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介紹

安尼爾的鬼魂


作者:邁克爾.翁達杰     整理日期:2016-05-19 16:12:39

《安尼爾的鬼魂》是翁達杰**一本以斯里蘭卡內亂為背景的小說。一個數(shù)百年來浸淫于溫和的佛教傳統(tǒng)的國家,一夜之間因殘酷的內戰(zhàn)和種族主義,被血腥的宗派勢力瓜分、屠戮。受國際人權組織委托的法醫(yī)學專家安尼爾回到故土斯里蘭卡,試圖調查在內戰(zhàn)的騷亂中無辜平民的傷亡狀況。一具被故意轉移到自然保護區(qū)的骸骨“水手”成為她揭開殘暴戰(zhàn)爭真相的契機。在與政府指派的考古學家塞拉斯一同探究“水手”的身份和死因過程中除了戰(zhàn)爭那無處不在的陰影和血跡,她也逐漸接觸到戰(zhàn)爭在每個人的生活中撕裂的傷口。安尼爾必須背負自己、塞拉斯、塞拉斯的弟弟迦米尼、為佛像點睛的安南達深藏的秘密與悲慟。翁達杰懷揣著對故土悲劇的隱秘傷痛,花費多年進行歷史資料收集,甚至涉獵了書中相關的考古、法醫(yī)學的研究,讓小說敘事達到精湛的完美和準確。作家延續(xù)了他的詩意風格和片斷式敘事結構,在對主人公的記憶和運命的層層揭露中,寄托了對故土失序的正義和荒蕪心靈圖景的哀傷與慰藉! ∧夸洠骸 ∽髡哳}記二十世紀80年代中期至90年代初,斯里蘭卡陷入動亂,動亂主要涉及三大陣營:政府,南方的反政府叛軍以及北方的分裂派武裝。叛亂分子與分裂武裝同時向政府宣戰(zhàn)。最終,作為回應,合法與非法的政府軍隊被派遣至全國各地,剿滅叛亂分子與分裂派武裝!栋材釥柕墓砘辍肥前l(fā)生在這一政治局勢以及歷史時期的虛構作品。小說中的人物和災難事件都屬虛構,但確實存在與書中機構類似的組織,類似的事件也曾上演。今日,斯里蘭卡的戰(zhàn)爭仍在以另一種方式上演。M.翁達杰  無明最苦(代譯后記)文=陶立夏 如果遇到翁達杰,我的第一個問題可能會是:為什么你的故事里這么多的離散。他曾在《英國病人》中這樣寫:Theseaofnightsky,hawksinrowsuntiltheyarereleasedatdusk,arcingtowardsthelastcolourofthedesert.Aunisonofperformancelikeahandfulofthrownseed. “夜色似海,列隊以待的獵鷹在暮色降臨時分獲得自由,疾速射向荒漠中最后的光亮。如一把種子,整齊劃一,脫掌而去。”每每回想他故事里的眾多人物,就記起這句話。他們留下很多離去的背影給我這個讀者,這些遠離故土的浪子們,如一把種子迎風飛揚。 但《安尼爾的鬼魂》是不同的。HoneyI'mhome.當法醫(yī)安尼爾跪在受害人身邊,這樣輕聲說的時候,我好像終于找到等了多年、好幾本書的那句話。 在這么多離去之后,終于有人歸返。HoneyI'mhome. 從西方整飭的虛無踏進故土染著血色的混沌。安尼爾要放棄自由,重新學會如何對待暴力、對待信仰、對待苦難、對待隔閡。我想這就是《安尼爾的鬼魂》與翁達杰的其他作品最大的不同。 和很多中國讀者一樣,我因為《英國病人》知曉并愛上了翁達杰。他曾被譽為“無國界作家”的代表人物,從隆美爾的埃及戰(zhàn)場到奧爾良的爵士酒吧,從意大利鄉(xiāng)間的教堂到安大略湖底的隧道:國家疆界只是地圖上的標示而已。關于故土斯里蘭卡,翁達杰則在兩部作品中重點提及——如果說少年往事縈懷的《貓桌》是皎潔的月球表面,滿布名字優(yōu)美的月海,那么《安尼爾的鬼魂》是沉沉不可示人的月球背面,滿是冰冷的死火山和隕石坑。 二十世紀八十年代中期,斯里蘭卡爆發(fā)內戰(zhàn)。毫無解釋的逮捕與秘密審訊,不計其數(shù)的失蹤與死亡,讓無可名狀的恐懼如無見底的黑暗籠罩著這個國度。佛教中說:無明最苦。 最終,因內戰(zhàn)引發(fā)的人口失蹤問題使斯里蘭卡處于國際輿論的風口浪尖,主人公安尼爾受大赦國際委托前往斯里蘭卡調查在考古遺跡中發(fā)現(xiàn)的“古尸”的身份。安尼爾之所以獲得這個工作多少與其身世有關:她是斯里蘭卡裔,在美國求學成長,從事法醫(yī)鑒證。她從檢驗第一具尸骸起,就找到了與官方說法相悖的證據(jù):這些尸體并不古老,死亡時間在近年,考古保護區(qū)只是為掩蓋真相而精心挑選的拋尸地點。她將這具尸骸命名為“水手”,它是大批無名尸骸中的一具,也是她解開謎題的鑰匙。 這個名字將為所有受難者命名。 翁達杰的書里最迷人的人物往往是離經(jīng)叛道的叛逆浪子。除了去國度多年、行事果敢的安尼爾,書中其他兩位重要人物塞拉斯與迦米尼也是同樣。他們出自翁達杰筆下,當然有與其他作品中的男性角色相同之處,比如對世俗規(guī)章的不屑一顧,至于塞拉斯的恩師帕利帕納,他就像翁達杰最為人所知的角色艾爾馬西一樣,可以在現(xiàn)實中找到原型。他的故事在本書里是一個故事中的故事,可以單獨作為一個短篇存在,一個典型的翁達杰式的隱士:對權威和制度抱有嘲諷的態(tài)度,覺得它們無聊且荒唐,對世界有更細微透徹的感知,智慧超群,掌握看似無用卻精深的學識。 但他們也有不同以往書中角色的特質,其中最大的不同,是他們的承擔。男主人公塞拉斯似乎是個更符合“儒”的人物,在政府部門工作的考古學家,有人脈關系,知曉官場機巧,卻愿意為了帶著偏見與優(yōu)越感回國的安尼爾鋌而走險不惜生命代價。他的弟弟,外科醫(yī)生迦米尼則近乎“道”,失去妻子之后以急診室為家,人為的惡果一次次送到他面前,讓他處在崩潰的邊緣,但他依舊依靠藥物支撐在地獄般的急診室里縫合傷口,因為如果他放棄,他的兄弟姐妹將承受更多痛苦。甚至是隱居密林并逐漸失明的帕利帕納,依舊孜孜不倦地照顧著自己在內戰(zhàn)中失去雙親的侄女,并將關于斯里蘭卡古文字的知識傳授于她。 游離的浪子們,在這本書里伸出手來,觸碰這個世界。 他們都因心存良知而擔負道義,并愿意為信仰殉道。他們的信仰,就是為“鬼魂”守靈:那些無辜慘死無處伸冤的鬼魂,那些痛失至親至愛而在人世躑躅的鬼魂。這也是書名的來歷:Anil'sGhost,我最終選擇直譯為《安尼爾的鬼魂》。骸骨“水手”代表的那些無法安息的鬼魂,是安尼爾要擔負的責任,是她的鬼魂。她將在塞拉斯的幫助下,為他們查明死因,確認身份,獲得真正的安息。 簡單來看,這是一個“正名”的故事:在斯里蘭卡內戰(zhàn)中遇害的無名氏們因為身份不明而成為無法安息的孤魂野鬼,安尼爾將利用自己的專業(yè)知識查明他們的身份,揭開內戰(zhàn)中當權者與反對派犯下的血腥罪惡。 “名”在各種宗教中都是重要的概念!兜赖陆(jīng)》的開篇就說:無名天地之始;有名萬物之母!妒ソ(jīng)》中上帝讓亞當為飛禽走獸命名。陰陽術相信,說中即是解脫,施咒與解咒的關鍵就在一個“名”。無名則無明。 中國的神話故事和這個故事的內涵也有奇妙的關聯(lián)。倉頡造字,鬼魂哀哭于野:萬物將擁有自己的名字,人將從此走出混沌,它們再無晦暗之處可以藏身。 書中人名字的翻譯,也像是一個“正名”的過程。 安尼爾,Anil,一個她費盡波折從哥哥那里買來的名字,原本專屬于男性。在女主角看來它帶著男性的瀟灑,讀音和形狀都有簡潔流暢的魅力,是她掙脫女性桎梏的出口,她的第一場反抗,也是她漫長而艱難的覺醒的開端。后來她將離開故土,經(jīng)歷痛苦的婚姻,沒有希望的愛情,受疾病摧殘的友誼,并積累起足夠的閱歷、學識和勇氣來解答最開始的問題:你是誰,來自哪里。為著女主人公最初選擇這個名字的理由,我選擇用筆畫最簡單的文字音譯“安尼爾”這個名字。 安南達,Ananda,在佛教典籍中譯作阿難,是悉達多的堂弟。我選擇這個更世俗化的翻譯首要考慮是與全書的時代感統(tǒng)一,另一個更潛在的原因是這個人物一直沉浸在無明的苦痛之中,要到最后才因為男主角塞拉斯無言和無條件的守護與支撐才走出泥沼,如果一開始就叫他阿難,似乎太早了。 翻譯也可以看作是為一種文字找到另一個名字吧。這絕對不是輕易的差使。翁達杰的另一個身份是詩人,再加上他在東西方文化下成長的獨特身世,使他的寫作風格獨樹一幟。翁達杰文字里有太多東方式的幽微含蓄,但本質精準犀利,這些是他的魅力,也是對譯者極大的挑戰(zhàn)。要盡善盡美地翻譯翁達杰,大概需要一雙會畫工筆的手,輕、巧、穩(wěn)、準,通識布局之后,層層渲染,我常常覺得力有不逮。 翁達杰對英語的簡潔與直接的特性同樣熟稔,比如他對這個詞的使用:citizened。 寄生在彼此的黑暗中的四個人,我們觀眾以上帝視角看他們如何沖破個體誤解與文化藩籬成為彼此的依靠。當安尼爾跪在安南達的鮮血中,citizenedbytheirfriendship——她這樣形容安南達和塞拉斯給她的感覺,這個詞的意義不僅僅是歸屬感,還有為人的理性,在屠殺事件與不義之戰(zhàn)頻發(fā)的國度,這個詞如同修羅場中的廟宇。在那一刻安尼爾終于明白:安南達——她眼中一無是處的酒鬼;還有塞拉斯——在她看來人浮于事、官僚作派的考古學家,卻原來是這塊多難的土地上珍貴的“為人”的標準,是她和這個世界之間的紐帶。 因為《英國病人》而折服于翁達杰文筆的魅力,這本書讓我對他的敬重與喜愛更進一步。我想,這對于翁達杰來說,也是一本意義不同于其他的作品。 安尼爾對斯里蘭卡的復雜情緒,幾乎是翁達杰的自白。自十一歲那年隨母親離開斯里蘭卡,直到二十多年后翁達杰才重新踏上故土。這本書里的世界是他用自己的回憶想象建立起來的一座堅不可摧的城池,這城池的堅固來自大量的資料搜集整理,更脫胎于他對筆下人物的愛和對故土命運的關懷。翁達杰將自己對暴政的憤怒控訴藏在了哀而不傷的筆調下面,他標志性的詩意之下,血色盡染。我用了大半年時間準備,閱讀資料,去斯里蘭卡探訪書中提及的地方,觀看巖畫與石刻文字。對斯里蘭卡這個國度有了更多了解之后,再來回通讀全文,盡管對這個故事早已熟稔,但半年多時間的翻譯過程中依舊時常對翁達杰的敘事方式和文字的處理有驚艷之感。 寫盡遠走的背影的翁達杰,在這本書里終于開始寫回歸,寫伸手的觸碰。翁達杰的故事里,曾有很多獨自坐在暗中的人。在《安尼爾的鬼魂》里,他們不再獨自摸索,而是以自己的方式,默默做著保護的手勢,這份關懷雖藏在暗中,卻最終讓歷盡苦難的人看見了光亮。當你最終看清它的存在時,一定像我一樣感動。 在書的結尾,當安南達穿著塞拉斯的襯衫登上竹梯為佛像開光,塞拉斯以他的方式完成了他的使命,遵守了他從未明說的誓言:塑一個代表千萬死者的面目,來幫助生者重新找回自己在這個世界上的位置。塞拉斯這樣一個忍辱負重胸懷寬廣的兄長,也是翁達杰能給斯里蘭卡,他多難而美麗的故土,他善良而堅韌的同胞,最鄭重的祝福。 翁達杰用書寫的方式告訴我,對我們深愛的那些事物,僅僅觀看是不夠的,我們還要伸出手去,無比鄭重地觸碰,感受它的苦痛并給予支撐。 這是一篇譯者手記,編輯說我可以寫一些比較個人的感受。我想對翁達杰說:如果有什么人曾教化過我冥頑不靈的靈魂,撫慰過我平靜外表下的暴戾與躁動,那大概只有你。 還有,寫作者對這個世界的愛有很多種,你的細致與克制,這正是我要讀到的。 感謝編輯彭倫給我這個機會翻譯翁達杰,也感謝責任編輯索馬里的悉心編輯。如果有什么事比相逢更幸福,那就是了解。加拿大總督文學獎、桐山環(huán)太平洋文學獎、吉爾獎、美第奇獎獲獎作品  ——《紐約時報》  塞拉斯他周遭總是縈繞著各式各樣的死亡。他的工作讓他感覺自己是維系肉身的速朽與巖畫的不朽之間的紐帶;或許,更奇妙地,維系著信念與意念的不朽。所以一尊六世紀時代的睿智頭像被搬走,或者辛苦舉了數(shù)個世紀石雕手臂突然垂落,都關乎人類的命運。他曾懷抱有著兩千年歷史的雕像。也曾將手放置在雕刻成人形的古老而溫暖的巖石上。巖石映襯著自己黝黑的膚色,這景象讓他獲得慰藉。這是他的歡愉之源。毋需來自他人或權貴的說教,而只要將手放置在巖石雕刻成的佛像上,這是擁有生命的巖像,體溫隨時辰變化,布滿孔洞的面龐的面容因雨水或驟然降臨的暮色而更改。巖像的手或許就是他妻子的手。它有相似的膚色和陳舊感,以及熟悉的溫柔。憑借她留在房間里的細枝末節(jié),他可以輕易還原她的人生,他們共度的時光。兩支鉛筆和一條披肩已足夠他勾勒并回憶起她的世界。但他倆的生活卻依舊被掩埋。她之所以會離他而去的動機,他那些將她驅走的惡習、過錯或者缺陷,塞拉斯統(tǒng)統(tǒng)未加探究。他是個僅僅路過一片荒野就能想象出六百年前曾有座議事廳在此處被付之一炬的人,他面向這片空曠之地,通過一道煙熏的痕跡,一個指紋,就可以復原出夜晚的典禮上燈光是如何布置、就座的人們是何種姿勢。但他對萊威娜的內心一無所知。這不是因為對她心懷怨恨,他只是再也無法回到那個讓他心碎的地方,他曾在黑暗中訴說,假裝尚余一線光亮。但此刻,在這個下午,他帶著撲朔迷離的真相重回錯綜復雜的公共世界。他的舉止暴露在眾目睽睽之下。他知道自己不會被原諒。
  迦米尼他喜歡與陌生人推心置腹,言語幽默。噢,他清楚這一切是病態(tài)的——但他并不反感,不反感彼此間的生疏與隱姓埋名的樂趣。他曾溫柔、拘謹、合群。在北方偏遠地區(qū)的醫(yī)院工作三年多之后,他將變得更為偏執(zhí)。他的婚姻在一年后幾乎轉瞬就終結了,此后他幾乎都是孤身一人。手術時他只需要一個助手。其他人可以遠遠站著觀看學習。他從不解釋自己做了什么以及正在做些什么。從不是位好老師,但卻是最好的示范者。他只愛過一個女人,娶的卻不是她。后來在波隆納魯沃附近的戰(zhàn)地醫(yī)院,另一個女人讓他動心,她已是別人的妻子。最終他感覺自己置身惡魔船,而他是船上唯一頭腦清醒、神志正常的人。戰(zhàn)爭年代讓他如魚得水。
  帕利帕納他走向荒野中每一根梁柱,在一旁站定后緊緊擁住,仿佛它們是舊時故知。他耗費人生中絕大部分時間在巖石和碑文中探尋歷史。直到最近幾年他才發(fā)現(xiàn)了被掩蓋的歷史,那些被蓄意隱瞞的章節(jié),顛覆了他早年的視角與認知。無論是為掩飾還是為揭露真相,人都需仰仗謊言。他在閃電的光亮中解讀那些淺淺的刻痕,在大雨和雷聲中將其一一書寫。就著洞穴上方的一盞便攜礦燈或是以荊棘生起的明火。研讀那些發(fā)生在古老而隱晦的字句背后的對話,在正史與野史之間反復思量,那時候他連續(xù)數(shù)周不和任何人交談,于是這些就成為他唯一的言語——一位碑刻家研究四世紀的某種特有的鑿刻方式,卻偶遇一個禁忌的故事,它遭到國王、政府和僧侶的封禁,只能隱身字里行間。這些詩句蘊藏著更為黑暗的證據(jù)。
  安南達經(jīng)過她的工作臺的時候,他小心翼翼地把手放到身后,確保不會碰亂任何東西,然后俯下身,透過他厚厚的鏡片看著她的游標卡尺和記重表,仿佛置身博物館的靜默中。他俯得更低,聞著那些器材?茖W家的頭腦,她想。昨天她留意到他的手指纖細修長,因工作而染成了赭紅色。這時安南達抬起骸骨,擁它入懷。他的舉動卻絲毫沒有驚嚇到她。當埋首于調查研究,因錯綜復雜的數(shù)據(jù)耗費數(shù)小時心神之后,她也很想伸出手去,將“水手”擁入懷中,只為提醒自己他與她并無不同。他不僅僅是證據(jù),還是富有魅力和缺點的凡人,家庭的一員,當他生活的村莊政局突變,在最后一刻他舉起了雙手,導致手臂折斷。安南達抱著“水手”緩步而行,隨即又將他放回工作臺上,就在這時,他看見了安尼爾。她微微點頭,表示她并不生氣。她慢慢站起身來向他走去。一枚細小的黃色樹葉飄落,滑進骨骸的胸腔,在那里微微顫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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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尼爾的鬼魂的作者是邁克爾.翁達杰,全書語言優(yōu)美,行文流暢,內容豐富生動引人入勝。為表示對作者的支持,建議在閱讀電子書的同時,購買紙質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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