孩揍得哭爹喊娘的時候,不遠(yuǎn)處傳來了傅程驚愕又憤怒的喊聲:“許知禮!”
  許知禮的拳頭倏地一頓,以為自己出現(xiàn)了幻聽,可當(dāng)她抬起頭,發(fā)現(xiàn)傅程怒氣沖沖地朝她走過來的時候,她的腦海里只回蕩著兩個字:完了!
  她的人設(shè)崩了!
  “傅……傅程……我……我可以解釋!比松谝淮危S知禮結(jié)巴了。
  “哥,救我!”就在這時,被她壓在地上的小屁孩發(fā)出了驚天動地的吼聲。
  許知禮呆滯了一瞬間,然后就感受到自己被傅程拽到了一邊,然后他扶起了地上的小屁孩。
  許知禮忽然想起來,這個小屁孩好像也姓傅,似乎叫傅臻……而她曾聽傅程說過,他還有個親弟弟,在隔壁中學(xué)讀高一。
  許知禮的小心臟抖了抖,難以置信地看著兩人,雖然傅臻被她揍得鼻青臉腫,但隱約還能看到一些輪廓,和傅程還真有些相像。
  許知禮似乎預(yù)見了她坎坷的愛情。
  “你死活不跟我們?nèi)ッ绹,就是為了在家里打架斗毆?”傅程皺眉看著自家弟弟,問道?br/>  “哥,這次可不是我挑起的,是她!是許知禮,你們學(xué)校的混世魔王!”傅臻激動地指著許知禮。
  饒是許知禮再聰明,面對這種情況還是傻了眼。
  傅臻沒有閉嘴的意思,滔滔不絕地道:“哥,你知道嗎?許知禮惡名昭彰,打了我們學(xué)校不知多少人,而且她特別壞,聽說她為了泡一個轉(zhuǎn)學(xué)生,把自己偽裝成小白兔,其實她就是一只大灰狼,啊不,是母老虎!你看我臉上被她揍得,爸媽都要認(rèn)不出我了!也不知道哪個男的這么蠢,被她耍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
  傅程的臉色可以說是相當(dāng)精彩了,許知禮急了,瞪了傅臻一眼。
  可惜,傅臻看不懂她的眼色,立刻跳腳,指著她道:“哥,你看,她還瞪我!”
  許知禮忍無可忍,吼了一聲:“你閉嘴!”
  “許知禮,該閉嘴的是你!备党痰穆曇艉芾涞,可縱然這樣,許知禮仍能感受到他心中的滔天怒火。
  她忍不住上前一步,伸手扯了扯傅程的衣袖:“傅程……你聽我解釋!
  她的聲音溫軟,帶著一點小委屈,聽得一旁的傅臻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你還有什么好解釋的?”傅程甩開她的手,冷笑道。
  “我承認(rèn)我騙了你,可我真的喜歡你!痹S知禮深吸了一口氣,恢復(fù)正常的語氣,對傅程說道。
  “建立在謊言上的喜歡,也能叫喜歡嗎?”傅程的眼眶都?xì)獾冒l(fā)紅。
  “我知道你不喜歡我這種性格的女生,所以才……”許知禮試圖解釋。
  可她的話未說完,就聽到傅程開口道:“分手吧。”冷淡的聲音里沒有一絲情緒。
  “傅程!蹦且豢蹋S知禮是真的慌了,她伸手試圖去抓傅程的胳膊,卻被傅程躲開。
  “回家!备党虥]再看許知禮一眼,拽著傅臻就朝外走。
  “傅程!”許知禮跺了跺腳,高聲喊了一聲。
  傅程頭也沒回,連腳步都沒停頓,很快就消失在了許知禮的視線里。
  接下來的小半個寒假,許知禮徹底與傅程失聯(lián)了,她每天都在琢磨著怎么讓傅程回心轉(zhuǎn)意,傅程分明是喜歡她的,只要她放低姿態(tài)、誠懇道歉……她覺得傅程還是有可能原諒她的。
  于是她天天盼著開學(xué)。
  可她沒想到的是,傅程這家伙竟然不按套路出牌,他連面也沒露,直接出國留學(xué)了,而且把傅臻那個小屁孩一起帶出國了。
  許知禮的初戀就這么戛然而止。
  失戀這事若是擱在一般人身上,早就郁郁寡歡、以淚洗面了,最不濟(jì)也要難過一陣,但許知禮不是一般人,她只是拉著宋軒去燒烤一條街干掉了一大桌子的燒烤,然后拿著一個烤得香噴噴的大豬蹄子敲了敲盤子,咬牙切齒地道:“走就走!有種別回來!就讓萬惡的資本主義把他啃得渣都不剩!”
  “不是要喝咖啡?下車!痹S知禮正在恍神,突然聽到傅程冷淡的嗓音在耳邊響起。
  她一轉(zhuǎn)頭,就看到傅程已經(jīng)站在副駕駛門外,正打開車門看著她。
  車子停在咖啡館外面,路燈昏黃,他逆著光,高大的身體在她身上投下一片陰影,她仰頭看著他清冷的眉目,微微發(fā)愣。
  他少年時,氣質(zhì)溫和,心思單純?nèi)绨准,像一個溫柔寬厚的鄰家小哥哥,如今,這溫和的氣質(zhì)多了分清冷,連眸光也越發(fā)沉穩(wěn)內(nèi)斂,她幾乎看不懂他在想什么。
  但她卻清楚地聽到,自己的心跳聲,一如當(dāng)年,如小鹿亂撞。
  她忽地想起當(dāng)年的燒烤攤上,當(dāng)她咬牙切齒讓傅程“有種別回來”的時候,一旁的宋軒老神在在地吃著她花錢買的烤雞腿,看好戲似的問了一聲:“他要是回來了呢?”
  她是怎么回答的?
  她記得當(dāng)時的自己咬了口豬蹄,恨恨地道:“那他還是別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而現(xiàn)在,七年后,他回來了。
  許知禮突然沖傅程綻出一抹燦爛的笑容,道:“我這就下來!
  許知禮挑的咖啡館很大,上下兩層,裝修風(fēng)格很簡約,它看起來并不是小資文藝的類型,環(huán)境也沒有那么優(yōu)雅安靜,反倒像是一個好友聚會的地方。
  到了這個時間點,咖啡館里的客人仍然絡(luò)繹不絕,三三兩兩的客人圍著一張張桌子聊得熱火朝天,時不時還能聽到此起彼伏的笑聲。
  傅程環(huán)視了眼這堪稱“熱鬧”的咖啡館,心想,這大約就是許知禮的風(fēng)格。
  這確實是許知禮的風(fēng)格,許知禮的性格火爆,讓她去太過文藝安靜的咖啡館,她坐一分鐘就得逃出來,而這家咖啡館,她經(jīng)常和朋友一起來,就算嗓門洪亮些也無傷大雅。
  不過,事實上,當(dāng)許知禮一踏進(jìn)這家熟悉的咖啡館時,她就有些后悔了,她是要泡男人的人,誰會來這種地方泡男人啊?!
  可惜開弓沒有回頭箭,許知禮只能老老實實跟傅程找了個位置坐下。
  坐下之后,許知禮才發(fā)覺,接下來才是真正尷尬的時候,因為她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不知道該跟傅程說些什么。
  而傅程也沒有主動開口的意思,只是一臉平靜地坐在她面前喝咖啡,好像他真的只是來喝咖啡的……
  眼看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許知禮在肚子里醞釀半天,她咳了兩聲,清了清嗓子,正準(zhǔn)備開口,一道震驚的聲音突然傳了過來,“許大王?!”
  許知禮的心里咯噔一聲,腦海里頓時劃過一種不好的預(yù)感,果然,她一抬頭,就看到一群熟悉的身影站在不遠(yuǎn)處,一個個都是一副被雷劈過的表情。
  剛剛開口的是一個留著短發(fā)的年輕女人,染著惹眼的紫色,明明長了副美艷的模樣,偏偏渾身上下都散發(fā)著中二的氣息。
  那是許知禮中學(xué)時代的死敵、大學(xué)時代的室友以及現(xiàn)在的好友張垚垚,說來也奇怪,許知禮的中學(xué)時代稱霸校園,雖說收了一幫“小弟”,但真正的朋友也就宋軒一個,好學(xué)生壞學(xué)生都對她避之唯恐不及,可到了大學(xué)之后,她的人緣好像突然之間就爆發(fā)了,隨處都能結(jié)交到朋友,四年大學(xué)讀下來,說是“朋友滿天下”都不為過。
  以前許知禮覺得挺好的,多個朋友多條路嘛!
  可現(xiàn)在,許知禮卻覺得路太多好像也容易出岔子……
  跟張垚垚在一起的有三四個人,都是許知禮的大學(xué)校友,雖然寧市的兩所大學(xué)都屬于國內(nèi)數(shù)一數(shù)二的大學(xué),但當(dāng)年許知禮并沒有報考這兩所大學(xué),而是去了位于北方的燕京外國語大學(xué),簡稱燕大,而巧的是,張垚垚也去了燕大,不僅跟她進(jìn)了同一個專業(yè)同一個班級,還跟她進(jìn)了同一個寢室。
  俗話說得好,老鄉(xiāng)見老鄉(xiāng),兩眼淚汪汪,雖然她倆當(dāng)場就差點打起來,但沒妨礙兩人最終一笑泯恩仇、成了好哥兒們。
  而在異地上大學(xué),有一個必進(jìn)的組織就是“老鄉(xiāng)會”,張垚垚的社交能力是一流的,很快就帶著許知禮混進(jìn)了老鄉(xiāng)會,結(jié)識了幾個臭味相投的老鄉(xiāng),時不時地約出來搓一頓,小日子過得相當(dāng)瀟灑,感情也在吃喝玩樂的過程中得到了鞏固和升華。
  畢業(yè)后,除了滿世界參加拳擊比賽的許知禮,其他幾個都回了寧市發(fā)展,每逢許知禮回寧市,一群人總要出來聚一波。
  這回許知禮回來得匆忙,只有肖齊知道她回來了,還沒來得及通知其他人,卻沒想到好巧不巧地在這里碰到了張垚垚這幫人。
  5)
  許知禮一聽到“許大王”這聲稱呼,就恨不能把張垚垚的嘴賭上,她中學(xué)時無法無天,也沒人敢給她起綽號,到了大學(xué),反倒被這群人取了個“許大王”的綽號,平時聽著不覺得有什么,可一想到傅程坐在她面前,她連殺人的心都有了。
  “六土,我覺得咱認(rèn)錯人了,那怎么能是我們許大王呢?”站在張垚垚旁邊的一個男胖子推了推鼻梁上的高度數(shù)眼鏡,有些不確定地說道。
  許知禮的腦子里靈光一閃,她挺直了背脊,一副沒聽到他們說話的模樣,反正今晚她已經(jīng)成了一個戲精,也不介意再演一場戲。
  “你朋友?”倒是傅程注意到了那惹眼的一群人,他抬了抬眸,似笑非笑地看了許知禮一眼。
  許知禮露出一個迷茫的表情,搖頭道:“不是,應(yīng)該認(rèn)錯人了!
  嗓音溫柔得仿佛能掐出水。
  張垚垚那群人聽見了,一個個都放下疑惑的表情,異口同聲道:“她不是許大王!
  竟有一副松了口氣的感覺。
  張垚垚甚至還對許知禮露出一個不好意思的笑容,大大方方地說了一聲:“不好意思啊,認(rèn)錯人了!
  許知禮忍住抽嘴角的沖動,溫柔地回了一聲:“沒關(guān)系!
  許知禮說完之后,張垚垚等人就坐到了不遠(yuǎn)處的卡座里,張垚垚的位置正好面對著許知禮,她抬頭再次看了許知禮一眼,感嘆了一聲,“這張臉可真像許大王啊!”
  見張垚垚這群家伙就這么被自己忽悠過去了,許知禮的內(nèi)心狠狠地松了口氣,雖然這樣顯得這群人太瞎以及太沒良心了些,但只要能在傅程面前穩(wěn)住人設(shè),這些都不是問題。
  但她為了避免出意外,還是忍痛放棄了與傅程親密交談的機會,蹙著眉頭露出一副虛弱的模樣,說道:“我突然覺得身體有些不舒服,要么你還是送我回家吧?”
  “哦,那走吧!备党谭畔率种械谋,挺平靜地說道。
  許知禮見傅程這副模樣,內(nèi)心不由淌過一把辛酸淚,想當(dāng)年她要是這么說,他絕對會緊張地追問她哪里不舒服,哪里會這么冷淡?
  哎,自作孽,不可活!
  而就在這時,還是沒忍住往許知禮臉上瞅的張垚垚突然一拍桌子,道:“不行,我得給許大王打個電話,我們絕對遇到她失散多年的雙胞胎姐妹了!”
  張垚垚說干就干,立刻撥通了許知禮的電話。
  許知禮正準(zhǔn)備起身,就聽到熟悉的手機鈴聲,她的鈴聲跟別人不一樣,人家要么是默認(rèn)鈴聲,要么是流行歌曲,但她卻設(shè)了個《黃河大合唱》,每次響起都能引起眾人側(cè)目,原先許知禮毫無所謂,淡定得很,但是此刻,當(dāng)她接收到傅程微妙的眼神時,她在心里發(fā)誓要把這個關(guān)鍵時候拆她臺的人打死!
  她迅速得掏出手機,當(dāng)她看到是張垚垚的來電時,內(nèi)心立刻飚出了一連串的臟話,然后迅速地掛斷了電話。
  她一眼就瞄到了張垚垚那再次被雷劈過的表情,哎,怪只怪她的鈴聲太特殊了……
  在張垚垚沖過來之前,許知禮當(dāng)機立斷地站起身,匆匆對傅程說了句:“我肚子不舒服,去下洗手間!
  然后她就飛快地朝張垚垚的方向走去,然后在她站起來說話之前,用一個嚴(yán)厲的眼神制止了她的話,只用嘴型吐出三個字:“去廁所!
  兩人混在一起久了,這點默契還是有的,張垚垚立刻起身,火速跟上了許知禮。
  “我去,什么情況?”兩人一進(jìn)洗手間,張垚垚就激動地問道。
  “從現(xiàn)在開始,你不認(rèn)識我,我也不認(rèn)識你,明白?”許知禮將張垚垚往墻邊一推,咬著牙低聲道。
  “不明白。”張垚垚老實地?fù)u了搖頭,一臉疑惑地問道:“不是,許大王,你不做拳王,改做特務(wù)去了?”
  “老子在泡男人!”許知禮壓低聲音怒吼一聲,“你差點壞了我的好事你知道嗎?!”
  張垚垚一聽,先是愣了一瞬,隨即雙眼綻出一抹激動的光芒,“你把你那初戀忘了?打算開始第二春了?”
  傅程當(dāng)年轉(zhuǎn)進(jìn)來的時候,張垚垚正好轉(zhuǎn)學(xué)離開,所以完美錯過了許知禮和傅程的感情故事,不過也幸虧張垚垚不在,否則以她倆當(dāng)時水火不容的程度,許知禮想要穩(wěn)住人設(shè)簡直是癡人說夢。
  “第二春是沒錯,人還是那個人!
  “啥?你初戀回來了?快快快,讓我回去看看!睆垐悎惛恿耍拔业瓜肟纯春畏缴袷ミ@么牛,不僅敢跟許大王談戀愛,還敢甩掉許大王!”
  張垚垚說著就要往外沖,被許知禮一把拽了回來,許知禮瞪了她一眼,“找死是吧?”
  “……”這要是擱在中學(xué)時代,張垚垚還能跟許知禮干一架,但現(xiàn)在許知禮已經(jīng)成了世界拳王,真要干起來她只有被KO的份,所以張垚垚權(quán)衡半晌,按捺住了自己的好奇心,并且在許知禮軟硬兼施的警告下,答應(yīng)許知禮配合她的表演。
  許知禮回到座位的時候,傅程正好接起電話,電話那頭傳來傅臻震耳欲聾的吼叫聲,“哥,你瘋了嗎?”
  這聲音足夠洪亮,許知禮都隱約聽到了一點,她好奇地看了眼傅程,悄悄豎起耳朵,準(zhǔn)備聽聽什么事讓傅臻那小屁孩那么激動,哪知傅程一接觸到她的目光,就站起來走到一旁去了。
  “……”被防著的許知禮默默地喝了口咖啡。
  而傅程的手機里很快又響起了傅臻的下一句話:“你怎么跑去跟許知禮相親了?!”
  傅程站在咖啡館的玻璃墻面前,他看著玻璃上映著的許知禮的身影,她安靜地坐著,坐姿優(yōu)雅,側(cè)臉柔和,一舉一動都宛若淑女,與記憶中那個張牙舞爪地將傅臻揍趴在地的火爆少女形成了鮮明對比。
  他牽了牽唇,漫不經(jīng)心地問道:“你有意見?”
  “有意見!當(dāng)然有意見!”電話那頭的傅臻一副要跳腳的樣子,“你忘了她當(dāng)初是怎么打我的了?!”
  “連個女生都打不過,你還好意思提?”傅程扯唇露出一個冷笑。
  “……”傅臻一噎,立刻轉(zhuǎn)移話題,“你忘了當(dāng)初她是怎么騙你的了?”
  “沒忘。”傅程的目光再次落在玻璃上許知禮的身影上,淡淡道。
  “那你還跑去跟她相親?你要是急著結(jié)婚,不如考慮下我們悠悠姐?我看她就挺適合你的。”
  “傅臻!备党虥]有回答他的問題,反而平靜地喚了一聲。
  傅臻心里一突,他在家天不怕地不怕,只有自家哥哥能鎮(zhèn)住他,而他最怕的就是自家哥哥一本正經(jīng)喚他名字的時候。
  “怎么了?”傅臻吞了口口水。
  “這學(xué)期學(xué)分修滿了嗎?”
  “……”一句話就戳中了傅臻的死穴。
  傅臻與自家哥哥最大的區(qū)別大概就是,哥哥是學(xué)霸,而他是學(xué)渣,學(xué)渣傅臻在學(xué)霸哥哥的強行輔導(dǎo)下,勉強考了個中等大學(xué),只可惜考上之后,他一不小心放縱了下自己,沉迷了會兒游戲,然后就導(dǎo)致了學(xué)分沒修夠,畢業(yè)時間往后延了一年……
  哎,說多了都是淚。
  此時的傅臻已經(jīng)后悔打這個電話了,可是電話那頭的傅程顯然還在等他的答案。
  “快滿了……”傅臻硬著頭皮回道。
  “那我想,你應(yīng)該沒有時間管我的事。”
  “哥我錯了……”傅臻想哭,別看自家哥哥一直都是溫文爾雅、謙謙君子的代名詞,但如果真的觸怒了他,絕對沒有什么好果子吃。
  “嗯!备党痰貞(yīng)了一聲,“掛了。”
  傅程掛斷電話后,回到座位上,看著許知禮恬靜的模樣,道:“走吧!
  許知禮迅速,不,是優(yōu)雅地站了起來,和傅程并肩走了出去,路過張垚垚那桌時,她用余光瞄了一眼,看到那一個個一張臉憋得通紅,一副費了很大的勁兒才控制住自己的模樣。
  許知禮的額頭不由滑過兩條黑線,暗暗罵了一聲:一群傻缺。
  回去的路上,許知禮只偶爾看了兩眼傅程的側(cè)臉,沒強行尬聊,畢竟泡男人這種事,不能急于一時。
  一直到下車的時候,許知禮才佯裝不經(jīng)意地問了一聲:“傅同學(xué),介意加個微信嗎?”
  “介意。”傅程說完,就一踩油門,毫不留戀地開車走了。
  “……”許知禮沉默片刻,當(dāng)機立斷掏出手機給宋軒打了個電話,一開口就是:“傅程回來了!
  “喲!彼诬幒芙o面子地表達(dá)了自己的激動。
  “他不肯加我微信!
  “正常操作!
  “……幫我打聽他的微信!碑(dāng)年班上的同學(xué)里,也就宋軒和傅程最熟了,除了宋軒,她還真想不出誰能打聽到傅程的微信。
  “我會理你?”
  “別啊,雖然許知書現(xiàn)在有男朋友了,但你還是可以撬墻角的啊!我是支持你的!”宋軒喜歡許知書這事,從高中開始就一直被許知禮調(diào)侃,本以為宋軒會有機會成為自己的妹夫,卻沒想到半路被一個叫林宜琛的捷足先登了,她表示萬分同情。
  “呵呵。”電話那頭的失戀青年冷笑兩聲。
  “條件!眱扇耸窍嗍於嗄甑睦嫌眩跏,許知禮索性開門見山。
  “先欠著。”
  “給許知書下藥這種事我不做!痹S知禮聲明立場。
  “我還沒有這么喪心病狂,謝謝!
  宋軒說完就掛了電話,十秒鐘后,許知禮的微信響了一聲,她低頭一看,看到宋軒給她推送了一張名片,頭像是一張簡約的幾何圖,昵稱是:傅程。
  宋軒的微信下面跟了一句話:別說我給你的,禍害有為青年的鍋我不背。
  許知禮再次看了眼電話掛斷的時間以及宋軒發(fā)名片的時間,確定絕對不超過一分鐘后,她再次給宋軒轟了個電話。
  “宋軒,你最好給我說清楚你和傅程是什么時候聯(lián)系上的,不然我絕對飛到北京去揍你!”許知禮噼里啪啦地說道。
  “別激動呀!彪娫捘穷^的宋軒明顯憋著笑。
  “說清楚。”許知禮咬牙。
  “也就上個月的事吧,在機場偶遇到了,順便加了個微信!彼诬幝朴频卣f道:“你說你天天惦記著傅程,最后卻是我先跟他偶遇了,想想是不是氣死人?”
  “是啊!痹S知禮皮笑肉不笑,“一個月了,你才告訴我!
  “知足吧,我本來可以過一年再告訴你!彼诬庎托σ宦,掛了電話。
  “……”許知禮低頭看了眼傅程的微信號,決定不跟宋軒計較,她的手指觸到傅程的名片上,猶豫再三,還是決定緩一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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